58 第五十八章（1 / 1）
他将我的脸转向他，我看向他的眼睛，就是眼前这双眼睛，让我一直着迷着，多少次都不愿意放弃。我伸手描摹着他的眼睛，他拂下我的手，握着放在一边，我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轻颤，印在了他唇边。他眼睛微眯，我也学他，他微微一笑，将我搂在怀里。
“呐，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道。
“蝴蝶效应。”
“所有的你都知道？”
“七七八八。”
“说话要不要这么省？”
“伤口疼。”
“去死吧！”
“舍不得。”
“司嘉怡呢？”
“谁？”
“别给我装傻！”
“一个老朋友的女儿。”
“就这样？我才不信。”我嘟囔着。
“呵呵，借她玩了一场游戏，我不方便露面。”
“当初想要收购丁氏，不会是你的主意吧。”
“我要说是呢？”
“那你还敢待在我面前？”我白了他一眼，看着他那欠揍的笑容，“喂，伤口不疼了？”
“疼！”装模作样。
“你的手臂？”
“没事了。”
“……”我抬眼看他，有些不满。
他捧起我的脸，吻上，我承受着这样的温柔，渐渐开始回应，心不可抑制地扑通扑通地跳着，气息混乱了思维，直到——
我一边咳，一边喘，很狼狈，而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清的复杂，“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酗酒？”
“没有！”
“丁丁。”
“你不相信我。”
“……”他重重叹气，手撑在前额。
沉默了很久，最后我开口，“我饿了。”
清粥小菜，就是我的晚饭了，我跟他面对面坐着，他吃他的，我吃我的，一句话也不讲，偶尔看看他的表情，也琢磨不出什么来。
闷闷地吃完，我一个人坐在他家的大客厅里面，电视机开着，却没什么心情看，只是觉得如果没有声音的话肯定会更空洞。看着他从厨房出来，又径直上了楼，我撇撇嘴，抱膝而坐。
“冷不冷？”他将毯子披在我身上，我抬头，默默地看他，他坐了下来，摸了摸我的头，“我已经打电话给张医生，让他来再来给你检查一下。”
我侧身抱住他，“我以后不喝酒了。”
他叹了口气，“我是在后悔我自己不该带你去酒吧，我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却没想到最大的意外是你。”
“……”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那，你对我，是什么……”感觉？还没说完整，我的心就咚咚咚地跳着，我觉得他应该听得懂，却迟迟没听见他的回答，我缓缓抬头，意外地落入，他深情的眼神中，于是，我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我，你，不会是，同情，我，或者是可怜我吧！”索性豁了出去，一口气问完，然后紧张地看着他。
“……”他沉默的时间就像是一种折磨，我等着他的回答，他深看我一眼，刚要开口，门铃响了。“大概是张医生，我去开门。”他这么说道，然后起身离开沙发。我一下吐出口气，不知是为这一打断气恼，还是庆幸。
这个张医生和他的助手帮我检查得很仔细，等这漫长的检查过程一结束，我想重新提刚刚的话题，他一句，听医生的话，早点休息，然后被推进浴室。
“何墨，我，我没拿换洗的衣服。”等洗完了，才发现这么囧的一件事。
他敲了敲门，我开了一条缝，他塞了件衣服进来，我拿到手，发现根本不能穿，“我明天再让你小叔送点衣服过来，你先将就一下。”
我看了看手里，估计是他的T恤，再看看地上那一堆估计已经湿了的衣服，咬咬牙，套了进去，还凑合。他等在浴室门口，我一出去，他就递给我一条毛巾毯，“披上。”其实房间里根本不冷。
躺到床上，还为没有得到那个肯定的答案而懊恼，心烦地翻腾了几下，感觉身后的床有陷下去的感觉，转身一看，何墨也在我身边躺下。
“小傻瓜，其实我很早就打算说的，只是你一直不敢去相信，你不记得了吗？”他笑着。
“嗯？”什么时候，看着他，努力回忆着，他缓缓开口，“一直以来我都太自以为是，其实想想，我根本没什么资格来管你的事情，所以，所以——”听着他这么说着，我好像开始有印象了，这次我没有打断他，他拖长的调子，最后应该说的是，“我想做那个有资格的人，想替你一起分担，想和你在一起。”
我埋在他的臂弯里，我终于听到了我等了很久很久的话，却不知该怎么面对了……
第二天小叔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来衣服，而是让我和他回家，被何墨拒绝了，我趴在窗台上看着小叔开车离开，只是脑海里盘旋着他们在楼下争吵的声音。然后，何墨打开门进来，说，“你小叔会叫人送衣服来的。”
我没有回话，就算听不清他们吵些什么，我也能猜到一些。
“窗台这边冷。”说着，拉着我坐到沙发上，“丁丁，这件事，这段时间，你们还是各自冷静比较好。”
“何墨，你真的觉得这样做好吗？”看见小叔这样，我开始疑惑了。
“丁丁，不要再骗你自己。”
我看着他，不要骗我自己，的确，一开始我很生气，我气他们为什么瞒我这么久？爸爸妈妈，爷爷他们都从未提过这件事，如果不是这次，是不是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不希望被骗一辈子，我也不希望愧疚一辈子，这样的确是最好的。可是，它终究还是伤到了我最亲的小叔。
“只有将刺完全挑出，才可能愈合，不然谁也不知道它会腐坏到什么程度。”何墨的声音，很温柔，完全听不出刚刚那种冷漠无情。何墨，你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在想什么？”
我摇头，靠在他怀里，“我想回家了。”
“等你好了，就可以回家。”
“我已经没事了。”
“别耍性子。”
“你脸上的伤，还疼吗？”
“不疼。”他轻笑一声，“就是难看了点，走不出去。”
“哼，这样最好，叫你还怎么出去骗小姑娘去？”我这话引来更他更多的笑意，他点着我的鼻子摇头笑着，我避开他，“有什么好笑的？！”
何墨有两间书房，一间就是刷成淡绿色的很惬意的那间。另一间就比较有工作室感觉，整体线条简洁硬朗，颜色偏重灰冷，有时他会在里面待上一天，这时候我就不会去打扰他。然后等他抱歉地跑出来，我一般都已经躺倒在沙发上，干等着他给我做饭。而我通常就在淡绿色的这间书房里消磨，写写散稿，看看书，听听音乐。我喜欢这种感觉，彼此有各自的时间和空间，闲时凑在一起，聊聊天，逗逗笑，晚上，就躺在一张床上，梦里有彼此的身影，很简单，却很充实。
这一天，我一如往常来到那间淡绿色的书房，按着书架上的顺序，啊，今天该看这本，于是抽出来，却夹带出一张照片来。
我停顿了两秒，慢慢弯腰捡起照片，翻过来，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真的就像他讲得那样，这样闪耀明媚的笑容，怎会到达不了心底，简直就能将所有的阴霾驱散。我愣愣地站在那里，猛然想起我和他之间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解决，我和她，到底……
“丁丁，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听着他的声音靠近，我立刻将手里的照片塞进书里，放回原处，面上保持平静，心里却起伏不定。
“怎么了，脸色有些难看？”他觉察到我的异样。
“没，没什么。”我慢慢摇着头。
“别摇了，快告诉我，怎么了？”他捧着我的脸。我知道我没藏住，我也藏不住了，在这段时间里，将自己的心打得太开，已经关不上了。
“我想回家……”
“傻瓜。”他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好，好！明天就送你回家，那现在，我们就去晒晒太阳。”说完，拉起我的手，欲往外走，我拉住了他，他站定，转身——
“何墨，我喜欢你。”我说道。
他微微一愣，莞尔一笑，“恩，知道。”
“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我也是。”
“所以——”我想吻你。
迷离中的停顿喘息，是他的手掌划过我的锁骨，“大白天的折磨人！”然后抱住我，抚平情绪后说道，“这么好的天气也不能浪费！”
的确，似乎是春天的味道。
我站在庭院里，转眼已经是三月末，清风拂面，虽然阳光倾洒，但微冷，天空也蓝得有些抑郁，“何墨，我不出去了，你早点回来吧。”
“怎么了？”本来还打算去超市兜一圈。
“我想起来我还有报告要赶。”
他还想说什么，我已经转身，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那我马上就回来，晚上点想吃点什么？”
“随便。”
我跑回那间房间，重新抽出那本书来，犹豫着是不是该打开，最后，放弃。或许，我不该这么在意，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他也说了，他没有将我当做她……
“这就是你的报告？”何墨盯着我那开着视频的笔记本，很认真地看着。
“啊——”他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他微微眯眼看我，“我，我，我只是，休息一下！”
“吃饭了。”说完，他合上笔记本。
“啊，我的脚，麻掉了！”刚站起来，我就很狼狈地摔到地上。
他看了我一眼，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的情绪，我低着头，他一声不吭地坐下来，搬过我的脚，“哎，别动，轻点！”
“有时候我也迷茫，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我会害怕伤害到你，就算那是必须面对的……”他扶我起来，“我只是觉得，有我陪着，至少你不再是一个人。”
“恩。”我看着他，轻轻应声。
“怎么又窝在这里？”从我甩下筷子就蹬蹬蹬跑上楼到现在，我就裹着一条被子，坐在飘窗上看电视剧，他扯了扯被子，问，“你这副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恩……我喜欢这里。”头也没抬，继续专注在剧情上面。
“什么电视剧，比我的魅力还大？”他凑过来，和我挤在一起。
“恩……”我往旁边让了一让。
“剧情很老套啊，喏，接下来这个男人肯定就要吻这个女人了…你看，我说对了吧，恩，接下来他们就要和好了，你看，你看，我都能写电视剧了，肯定剧情比这个精彩一百倍……”啪——我合上了笔记本，狠狠地瞪着他，他一脸无恙，完全没注意我那恶狠狠地眼神，嬉皮笑脸的，很可恶地继续说道，“我说的是事实，你看这种剧情都是几年前才会演的，哪个编剧这么没水平，也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怎么老是着迷于这种剧情，天天都要追着看，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没意思，要看就该看那种——”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说话，那就只能我说。”他还说得很委屈的样子。
“无聊。”我看了看他，让他让路，“你洗完了？那我去洗澡了。”
“丁丁……”他叫住我，看着我，然后说，“别把被子带进浴室，晚上还要盖的。”
哼！抖下被子，狠狠地踩两脚！
“诶，你今天怎么了？谁惹到你什么了吗？”他忽然推开门，这么说着，而我正好脱了一半的衣服！于是我吼了一句，“流氓，谁让你进来的？！”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可是他的眼神，让我心一紧。
我出来的时候，他不在房间里，我一个人默默爬进被窝里，我还是很在意的，或者说，我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我抱着被子，继续在飘窗那边窝着看电视剧，其实我也知道这个剧情很无聊，但起码它能让我不去想别的。
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睁开眼，对上他有点深的眼神，原来，我睡着了，“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里？”他问。
“嗯……”我清醒了一下，“抬头就可以看到窗外，可以躺，可以坐，也够舒服。”
“那你决定今天睡这里？”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
“……”
他随手将滑落在一边的笔记本合起来放到另一头去，拍拍我的脸，轻声说道，“好了，快去睡觉。”
我看着他，没有动，只是抬手抚上他的脸，我怀念初识时那种淡淡的交集，合则来不合则散，可是越相处，越在意，越是深入心房，于是放不下，忘不掉。当老梁问我，是不是如果他比何墨更早认识我，现在我的心里就应该是他而不是何墨？我真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是无法“如果”的事情，就像，我现在也无法去“如果”，如果我比她先认识何墨？
“丁丁，你这是在考验我的忍耐力吗？”他缓缓吐出这句话，温温的气息，诱惑着我。
我微微垂下了眼皮，“没有……”唇瓣轻轻拂过他唇瓣，褪开距离，随后是他逼近的气息，唇上温润流转，气息交错之间仿佛周围的空气里也渗透了他的气息，完全将我包围，让我有种溺水无望的感觉。
他那深沉的眸子里参杂着魅惑，鼓动着我心里的魔鬼，我无法摆脱这一时刻的躁动，蛊惑一般地环上他的脖颈，贴得更近。我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的手，猛吸了一口气，又喘了一口气，然后定定地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拿开我的手，我紧张地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却是将我的睡衣整理好，轻轻捏了捏我的脸，眼神炙热，却故作淡淡，说，“你先去睡吧。”
他起身欲走，我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他，我将脸埋在他怀里，“继续吧。”
“不了。”他推开我。
“我想要。”我的手伸进他的衣服，向上摸索。
“别乱动。”他按住我不安分的手，气息有些乱。
“没有。”我抬头，看着他说，“我不想一辈子这样……你该感觉的到，其实我并不排斥，你。只是恍惚之间会想起…小时候…那种不好的感觉……”我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他们，会在晚上，睡在一起的时候…摸…那时候不懂……我……”
“丁丁。”
“何墨。”我抬起被他握住的手，说，“这双手，握住了就不要再松开，好吗？”
“……”他看着我，然后认真地说道，“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