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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第 5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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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榧羽一路怀揣着眠卿的灵魂,领着众人朝着那渐渐西垂的太阳走去——不是漂浮在空中,而是用自己的脚踏在实地上,一步一步地如常人一般行走。那赤红的夕阳渐渐地与地平线接触,然后缓慢地被大地吞噬一般变得残缺。一行人便在这时停住了脚步,空间的距离变得暧昧,仿若那轮巨大的红日与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就在太阳的一半消失在地平线下的时候,柏木柃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门开了!”

随着这一声欢呼,黑榧羽又抬起脚步朝着那红日中走去。几个人陆续走入那红日之中消失了身影,然后,太阳彻底沉沦,黑夜降临了。

迎面而来的是沙河岸边经年不散的浓雾,浓雾的尽头,是记忆之河与忘却之河不分彼此的纠缠。墨筝一直守在岸边,看到雪笙平安归来的身影顿时丢开从不离身的孤灯,冲过去抱着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得紧紧地将那被宠坏的善良孩子抱在怀里,巴不得能够让自己将所有的灾祸都挡去了。

幻月天最是清楚这兄妹俩的事情,在一旁颇不是滋味般撇开了眼。这一转视线,才发现一直走在大家前面的黑榧羽不见了。“柃,你家阿羽呢?”带着眠卿的灵魂,他这是到哪里去了?

柏木柃毫无形象可言地翻了个白眼,道:“我也不知道。一出来就没看见。”又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跑得不见踪影!

这下可糟了……眠卿的灵魂事关重大,千万别落到虹主人手里啊!“墨筝,赶紧送我们过去!我有要事禀告尊殿!”幻月天急忙转身上了那停靠在一旁的小舟。

“幻月天大人,那是雪笙的……”墨筝怔道。

“就是要让她送我们去!你妹妹这次私自离职可是重罪。让她利用记忆之河的支流送我到尊殿那里去才能让她将功补过,以免受到太重的惩罚。”幻月天将雪笙拉上小舟,又转身问柏木柃。“尊殿现在在哪里?”

怎么又是问我?柏木柃忍不住又朝天送出白眼一枚。“青竹水榭。”

“青竹水榭?谢谢。雪笙,我们赶紧走!”说着,她挥出一道月色般的光柱,将小舟退离了岸边。

柏木柃用食指戳戳墨筝紧绷绷的肩膀:“墨筝,只好拜托你送我过去了。”记忆之河的支流覆盖了整个圣德橘仂,能够通过它到达圣德橘仂的任何一个地方。幻月天居然想得到利用这一点让雪笙能够逃脱惩罚倒真是个好主意。不愧是月晕园园主啊。

墨筝转过头看着柏木柃:“你会不知道暗天使在哪里?我记得你的能力是能够知道这圣德橘仂里所有人的所在才是吧,怎么会说出这么没水平的谎话来?”语气冷冷的,一如往常,却能够从那过分上扬的尾音听出一丝丝愤怒的情绪。

“那是因为他们是静止的所以我才能够知道他们确切的位置。如果哪个家伙一直在高速地从一个地点移动到另一个地点的话我可没办法确定他的位置。”柏木柃不高兴地说,打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地靠到了舟沿上。

墨筝执起长篙,轻轻将小舟向对岸推去。高速移动?若是速度能够快到柏木柃都无法锁定的话只能是在荒天回廊里——所有的空间都在那里所汇集重叠,行走在荒天回廊便是在穿越一个又一个的空间。然而需要如此长的时间在荒天回廊里行走的地方只有一个,难道?!

是的,黑榧羽在荒天回廊里,紧紧地搂着胸前犹如沉睡中的灵魂足下生风。无视左侧出现的一个又一个岔道,他直视着前方那道黑亮的雕花石晶门,忽略了右侧结界外绚烂的海枯石烂。腰间挂着的钥匙滚烫得要烧焦他的躯体般——不能去那个地方,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这便是圣德橘仂的禁忌。

尚离那门有数百步,那门便无声地打开了半扇,蓝色的天光从那道门里流泻而出带着阵阵凉意。黑榧羽驻足半晌方轻轻飘了进去。

这是一个大厅,很大很宽广,似乎一眼望不到边却又能够清晰地看到那绘着精致图画开着巨大窗户的石墙,无数粗大的石质厅柱竖立着,柱身上攀爬着枯萎了的变异蔷薇,死气四溢。黑榧羽脱下脚上的布靴,赤脚踏上大厅黑色大理石的地板。蓝色的天光将他的赤足淹没——光即是水,水即是光。他从那黑色大理石过于光滑而形成的镜面上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还有那些花儿尚繁盛的时候,蝶落陛下还在的时候。

太真实了,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过。推开这扇门,看到四溢的天光和盛放后谢去的花儿,抬起头便一定能在那幽深的大厅深处看到那个隐与黑暗之中的身影——黑发黑眼,一身素袍。她就站在那里,长长的头发披散着恰好到脚踝,肩上那只羽毛鲜艳可媲美彩虹的鹦鹉正闭着眼睛假寐。“陛下……”您真的不曾离开过这里吗?

“黑榧羽,你也想起她了吗?我刚刚甚至觉得她就在这王座上坐着呢。”那站着的人转过身,一身素袍,长长的黑发披散着恰好到脚踝,却是一双左金右黑的神佑之眼。一个少年,正是雌雄莫辩的年纪,从背后看去还真是与蝶落有七八分的相似。“那个名叫眠卿的灵魂带过来了吗?”

黑榧羽将怀里的灵魂双手捧出,只见那少年轻轻抬了抬手,灵魂便直直飘到了他手里。“裘德殿下,您这是?”

“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从七重黑塔里出来,自然是为了蝶落的碎片。这颗灵魂至今为止遇到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她从诞生那天开始就被嵌入了其中一枚碎片。不然,你见过哪个人终其一生都未曾真正得到过一份单单纯纯只给她的爱呢?”裘德笑着,那样干净,那样甜美,眼神里满是温柔地看着那灵魂,就像看着自己的恋人。“为了一手操控她的命运线,我可费了不少功夫。”

“殿下!”黑榧羽厉声道,“每一颗灵魂的命运线都必须由至少四人以上的黑塔之子同时控制。您竟为了拿到一片蝶落陛下的碎片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殿下您该如何面对当初舍身救您的陛下!”

裘德嗤笑一声,说道:“我……”

“他早就已经不是圣德橘仂的裘德殿下了,阿羽。他是黑塔七子之一的裘德主人。掌控世间万物命运的命运之子,他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操心。”随着话音,紫血带着幻月天和雪笙,□□着双足从厅外走进来。

黑榧羽屈膝跪倒在地:“尊殿,臣下将眠卿的灵魂带回来了。”

紫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你下去吧,阿柃又在为你闹个不停了。”挥挥衣袖,黑榧羽便渐渐隐去了身影。

裘德将眠卿的灵魂在手中把玩,就像在他手里的是一个皮球。“你来了也好,紫血。至少在我取出那片碎片之后你能够保住这颗灵魂不要碎掉——月晕园可不会埋葬一堆碎片。”

一听这话紫血便心道不好,当下几步抢上前去却仍是迟了一步——裘德已经将手指深深地扎进了那颗银色的灵魂中!灵魂不会尖叫,却能够从那颤抖到几乎叫崩裂的程度清晰地感受到她所承受的巨大痛苦。灵魂光滑的表面开始出现深深的裂痕,银色的灵魂之光从那些裂痕里迸溅出来,扰乱了大厅里安静流淌的蓝色天光,带来一阵慌乱。

“要裂开了!”幻月天身为月晕园主,最是清楚灵魂的状况。眼见灵魂之光开始淡去,她立刻割开手腕,将血滴到那灵魂之上。渐渐散去银辉的灵魂贪婪地吸吮着月晕园主淡蓝色的鲜血,这些鲜血给她带来存活的可能性。

紫血已经无法阻止裘德将碎片挖出,只能在一旁看着。“不够,单是这样还不能够保住她。雪笙,将发簪给我!”

“尊殿您想要用您的水?不行!您用了您的水,那跟渊恕大人的约定……”

“给我!”不容拒绝的语气。雪笙含着泪从侧脑将那枚通体透明的簪子抽出来。

每一个生物体内都有一个储存生命之水的地方——左耳窝下二指处。生命之水的多少代表着存活的时间长短,生命之水干涸之时便是那躯体死亡之日。而躯体的生命之水来自灵魂。当经历过多次的转生,灵魂的生命之水也会枯竭。那个时候,灵魂便也到了临终之际,月晕园会在墓地里挖好一个小小的坑,将那末路的灵魂葬下,一条命运线便在此真正结束。

生命之水,不可补充,更不可强行抽出——因为命运之水即是时间之水,是来自时间之河的源头。

凡事皆有例外,而生命之水的例外就是雪笙头脑里扎着的那枚簪子。从左耳窝下二指处将簪子插入一半,可以将被插入者的生命之水抽出一滴注入其他的灵魂。而现在,紫血将那簪子插入了自己的身体,抽出微微泛紫的生命之水注入了那颗伤痕累累的灵魂。

几乎是同时,裘德抽出了自己的手,一枚花瓣般的金色碎片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温柔的气息刹那间洋溢了整个空间。这是蝶落的气息,比之大地之母还要令人恋慕的温情令在场众人皆红了眼圈。蓝色的天光欣喜若狂地缠绕上来,将那金色的碎片包裹进一片水蓝之中,然后渐渐失去了踪迹。裘德奔跑到那巨大的窗边,望着高高的天上露出孩童般幸福的笑颜:“英帝拉!一切都拜托你了!”他大声地喊着,声音里透着无法压抑的幸福和快乐,引得窗外那片花海也十倍百倍千百倍地艳丽起来。

“你是个疯子,裘德!”紫血利用幻月天的血放出结界将眠卿的灵魂包裹起来,让她在吸收那滴生命之水的过程中不至于碎裂开。“你怎么会想出这样丧心病狂的方法以取得蝶落陛下的碎片!就不怕那碎片也一起裂开成粉末么?”

裘德甜甜地笑着说:“你说的不错,紫血。为了蝶落,我早就疯了!可是,我这个疯子从来不会做让蝶落陷入危险的事情。你真该看看我给眠卿的命运线打了多少个死结!真是美丽极了!只有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悲伤和绝望才能让一颗灵魂不堪重负直到真正碎裂成千万片。而抢在真正碎裂前将她抢回来,取出碎片是最保险的方法。”

“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你操控她原本应该幸福的人生,让她爱上绝对不会有所回应的人,让她一次次与幸福擦肩而过最终身心都伤痕累累。用这样的方法拿到碎片,陛下自己也不会认同的!”幻月天说。

“这是最快的办法!我无法等待到那灵魂经历几百上千次的轮回自然崩解——实在是太漫长了!我无法忍受她不在身边的日子!”裘德叫道。“我要她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满厅的天光也随着他暴起的情绪而开始躁动不安,尖锐的杀气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赤足的几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蔓延过足部皮肤的柔和开始变得尖锐,刮得皮肤隐隐作疼。危险!

“裘德,你怎么能够私自到七重塔外面来呢?你这个调皮的孩子。”一个温柔的女声,那声线不高不低,软软的就如微风拂过夹带着恬淡的花香令人沉醉。

裘德似乎是呆了,站在那一片水蓝处傻傻地看着她。

“怎么还傻站着?快过来,我带你回去。待会若是被迟暮发现了我会帮你说好话的。嗯?”很宠溺的气音,就像是姐姐或者是母亲在微笑着看着自己面前那个小小的顽皮孩童,心底里满是装不下的喜爱之情。

雪笙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是那个被虹主人每每抱在怀里视若珍宝的女人,柔软的金银色头发用一条翠绿的常青藤随意地胡乱绑了绑,无意间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另那张本就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脸更显羸弱。绿色的眸子,与幸德丽娜的绿眸完全不同,你再也不可能找到另一双这样美丽的绿眸了,相信无论是谁都愿意就这样溺死在里面。

“雅歌……”裘德看见那个温柔的女子向自己张开了双臂,不禁向着那个方向走过去。不,走太慢了,他要飞奔过去!他要像一只在外经历了过多风雨的幼鸟飞回自己母亲守候的温暖的巢一般飞奔过去。然后在陷入那个温暖怀抱的时候,他闭上眼睛悄声地哭了,任由自己的眼泪打湿这温柔的人柔软的衣服。再也没有别处能够让自己这样放肆地哭一场了,也再没有另一个怀抱能够这样包容满是罪孽的他了。

雅歌恰到好处地搂着怀里不愿将泪水给别人看到的孩子,对紫血三人露出一个略带抱歉的微笑。“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他其实一直没长大呢。我这就带他回去了。至于眠卿——迟暮已经把这小破孩儿的烂摊子收拾好了,不用担心。”然后,一阵绿色的风将他们包裹住,毫无声息地离去了。

紫血对着离去的雅歌深深地弯下了腰,低下了头。幻月天和雪笙惊吓万分直接跌坐到了地上。尊殿,尊殿怎么会对那个女人这样尊敬!即使是面对虹主人也从未行过这样的大礼!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紫血看着两个小丫头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那位夫人,可是连陛下都非常尊敬的人哦。以后见了可别失了礼数,记住了。”

见紫血转身要离开,雪笙忙问:“尊殿,眠卿的灵魂怎么办?”

“既然雅歌夫人说没事儿了,那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到上界去向英帝拉殿下讨一具肉身来安置了送回多摩便是。”

“那个迟暮是谁啊?居然能够将裘德压在下面诶,好厉害。难道是那位身处第七层的神秘人物?”雪笙继续当好奇宝宝。

“你们原来都不知道啊?迟暮全名是虹•迟暮,也就是虹主人啊。裘德不一直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吗?”事情都解决了就很想舒心地笑。紫血毫不吝啬地将笑意挂上唇角。

幻月天捧着眠卿逃过一劫的灵魂跟在后面,细细查看着:“真是很奇怪。我之前看到眠卿都会有一种很怀恋很想呆在她身边的感觉,甚至还产生过为了她的幸福要跟阿羽打一架的想法。可是现在完全没有之前的感觉了。”

“可能是因为之前她带着陛下的碎片吧。若不是这样,雪笙丫头怎么会做出这么多胡闹的事情来!”紫血叹了口气,复又笑开了。“雪笙丫头,这次你就乖乖禁闭三十个灵魂日吧。要不是你哥哥,你这次能这么轻松逃脱喽?”

换算,一个灵魂日=一个灵魂轮回一次的时间。这个长度乘以三十……雪笙发誓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私自跑出去了。虽然幻月天可以放水让自己别被禁闭这么久,可是也是够长的一段时间了。“禁闭前就让我到上界去一趟嘛尊殿。我一定会把英帝拉殿下库藏最好的肉身给眠卿带回来的。”最好是能够让英帝拉殿下的情人杰拉德尔大人帮自己求求情。

“杰拉德尔最近去了米利安达那里挑选新花种,你去上界是见不到他的。所以早去早回,免得那条小黑龙又到沙河边来给你哥哥当箭靶子。”紫血将呆立原地的雪笙拉出来,将那道黑石晶的精致大门紧紧地关上了。它的主人归来之前,此处将不再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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