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痛楚的以贱犯尚(1 / 1)
听夜风吹过窗台!
我从辗转反侧的睡眠中爬起来。六七瓶啤酒饱了肚子,却空虚了我的内心。半醉不醒的我被烦躁的心绪鼓捣的不能自持,我是不是害了神经病?是不是有弱智麻痹症?还觉得自己委屈了?还觉得自己需要谅解需要慰藉?难道不是么?
我翻找到手机,打开通讯录。我想找个人说说话,好像自己内心的那点牢骚满腹不得到一点安慰不会善罢甘休似的。
我蹑手蹑脚的走出宿舍,在小卖部拿了一瓶青岛握在手里,拨通邱大志的号码。
“说!”邱大志很干脆的声音,看来也还没休息。
“你还没睡觉?”
“还在开车。”
“帮我找工作!”
“你那酒楼部长还不好么?你才做了多久就给当上楼面部长了,你还想怎样?”
“你不会懂的。到底有没有工作介绍?”
“我们这好像在招聘绘图员。我知道你一直想做什么设计师,所以早就帮你留意着。Microvellum ToolBox 橱柜、家具设计软件你会么?”
“不会,我可以学啊!我学东西很快的。”
“你当老板啊?人家都是要有经验的,懂英文的。”
“你要跟我说教么?对不起,我不受教。”
“我帮你问问,搞点关系,把你弄进来。”
“我明天就去那边。”
“你要过来就过来。”
“吃住那些你要提前准备好。”
“住我宿舍,吃厂里的,你敢就敢,不敢就自己解决。”
“到时再说,尽快帮我搞定工作的事,好好开车,注意安全,挂了。”
“嗯。”邱大志挂了电话。
下一步知道去哪儿了,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
夜风吹过,凉飕飕的。我已经喝上第二瓶啤酒了,我怀疑今天买的啤酒到底是假的,现在喝的这两瓶加上一个钟之前喝的六七瓶啤酒我应该醉了。一般我喝不到五瓶啤酒就醉晕晕的想睡觉了,眼下自己为何还不想睡?
我拨了三次袁夜的号码,好不容易才接通了。
“睡觉了么?”
“没,刚下班。”
“哟,你可真够忙的。”
“命苦啊!没办法,哪像你命好。”
“呵呵,我现在也是无业游民一个。你现在有男朋友了么?”
“没有。”
“最近过得还好吧?”
“还好。”
“你看,我还是很爱你的。要是你实在找不到好的,将就些跟我好一辈子,我愿意爱你一辈子。”
“没兴趣。”
“我想去广州那边上班,你可不可以帮我留意下那边有什么工作?当然,我不是为了纠缠你才要去广州,只是为了工作,麻烦你了,先跟你说声谢谢。虽然你不想跟我和好如初,我们还是可以做好朋友,是吧?”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工作?”
“随便什么工作都行。”
“我会帮你留意的,只是需要时间。”
“我只是想在离你更近的地方上班,下班的时候偶尔能碰见你,随便寒暄几句,最好是能看见你每天开心的笑容,就算你依然不要我,我只是想为你这样的守侯。所以,你给我介绍的无论什么工作我都愿意去做。”也许醉酒后的我莫名的表现出男子的深情,也许只是醉言乱语,为何拥有的时候不能这样呢,总要失去后,在面对别人的冷漠中才如此尴尬的含情脉脉呢。
“嗯,我要洗澡休息了,明天还要上早班,有空再聊。”
“嗯,拜拜!”我挂断了电话。
我一个人发呆的看着喝了大半瓶的啤酒,旁路偶尔走过形影单只的人来人往。我突然想起曾经听收音机里那温柔而甜美的女声说:“夜深了,……”出来这社会,忙得无头苍蝇一般,一心只想往前飞,什么都没能拥有,却倍感失去的更多。夜深了,只有当夜深的时候,清冷的微风拂过,自己才恍然为何如此庸碌?为什么不能过得洒脱一点?
其实,现实的无可奈何岂能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能做到随机应变随遇而安已实属不易。
真是很操蛋,我这人就是这样,想到美好的一面时总会想到糟糕的一面来扫自己的雅兴。
人生就是这样,想太多了没用。
既然明天工作的事情还没落实,该死的爱情也弱不经风,学着潇洒一点吧!人生得意须尽欢!我掏出手机,拨通在这酒楼做的服务员,那个叫小清的姿色很不错,何不叫出来开心一下。
“喂!小清,你睡了没?”
“邱部长啊?都凌晨两点了,有什么事情?”
“想请你出来吃夜宵。”我不知道现在那么晚了,昏沉沉的我一心只想寻开心。
“不了,太晚了,下次吧!”
“我辞职了,明天就走,有些话我想跟你说,你能出来么?”我是多么的愚蠢可笑,我这人就是这样总以为离别有多么重要一样,总以为能得到别人的挽留,得到别人的温情。
“你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要离开了,我很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可惜,我有男朋友了。”
“你能出来一下么?我只想跟你说说话,要离开这里了,我心里唯一的遗憾就是跟你美好的拥抱一次。”我确实对小清有点好感,而我却从来没去了解过她,也不曾和她多言语。我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默默地关注她,欣赏她的笑容,欣赏她的言行举止,却从来不会去了解或是去沟通。可是此刻,我不知道由于什么把我这小不点的暗恋扩大,让我热切的想要一个温情的拥抱。
“对不起,现在太晚了,我要休息了,拜拜!”小清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事实告诉我,拿离别当回事的人,注定让人把你的离开不当做一回事。
第二天一早,我和舅舅一早就收拾好行囊。
离开一个地方总让我有一种坦然的情绪,好像自己真的像风一样流浪,浪迹天涯海角。
我把舅舅送到黄江广场的时候,去买了一包好烟另外拿出六百块钱给他,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我就不去姐夫家里了,直接到惠州上班。
我发现自己说谎成了自己蹉跎岁月的一大特镜,好像没有谎言我无法面对现实一样。
我看着舅舅佝偻着身躯拖着行李走向去姐夫的家道路。看不到舅舅身影的时候,我才悻然去车站。
惠州惠城区,我再熟悉不过的城市,虽然我有路痴,可是我不会迷路。其实,我不厌烦迷路,甚至更讨厌熟悉的地方,可我又特别喜欢感受久违的城市。
我来到惠州的时候,邱大志来接我了。
大志住的宿舍很好,两室一厅,一个房间两个人住,前后都有阳台,有冰箱,有数字电视,有网络,有衣柜,有书桌,有洗衣机样样具备,简直像是住总统套房。我这样嘘嘘一番的时候,邱大志毫不吝啬的取笑我是乡巴佬进城。
这么个舒适的住所,我那该死的不安却驱使我不敢常住。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去找工作了。偌大的工业区却没一家工厂肯要我,都要有经验的。我走进一家快餐店,点了一个青豆角肉末饭,在等的间隙,我打了个电话给舅舅。
“舅舅,你还在姐夫家么?”
“嗯!翔景,你在惠州那边还好么?上班了没?”
“在上班。二姐夫是不是生我的气呢?”
“是啊!他说你很幼稚,一点都不懂事,头脑简单。不过,我在一边帮你说好话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
很多时候,我很想摆脱谎言,坦坦荡荡的生活,不用顾虑别人的言语,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可是,在我看来这比登天还难了点,这让我越来越感觉需要被理解,需要别人的关爱。由此,这种心里让我活得四不像,自己完完全全的成为一个虚假,不值得别人信任,连自己骗了自己都不知道的骗子。
第三天,我在一家公司面试的时候,邱大志嚷嚷我速度回去他们公司面试,他跟生产总监谈妥了,也许有机会混过关。
可面试后,结果却差强人意,不是熟手,学徒做起还要考虑,等通知。
等,是我有生以来最讨厌的一件事,因为所有需要等待的事情都遥遥无期,或者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四天后的一个清晨,我垂死挣扎般起来,吸毒模样似的抽着烟,呆呆的看着自己眼前吐出的烟雾大片大片的空白。
十分钟后,就要坐成石像的我开始想着给自己寻找慰藉。
我莫名其妙的拨通了袁夜的号码。
“嗯啊……”袁夜那边接通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一声□□般的□□。
“你怎么了?”我问道。此刻,我脑海里想象到有男人在一边玩弄她,一边接我的电话。这是我的直觉迫使我如此龌蹉的假想。
“没,有什么事?”
“我去找你。”我省去了客套,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找我干嘛?”
“就去找你。”
“我要上班,没时间。”电话那边声音很吵,突然放弃音乐。
“见见你就好了,就当是最后一次见面。”我确实很幼稚无聊,总是要把话说到最绝最悲的境地,好像这样才能在别人的冷漠缝隙中寻得一丝怜悯。
“那好吧!我只能出来一会,见面后你就回去。”我明显觉察到她的声音压低了些许,而夹杂的音乐却很吵。
“嗯。”
我挂了电话,寻思刚才自己猜想到的一幕,告诫自己去了也是自讨没趣。也许是荷尔蒙作怪,也许是自己太过自信,也许是本着别人能玩自己未必就不行,具体我也不知道自己凭着什么心理,还是毅然决然的跑去车站坐上到广州的大巴。
2011年11月17日我记得很清楚,那天阴天到多云,有小雨,轻微偏北风,冷空气活动频繁,我却没注意添衣保暖!
我下车的时候袁夜还没出来接我,我已经提前半个钟打电话给她说自己到了。
我又等了一个钟,她才来了。
想当初,是她提前半个钟来车站等我。
我见到她的时候,像当初她闹分手一样自己嬉皮笑脸的去拉拉她的小手,她就会小鸟依人的抱住自己的胳膊肘。
可是,我错了。
原来,男人一旦下贱了,下贱的女人就变得无B清高。
我刚伸出手去握她的手,自己的手还在半空之际,她已退步三尺了。我想霸王硬上弓的时候,她就小跑到离我五十步之远,看她停下的时候她掏出手机接电话。
我疾步赶上去,侧耳听到她是跟一男子讲电话。
她见我在一旁,说:“我很快就回去。”然后就挂了电话。
“是你男朋友?”我尴尬的问道。
“嗯。”她微微低下头。
“他知道你出来跟我见面?”
“嗯,我要赶着回去了,不然他要生气的。”我不敢看她是用什么表情出完这句话的。
“我千里迢迢跑来见你,还真见上一面,打个招呼就下逐客令啊?我还没吃饭,一起吃个饭,哪怕是快餐也好。”我是在伺机拖延和她相处的时间么?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有如此犯贱涵养。
“好吧!我也还没吃午饭,不过我不想吃饭,去吃汤米粉怎样?”
“随便,你喜欢就好。”我还是之前和她相爱的时候惯用的语气。
“嗯。”她淡漠的回答道。我突然发现袁夜是如此陌生。
我们走进了一间沙县小吃店坐下。借着等汤米粉的间隙,我在脑海里思考着如何感动她,让她回到我的身边。可惜,汤米粉上的太快,老板的一声“请慢用”惊扰了我的沉思。
我很从容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拨弄着米丝。
“明明有某种感情,因为一些无奈,被迫有了隔阂,但就像莲藕一样,在心里还是有牵挂。只是,不再有曾经的那种花火……或许等待时间和缘。告诉我,你以后都不会孤独,好么?”我压低喉音,故作深沉的说。
她依然低头不语。
“幸福就像一盏灯塔。总有一盏为你等候,总有一盏是你的归宿,我不知道自己的付出是你的哪一盏灯,只是希望你不会迷路。至死不渝的亘古不变的春暖花开的我和我的爱,一直都在。”
“为什么只有感觉到冷了,才发现阳光是温暖的?就像我们陌生了,才知道那时的快乐已成为过去式。”
“喜欢那安静而灰蒙蒙的小雨,喜欢那凉凉的轻风,吹起低垂的发丝。而我,想起你的怀抱是如何的温暖,我知道我只需要你的一个拥抱。”
这些话都是她六年前写给我的信,在我默默道出的时候,她依然低着头,默默地流泪,不肯言语。
“你可以说句话么?”我已经想不到能感动她的话,只想她的回应。
她擦干眼泪,片刻后,她说:“我该回去了,不然他要生气的。”
见她起身,背向我,走出店门。
我买单后,跟上她的背影,说:“有缘的无份,有份的无缘,其实,遇见便已是奇迹!”
“你的记性很好!”
“不是我的记性好,难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一点都看不出来么?”
“看的出来又怎样?看不出来又怎样?我们不适合。”
对!没成就没背景没学历,现在还失业了,我沉默了。
“我走了!”她头都没回,消失在清冷的街巷。
灰蒙蒙的天空下着丝丝细雨,街巷门店放着周传雄的《黄昏》。这条街巷好像一早就为我布好场景,不只有周传雄的《黄昏》,还有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更有听不出歌名的,虽然混杂在一起跟噪音一般,可是这都能让我心底起伏的悲伤气息流的顺畅些。站在这陌生城市的我,看着这街巷周围的人不是对我笑的笑声、不是对我说话的话语,不是给我听的歌曲,我却很想清晰的记住这一切。
……
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
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
……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
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
曾经,我用录音机听歌总喜欢把一首歌倒带到□□部分来听,因为够抒情够歇斯底里。而现在,我喜欢信的歌曲,一首歌从头到底沧桑嘶吼,直接碰撞心底最痛的角落。
我掏出手机,装好耳塞,把衣服后的帽子也戴上。
……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
我只能还你
……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
没说完温柔
只剩离歌
……
看不见永久
只听见离歌
……
我一边听这撕心裂肺的歌曲,一边在大排档点了一碟小菜喝完两瓶劲酒。
其实,我真心的梦想过跟袁夜你情我愿地白头偕老,终老此生。然而,在我用情的走过每一段感情,努力的让一段感情没有伤害时,却不知道伤害了自己。
这个世界是多么荒谬,梦想永远与现实有着几万光年的距离……
对!我就像星座运势说的:“就在这样的反复印证中,双子一边享受着自己单纯美好,一尘不染与世隔绝的幻想世界,一边被现实世界的利刃弄得遍体鳞伤。其实,是自以为圆滑的他,蜻蜓点水的走过每一段感情,以为谁都没有伤害,结果是自己的心漂泊动荡居无定所,别人也因此不再信任双子,总觉得他是个太浮华的星座。”
日暮酒残,空空的天空渐渐容不下一片灰蒙蒙的云,眼前一片漆黑。
此刻昏昏欲睡的我极度想得失忆症,洗掉脑中某些存在过的迹象。
我也终于知道,有些事情有去无回,有些期待一片空白。
在车上昏昏沉睡的我是在六点二十分的时候被邱大志的拨来的电话吵醒的。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你去哪儿了,这五个字是我体会过最感动的句子。原来,还会有人找我,不会忽视我的消失无踪。
“我在外面找工作,在回去的路上,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问问你去哪儿了在干嘛,等你回来再说,我请你喝酒。”
“嗯!”
半个钟后,我和邱大志坐在大排档里摇骰子罐啤酒。
“真是抱歉啊!绘图员的事我帮不了你。”酒过半巡后,邱大志说道。
“还以为你多大的事才请我喝酒呢!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还怕我找不到工作么?”我故作轻松的笑道。
“你可以住在我宿舍没事的,慢慢找,找到好的工作才去,别着急。”
“嗯。”我举起酒杯和邱大志干。
“唉!我也很烦躁。我现在交了一个女朋友,是在桑拿上班的,我准备和她结婚,可惜我不知道要不要如实跟父母讲。”
“不会吧!你这么年轻就急着想结婚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老爸都七十岁了,我老妈也五十多岁了,总要早点成家立业好让老人家心里踏实些。”
“话是这么讲,可你怎么能跟一个桑拿女结婚呢?”
“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最重要的是她会挣钱,人也聪明,很有做生意的头脑。”我很惊讶邱大志竟然拿自己一生朝朝暮暮的感情来跟现实挂钩。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相信凭着自己的奋斗也一样会很有成就的,你还会选择桑拿女么?”
“会。”邱大志很坚定的语气说道。
“猜不出你跟她是什么情况,我知道你一直没女朋友,眼前突然说你有女朋友了,还急着要结婚,你跟桑拿女到底交往多久了?”
“两三个月。”
“不是我对桑拿女有看法,不是我不相信一见钟情相许终生,我只是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
“我考虑的很清楚。”
“既然这样你就没必要烦躁啊!”
“可是,我姐姐不同意啊!我跟我姐如实说了她的情况。”
我两手一拍,□□莫能助状,举起酒杯和他干。
……
又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该死的多愁善感又纠缠上我。
我侧身睡觉,背对邱大志,眼睛闭着,可是脑海里的悲风画伤的情景历历清晰。
该死的爱情,混账的功名成就,可恶的安生立命,脆弱的悲观在慢慢扩大心里恐惧的障碍、疲惫的挫败,越是压抑越是让我感到无法呼吸。
也许,我应该把自己心里的痛楚跟邱大志畅所欲言,释怀自己。而事实的我,却在努力的伪装自己。
我曾在微博里看到外表活泼内心孤僻的人会做的事:1,手机不离身;2,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3,从小懂得很多道理;4,有时候很神经,有时候很镇静;5,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伤心,但不会被发现;6,安慰很多人,但自己却没人安慰;7,会怀念从前,讨厌现在;8,有时候会笑的没心没肺,有时候却很沉迷。
很多时候,我很需要被人了解,可是我却不想说话。我只能在文字里得到知心的慰藉,却无法在现实中得到一个知心朋友,因为没有一个人能让我觉得说实话感到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