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谈何容易(1 / 1)
我不知道在车上睡了多久,大志摇醒我的时候,说快到了。
我拨开窗帘,望向外面。车窗外霓虹闪烁、一片繁华,我不禁问道:“大志,这里就是惠州么?”
大志淡然说道:“嗯!”
“这么繁华的地方怎么不早点来?”
“这不是来了嘛!其实,常平、虎门比这里繁华多了。我们只是在常平、虎门的偏僻小村的工业区上班,跻身不到繁华的地方。”
“惠州比那些地方好么?”
“比那些地方好,我们好多小学的同学都在这里,很多老乡也在这一块。在这惠州,我拽的起来,你跟着我横竖走都没人把你咋滴。”
“你在哪里都拽的起来,就知道吹牛。”
“你不记得,我初二就来惠州读书了?我在惠州混了至少也有三四年了。”邱大志望向前方,又说:“靠,这鸟司机会不会开车啊,开这么慢?”
“自己都不会开车,还说别人开车慢!”我没好气道。
“我有驾照好不好,谁说我不会开车啊?”
“哇塞,你开车都会啊!真厉害,不会像我一点技术都没有,什么都不懂。”
“慢慢来,好好跟哥学习哈。”他得意的说道。
我真恨不得对他拳打脚踢。
我们下车的时候已是九点三十分。
“我们现在去哪里啊?”我在大志后面拿着行李问道。
“去我姐那,把行李放了,然后去找邱云飞喝酒。”
“你姐在这里?你亲姐?你姐是做什么的?邱云飞也在这里?”
“嗯,我二姐、三姐都在这里。她们都在电脑城做,二姐是主管,三姐是销售员。邱云飞是我们的老同学,你不会忘记了吧?”
“没,记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跟他玩的很好。邱云飞这人很幽默、睿智、乐观,我很欣赏他这个朋友。不过、好像很久没跟他联系了。”
在大志的姐那里放了行李,我们就杀过邱云飞那位久违的老同学那。
这位久违的老同学原来窝在惠州技工学校。他们一见面就拳打脚踢互骂一番,完全把握忽略了,好久才安静下来。
邱云飞发现我的时候,呆了会才说道:“这不是翔景么?”
说话之际走过来拍了我一下,问道:“你怎么跟这贱人在一起的?”
“是啊!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吧?”我觉得对邱云飞产生陌生感了。
“我们刚从你叔叔那边过来,因为打架被炒鱿鱼了。靠,死翔景还说我怕死。”不等邱云飞回我话,死大志还挑挑眉毛戏谑的说道,好像我说他怕死说坏他了。
“你们一个个的说,搞的我该说什么好了。”邱云飞双手投降姿势,看起来想冷静下来却又忍不住重归旧好的喜悦之情,他停了会又说道:“翔景,我在这里很好。大志,你们怎么打架了?这事我们等下再聊,你们还没吃饭吧?走,去找个地方边吃饭边喝酒边慢慢聊。”
我们找到一间大排档,点好菜,拿了六瓶青岛啤酒,继续絮叨。
邱云飞边倒酒边问:“你们怎么打架还被炒鱿鱼了?”
“真是九死一生般啊,我们在一个名叫常平,其实一点都不平的地方被坑了;在虎门,我还‘羊入虎口’了。”
“在常平怎么被坑了?在虎门又怎么羊入虎口了?打架又是怎么一回事?”邱云飞好奇的问道。
被云飞这一问,我不知道怎么说了。在常平羊入虎口还能言谈些许,可是羊入虎口,我总不能说我的处男之身在一个不是处女之身的身上失身了吧。都怪自己心直口快。
邱大志咳嗽了两声,说道:“你听他胡扯,牛头不对马嘴。我们打了一个叫帅特狼的家伙,然后你叔叔就让我们滚蛋了,就这么简单。”
“大志,你不会是说邱老板是云飞的叔叔吧?”
“呵呵!翔景,你说的邱老板就是我的亲叔叔。我知道那个叫帅特狼的瘪三,一个大学生还做临时工,傻不拉唧的,给个领班他做美得狐狸尾巴都摇起来了。”
知道邱老板原来是云飞的叔叔,我便不敢再多言,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邱大志说:“你怎么认识那个叫帅特狼的家伙?我们叫的是他的小号,他的大号我都不知道。”
“呃!他跟我哥是同一个学校的,我哥跟他打过交道,所以我知道你们说的这个人。你们如果不解气的话,要不我们来个‘二次世界大战’?”
“有□□的话还好说,没有的话就懒得长途跋涉了。”我已经饮了大半瓶啤酒了,菜还没到,只好跟着瞎扯。
“□□就没有了,圆珠笔倒是有一根大号的,发挥的好的话,可以爆他菊花。”云飞打趣道。
……
一瓶酒下肚,那菜才像黄花大闺女似的从厨房慢慢悠悠端来。
一顿饱饭一席酒话,醉醺醺的我们玩的很疯,拳打脚踢后的勾肩搭背之余就是过去未来、天上地下、中国外国、他妈他爹的糊话连篇。
“我们今晚在哪儿睡?”我看着在路边小便的两个家伙问道。
“去前面的天桥睡。”站都站不稳的大志说道。
云飞走过来搭着我肩膀说道:“让他去睡天桥,我带你去我宿舍睡。”
我喝了很多,昏昏沉沉的脑袋思考了很久才说道:“你刚才洗手了没?”
“洗了。”云飞很确定的说道。我很纳闷四处看看,一片漆黑,于是问道:“这里哪来的水龙头啊?”
“我自己有水龙头啊!我刚才放水的时候,顺便也洗手了。”
本来昏沉沉的脑袋,顿然被吓醒,不再是软绵绵的酒话问道:“你刚才是开玩笑的吧?”
“当然是开玩笑的。你怎么酒醒了?”
“被你吓醒的,我靠!你的酒量那么好啊!原来一点都没醉。”
“其实,我也很想醉的。看你们醉后玩的那么疯,我也跟着疯,不过我觉得还是没有你们醉后玩的尽心。自己半醉不醒的,玩起来没那么放得开。”
“那倒是。你怎么不多喝点?”
“我跟你们喝的差不多啊!不知道今晚自己的酒量那么好,想醉都不行。”
“呃……”想不到邱大志拉不完,势必要吐完来,真是勇气可嘉。
“走咯,我去云飞宿舍睡觉去。”吐完酒醒的大志说道。
我跟着他们背后走,却不料跟着他们走到排满大树的一扇围墙。
看他们正要爬墙而上,我问道:“干嘛爬墙啊?不能走大门么?”
“你脑残啊?现在深更半夜,你学校还大门敞开的?”大志压低声音骂道。
我还是第一次爬学校的围墙,而且还是深更半夜。
由于我的手脚很不利索,他们俩拉我一把,勉强爬上去了。
四下无人,一片静野,我略带胆怯的心却又无比的兴奋。我怎么现在才发现生活可以这样活呢!以前的自己总是循规蹈矩的生活在压抑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十多年里,却不如这一夜疯狂的快乐。如果当时,我在学校里也胆敢爬墙多好,爬出那道高不可攀让人压抑恐惧的围墙,疯狂所需疯狂的、叛逆所要叛逆的,至少不会是苦读十二年还是傻逼一个的我活得那么苟延残喘吧!
我们蹑手蹑脚地摸进云飞宿舍,没洗澡就挤在一张一米宽左右的单人床上睡觉;虽然很拥挤,可是我心里却很踏实的睡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第二天,我竟然睡到十点才起来。
晚上的时候宿舍一大帮人还窝在这呼呼大睡的,现在又只剩下我们三个。
我摇醒云飞,说道:“你的同学都去上课了,还不起来?”
“我靠,今天是星期六。”邱云飞说完,又转侧大睡。
我又去摇醒大志,骂道:“快起来啊,早起的鸟有虫子吃,你现在虫影都看不见了。”
“草,你去吃虫子吧!我要睡我的觉。”邱大志闭着眼,睡意绵绵。
“我们还得找工作啊!在这充满阳光的惠州,我们更要朝气蓬勃的奋斗不息啊!快起来啊!日晒三杆,钱途一片光明啊!”我依然死缠烂打,纠缠不休。
“你一大早的做什么白日梦啊!”邱大志不耐烦道。
“我是在做白日梦,可睡懒觉的却是你。你梦都不做,只知道死睡,你的将来将比苦海还苦?”
“我没听过什么苦海,死海就有,你就是整天在死海里漂浮着白日梦的傻逼。”邱大志慵懒的在床上喃喃说道。
我在一边整装待发,一边嘀嘀咕咕他们的死样。
十一点钟,被我干扰到毫无睡意的他们终于肯起来了。
“年轻人别那么激进嘛!欲速则不达。”邱大志边穿着衣服边说道。
“小孩子刚出来社会就是喜欢蹦蹦跳跳,别一不小心就跳进茅坑里去了。长大了,就要多听话,安静,别动不动就吵吵闹闹的。不然,别说成就什么事业,你连女朋友都找不到。”云飞也跟着数落我。
看来扰人清梦确实是件天理难容的大事。
我们走出学校,准备去吃早餐。
天气大好,夏天的气氛越来越接近了。
路边已经有人卖橘子的了,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高呼:“卖桔子咯,好甜的桔子,不甜不要钱……”。
因为昨晚喝了太多酒,消化不好,我们仨一致同意买点橘子吃吃,好好清理下肠胃。
我们走到一位卖桔子老阿婆的摊前,云飞拿起一个桔子想尝尝,老阿婆得意地道:“年轻人,这桔子包甜,自家种的,不甜不要钱。”
云飞拿着那个桔子左手换右手的玩弄着,笑呵呵说道:“阿婆,给我来斤不甜的桔子。”想不到邱云飞这臭小子连老婆婆都不忘幽默一下。
我和大志在一边忍俊不禁。
阿婆很茫然的说道:“年轻人,你脑残啊?别人都要好甜好甜的桔子吃,你放着甜桔子不买,非得要买酸桔子啊?傻逼……”
我们仨不禁被惊呆,连老婆婆都会用大学级的词组。
我讶然感叹‘脑残’、‘傻逼’这些词连老婆婆都用得出神入化,看来国人的口才已普遍得到飞跃性的提步。
老婆婆肯定不是姓王的,因为她没有自卖自夸。一斤甜腻的桔子下肚,我们仨都没有吃早餐的打算。
我们在惠城区的电脑城那一带看了看有没有招工的,可惜的没工作经验的都不要。
潦草的吃完快餐,我们继续找,走到一家叫闲情咖啡屋的门口,一大张招聘的广告贴纸,描述了很多工种,且写明一经录用,待遇从优。
我们毅然走进去,对着一个服务员礼貌问道:“你们这还招人么?”
小伙子很开朗,笑道:“招啊!你们要做什么呢?”
邱大志说道:“水吧员。”
“喔!好的,我去叫我们杨主任来,你们在这等下。”小伙子说完就跑上楼去了。
我心里顿时看见一片希望。
没等几刻,一位着装西服的中年女士优雅的走下来,笑眯眯的问道:“你们谁要应聘水吧员呢?”
“我们两个。”邱大志指着我说道。
杨主任引我们到大厅坐着,说道:“你们有工作经验么?都做些过什么呢?有什么特长?”
“我在读书的时候在惠城区的电脑城的技术部做过,懂电脑硬件维修;在东莞做过两年的领班;我有驾照,会开车,就这些。”邱大志说。
“可惜,我们这只招聘一个水吧员喔!不过,我对你很满意,我希望你能来我们这上班。如果,你考虑下,随时可以来报到。”杨主任对着邱大志说道,对于沉默的我视而不见。
“我是很乐意来您这儿上班啊,可是我的朋友,您可不可以考虑下?”邱大志恳求道。
“喔!这样吧,我们咖啡屋暂时不需要这么多人,不如你先来咖啡屋工作先,等我们招人了,你朋友随时可以过来啊!”明显杨主任想把邱大志骗着上班,至于招人这事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嗯,好吧!我考虑下。那我们先走了。”邱大志妥协道。
“好的,希望你快点过来。慢走咯!”杨主任摇起右手掌,对我们说道。
我们走出闲情咖啡屋,邱云飞一顿狂骂,极其对杨主任不满。
我想不到这社会人与人的对比会这么清楚,是不是二货,一览无遗。
邱云飞看我的心情一脸便秘的衰样,于是提议去步行街和西湖逛逛以便放松下心情,还可以聊聊有没有什么其它好计划。
邱大志说:“不如出来自己做生意!何必寄人篱下给人家卖苦力。”
我说:“没门路,能做什么生意呢?就算去摆地摊,没门路也做不成啊!”
“谁说没门路的,我姐在电脑城做主管,她可以帮我们拿货。我也早就有这个打算了,摆地摊或者找个店门做电脑耗材的生意。”
“今年是世界性的金融危机,所以找工作很难,做生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很多工厂都纷纷倒闭,小企业的经济也越来越萧条,很难熬下去。走什么路都要有个详细的计划。”邱云飞慢条斯理道。
“你有什么好建议么?”大志问云飞。
“有能力的话做点生意当然是件好事,总比打工好,我是很支持的。不过,你们俩都没做生意的经验,很难做。我说万一,万一你们俩点什么别扭,一拍两散不是不可能的事。年少气盛,眼里都容不得沙子甚至可能反目成仇,所付出将是付之东流。再说回来,你们的经济来源呢?靠家里的钱么?还是靠借钱?家里有多少积蓄支持?自己的信任值能借多少钱?翔景是刚出来的社会的,什么都不懂,大志你单薄主力的压力能熬得多久?这些七七八八的都需要考虑清楚。”邱云飞跟唐三藏念经似的,念得头头是道。而我听得就象是孙猴子所受的紧箍咒语,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几欲昏厥。
“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翔景是个怎样的人,我敢跟他合作就一定相信我们之间的默契。翔景是个不记隔夜仇的人,所以,我不会忧虑我们会有一拍两散的时候,更不可能反目成仇。眼前就是要跟我姐商量下,看她支不支持,她支持的话就没问题了。”大志说道。
……
不知不觉我们已走到惠州西湖。
惠州西湖当然不比雷峰塔那个西湖,这里没有千古绝唱了千年等一回的凄美。
社会主义好,自己的爱情自己主导,没有一点悬念的爱情没有任何的凄美,无比滥情的一夜后莫名奇妙的生个小娃娃便成就一段姻缘。
我四姐便是经典的例子,生个小娃娃后便跟她的湖南相好成就一段婚姻,婚后又闹着离婚。
我很讨厌我四姐。俗话说百行孝为先,她却完全不顾父母的养育之恩为一己快意而私奔到鸟不拉屎的地方。
最可恶的是还要让自己年过半百的老爸老妈操心她那窝囊的小日子,养个小娃娃都跟娘家要钱买奶粉。
这西湖水特别的平静,不会无风起波澜,不会像自以为高级动物的人那般善变无常。
就像我,安静的时候闲太寂寞,热闹的时候想清静;一个我在倔强地混世,一个我在哭着追求涅槃。这种与生俱来的操蛋情绪我真是受够了。
我们凭着自己那点年少气盛,果然说到做到。
邱大志的姐姐一听大志如此胸怀大志乐的笑不拢嘴,支持我们速速去找个好店面,拿货及货款的事全权负责。
我们兴奋不已,能走的路走尽大街小巷,路途远就坐车去,看市场了解行情;车费不能省我们就省吃俭用,买水就买2升的大瓶矿泉水两个人一起喝,买个快餐要了三份饭然后在天桥底下吃,晚上睡觉就越过学校的围墙去云飞宿舍挤。
辗转半个月有余,我们终于找到一家合适的店面,转让费一万块钱是最便宜的了,邱大志的姐姐毫不犹豫的承担这一万块钱的转让费,叮嘱我们去签合同的时候千万要留个心眼。
阳光明媚的一天,我们俩朝气蓬勃的去签下合同。
万事俱备只欠我们大展拳脚的好好大干一番。
当天下午两点钟,邱大志说自己有点事情,给我放个假,让我独自好好去欣赏下这美好的惠州。
我一个人来到西湖,想好好重新欣赏一番这心旷神怡的美景。
我兴致高涨,这么大个的西湖被我慢悠悠的逛了两遍。
日暮渐残、华灯初上的西湖变得更美,就是可恶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乱叫,大扫雅兴。雅兴败坏的我突然背后被人重重一击,我回头一看是大志。
“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啊?”我愠怒道。
“谁叫你没手机呢!这里人这么多,我找了好一会才看见你。”大志气喘吁吁道。
“等我们赚钱了就买部摩托罗拉手机来!”
“走,我们现在去买手机,再买身好衣服给你,看你穿得跟叫化子似的,难怪面试的时候人家只要我不要你。”
“这钱不是这样花的啊!等经济情况好点再买手机置衣服吧!”
“我是财务总管,由不得你!”邱大志很坚决的说道。
我很信赖邱大志,所以我把在常平挣的钱都全部放在他那保管了。
有个我感觉踏实的人在身边的时候,我不喜欢兜钱包,不喜欢兜手机;出来混世,我为的不是自己,我只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所以我可以把自己拥有的都给我在乎的人。
我们走去步行街,邱大志指着花花绿绿、时髦奔放的衣服给我试,我却挑了件白色衬衫及一条深蓝色的直筒牛仔裤。
邱大志白眼瞪我,说道:“草,哪有你这样穿衣服的。多靓仔的小伙子啊,被你这低级的品味活活生生弄成个土鳖。”
别的衣服太花我穿得别扭,邱大志拗不过我的死心眼,最终还是给我买了。
买单后,大志乐呵呵的对我说,你真像个淳朴的小姑娘,好养。
我在地摊货里随便选了一部杂牌手机。
买到手机及衣服后,大志提议去找云飞一起去喝酒。
今天确实挺开心的,对大志说道:“好,今晚我请大家喝酒。”
“难得你那么大方一次,我要多喝几瓶酒。”邱大志笑嘻嘻地说。
“好!”
我们像往常一样,一边喝酒一边风言风语。
酒过半巡,邱云飞问道:“你们找到工作了么?怎么那么高兴?”
邱大志说:“找到了,我姐跟她的老板说了下,准备把翔景送去电脑城技术部做学徒,包吃包住,九百块钱一个月。不过,还没落实下来,要等消息。”
邱云飞笑道:“太好了,确实值得开心一番。那大志,你准备你的工作呢?”
邱大志说:“哦,我很倒没什么,如果翔景不敢一个人在电脑城做我也去电脑城做个送货员,不然就去那间闲情咖啡屋做水吧员。”
“大志,我们不是做电脑耗材的生意么?”我听了他们说的话不知所然。
“他妈的,骗子,那合同写的都是他妈的利益,而对于我们的都是隐患的后果。”邱大志平伏下激动,继续说道:“翔景,今晚五点的时候,我姐打电话给我说那合同有问题,然后我姐叫她的老板还有我出去跟那老板商谈,好不容易才拿回那合同,还倒贴了五千块钱……”
我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这好事被我们盼来的太容易了,就像眼睁睁看着大发慈悲的上帝掉个馅饼来,落到眼皮底下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这哪是馅饼啊,快乐的唱着歌跳着舞才知道他妈的掉下来的是一个陷阱。
大喜大悲过后,我继续等着杳无音讯的通知,我继续找着该死的工作。
对于工作,是什么工作我不在乎,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包吃包住,给点儿钱让我寄给把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老爸老妈,以慰年过半百的二老安享天年。
考场失意,职场失意,情场失意……失去意义的人生剧本,如果可以串改的话,我真希望一笔挥过把自己写死。
有生以来为我付出的人不多,可是致命的是,为我付出就是付出一生辛劳的双亲,我怎么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除非我是畜生。
我和大志又苦等苦寻了一个星期的工作,那该死的好消息还是迟迟不见。
全部钱已用光,剩下的就是饿肚子的日子,唯一欣慰的就是能踏实的三个人挤在不足两米的一席之地。
买到手机后,我还没打过一个电话,想不到第一个电话就说了自觉颜面扫地的话。我拨通家里的电话。
“爸”是我老爸接的电话。
“诶,是翔景啊!怎么不多打电话回家!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在惠州。”
“在惠州做什么工作,上班幸苦么?”
“爸,我没工作了。”
“那你有没有去找工作,有没有钱用啊?”
“没。你寄两百块钱给我顶着先,我很快就可以找到工作的。”我低着头,咬着牙关说道。
“好,你二姐夫昨天打电话还提起你呢!他还说有一个酒楼经理是他很好的死党,你要是一个人在外打工不习惯,他就送你去他朋友那上班,也好有个照应。你就去你二姐夫那吧!”
“嗯!”
“你在外面要小心喔!外面很多骗子,你要留个心眼,别被骗了。”
“嗯!”我突然记起母亲跟我说过,我老爸出门打工的时候被一个骗子骗得很惨。好不容易回到家乡后,我爸便喝得酩酊大醉,苦诉自己被骗得多惨。因为这事或许是家庭的压力,我爸有个恶习,就是酗酒。不过,我爸很勤劳,他一直呆在乡下做点小本买卖多耕几亩天地,熬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把我五姐妹拉扯成人。
“要好好照顾自己,没钱用了就跟家里拿,在外面别受委屈了……”
“嗯!”
“现在天气多变,半夜的时候会寒冷,盖好被子。小时候的你就有踢被子的毛病……”
“嗯!”
面对父亲如此的关爱,我却无语凝咽。只能“嗯”一声的我,不是在对父亲的敷衍,是暗自咬牙发誓,自己一定要争气。
第二天,我去取钱,取出五百。不是我老爸人老了耳朵不好使听错我要多少钱了,也不是我老爸寄钱的时候老眼昏花,我知道我老爸怕我不够用,怕我在外面受委屈了,所以多寄三百给我。
我跟邱大志道别去东莞黄江投靠我二姐夫。
坐车的时候,我想到邱大志一毛钱都没有,就拿了一百块钱给他。我对我老爸给的钱少了一分就痛多一分,所以很不情愿的给了邱大志一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