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窃喜(1 / 1)
我下午就到了东莞黄江,我以为明天二姐夫就送我去上班,哪知过了两天,他还叫我再住一个星期。
我二姐夫开了间小卖部,小卖部后面有两个小房间。
我二姐在附近的一家塑料厂上班,朝八晚九忙碌的身影进出小卖部。
二姐夫看店的同时还摆几张麻将桌,来三缺一的时候他也凑上去搓麻将。
我大姐就在二姐夫小卖部的第二层,大姐夫爱面子,买了什么好菜总是压着二姐夫的小埋怨叫我上去吃饭。
我的执拗对不过两位姐夫的盛情,我只好勉强在这呆几天。
每天清晨我一早起来就夹本书跑步去黄江公园的小亭轩看书,这公园很好,至少有个安静的地方。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画展。我每天跑步都要特意路过小画屋,希望看见那禁闭的小门能开放。在公园看书看到十点后,我会去黄江书城看书。
我这穷小子有个怪癖,看别人的书我看的特别快,自己买的书就一字一句的慢慢品味。所以,我时常压制自己买书的欲望,每天十点种准时出没在书城。在书城我看了很多书,有一个人的书却让我很爱不释手,这位大师就是几米。只言片语、还有充满烂漫无邪的插图,让我非常的喜爱。虽然里面简短的句子还有图画都深深的印记在我脑海里,但是我还是充满买书的欲望;不过,书的售价对于这家境贫寒的穷小子来说太贵了,我只能欣赏,没有多余的钱去买来珍藏。
晚上的时候,我会独自在黄江大道傻逼一样的游荡。我想好好的看清楚这霓虹闪烁的繁花似锦,然后我想到我在乎的人,然后我眼红了,然后我对着这喧嚷的商海咬牙切齿、暗下决心。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想要飞……”这是我新买的手机设定的铃声,没几个人知道我的号码。我想,肯定是邱大志给我打的电话。我摁了接听键,竟然是女声。想,不会是10086的女服员亲自打电话给我催缴话费的吧!
“邱翔景,知道我是谁么?”很轻盈甜美的女声。
“不知道!你是谁?”我很纳闷。
“你猜猜?”
“你不说我就挂了。”
“别呀!我是小翠,没良心的,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我都没跟你说过几句话,怎么记得住你的声音。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
“是婷婷告诉我的,你去哪儿了?邱大志说你去东莞了,唉,我刚来惠州你就走了。我和婷婷都买了一个手机,这是我的电话,有空常联系喔!”
“嗯!”
“唉!我爸妈逼我回去读书了,本来还指望跟着你们出来一起混,可惜!”
“你年纪那么小,应该回去好好读书的。别这么调皮,要听你爸妈的话。”
“翔景,你喜欢我么?”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听到电话里嘀嘀的声音,小翠说道:“昨晚打电话回家跟我爸妈吵了很久,现在手机没话费,下次再聊吧!再见!”
“再见!”
我挂了电话,径自走去中国移动通信给小翠的手机号码充了三十块钱话费。也许,这是对她的错爱表示一点补偿吧。毕竟,我虚伪的外表,骗取了一个纯真少女的初吻,心里满是愧疚不安。
一个星期过后,二姐夫叫我收拾好行李,今天上午十点钟出发。
二姐夫特意叫他的朋友开车送我过去。道路十八弯,弯过东莞与深圳的边界,我们来到光明小村的光明农场。一路上,都是质朴的竹子盖起的酒家,什么农家食府、美食园等,还有就是大池塘、大片大片的草莓园、一群群的乳牛、有骑着马游乐的年轻人……
车子停下来,我看着也是竹子盖起的楼宇,看着世外桃源的匾额,本以为这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却停留着奔驰、宝马、奥迪、皇冠等名车。
我们走进酒楼,我很纳闷吃饭的人却少之又少。但见一个器宇轩昂、西装革履的人出来,二姐夫叫他叶叼毛,我想这就是他所说的那个叶经理。
叶经理把我们领到一个叫竹园的包房,还没坐下,就指着我问二姐夫:“这就你的小舅子啊?长得斯斯文文的,你也把他带我这来做服务员,真是浪费啊!”
二姐夫嘻嘻哈哈说道:“怎么可能一直是服务员呢?我还指望你把他带出头,混个主任来威风威风的。”
叶经理说:“好说,好说!既然你都开口了,况且还是你小舅子,我怎么会亏待他呢!你们还没吃饭吧?”
于是,叶经理开始点起菜来,说:“来个孜然牛仔肉吧,爽滑,有嚼劲,而且特别新鲜,这是昨晚从光明农场牵来宰的一头乳牛。”叶经理把我们说得三月不知肉味、余音绕梁,味蕾的闸门被他的一语中的轰然炸开。我们仨咽下口水,木然点头示好。叶经理对着一旁端茶倒水的小伙子说道:“去拿两瓶啤酒来先。”然后又对着我们说道:“再来份光明的最为有名的光明乳鸽,皮脆肉嫩、入味,跟那个叫化鸡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来个上汤娃娃菜、清谈又不失美味……”
“够了吧!你一起吃么?”二姐夫问道。
“你们吃,我十点钟才吃过工作餐。”叶经理说道。
“你都吃过了,就别点那么多菜,我们都吃不完。”二姐夫说。
叶经理听我姐夫这么说了,也就不再客套什么,拿了刚才写的点菜单给服务员催促快点上菜。
他们一边饮酒一边等菜。因为我姐夫在场,所以我装作不会喝酒。我在我家人与亲戚面前是个绝对的乖孩子,不喝酒、不抽烟、不打架、不偷不抢、不说脏话、成绩优良等我都装得有模有样。别贱笑我如此虚伪,因为我一直记得小学一年级的班主任在我老妈面前大力表扬我,她回家第一刻就笑不拢嘴的说我真是好孩子,那时她开心的样子比挣到一百块钱人名币还要心满意足,还有她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去买了斤新鲜的猪肉早早煮好早饭叫我多吃点;所以,我很坦白的说,我不是为了那斤猪肉而变得如此虚伪,我在认识我父母的人面前极力表现优秀,为的仅是父母乐不可支的骄傲。
酒足饭饱,二姐夫说:“不用填简历、不用相片那些了吧!”
“随便填张表就得了,相片那些可以不用。”叶经理走去前台,拿到一张简历表跟笔给我,叫我随便填。
“叶叼毛,一定要好好栽培我小舅子,以你的本事提拔他做主任没问题吧!”二姐夫笑呵呵地老调重弹。
“什么事都有一个过程,急不来的,有机会我肯定会提升他,这还用的着你啰叽叭嗦嘛。”叶经理显然对二姐夫重重施压与一反常态的唠叨表示不满。
填罢简历,叶经理叫上一个服务员带我去宿舍,还叫他下班陪我去买生活用品。
我提行李之际,二姐夫跟我说道:“翔景,我也该回去了,你在这里好好做,放假就来黄江玩。”
“嗯!”我回头对二姐夫点了下头。
我把行李丢在一张空床上就出去买生活用品,刚踏出世外桃源的酒楼招牌,看到一个光着膀子,左胸口纹着一只天蝎的年轻人。我顿然心生害怕,他该不会是在此狩猎,乘我不备之时,刀落腰间,要财不要命的鼠辈吧。本想打道回府的,可是想到如果鼠辈都让我缩头缩脑,将来如何在子孙的洗耳恭听里形容自己的成就乃是仗剑走天涯呢。于是,我抖擞下男子气概,急步上路。我不时的回头望那鼠辈,恨不得后脑勺生出两只眼来。小鹿乱撞的心还要顾着不时的回望,靠!竟然看见那鼠辈跟着我来了。他走的快,我走的更快;他开始小跑,我已违规快跑;他的小跑升级为百米冲刺,而我只好停下来感叹腿在逃跑时方恨短。我站在这,他没掏出刀子,我就不动;要钱我就给,要命的话下辈子来讨,前提条件还要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才给。他抹了抹满头大汗,问道:“混蛋,你瞎跑什么啊?我只是要问你这里哪儿有车站啊?怎么一辆摩的都没啊?”我听的莫名其妙,正想开口,不足一百米外有一群小伙子先开口了。“有种别跑,龟儿子!不是来打我的吗?怎么不打了?……”一群小伙子中有个较矮个的小伙子在破口大骂。我的心惊胆战还没停下来,这群鸟人已经在这片天空飞过了。我呆头呆脑的继续走路去买生活用品,我在算着怎么节省钱怎么跟老板讨价还价之际开了个小差推理那只鼠辈如何被那群鸟人追杀的。想象力一发芽,想到是那只鼠辈被铁哥们带来打鸟的,可是鸟没打到,小鸟后面带了群小老虎。
走了半个钟的路,弯了几乎走路都觉得可以漂移的几条弯道后,我终于买到生活用品。为了打发路途的寂寥,我还买了几包香烟。我不会抽烟,可是我觉得自己没什么臭男人味的男人应该给自己加点料,所以抽烟是最佳选择。我一路抽烟,一路咳嗽,抽到快奄奄一息才麻木了喉咙,我抽烟已经不咳嗽了。
回到世外桃源的时候,他们已经下班了。
宿舍里有三个少年,有个少年问我是不是新来的,我说是。又问我是哪里人?广东的。
我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和他们絮叨,我也开始认识了他们三个,热心的称呼他们为阿强、阿成、阿权。不过,他们却很冷的称呼我邱翔景。我只能认为是风俗不一样吧,他们是广西的,我是广东的,一个是太阳日出方向的字面理解,一个是太阳日落方向的字面理解。我有这种字面理解,还因为阿强、阿成、阿权从头到尾、站着啰叽叭嗦坐着也啰叽叭嗦的说他们广西如何如何,唱的都是广西赞;而广东被他们说的一无是处、比屎都臭。我对他们这种以地区划分为是哪一类人、以偏概全的小偏激委实不屑。面对此局面,我玩沉默的话,对不起广东的广大同胞;如果我口若悬河、睁眼说瞎话,这些半斤八两的低级趣味,倒有辱女娲造人的神话。他们说累了在停歇的一刻,我还在考虑要不要问问他们既然广东那么垃圾,你们为什么还来呢?我最后想通了,这话会严重刺激到他们幼稚的小心灵。最后的最后,我只好抛给他们一个哥很不屑的眼神。
我是个很不会记仇的人,片刻息怒之后,想想这些不过是他们一时的口无遮拦,见怪不怪。于是,我给他们每人双手奉上经典红双喜,希望他们日后多多关照、和睦相处;他们点起烟,多云转晴,马上对我热心的称兄道弟。
靠,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骂的不是广东,而是指桑骂槐。广东被挨骂的罪魁祸首原来是我,我被挨骂的罪魁祸首却因为一根烟。
抽完一根烟后,他们把大矛头换成了小矛头。
他们说他们仨是传菜部的,问我是哪个部门的。我说我还不知道,他们说希望我是传菜部的。
阿强说:“传菜部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来传菜部最好。”
我很纳闷的问道:“传菜有什么好学的?难道端盘菜都有学问?”
阿成吊起二郎腿说道:“你以为端盘菜很简单啊?我们要记菜名、记菜色,还可以跟厨师学切菜……”
阿强不等阿成说完,抢答道:“传菜部潇洒啊!你看楼面部的服务员多窝囊,要端茶倒水、要挨客人骂、客人坐着你站着、客人吃着你看着、嘴馋的时候只能吃客人剩下的残羹剩菜;我们就不同了,端着盘子服务员乖乖的来上菜、我们嘴馋了可以撵几块吃了再上给客人吃……”
我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以为我傻了,叫醒我问道:“你是自己叶经理介绍来的么?”
我木讷的说道:“怎么了?”
“如果你是叶经理介绍来的,你可以叫他让你来传菜部啊!有叶经理撑腰,你想去哪个部门就去哪个部门。”阿权一边玩手机一边说道。
我说:“我不认识叶经理,他还没安排我去哪个部门!”
阿强说道:“你最好别去楼面做服务员,我们向来跟服务员不和。有好几次,他们看我端着菜上去了,还慢悠悠的走来上菜,我的手都酸了,他们没人性的。所以,传菜部和楼面部是两个派的。传菜部的有九叔撑腰,楼面部的有叶经理撑腰。”
“九叔是谁啊?”我的话刚问完,这时候走进一个高个子,在一张荒置的床位上拿了碗筷,走的时候对我们说吃饭了。
阿强跟我说道:“九叔就是老板,这里三个老板,美国佬是大老板、九叔是股东、还有一个股东是八叔。走,我们先去吃饭吧!”
我看看时间,才四点半,这么早就吃晚饭。
饭后,主任拿了件工服给我,把我分配到传菜部。阿强、阿成、阿权知道我属于他们同一派的,纷纷表示欢迎。一上班,他们就给我介绍托盘、匙羹、调料、哪些菜怎么端、哪些菜不能这么端。我呆头呆脑的盯着他们介绍的托盘,我想只要托好那托盘,自己就不仅能温饱还能挣点寄给老爸老妈,想到这点我就很兴奋起来,不仅乐意洗耳恭听他们把这些简单的事说得复杂,还不厌其烦的看着他们站着啰叽叭嗦坐着也啰叽叭嗦。
啰嗦完毕,我以为他们会闭嘴收功。哪知他们还会叉开话题,阿强问我会不会说粤语。我说我不会,于是阿强开始教我讲顶你个肺、丢你老母超嗨……于是整个厨房的厨师都跟着一起瞎起哄,一个板寸头的厨师纠正我说道:“丢你老母超嗨,你的口音还没我们外地人说得准。”
我说:“丢你老母超嗨,……”板寸头不等我说完,就握起菜刀,向我吼道,你再说一句。我很纳闷,你不是说我口音不对么?我正要请教哪里说的不好。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望着他,板寸头以老鹰吃定小鸡之势和我对立着,厨房老大见状喝道:“怎么说着说着就玩刀子?快放下。开玩笑嘛,何必较真。”
板寸头说:“开什么玩笑不好,偏偏要说到我老母。”
厨房老大说:“都不准讲什么丢你老母超嗨,阿强你也真是的,教新来的什么不好,偏偏教人家讲脏话。”
我料定半寸没那个胆量手起刀落,板寸头最后刀落在菜板上继续切菜,喃喃恐吓我以后说话小心点。
第二天上午,主任又叫我去楼面部。部长教我认识什么是饭碗什么是汤碗什么是骨碟什么是啤酒杯什么是白酒杯什么是红酒杯什么是洋酒杯……又教我端茶倒水的姿势,还问我会不会拖地扫地……我差点被部长教的脑白痴。
阿强、阿成、阿权知道我被调到楼面部做服务员,开始对我不友好起来。不管我笑脸相迎还是见面就拍烟,还是无济于事这紧张的关系。
服务员里有两个女的,一个男的。男服务员叫曹禾,我开始跟他混的很熟络,整天形影不离。阿强、阿成、阿权那边开始疏于拍烟,上班的时候,默默无闻埋头苦干;业余时间也不再跟他们瞎扯蛋,我还借了叶经理的酒店管理学及相关知识的书呆头呆脑、夜以继日的看。
这个酒楼一直是在惨淡经营,如果不是有大老板美国佬支撑,早就关门大吉了。我来了大半个月,只知道大老板叫美国佬,是越南人,在光明农场人人闻之丧胆的地头蛇。据说美国佬有个美国户籍的老爸。美国佬在美国的老爸给了他很多钱,他的很多钱没干过救苦救难的善事,倒是也做了有点声名浩荡的事,他请过这光明农场所有的街坊邻居来世外桃源吃饭,他开了一间让人来挥霍百万的赌场。
我也终于知道,那些开着名车的有钱人不是来此吃饭的,是去桃花源后面的赌场。这世外桃源的所有成员以及光明农场的村民都犯下知情不报之罪,还有这里所谓的民警都不知道吃什么饭长大的,竟然来了桃花源好几次都没能把这赌场围剿。我猜想有钱人那么有本事挣钱,他们的目的就不是来赌场挣钱的,唯一能揣度到的就是那些有钱人寻求一个钟内百万得失的刺激来平衡不平衡的心里。这豪华版的刺激让有钱人心奋不已,让水深火热、苦海挣扎的难民含泪叹息。有钱人有本事赚劳苦大众月薪的上百倍甚至上千倍的钱,有本事寻求一个钟内百万殆尽的刺激,却不愿意恩赐好那么一点点的待遇;如何刻薄双手满是厚茧的劳碌命后,需要怎么平衡心里?吃喝、玩乐、□□、赌博?举头三尺有神明不领悟,非得地狱无门时才叫苦?
人只不过是人,有钱的人有富裕的生活,没钱的人有没钱的挣扎,这本是物竞天择的一种定律,也是世态炎凉的一种沧桑,能体会天地有情、人间有爱很多时候都捉襟见肘;人世懂情,懂的多是人情的冷漠与善变。
说到人情的冷漠与善变,我却一直在努力的做个老好人,好到让我以为只有自己才感受得到人情冷漠与善变的好人。
小翠,这个说喜欢我的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她送给我那个初吻后每逢初一十五都叫我充话费给她,还叫我寄钱给她。有一次我试着问她,你喜欢我什么?在她说的天花乱坠的话语里我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后,她竟然说这是骗我的,她说她长大了,不喜欢我了。仅仅一个月,小翠就长大了那么多,这让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个晴天霹雳。还好,我对于她只是歉疚,所以我最后跟她说:“谢谢你没继续骗我,让我免于掉入陷阱的挣扎。我祝福你,以后还是好朋友。”她又很认真的对我说她没骗我,她现在真的是长大了,不喜欢我了。而我为了圆她的这个谎言,我毫不吝啬地说了三个字,我相信。
三个月后,我得到很多客户夸赞我的服务态度好,叶经理也很赏识我,还得到美国佬史无前例的额外奖励我五十块钱。我开始肆无忌惮的站直腰走路,更加刻苦的看酒店管理与服务的书籍,没去细心料理阿强、阿成、阿权那边拍烟的事儿。
下午四点三十分吃饭,我还是和平常一样很热情的叫上传菜部三位小伙子吃饭,吃饭的时候也和平常一样的气氛,不一样的就是我看他们快吃完饭之际,因为苦于我的手短,所以我站起来把青菜移到自己面前来。阿成怒目瞪我,喝道:“你是不是有叶经理撑腰,很拽是吧?”
我看着他饭碗里孤零零的几粒饭,很纳闷的回答:“不是!不就一盘青菜,至于么?”
阿成把饭一摔,声色俱厉道:“你是不是想打架?”
我摆出哥依然很嚣张的神色说道:“你有那么屌的话,要打就把我打死,不然你就麻烦了。”
“翔景,你不说话会死啊?”曹禾对我骂道。
阿权在一旁冷冷的说:“小子,别那么拽!”
“想干嘛?没把我放在心里是不是?”主任怒道。于是我们都沉默下来。
饭后,回到宿舍。他们仨围住我,阿成抓起我衣领,咬牙切齿的说:“想打架是吧?”
曹禾跑上来,把阿成的手抓住,说道:“别这样,大家都是同事,干嘛动不动就打架呢?”说完后,把我们推开。阿成还想打我,正要出拳之际,阿强用他们那边的客家话喝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大概就是叫他别打。阿成坐在床上,气鼓鼓的说些很拽的话。我拿起烟,叼在嘴里开始抽。曹禾马上拿出自己的烟去派给他们仨,还说些好话。
井水不犯河水,人若犯我,别怪我无情。
事后第二天,我买了两包经典红双喜,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去跟阿成道歉,说昨天的事是我不对在先,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记仇。他拿回那烟给我,对我说没事,都过去了。我把那烟推回给他后,又去找阿强、阿权聊,希望他们不要对我有成见,是我年少气盛,太冲动,多有得罪还请包涵。他们又像平常那样对我,似乎可以觉察到阿成认识到自己错误。之后,我又把诡计对向曹禾。曹禾叫我去告诉叶经理,我说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面对。然后我把我跟他们仨道歉的事跟曹禾说了,曹禾气疯了,怒骂我干嘛那么怕事,有我在,你怕什么。我把刚开封了没抽几根烟的经典红双喜双手奉上,我说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我找叶经理辞工,说我不想在这里做了。叶经理问我为什么,我没说。然后,我看见叶经理去找曹禾了。叶经理知道我经常跟曹禾形影不离、连上个厕所都要一道去,所以他在我这问不多什么就去诘问曹禾。
三天后,叶经理决定把阿成辞退,九叔想阻拦,然后美国佬出面叫阿成马上滚出世外桃源。我很失望的就是自己在上着班的时候阿成就打包走人了,没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一个星期后,阿强问我是不是我告状的,我说我没,我都跟阿成和好了,我干嘛还要告他。阿强说,就是啊,不知道哪个叼毛告密的,我相信不会是你,我怀疑就是你们楼面部的曹禾告状的,顶他个肺。我没说话,派了烟给他们,一起聊起阿成怎样了。阿强说:“靠,他都是我带出来的,现在工作都找不到,整天呆在网吧里玩游戏,我看他也是等死的人。唉,我也不想在这里做了!”我关切的说:“在这里做得好好的,干嘛又要走呢?今年是金融危机,找个混饭吃的工作很难啊!”“是啊,我也不想走的。不过,你看我兄弟这样,我不去陪他一起出去找工作,他找不到工作的。他的钱用完肯定回家,我不想他老爸老妈说我,毕竟我答应过他爸妈会好好跟他一起混点出息。”
人就是喜欢把自己弄得神经病似的,没事闲得慌的时候喜欢整点事出来,真有点什么麻烦事的时候又牢骚满腹的怨气伺服。阿权在一边大口的抽烟一边玩手机。
我心里窃喜,你们不用急着自己滚蛋,有大人物自然会送你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