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沉舟侧畔（1 / 1）
我醒来的时候，在春雨连绵的季节里难得见到了日晒三杆的太阳。
我哈着大大的哈欠去叫醒大志，他手一挥，抱怨道：“吵什么啊！天还没黑呢！”
草，小草都抢着晒太阳的季节，此人竟然要练僵尸功，昼伏夜出。暂且先饶过他，我跑去楼下的小卖部买了牙膏牙刷毛巾之类的生活用品。本来这些生活用品我三姐都给我准备好的，可我妈怕我行李太多背的吃力，就说还不如拿多点钱给我自己在外面买。有人关爱的感觉真好，连寒风料峭里太阳的温暖都无法比喻。我连跑带跳，很快就撸回一大袋的生活用品还有早餐。
我把毛巾摔在肩膀上，嘴里含着挤好牙膏的牙刷，左手拿内衣，右手拿浴巾走进浴室。
十分钟过后，我把晨便、刷牙、洗脸、洗澡等繁琐之事一鼓作气搞定了。
我嘴里咬着半个包子，右手拿着半个包子，左手握着豆奶，走去大志床前，伸脚便踢他屁股。一番折腾，大志无奈起床，叫苦不迭的去洗刷。
“我们什么时候上班啊？”我喝了口豆奶问道。
“等下我打个电话问我下老板才知道什么情况。”大志刷着牙，说话瓮声瓮气的。
半饷，饱餐后的我们胡扯了昨晚的事迹，大志才慢悠悠的拿出手机拨电话给他老板。没听他说几句，挂了电话就说穿好鞋子，准备去他老板那。
我们走出寝室，我问道：“你老板在哪儿啊？”
“就在这栋最顶层，七楼。”大志指指楼梯道。
“哇塞！当老板的就是有魄力，住都住最高处。”
“这老板可是小学毕业，自学成才，白手起家，够你这个高中生瞻仰的。”
“那是。”
经过一番跋涉，终于抵达七楼。
门是敞开的，大志一进门就高呼：“邱老板，新春大吉、万事胜意啊！”我也跟着唤了声：“新年快乐！邱老板。”大志跟他说客家话，还姓邱，断定他是同村老乡。我上下打量这老板，梳着跟□□一样的发型，额头光亮的面积也差不多，面容祥和、嘴唇很薄。我可以看出此人文质彬彬的道貌岸然下，不仅有迷惑众人眼睛的外表，还有张很能忽悠众人的口才。正眼对视他，气宇轩昂，确是心智沉稳、重剑无锋之辈。
“新年好！来，坐啊！不用那么客气。”邱老板操一口没什么客家味的客家话，指引我们去茶几那边坐聊。
茶过半盏，老板看似责骂又怜带痛爱的语气说道：“大志，你可让我很失望啊！你是怎么带领你那帮小弟的啊？据了解你现在只剩两三个老兵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留住他们的人留不住他们的心，他们要弃暗投明，我也没办法！”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弃暗投明？我还说你是不得人心呢。”
“是，我没这个能力。”大志扭头不再正视他。
“大志啊！我是很欣赏你的，你现在倒好，自甘堕落，毫无斗志，跟一坨烂泥没什么两样。跟我当初认识邱大志的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大志在一旁闷不吭声。
邱老板见大志不语，于是语重心长道：“我新任命了一个领班，这人是大学生学管理毕业出来的，很是机智过人，又深懂人的心理。这不，刚过春节，他就带来十几个人。大志，你现在也没什么小弟带，我看不如这样，你就依附在他麾下，跟人家学着点。”
“嗯，就按你的意思吧！”大志面无表情道。
“那敢情好啊！你三天后就跟随他去虎门，那边公司的事情我都交代他了。喔，你这位朋友也是跟着你的么？”
“是的。”大志不耐烦道：“邱老板，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别急嘛！我还有事跟你说呢。你这两天带着你的朋友在这吃住两天，顺便在我的小加工厂帮下忙。”
“嗯！我们先走了。”大志示意我别坐着，准备溜之大吉。
“那先谢谢你们啊！待会一起吃饭，我叫我老婆多做些饭菜。”邱老板站起身亲切地说道。
“喔。”大志撂下一个敷衍的语气词，愤然走远。
我对邱老板微微一笑，赶紧去追上大志。
我跟随着大志，又走到昨天那间小卖部看他玩老虎机。我看他玩老虎机看的昏沉沉的，脑袋开始像旋转180度后的钟摆一样。
当他推醒我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我惺忪着眼眸，说道：“不玩啦？”
“不玩了，倒大血霉了，又输了两百块钱。”大志气氛道。
“人倒霉的时候你穿道袍都得撞鬼！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邱老板那吃饭。”
“还真去啊？”
“又不用钱的，不吃白不吃。再说，下午还得去他那该死的加工厂做事，不吃回来多亏啊！” “话说是去帮忙，会给我们工钱么？”
“想得美！”
“那我们干嘛去帮忙呢！还有，听了你们上午的谈论，你的领班衔头给人家削咯。”
“时运不济，被贬了又不会死人！不过，我现在没什么钱了，不给他做事，他会给你吃给你住？再说，我们还得要他派遣去上班。好汉不吃眼前亏，等手头缓过来再另作打算。”
“那你还玩老虎机？知道自己经济危机还拿那丁点钱去打水漂，你脑残片吃多了？幸好，我身上多少还有点钱的，我们不如现在就去找别的工作吧，总不能这样厚着脸皮寄人篱下啊！”
“你这颗温室里的小树苗想事情就是简单，今年可不是只有我经济危机，整个世界都处于经融危机，很多工厂都纷纷倒闭了，找工作岂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你别再说我是什么温室里的小树苗，我可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都是农村出来的，我能吃苦。”
“那我送个大学级的成语给你，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我相信，本着自己年轻力壮，壮志凌云的十足冲劲，一定能找到挣钱的活儿。”
“你比女生还爱憧憬，不诣世事，只会一根死脑筋的想当然。”
……
我们走回邱老板那的时候，见老板娘已经在收拾残羹剩饭，而邱老板卧沙发里捏根牙签在龇牙咧嘴。
他们看见我们进来了，都疼爱的语气责骂我们怎么不早点回来。大志说出去闲逛忘记时间了。
我看看大厅的时钟，十二点整，刚好是吃饭时间。
老板娘和蔼的说“饭菜有点凉了，要不热热再吃？”大志说不用麻烦了，老板娘就真的不麻烦自己了，还亲切的指引我们快拿饭碗盛饭；残羹剩菜已收到饭桌的一个角落，屁股下座行为也下作，冷板凳没冷到屁股上，冷上心头。
下午，在加工厂上班的时候看见了传说中的大学生。有点失望是和我想象的大学生却貌合神离，戴一幅金丝边眼睛，很是才高八斗的样子，个子却没那么争气，他在我身边走过的时候顺便目测了一下，我挺起胸膛的话可以降个幅度来俯视他的肩膀低我的肩膀一段尺寸。我的个子不高，所以看见他的肩膀在我的眼皮很底下，不免暗自窃喜。我明白自己这种小喜悦很龌蹉，不过看他跟邱老板谈笑风生，又对员工趾高气昂、口不择言的小骂小怨，走路带风的作风，就算参透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就是忍不住心中龌龊的小阴暗肆无忌惮。
据我耳闻，此人有一个很个性的外号，叫帅特狼。这外号的来历据说是此人带领的多数是小姑娘，都对帅特狼的才气与帅气而痴迷，演暧昧戏单纯，虎视眈眈的爪牙饥不择食，几乎这个那个的都有一手半腿。
晚饭吃的是加工厂里的大锅饭大盆菜。
饭后一个钟又跑回去干活。
工作初体验的筋疲力尽倒没有，只是闷头闷脑的重复N个简单动作的活儿甚感机械。
回到寝室的时候变得熙熙攘攘、喧嚣起来，完全不是自己刚到看见只是两三个人一个寝室，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竟然可以挤下八个人。洗澡、洗衣服的局面大有兵荒马乱的气势，在排队的同志都慵懒的躺床上玩手机还互相逗趣的说着荤笑话。
两天后的下午，在加工厂的门口聚集了二十来个人。
邱老板驶着一部本田小车及后面跟着一部三菱面包车说接我们去东莞虎门上班。
因为邱老板碍于和我们是老乡的份上，所以我们侥幸坐上他的本田，帅特狼坐在邱老板的旁座。
虽然庆幸邱老板让我们坐在他舒适的小车上，不过看他对大志冷落的态度我的心情却极为不爽。
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我们终于到了虎门。
我很惊讶的是公司门口聚集了七八个人，象是专门在等我们的到来。
果然，邱老板很热情的过去跟他们打招呼，而且邱大志也热情洋溢的跑上前去了。
不一会，大志走到我面前，说道：“那个，也是我们村的，想当年还是我带出来的，现在因为他麾下有十来个人也当上领班了。”大志指着一个高高瘦瘦、言行举止都显得很稳重成熟，象是天塌下来都镇定若然的人。
我目睹了一个两个都跻身大志头上，不禁叹息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去你的，运气轮流转，转到别人那去的一天，也会有转回来的一天。”大志傲气凌然道。
公司的人事文员给我们登记简历、办好厂牌等繁琐事情后，就安排宿舍，吩咐我们速度搬好行李，缺少什么生活用品要快点去买，明早七点三十分准时上班。
我和大志很悲哀的被分到跟帅特狼一个宿舍，当然大志说的“那个”也被牵连进来的了。我以为人事文员有见地，把有素质的分到一个宿舍了，但见帅特狼拖着个行李箱一脚踢开门之际，我知道我猜错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我才知道帅特狼乃是人间尤物。他拿着手机一边斗地主还要一边用他那方言龇牙咧嘴的骂些什么、骂完还咔吐唾沫。这厮还特喜欢甩东西，每次进出宿舍，门都被他甩的快要弱不经风。舍友敬他是领班都敢怒不敢言，直言不讳之士稍微直言几句都被他刻薄的言语堵的像哑巴吃黄连之状。
一个月后，我终于对工作这一回事有了点欲罢不能的小伤感。
一天三餐饭，八点钟的时候看一次朝阳、十二点钟的时候看一次太阳，六点钟的时候看一次夕阳，我这么重视看太阳的次数是因为闷头闷脑闷在车间干着机械重复的活儿，真想成为夸父追上太阳后大大的拥抱上去强烈要求把我魂飞湮灭。
我把自己想象为一个小丑，车间变得四下无人，我一个人坐在板凳上自顾自的做些不知所然的蠢事。
两个月后，我已经为工作这一回事练就了一招叫行尸走肉的绝学。可恨，中途七情六欲燃烧，不小心走火入魔。为此写下魔诀：
空无的天涯有个空无的我在空无的一路行走，空无的行走在空无的壮志凌云是空无边缘；
空无的边缘有颗空无的心在空无的茫之彷徨，空无的彷徨在空无的苦中作乐里空无黯然；
空无的黯然有具空无的尸在空无的天马行空，空无的行空在空无的人生百态中空无度岸；
空无的度岸有生空无的世在空无的尘埃落定，空无的落定在空无的凄风苦雨下空无坐禅。
我拿这‘魔诀’给邱大志看，说这是我工作一个月后的成魔大作。
他看了半天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我：“空无，是什么意思啊？”
“笨，空无就是什么都没有的意思啊！”
“靠，什么都没有你都能成魔？”
“在这里工作像个机器人一样，脑袋一片空白，麻木的什么知觉都没了。不过心里的七情六欲却乱作一团，所以就成魔了。”
“唉，其实我时常觉得无聊，既然你能什么都没有都入魔了，那我就无聊入魔吧！”大志躺在床上，双手拖着脑袋，开始酝酿他的无聊入魔。
无聊的世界有个无聊的我，无聊的我无聊的想弄明白这无聊的人生；
无聊的人生里有很多无聊的时间，无聊的时间总是无聊的渲染无聊的生活有多么的无聊；
无聊的生活我在无聊的度过，无聊的我很多时候都在一个人漫无目的的看着遥遥无际的天空；
无聊的天空有无聊的风雨不测，无聊的风雨不测无聊的蕴藏着无聊的人生百态；
无聊的人生百态有无聊到不为人知的冷暖自知；
无聊的无聊，有时候好像可以把无聊的我弄得没那么无聊；
其实，无论无聊到怎样无聊的无聊程度；
无聊的终归，终归是无聊。
“哇塞，看来无聊中的你确实很无聊，难能可贵的是你还无聊的很有才华，很文艺青年！”
“哇靠，我读书根本不比你差，脑袋也比你灵光多；要不是我家里穷，我早读北大去了。”
……
出来混世三个月有余还没遇见什么新鲜事儿，唯一让我好奇的事儿就是跟随帅特狼大块头。
一天下午，我目睹了帅特狼对大块头拳打脚踢，而大块头不吭声不还手的让他揍。据了解，帅特狼因为大块头中午没打好开水放凉给他喝，气愤至极的帅特狼一下班就办了大块头。而大块头为什么让其任由抽打，却是不得而知的未解之谜。
星期六下午放假，大志拉着我去打台球，我说我不会，他说他教我，非得要我去不可。
我们来到公司设施的娱乐场所，大志看见只有两个未满十八的小姑娘在玩台球，于是立马把目标对向泡妞行动。
“美女，你们也在玩台球啊？”看来大志也不是什么情场高手。
“是啊！”其中一个比较有胆量的小姑娘说道。另一个小姑娘却拉着她要走。
“你们叫什么名字？”大志笑眯眯的问道。
“我叫婷婷，她叫小翠。怎么，你们两个臭小子想泡我们？”
哇塞，小小年纪竟然说话那么露骨，我不禁暗自叫绝。
但见，那个叫小翠的姑娘拉扯着婷婷要走，还对婷婷窃窃私语。不知道小翠说了什么，婷婷也愿意走了。
大志见她们要走的意思，问道：“你们要去哪儿？不打台球了？我刚来你们就要走。”
“我们去网吧。”婷婷回头喊道。
“不是！我们去哪儿干嘛要告诉你？”小翠想制止婷婷告诉大志去哪儿，不料来不及，只好否认婷婷说的话。
“我也去网吧上网啊！”大志跟过去说道。
我真是佩服邱大志的厚颜无耻，连小姑娘都不放过。我不知道怎么劝阻，于是拿出MP4戴上耳塞做与世隔绝状。
一路上不知道大志跟她们叽叽歪歪谈些什么，走到网吧的时候大志还很大方的给她们付钱了。
我们四人坐成一排，我有些话想对大志说，又不好让她们听见，就登录Q问他：“你干嘛连小姑娘都下手啊？还给请她们上网，你真有钱喔！”
大志回道：“哪里小啊，都十六岁了，可以泡了。泡妞嘛，不给点小恩小惠怎么泡得上手？”
“人渣！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懒得理你。对了，邱老板怎么能让未成年人都来上班啊？”
“对于生意人来说，只要能挣钱，什么事情都好办！”
……
大志在玩游戏的时候还要嬉皮笑脸的调戏小姑娘；婷婷玩电脑遇到什么问题问他，都要趁机会动手动脚。我委实看不顺眼，就Q同学画友那些，经过一番详聊了解到有几个同学都得到了保送的名额，最让我纠结的是，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我那些考上广美的画友。他们的前程他们的梦想，自信的万丈光芒，而我就象是他们的背影，黯然失色。
我的梦想，我的阴影，我的尘封，却只想只字不提。
“在么？”我正想退出Q之际，我的初恋发了条信息过来。
“在。”对于红杏出墙的初恋，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最近过的好么？”
“还好！”
“你在哪里？”
“不知道，反正我不在你心里。”
“你怎么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突然面对初恋满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么？我想见你！”
“我在虎门，你来么？”我想面对面的把事情问清楚，我想她也是这样想的。
我把大志的电话号码告诉她，也把她的电话记在大志手机里，然后就下Q了。
开启拳皇，键盘被我敲打的哒哒的分外刺耳。
九点三十分，我们网卡上的钱都用完了。两位小姑娘提议去逛街，大志说好。
十点四十分后，我才知道大志另有目的。他竟然真的把婷婷给勾搭上了，还带到开房的地方。
本来她们是不依的，可是大志纠缠到十一点三十分，公司的作息时间已过。
我看婷婷心里本有此意，只是碍于在朋友面前的那点小自尊才不得不矜持。大志开好两个房间，本意是他要和婷婷一个房间，我跟小翠一个房间。不料，小翠不依。我看他们折腾了半天，房东也看的极其厌烦，场面就象是我们在拐骗未成年少女。
情非得已之下，我走近小翠身旁，对她慢声细语说道：“你看他们一见钟情、干柴烈火、情意绵绵，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我们何不撮合他们呢！我可以保证，我对你没意思，绝对不会碰你！”
哪知小翠不识好人心，把我也当成坏人，说道：“我才不上你们的当，我要跟婷婷在一个房间。”
邱大志不耐烦起来，对我撒气道：“我靠，都是你没用，一路上都不知道你发什么该死的愣。”
婷婷看大志生气了，也莫名数落起小翠来。小翠很无辜的样子，出了一个很馊的主意，就是四个人挤在一个房间。
大志连内裤都肯替我洗的贱人，他完全可以把我当作不存在，至于小翠，她一起加入进去那更是多多益善。
果然，一进去房间，邱大志就猴急的把灯关了开始对婷婷动手动脚。
孔子日,非礼勿视。所以，我走去阳台，坐在栏杆上望星空，听音乐。
不久，我发现小翠也在旁边安静的望着星空。
“啊！”小翠听见婷婷突然惊叫，猛然去开灯。但见，婷婷衣衫不整，害羞的背向墙壁去。邱大志兴致被扫的一败涂地，躺在床上说要睡觉了。
我说：“你睡床上了，那她们睡哪儿？”
“想睡哪儿，就睡哪儿去。”大志很不耐烦的说道。
我准备进去洗澡之际，小翠叫住了我，说：“你的MP4可以借我听歌么？”我二话不说就把MP4递给她了。然后见婷婷拿了大志的手机，拉着小翠出去阳台了。
洗完澡出来，见大志不洗澡就睡着了。
我走去阳台，问她们怎么办。她们说在外面呆着，让我们在里边睡。
真是造孽啊！把俩小姑娘折腾成这样。
天明一早婷婷就把我叫醒了，说她们要回厂里去，还说把MP4跟手机借给她们玩几天，还睡的昏沉沉的我说好，听见关门的声音，我又重归梦里。
我和大志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退了房，回厂里。
直到快吃午饭时，大志还在喃喃责怪我为什么把手机与MP4借给那两个小丫头，要是有电话来了怎么办。
他停下念叨我的时候，是我们刚好去饭堂吃饭；邱大志拉门之际，被风驰电掣之势甩来的门碰到鼻子，帅特狼隆重登场。
看着疼痛难忍的大志在龇牙咧嘴的低吼，不禁感概帅特狼果真是名副其实的甩特狼。
大志压制疼痛后，又把门甩了一遍，挺起让帅特狼仰视的胸膛喝道：“你丫逼，找抽？”
帅特狼若无其事的说道：“不是故意的，没看见，你也不注意点。”
大志本想巴掌劈过去之际，另一个跟随他身后的大块头也要出手的样子，我为了阻止导火线的引爆，赶紧过去扑灭大志的怒火。
大志被我劝阻一番后，丢下你走着瞧四个字给帅特狼后愤然去饭堂了。
我这和事佬来善后，笑道：“这是气话，别放心上。”哪知那个大块头不屑的眼神看向大志走远的身影，丢下一个切字。
大志终于不再念叨我了，都把恶毒的矛头指向了帅特狼。为此气不过来的他特地去买了半打青岛，我为了这个下午没那么无聊，喝点酒好睡觉，抢了他两瓶酒喝了。
这个下午是睡了饱觉，可是起来吃晚饭的时候，头沉的不行，还全身瘫软，才知道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饭堂吃饭的时候见到了那两个小丫头，大志端着饭盒要跟她们一起吃，小翠躲开另一桌去了，婷婷笑骂小翠怕他们干嘛呢。
饭后，婷婷拿出手机递给大志，说有人打电话给你了。大志一看那电话号码，又把手机递给我。我一看，是初恋打来的。我立马拨回去，问她什么事？她说她在虎门车站了，叫我去接她。哇塞，这也太突然了吧，说来就来，我把饭盒丢给大志洗，说我有事出去下。
我走到车站的时候，终于见到久违的初恋情人。
她的身材变的纤细了，穿着连衣裙显得更成熟了，还画了淡妆。
初恋一见到我就跑过来把我抱住，我却显得木讷别扭。
良久，我才蹦出几个字:“你怎么说来就来了？”
她笑眯眯地说：“为了给你个惊喜啊！难道你见到我不开心么？”
“等下你还有车坐回去么？”
“没有了。”
“那怎么办？我宿舍都是男生，再说你也进不去公司。”
“租个临时房呗！”
“那好吧！”
我们在车站旁边的一个旅馆租了个临时房。走进房间关闭房门的那一刻，我有股冲动想紧紧的抱住她，亲吻她。
好像我对她的爱比不如她对我的背叛来的猛烈，我第一句就是诘问：“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是！”她很干脆的回答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一。”
高一？高一的时候我在为对你冷漠而懊恼不已，高二的时候我在为自己绝意不去和你花前月下暂相逢而悲伤不已，高三的时候我在为坚持我们的约定沾沾自喜。
三年，还记得我们三年的约定么？这不是光良的那首《约定》，也不是周蕙唱的那首《约定》而是实实在在，掷地有声的等待与坚持。而你现在告诉我你已红杏出墙，我那真实的梦已经破碎了，我的等待与坚持是个笑话。这算什么？我不想知道你面临了什么而选择了谁，我也不想回忆我为了你有过悲痛欲绝、黯然神伤。衷于你的我甚至在排泄荷尔蒙时要求梦想的只能是你，连看到儿童不宜的片段浮想联翩的都是与你的画面。
三年里，从开始到现在，我最纯的爱情最脏的欲念都围绕着你。全身上下，躯壳、思想、生理都彻头彻尾忠实于你，而你却背叛了我。
我多么希望这不是现实，我多想自己能与你穿越电视剧演几集日久生情、两情相悦、相濡以沫然后剧本剑走偏锋让我们双宿双飞下九泉；只要几集就好，哪怕是一部短片也好，而不是此刻现实中真实的小丑。
“我走了！”我在努力的压抑自己的悲伤，尽最大的勇气，不带感情的说出这三个字。
我转身之际，她紧紧的抱住了我。说道：“我还是很爱你的！”
“我爱你”这三个字是中国语言里最让人动容的词汇，为了这词里中间的那个字，幸福与痛苦都在所不辞、义无反顾的付出。
我无法自制，蜻蜓点水、水火交融、鱼水之欢，此刻记忆的碎片、苦守的寂寞、空虚的深渊、孤独的阴暗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慰藉与温暖、最肮脏的欲念因为爱过而被幸福光晕渲染的纯真美好。
事后，我取出她给我戴上的避孕套，她如此周详的准备与如此娴熟的技巧让我质疑；质疑她的贞洁？不是贞洁的又怎样的？你难道爱的只是她下面的那一层薄膜？是贞洁的又怎样？水火交融、鱼水之欢隔着那个胶套；我心里突然抓狂起来，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
痛到最极致的恋爱，只剩感谢。
原来，面对现实这张帆，自己才是那片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