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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金蝉脱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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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陶然已抵达金陵多日,打着寻花问柳的幌子,亦或是确实就是寻花问柳,明目张胆的赖在了秦淮百花洲。日日夜夜是花天酒地,莺歌燕舞,好不风流快活。但是到底还是没忘正事,一寻着恰当的机会便伺机打探关于苏夜离和近来武林中出现的诡异事情。多日下来,不管他如何找机会,就是无缘见上这苏夜离一面。这庄院大得出奇,那归隐楼也是一座不小的楼,房阁众多,且戒备森严,实在是让他不敢贸然动作。

这日,云脚压得很低,天降着小雨,寒冷入骨。

陶然却是携了楼中的腊梅姑娘,躲进腊梅画舫,泛舟江上。

穿着清一色淡色薄衫的女子们半跪半坐地抱着各式乐器,卖力地吹奏者,神情举止既专注,又妩媚。

为首坐着的一个衣着更为考究的女子,不过二九年纪,穿着鹅黄色蚕丝缎衫,衣襟上斜斜地绣着一枝骨骼嶙峋的冬梅。临风招展中,栩栩如真。衬托得女子素雅的容颜中显出几分峻峭风骨。女子跪在矮几前,低头专注的作画。

陶然此刻正临窗而坐,半躺半倚着船壁,一只手肘搭在船窗上,一手则拈着个琥珀酒杯,搁在弓起的膝上,头偏出窗外,意兴阑珊,望着烟波浩渺的江面茫茫出神。江上的湿气夹杂着雨丝侵上来,濡湿了他的额发。

雨,一小丝一小丝,如牛毫,似针尖,没入江面,皱起一朵朵小水纹,煞是好看。

“公子,想什么那么入神呢。”腊梅搁下画笔,抬眼望向陶然,声音不涩不媚,清悦可喜。

“自然是想着你了。”陶然慢条斯理转过头,冲着女子扬起唇角,展露一丝玩味的笑容。

“怕是不尽然。”女子蹙眉看了他一眼,落落大方地笑起来。

“唉……”陶然怅然叹息一声,眼角眉梢俱是说不上来的风流韵味,“你怎么就这么善解人意呢?怪不得这般招人疼。”

听陶然这么一说,眼里又看着他此刻的神情,腊梅不由饶有兴味的笑起来:“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惹得公子如此愁思?”

陶然也不答言,沉思了半晌,便起身踱过来,径自取了案几上的画笔,铺开白纸,兀自画了起来。边画边叹道:“便是这不知名姓的姑娘,早些时日在金陵城中有幸一睹其芳颜,为之风姿倾倒,此后一直遍寻不着,也不知是去了何方,心内相思成灾,却是毫无办法。”

少顷,画毕,陶然放下笔,颓然的叹息了一声,惹人唏嘘。

腊梅看着画中人蹙眉沉思,陶然斜着俊眸揣测她的反应。

“嗯……”腊梅偏着头,似乎努力回想些什么,半晌才咬着下唇,自言自语般说道:“这姑娘有些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哦?”陶然双眸微闪,心下思量了一番,脸上立马便佯装出喜不自胜的神色,急切追问:“当真?何时何地见的?”

“瞧把公子急的。”腊梅皱眉斜了一眼陶然,接着说道。“就是早些时日,我无意经过后院的荷塘小径,见到一气度不凡的女子,心中感佩,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番。容颜却是这画中人没错。好像不是这里的人,却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后院里,还心事重重的……”

“你确定?”陶然眯起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仔细想想,不会错的。确是她无疑。”腊梅笃定的点点头。

“既是这里的人,为何我来此地这么些时日,竟未撞见一次?可叹无缘呐……”陶然叹息 ,语气喜忧参半,拖长的尾音中似乎还有无限惋惜。

“那后院是森严重地,闲杂人等不许进去逗留的。那姑娘因着有几分奇异,我留心了几次,竟也再没见着过。”

“哦。我明白了,那姑娘准是住在后院的归隐楼中。”陶然装作一副豁然明朗的神气,眸光却是大量着腊梅,琢磨着她的神色。

“那楼是贵宾的住地,雪姨只领受召幸的姑娘去,其他的闲杂人等一般不能靠近。”

“贵宾?这贵宾中也有女子?”

“这我就不知了。小奴只进去过一次……,就那次撞见了那姑娘……”

“真可惜,害我又要空欢喜一场……”陶然蹙眉,轻叹。

陶然表面上做着无奈的神色,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这些时日来,仔细盘算一番,今日算是收获多的了。把这些天得来的信息在心中整理了一番,个中的缘由便有了个八九不离十的揣定:这里就是一股势力的据点。

青楼是鱼龙混杂,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布衣小民,三教九流,有银子便能进。人流甚是频繁,消息来源甚为宽广,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信息搜集地,不出门户,便可知天下事了。况且恩客来此寻欢,多半喜欢一掷千金买一笑,以此为吸金库,简单快捷。况且这里人稠喧闹,更是可以避人耳目进行活动。陶然心下这般想到,不由由衷赞赏他们的智慧。

却说苏夜离自从除夕夜被袭击之后,一直被幽禁在房内,再也不许出来半步。那轩辕朔自那夜之后更是不在她眼前出现了。倒是那雪栢子时常带一些书画古玩来问候她,不失奉她为上宾的礼数。

苏夜离尽日里又恼又闷,却是没地方撒气。恳请过几次要出去走走,竟没人理会。她心内便无可奈何了,心内也寻思,自己一个囚客,能做什么要求呢?遂自闭门,谁也不见,终日在房中读书写字。

不指望前些时候,轩辕朔突然遣人送来一枝洞箫来,虽不及还给他的那支精巧雅致,但也不失为不可多得的佳品。她心中憋闷,对那轩辕朔更是着恼,将那洞箫撇在一旁,不予理会。

这时节虽是早春,今日的雨却是下个不住。白天的时候还是毫毛小雨,淅淅沥沥的。待到晚上,却下猛了起来,敲在瓦上和窗台上,铮铮有声。

春日雨夜,孤寂之人更添愁思。正可谓:孤灯照残夜,春雨覆箫声。

念及此意,此时,此景,此情,此境,正好与自己的心思相符。也顾不上许多,一时兴起,苏夜离便翻找出洞箫,和着窗外的雨声,忘情的吹起《竹枝曲》。箫声缠绵悱恻,婉转低迷,悲戚处催人断肠,悠远时则惹人愁思,无端要生起故园情思。

苏夜离专心致志的吹着箫。不料,窗外忽然跃入一袭黑影,低沉魅惑的笑语突兀地飘进耳畔:“好销魂的箫声……”

苏夜离顿住,放下洞箫,皱眉看定灯下闯进的黑衣人,也不惊慌,只是不悦的轻声问:“谁?”

“我。”黑衣人解下蒙面的布巾,笑逐颜开。

灯下人临窗玉立,神态从容,笑靥若花。面色温润若玉,一双凤眼斜飞,眼角眉梢不胜风流。肆无忌惮的眸光中,有着三分邪冶。

“‘我’?‘我’又是何人?”苏夜离望着灯下年轻俊秀的黑衣人,淡淡笑道。

“苏姑娘这般镇定,我都要敬佩三分了。”黑衣男子轻声笑了笑。肆无忌惮打量苏夜离的目光中,参杂了三分欣赏,三分饶有兴味的神气。

苏夜离避开男子灼灼的目光,神情有些不悦。男子不以为忤,浅笑着凑上前来,俯首轻声在苏夜离耳畔低语:“我是受了薛行衣的托付来带姑娘走的。”

苏夜离听罢一惊,反问:“是薛行衣托你来的?”语气有几分狐疑。

“在下陶然。”男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原来陶然自今日江上得知肯定消息后,恰巧碰着今夜雨大,便打定主意冒险进入这归隐楼一探虚实。不料却在楼外听到了大半首曲子,寂寞婉转的箫声让他心下猜想或许是她苏夜离。循着箫声寻来,在窗外观察了片刻,果不其然是苏夜离。比想象中省了不少力气。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难怪他要喜不自禁了。

“姑娘是不信在下?”看着苏夜离犹疑的神色,陶然双眉一挑,轻笑,“亦或是你不想走?”

“不是我不信你,也不是我不想走。只是……”苏夜离望着窗外,淡淡开口。“怕是今夜我们谁也别想走。”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杂叠而来。少顷,两个黑衣人便破窗而入,问外也立马涌入几个黑衣人。

黑衣侍卫个个冷着脸,神色肃然,提着剑逼身过来,将苏陶二人团团围住。

陶然没事人一般,神情悠然,从容不迫地靠近苏夜离,拉住她的手臂,淡淡一笑:“今夜我们必须走。”之后,又俯首在她耳边低语道:“你乖乖配合我便好。”

双方剑拔弩张,却无人动手,对峙着。

少顷,门廊上又是一阵脚步声。应声踱进来神色从容的白袍男子,身后紧跟着一个面容冷峻的黑衣青年男子。

白袍男子缓缓走近,扫视了一番苏陶二人,淡淡道:“这唱的又是哪出戏?”

陶然眯起双眸,淡淡打量着来人:只见来人随意的披着件金丝镶边白袍,面容俊逸超凡,气质冷峻脱俗,不怒不肃,却自有威仪。神态淡漠悠然,令人琢磨不透。陶然平日也是阅人无数,打量了来人一番,心下思付:此人眸光中有一股黑暗地狱般恐怖的戾气,却收敛自如,怕是不好对付。

心下思付着,脑海中却翻转飞快,思索良策。

苏夜离冷眼看着来人轩辕朔的反应,也不言语,心下却是心灰意冷。却又有几分矛盾,兀自想着这般那般,烦恼不已。又琢磨着怎么配合陶然。

陶然忽然轻慢一笑,动作轻浮的一把搂住苏夜离,将下巴垫在苏夜离的肩头,邪肆的说道:“这姑娘早些时日我便看上了,寻了许久,却不知怎在你们这帮登徒子的手中……”

苏夜离当即皱了眉:这陶公子也太……太……随便了吧。

轩辕朔冷冷一笑:“想掳人走,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呵。你倒是出去打听打听,这全武林有谁不知凡是倚花剑客看上的女子,即便是要掘地三尺,也没有一个是弄不到手的。”陶然自负似的轻笑,随即手指一弯,轻佻地抚过苏夜离的面颊,眸光挑衅的看着轩辕朔。

“登徒子!放开我……”苏夜离登时皱眉怒叱,露出无奈且无限嫌恶的神情,将头偏开,有意无意地用无助的眸光去扫视轩辕朔。

轩辕朔眉头轻轻一皱,旋即便舒展开去。神情淡淡的,低声笑道:“你撂下这等大话,怕是后果会很惨。”

“惨点有何关系?君不闻,‘百花丛中从容死,身首两异也逍遥’?”陶然笑得更加妖邪放肆,搂住苏夜离的手更紧了些。他在赌,只要成功激怒对方,便有胜算。

苏夜离被这样一抱,更是气急,张口怒叱:“放开!”语气中甚是无助,似乎是要哭出来。惶惶的目光更是委屈的投向轩辕朔。

陶然饶有兴味的看着与他对峙的众人,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轩辕朔双眼微眯,眸光闪了闪,逸出一丝戾气,随即挥手示意,峙立着的黑衣人得令,便持剑拥了上来,与陶然缠斗。陶然显然是无心恋战,只守不攻,渐渐靠窗边退后。

黑衣侍卫虽是人多,但是畏惧着陶然手中挟持的苏夜离,生怕伤了她。倒不敢胶战。

忽然,微弱的灯光下闪过一篷银光,守在窗边的几个黑衣人闷声倒地。这时,陶然立马抛出一枚烟霰弹,一时烟雾弥室。室内众人摸索着追出窗外时,两人已经不见踪迹。

一切兔起鹘落后,轩辕朔走近躺在地上的黑衣侍卫仔细查看,只见一枚细小的银针精准的插在他们的穴道上,令他们无法动弹。

轩辕朔拔下银针,细细一看,这银针只是普通的针灸用针,并无特别之处。这一看,便突然明白过来,随即森冷一笑:“好你个苏夜离!”语气中有着受骗上当的恨意和怒意。

“主上,他们并未逃远,此刻正骑马往西逃去。”窗外跃回来的冷峻黑衣人侍日轻声禀报。

“哦?”轩辕朔挑眉,神色让人琢磨不透,“逃了?”

“牧风使此刻领着几名下属前去追赶了。”侍日补充道。

轩辕朔不再言语,若有所思的望着浓重如墨的夜色。

雨声簌簌,江浪滔滔。

一叶扁舟飘荡江浪上,陶然和苏夜离安坐其中。

此刻,陶然已脱了夜行衣,披着一件曳地长袍,正悠闲地拎着青瓷酒壶自斟自饮。

“苏姑娘,要不要也来上一杯?”陶然浅笑。

“不必了。”

“刚才姑娘配合得可真妙。”陶然啜了口酒,眼角眉梢笑意荡漾,“不过依在下拙眼看来,苏姑娘似乎并不会功夫。可是刚刚那下针的手法娴熟至极,不知个中有何蹊跷?”

“平日里经常要给人下针,熟能生巧罢了。”

“苏姑娘是杏林中人?”陶然沉吟了片刻。

“嗯。”苏夜离毫不避讳承认了。

“不知……”听她如此坦然肯定,陶然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身来,脸上竟是难得一副端正的神色,若有所思的看着苏夜离,眸光中有着几分期待的神色。“苏姑娘可听说过神医春仲子?”

“春仲子?”苏夜离淡淡重复,抬眼望定神色怪异的陶然,对他坦然的展颜一笑:“正是家师。”

陶然当下便惊住,心跳也漏了半拍,不久前还是雾里看花般的希望,此刻却是拨云见日般明朗了。这一切来得太快,太不可思议。饶是那戏曲中也没有这惊人的巧合。这得来全然不费功夫之事,简直要让他欣喜若狂了。笑意在他脸上越发浓起来,酒的味道似乎也更醇厚了。

“陶公子?怎么了?”苏夜离看着神情转换奇异的陶然,皱眉轻问。

“没事。”陶然转开话题,极力掩饰自己的心思,“怪不得苏姑娘如此聪慧,胆识过人。看来似乎是身怀绝技啊。这般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的镇定,让陶谋好是佩服。”

“陶公子过奖了。”苏夜离淡淡一笑,“陶公子何尝不是胆识计谋过人?”

“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不但没逃走,还在他们眼皮底下悠闲地荡舟江上喝酒谈笑。”陶然也笑。

“只是苦了那林老伯和那叫莺儿的姑娘,害他们替我们逃上一遭了。”苏夜离蹙眉,眸光中却是满含笑意。

原来苏陶二人在屋内合作无间,苏夜离佯装受制于陶然,原是想让轩辕朔他们放松对她的警惕,惹急他们,暗中助陶然。所以黑衣人才在对她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又不敢伤了她,才会着了她的道,遭了她的银针。逃出庄院他们却并未逃走,陶然早就安排那林老伯和孟莺儿等候在此。苏陶二人一出来,便伏进堤垱下的深草里,林孟二人则待追兵将近时,佯装成苏陶二人,窜上马匹,逃之夭夭了。苏陶二人待追兵远去,侯了些时候,便上了泊在江上的小舟。这招金蝉脱壳之计,果然耍得精彩。

“那轩辕朔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苏姑娘骗人的手法如此高明……”陶然满脸喜色,伸手挠眉,脸上浮起一层酒晕。“我一眼便看出,他在乎你。怕你受伤。所以这个计策才成功。”

“不尽然,他倒不是真担心我受伤,只是人质有个差池,他也吃不了兜着走。”苏夜离苦笑了一声,有些自我嘲讽。双眉微蹙,似乎陷入一种自怜自恼的情绪中,神思游离了半晌才又迟疑的开口,转开话题:“不知……此刻薛行衣身在何处?”

陶然轻轻笑了笑,放下酒杯,眼神玩味的看着苏夜离,挑高了双眉,邪气笑道:“他呀,恐怕此刻正醉风馆里和诗诗姑娘喝花酒唱小曲呢。”

不想陶然会这么不正经的回答她,苏夜离尴尬的咳了一声,不知如何接话,沉思半晌才开口:“不知,陶公子要带我去往何地?”

“你以为呢,我会带你去往何地?”陶然一副戏谑的表情。

“我信你,因为我信薛行衣。”苏夜离神色淡淡,说着不相干的话,双眸望定陶然,笃定的口气,一字一顿说道:“会带我回上官府邸。”

“错。”陶然摇摇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学着苏夜离的样子一字一顿道:“我要带你去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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