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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求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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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外面有个自称是少爷好友的薛行衣求见……”小侍女走上前来,躬身对着席上坐着的男子恭谨地禀报。

“哦?薛行衣?”锦衣男子停下手中摇着的折扇,皱眉低声。“他来此有何贵干?”

“这,奴婢就不知了。”

“我知道了,带他去堂上候着吧,我随后就到……”锦衣男子微微一笑。

薛行衣坐在简易雕花扶椅上,用指尖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抿唇沉思。一个身材修长的侍女端上了果品和茶水请他享用,他也没半点反应。

少顷,一阵脚步响动。一个锦衣男子摇着折扇,神色悠然的从里屋走了出来。眼角眉梢笑意荡漾,还未走近,便高声冲薛行衣道:“哟,什么风把薛公子吹来了?”

“可把你等出来了。”薛行衣一见锦衣男子,便笑逐颜开。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来求我办什么事来了?”锦衣男子踱上来,懒懒坐到扶椅里,皱眉似笑非笑。

“遇到点麻烦事了。第一个想到求助的人便是你了……”

“什么事是非我来帮你不可了?”

“帮我救个人……”

“救人?这可是你最在行的啊?”

“不,我不能去……,事后会惹上更多的麻烦。”

“什么人?”

“一个女人……”

“女人?偷女人我可是最在行了……”

“所以说非你莫属了……”

“倒是把这具体的实情告诉我呀,我才好谋划……”锦衣男子饶有兴趣的站起来。用折扇敲打着手心。

“是这样的,如妃劫持了我的一个朋友,要挟我去取孟冲之的人头,一个月之后不见头便会将我那朋友丢到北邙山去。我表面是应承了她,急急往京城这边来了……”

“这如妃倒是会划算,找你来取孟太师的人头。这招走得阴险。”锦衣男子微微一笑,皱紧眉头:“所以,你就找上我了?”

“自然。”薛行衣扬眉一笑,“我也不能真去取那孟太师的头,还没笨到那种程度……,而且,这事也不能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会眼看着孟太师人头不见了而坐视不理吧?”

锦衣男子低头沉思了片刻,才微微笑道:“你这算盘打得好,我正巧也要去金陵一趟……”

“只管以你个人的名义把苏姑娘偷出来,万万不可露出一丝和我薛行衣有瓜葛的痕迹……”薛行衣揶揄道:“人家都只道是花花太岁看上了苏姑娘要夺去,我人已经上了京城,他们绝对想不到是我托付于你的……”

“这姑娘可是年轻貌美?如若不是,那就有点于理不通了……”锦衣男子一脸坏笑。

“废话!不是这样我能找你?”薛行衣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你的行踪可有人知晓?你来找我没任何人知道吧?”

“我夜间偷偷来访,当然是确保万无一失了。本想偷偷潜进你的房间,没想到你家的门卫比我预期的要森严。我一个不留神就给拦下了。”

“这事确实也多少能和我扯上些关系,即便不这样,你来开口求我,我赴汤蹈火也去了……”

“那这事就拜托你了……”薛行衣轻松笑了起来,忽又皱眉看了一眼锦衣男子,严肃说道:“只是这苏姑娘你可要好好照顾,可不能像你身边其他女人那样对待……”

“这我自然知道……”锦衣男子笑了笑,“你放心,再怎么会犯老毛病,我也不可能对朋友的女人动手……”

“得了吧,陶然,你为这事,得罪的朋友还少吗?”薛行衣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既是得罪了人,又算是哪门子的朋友?真是朋友我也不会去得罪……”锦衣男子陶然不以为然,洒脱一笑。

“呵,歪理倒挺多的。怪人一个。”薛行衣皱眉。

“不怪,能和你这怪人成朋友?”陶然斜眼看着薛行衣。

“你这叫倒打一耙。”薛行衣也斜着眼看他。两个人相视着,一会便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对了,这苏姑娘哪里找?”陶然问。

“秦淮百花洲,你最爱去的地儿。”薛行衣悠悠喝了口茶水。

“嗯?哪里可是姑娘众多,眼花缭乱的,可不好找。”陶然皱眉。

“笑话!以前只要是你看上的姑娘,即便是掘地三尺,你也能找到……”薛行衣嘲讽一笑。“我估计他们看守得紧,皇宫是不可能会藏人的,如妃也不会把这个包袱揽上,定是要秦淮百花洲的人看守。他们会将她禁闭在归隐楼中。上次我去就是在那里看到了苏姑娘,不会错的。”

“秦淮百花洲。归隐楼。苏姑娘。”陶然沉吟了半晌,皱眉说道:“你能否将这苏姑娘的大致容貌描述一番,我也好找。”

“当然。”薛行衣微微一笑,“那笔墨来,我大致描绘一番……”

陶然命人取了笔墨纸砚。薛行衣接了便自顾自画了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薛行衣便搁下了笔。一个容颜清丽的姑娘跃然纸上。

“画得倒是不错,不想你还有这手……”陶然有些意外的在一旁赞叹。

“切。以为我只是个舞刀弄棒的粗人?”薛行衣没好气的哼哼。

“那倒不是……,有些意外罢了。”陶然歉意笑笑。转而看着画像,低声道:“这姑娘的眉眼倒是让人过目难忘,不知真人是否也如此?”

“到时看了苏夜离,一眼便能认出来……”薛行衣笃定说道,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拿笔在画像上轻轻一点,喃喃低声:“她左眼角下方有颗岱青色的小痣,不细看看不出……”

陶然看着画像,渐渐锁眉,沉吟半晌,悠悠说道:“这姑娘的面相倒是极好,聪俊纯善。只是眼角这颗眼泪痣有些难以琢磨……”

“怎么个难以琢磨法?”薛行衣不解。

“因人而异,一般生就这样相貌有这痣的人,多半心思敏感,至情至性。一生中也能碰到不少好姻缘。只是福薄之辈却会因此而一生为情所苦,最后所求多半成空……”

“你还能看相?”薛行衣不以为然的笑笑。

“平日阅人无数,尤其是女人,奇异的面相,总能看出点所以然来……”

“打住,先闲扯到此。我要赶紧上京去和孟太师商量些事情了。”薛行衣豁然站起身,打断陶然。“你也要赶紧去金陵了救人了,事不宜迟。”

“好。我明日一早便去。”陶然微微一笑,“难得来一趟,却走得这么匆忙,酒也不喝一杯?”

“喝酒?这可是个要命的提议……”薛行衣有些痛心疾首,还是为难的摇了摇头。

陶然笑笑:“倒是下了一番狠心……”

“可要想个可行的手段,见上苏夜离一面,到时找个时机将她弄出来……”薛行衣一边说,一边朝外走去。

“知道了。放心,到时等我的好消息……”陶然一副受不了啰嗦的神情,挥手示意让他快走。

薛行衣回头朝他笑笑,便大步流星走了,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次日一早,陶然便轻装便行,骑着马匹,南下去往金陵了。

“那苏姓女子到底是何来历?”白衣冷艳女子直直立在下手,蹙眉向着静静坐在太妃椅上悠闲喝茶的艳妆妇人冷冷问道。

“不过是如妃手中的一枚棋子,你何须介怀至此?”艳妆妇人淡淡扫了一眼白衣女子。

“这些天来,冷眼视之,似乎她和主上之间总是有些渊源似的。”白衣女子眼里清清楚楚看着妇人的神色,却忽略着,没有作罢。

“牧月使,有些事情,你知道,作为一个下属,我们不该过度关心。”妇人不动声色地吹着茶水,眼皮不经意间抬起了看了一眼白衣女子,之后将手中的杯盏重重地墩到案几上。

白衣女子看着妇人的举动,微微一颦眉,咬着唇,垂下了眼睑。低声回复道:“雪姨教训的是,夜姬该死,簪越了。”

妇人雪栢子从椅子中径直站起身,走过来,握住辉夜姬的手,柔声道:“孩子,作为一个女人,雪姨理解你的苦衷,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见辉夜姬将唇咬得更紧了,长长的扇睫垂下来。顿了顿,接着道,“但是,作为你的上司,我还是要告诉你,你错了。”

白衣女子辉夜姬愣愣地抬起眼看着眼前人,晶莹的泪迅速盈满眼眶,少顷便溢出来,顺着脸部的线条,下滑,坠落。

“多想无益,下去吧。”雪栢子拍拍她的手背,便不再言语,眼神中有冰针般尖锐的神色闪过。站起身,转过去,踱步到窗边去了。

辉夜姬不再言语,掏出绢帕拭了泪,整顿了一番,便退了出去。

雪栢子静静看着窗外,此刻,夕阳西下,暮气森冷。春节元宵已散,热闹劲过了。春寒料峭中,人们大都躲在温暖的室内。庭院中只是偶尔迅速奔过几个下人,呼着白气,拢手缩肩,带着冻红的鼻尖,一闪而逝,消失在门廊上。

透过浸着枯色的一丛篁竹,雪栢子捕捉到了两个矫健的身影。饶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还是依稀辨认出来,那是慕孤云携着小倾城在练剑。

“这般用功……“雪栢子微微笑起来,透着诡异,喃喃自语:“这小姑娘倒是有些韧性。有意思,这资质,好好锻炼一番,日后定是个难得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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