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征梦谣 > 2 第 2 章

2 第 2 章(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紫陌年华 可以爱你吗? 四月已过 无人房间 莲落校园纪事 老公不说爱 真命非常女 痞子英雄 等待真相 慧妮吾爱

静韬哭了……(习惯性亮出底牌)一开始感觉静韬这个妹妹比韫卿还要出色。

一开始看起来不太像主角的关平也总算有表现机会,不过没想到会是这样^^”

虽然已经极力压抑;而关羽顾及她脸面以及自尊,出口的话也已是百般委婉。但难过的心情仍然像春雨绵绵,不断不断的累积,在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塘里撒下万点涟漪。

韫卿紧握着手上的剑,低着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笨,这些学武的忌讳,她怎么可能不懂得?但她仍然咬牙尝试,因为她知道,要上战场的她不能再等;可枪与剑完全是天差地别,任她再有天份,再有心,仍是无法一口气将阿爹浸淫数十载的精妙枪法融会贯通。

二伯的意思让她更加难过。她了解关羽话里头真正的含意,她不知道自己舞的枪究竟好在哪,真的入了他的眼么?关羽似乎是想提点也无从提点起,从他的语气听来,似乎是已经放弃了要让她学枪的打算;更何况昨儿个晚不是摆明了?他并不赞同阿爹要让她上战场的决定。

难过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她仰起头来,日头正升到屋檐高;她昨晚欣喜的几乎睡不着觉。为了能够早点前来二伯家,让二伯亲眼看看她的枪法,她起了个一大早,只简单啃了一个白馒头当早膳;为了早上起床能不忙中有错,她昨儿个晚将自己用惯的剑给吊挂在眠床边,以便拿取;为了节省时间,她甚至在晚上睡前先套上干净的绣袜。

二伯与阿爹是情比金坚的义兄弟,也是沙场上多年战友,二伯使的偃月刀虽然与阿爹的有些不同,但武艺高超同样不在话下;她是她阿爹得意的宝贝女儿,即使阿爹说了,若有未解之惑,尽管向他讨教便是。但见爹对她的期望如此之高,一向不服输的她打小练武都是躲在后院儿自己练习,就算要给看,也只是教她使剑的师傅,她一向不敢真给爹娘瞧她练剑、练武时的模样。

自练武以来,她吃了多少苦?虽说自个儿喜欢,做不得苦,但既是练武,受伤疼痛总难免。有多少次,她都是咬牙苦撑着,硬要将今儿个日课走完才肯歇息?有多少次,她练习过度,隔日全身酸疼,即使给细心的娘亲瞧出了端倪,开口劝阻她她仍是不肯有丝毫懈怠,刚学剑的时候,还曾经一不小心给自己的臂膀划了道口子,后来还是在静韬瞒着她跟爹娘报信后,他们两个老人家才赶紧带她去找大夫。

别人称赞她是练武的奇才,他们可知道这是他花了多少年努力学来的?但,就算她如此努力,却还是敌不过一道界线。即使她有天份,也肯练,但只可惜……“是个女儿身。”教她使剑的师傅对她是既满意又觉得无比惋惜。

师傅的话言犹在耳。要是她是男儿,她不会落到今天使枪使的如此狼狈吧?

是女儿身,她是女儿身……即使再不甘,这是事实,一个令她懊悔无比却又无法改变的事实。

一阵春风柔柔吹来,朝阳将整个后院照得满地淡金,桃花迎风四散,散出雅香,挥洒出魅人颜色,庭中的人儿却无心欣赏这一切。难过、悔恨在心里头不断打转,韫卿低下头,任眼泪自粉嫩娇颜上滑落,可即使是伤心了,顾及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她仍是压着、藏着,不许自己哭出声来。

“拿去吧。”都怪她自己,沉浸在自个儿思绪里兀自伤心,竟然漏听了那显而易见的脚步声;来人朝她递出帕子,而这个人,她一点都不陌生。

###

关平心底犹豫。他不知道这回自己做的对不对。

他也起了一大早,在房里梳洗过脸面后,走到前庭时,却发现大门早已洞开,他往外探了探头,发现外头人烟尚少;他顺手关了门,正当自己要走进厅堂时,赫然发现爹爹手上拿着一柄战枪,带着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孩儿往后院里走。他心底好奇,这才绕过主屋,到后院来窥看。

直到她舞起剑来,他才认出,她是他从小就看到大的,三叔的女儿,韫卿。她来这儿做什么?尤其又是这么个大早,日头还未上三竿,她就已经先到他们家报到了,她究竟起得多早啊?关平小心的躲在柱子后头,静静的观看。

他不得不说,这女孩变漂亮了。从小见到大,他虽然只大她一岁,但是他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而她也曾经亲昵的叫他一声“关哥哥”……只是曾经。

后来他俩开始习武,两个人的联系就少了,他自小学枪,而韫卿精通剑术;相较于她的剑术,自己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他对她一直很佩服,一个女孩子,居然如此肯练,爹以前就常在他面前提起韫卿,直到现在还提;说得他耳朵都快长茧了。要是韫卿是男儿身……“你想赢过她,就得比现下还要用心数倍!”他明白,爹亲此举只是单纯的拿韫卿的努力警惕他;但他当时觉得韫卿是女孩又有什么关系?直到后来,他才从静韬的口中得知,韫卿她,一直都不甘于只做个平常姑娘家。

又听说,她之所以不喜欢见到他,也是因为,她心底将他拿来当作比较的对象,他是她追逐的目标。给爹亲一手□□,枪法已小有所成的他,兴许再过一年半载,就能够实际带兵上阵,跟随着父亲的脚步上场杀敌了。

而她,却仍然遥遥无期。只因为,她是女儿身。自古焉有女子从军的道理?女人家道是只能在家里头烧饭洗衣、抚育奶娃儿,织布缝衣罢了;在辽阔的沙场上,容不下她那一点娇小倩影。

可他知道这个女孩性子有多烈,个性有多倔;还记得以前小时候老爱爬树,他看见路上有一株桃树,树上正长满着累累果实,当时天气正热,他又穿着轻便的衣裤;当时甫踏入习武的领域里,不管那桃树有多高,就想试试。韫卿、静韬以及翎绮三人在树底下睁大眼睛望着他,当他笑嘻嘻的爬上顶端的时候,他伸手摘下沉重饱满的桃子,往树下三个女娃那儿抛去,“吃吧吃吧!要吃多少我就摘多少。”

“行了行了!哎呀!”韫卿朝他挥挥手,“关平!你……丢到我了!”她身上的衣裳全给熟烂的桃子弄污,烂桃子砸在她的头上,令她爆出一声高声娇喊。

“哈哈哈!韫卿,妳不也在学武嘛?怎么不躲呢?”他还记得就因为这句挑衅,韫卿睁大了眼,手脚并用,不管身上的衣裙是否会被树枝勾破、也不管这树有多高,她执意要爬上来,她执意。

他记得他们两人就在树上僵持不下,直到双方的爹娘都出来找人,可他一直没能忘记,那双干净又充满神采的大眼,就这样一直盯着他看,唇儿一语不发的紧闭着。

他才知道,他是唤醒她那不服输的脾气了。当年,他七岁,而她六岁。

许久没有好好看看她,每回他到三叔那儿时,她避不见人,而她到他们那儿拜访时,也都只找爹亲或是翎绮说话,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这样,过了八个年头。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舞剑;瞧那游刃有余的姿态,攻守有序的精妙剑法,他还真是看出兴趣……甚至有些痴了。而后在爹亲的叫唤之下,爹亲居然将手上的战枪抛给她,他不自觉张大嘴,而娇小的她居然也这样顺势抛出剑来,接过战枪,就在他家后院里舞起枪来。

可枪跟剑毕竟不同。他明显的看出韫卿的力不从心、生疏以及吃力。就目前这个状况来看,他与关羽的想法相同,要她真正把枪使得精熟,确实还要一段时日。

爹亲与她说了些什么,毕竟距离过远,他没听明白,不过想必令听者挫败,他皱眉,开始担心爹亲会不会说得太过火。而后没过多久,爹亲走开了,而她握着她带来的剑,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庭院中。她头低低的,双颊被发丝盖着,他瞧不清,直到她仰起头来,瞧见那副神伤颜色,他心里陡然打了个突,这倔强又不肯服输的女孩,居然……哭了?

关平瞧见这一幕实在按捺不住,想也没多想,他甚至忘了,自己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儿,更不应该现身关心她。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她没事。他心底虽这样想;但当他回过神来,自个儿已不自觉的从柱子后头走出,快步走近她,朝她递出帕子,“拿去吧。”

他看着她的发心,八年经过了,不知道她还介不介意那件事?他想跟她道歉的,早就想这么做,可她一点机会也不给他,径自躲着他。不知八年后的现在,她还气不气他?还会不会在意那件事?关平思索着,还没与她对上眼,手上的巾帕陡然遭人拍飞。他惊诧的后退几步,紧盯着眼前的她。

只见她随手扬袖,朝小脸上重重一抹,“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韫卿又惊又怒,没想到居然有人看见她这般狼狈模样,更令她感到不堪的是,竟然会是他!

他什么时候来的?看见了多少?知道了她的枪法使的有多别脚吗?他是来嘲笑她的吗?

她往后退了几步。那张五官细致分明的俏颜,明显还残留着泪痕,可那眼神,就如同八年前直盯着他那般没有两样……不,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更生气了。关平了解她的心情,好强的她,肯定希望自己落泪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但偏偏被他瞧见了,而他也不受控制的,让她发现他的存在。

关平没有正面回答,捡起了那方遭拍落的方巾,拍了拍尘,而后在她眼前一站,她又羞又气,伸出玉指来,指着他的胸膛质问,“你看见了?看见了多少?”

关平犹豫了一会儿,但他决定实话实说,“都看见了。”他淡淡的道,眼前的柔美姑娘原本惨白的脸蛋倏地刷红,而后咬着银牙,像是压抑着什么。

“你、你……”韫卿气极,想好好出手教训这个不知礼节的男人,可一想到她的难堪样全都已经入了他的眼,打他亦是无用。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无力的放下来。“想笑就笑吧。”她撇开头,将不属于脸上的泪痕抹净。

此情此景,似乎又回到八年前,他们两人还不懂事的时候,他嘲笑她的那一幕她仍没忘;原以为眼前的他还会给上几句难听的奚落,可他却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别难过,我看得出,妳已经尽力了。”

韫卿睁大眼睛,敢情他是来安慰人的,“你说话不是一向直截了当吗?何必花功夫安慰我。”

她的冷言冷语像是针般刺着他。关平在心底轻叹,这女孩,可真会记仇啊,“我没这意思,韫卿。”许久没唤起她的名字,而今日突然又喊出口,突然觉得一股闷气从胸口中吐出一般,显得畅快。

“是这样吗?那我问你,你方才躲在一旁窥伺,究竟是何居心?”她怒视着他,眼底虽仍泛红着,但那凛然不可侵的气势,似乎再度回到了韫卿身上。

“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韫卿冷笑,为啥偏偏她最难看的一面,全让他给瞧见了。八年前是他造成的,没想到多年来没再正面瞧过他一眼,今日相见,却又是此等难堪景象。“关平,你可真懂得怎么伤人。”

关平简直有口难言,她显然对他仍然存有成见,在这节骨眼上,不管怎么跟她说,应该是也说不清楚的吧。

“今天的事情,别说出去。”韫卿冷然的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迈开步伐离开。

徒留下执着巾帕的关平,让那微风吹送着,那淡淡的叹息声。

###

静韬状似认真的捧着书卷,注意力却不断的放在前天打从二伯那儿回来,就不断的唉声叹气的韫卿身上,想都不用想,她去二伯家那趟,肯定是不太顺利的了。

人各有志啊,看看自己,生得一副娇小玲珑的模样,就算娘亲安慰她,以后定可长得跟姊姊一般高,她也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自个儿有几两重,她最清楚,因此,她老早就将武艺束之高阁了。哪像韫卿这般死脑筋,天天在那里苦练,一个弄不好就闷闷不乐,这种日子她可不过。

不过有一点她不得不佩服,韫卿就是这种傻劲与不服输的个性,学什么都快。常人直道她是练武奇才,只有她才知道个中真相,奇才不是用口说来的,也不是靠头脑思索得来的,而是真正一拳一拳扎扎实实、日积月累苦练出来的。她是她的妹子,韫卿经历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有时候啊,她还真不能不心疼她这个笨蛋姊姊。

可是,她从不对别人提起。她们两姊妹的名字当然不会是阿爹那种大老粗取的,依她看,就算给阿爹十个头脑也想不出来。韫卿、静韬这两个名字,自然是她那足智多谋又饱读圣贤书的娘亲所想的啦。而她查找过“韫”、“韬”这两个字的意思,皆有“藏”意。她张静韬啊,可别看她小小年纪,早已将五经读过几回的她,满肚子净是诗书学问,不过脑子里更多的,就是古怪精灵的点子,但她藏的很好,没几人知道。

韫卿名字中也有个“藏”意,身为陪伴在她身旁的妹子,依静韬之愚见呢,她姊姊藏的,可是满腹辛苦,以及可比天高的凌云壮志。

她怎么会不知道韫卿是受了谁的刺激?一心的想要做个带兵的将领,在丹书上好好记上一笔;这是好事,静韬虽然觉得韫卿傻了点,但从不曾小觑过韫卿的本事,她是可以的。静韬的眼似乎一片清明,能够看穿人心,她将书本卷起,敲着下巴。她能,但需要点时间;可奇了,这傻韫卿,这事儿她自个儿一定知道,却不晓得她究竟在急些什么,似乎有种今朝不成便不肯罢休的意味儿。

丢开书本,她自座垫上站起身子,活动活动筋骨,顺道阻止那个在外头苦练已约莫一个时辰的傻姊姊。“韫卿,瞧妳满头大汗的,练够了没有哇?”韫卿举着长棍当作战枪,每练一回感到不顺手时,就停下来思索,想不通的时候便叹气,“妳从头到尾枪法走了三回,阿爹教给妳的基础八式后四式,妳每走一次就叹四口气,真不懂的话,我去帮妳叫爹爹来,让他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算了。”她作势要往前厅走,心里头暗算三声,数到第三声的时候,韫卿已然飞奔前来,站在她的眼前。

“别,我自己可以练好。”立起长棍,韫卿气喘吁吁,但她仍勉力保持着平淡声调,阻止着妹妹泄密。

“真的吗?”静韬可是非常怀疑,双手扠着腰,这些天来她听这句话已经不下数十回了,她敢说,要不是她故意用这种方式让她停下来歇息,她张韫卿早就累倒啦。“不是妹子我不信妳,武学这种东西可不能闭门造车;高手指点胜过妳埋头十日苦练,真参不够个中道理,就大方的问吧,别再撑着面子了。”她绕过韫卿,正打算继续往前走。稍一闪神,韫卿又窜到她眼前来。

“我不让妳去。”韫卿紧闭着唇瓣,这些年来,静韬学了些皮毛之后就没再练习,因而日益荒废,而她却是不断精进,互相消长下来,韫卿的武艺早已非静韬所能及,要真动起手来,韫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让静韬乖乖听话。

静韬是个聪明人,当然知晓若要动真格的,高他一个头的姊姊用一根手指就能令她就范。不过比头脑的话,她可不见得会输,“姊姊,妳这是何苦呢?”她平时都挺没大没小,不喊韫卿一声姊姊,而是直呼名讳,只有在某些“非常时刻”,“姊姊”这两个字才会从她口中吐出,而现在就是那种时候了。

韫卿自然也不笨,虽然在武艺上头,她的傻劲简直无人可敌。“妳想说什么?”她瞇细了眼,紧盯着在她面前长吁短叹的静韬。

如果静韬说她对韫卿十足了解,那韫卿自然也对她这个亲生妹子了如指掌。静韬表面上是活泼淘气,实际上可不只是这么简单,擅长隐藏的她肚子里不知道构思着什么坏点子,她老说如果自己能够率领着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话,那她就可以如吴国的军师周公瑾或是大伯身旁的诸葛叔叔那样运筹帷幄。尽管表面上,静韬对于兵法谋略什么的并不感兴趣。

“妳在二伯家,并没有得到什么真正的指点吧?”静韬早就知道了。韫卿对自己的情绪甚会隐藏,但是她的隐藏,只是不说罢了,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当然,她是属于明眼人的那一类。

韫卿撇过头去,“怎么在这时候提这个?”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瞧韫卿这副不甚自在的模样,静韬对于实际情形可越来越感兴趣了。

韫卿的汗水闯过眉毛,滑入眼眶里,她举袖抹汗,在她面前的静韬也顺手的掏出帕子,给亲姊姊使用,“敢情二伯不仅没教导妳,甚至还数落妳?”

韫卿挥了挥手,她可没这么容易给静韬套出话来,“没的事,别去跟阿爹瞎说。我去换件衣裳。”她拍拍静韬的发,而后闪过她,朝厢房内走去。

静韬扬了扬眉,虽然说她坏点子多,好点子却也不少,她这个妹子可是十分顾念手足之情的,不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已经把孙子兵法给瞧过几回,即使说来仍是空口白话,但意思她还懂得。粉唇儿,浅浅的扬起笑来。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张静韬期待的消息,很快的就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那个人呢,正是与韫卿结下多年梁子,直到现在还未能解开的苦主,关平。

就在韫卿到二伯那儿后第三天,许久没上张家拜访的关平,居然自个儿跑来啦。

关平敲了敲位于江陵城的张家大门,这儿与他们家的宅子相去不远,不过规模小得多,只是门前就是细小街道,跨过街望去,便能见着河景,杨柳随着春风摇曳,映得河水清澈翠绿;每天清晨向外探头,肯定使人心旷神怡。

开门的不是韫卿,关平心底觉得有些失望,但同时却又松了一口气。也好,要真是她,只怕真会直接了当送他一记闭门羹。“三婶。”他朝来人点点头,应门的,不是韫卿也不是静韬,而是两姊妹的娘亲、三叔的爱妻,夏侯月姬。

“哦?平儿,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夏侯月姬初见着他时还掩不住脸上的惊讶,而后好客的邀他入内。

“听说几日前夜晚,三叔同韫卿、静韬前去晚辈家拜访,晚辈、晚辈心想前些日子没见着她们,于、于是早想偷个空,上三叔这儿拜访。”虽说这理由在心头转过不下百回,但关平毕竟年少,尚不懂得拐弯扯谎,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引得夏侯月姬不住发笑。

“行了行了,我知道,来,快请里面坐吧。”她弯着凤眼,收下这别脚的谎言,领着关平踏入客厅。

“三婶,这是翎绮做的糕点,她要我带来送给妳们的。”关平走进厅堂,都已落了座,才想起手上还有东西要送。这还是关翎绮知道关平要登门拜访,特地给他带来的薄礼。

“人来就好,何必如此多礼?”夏侯月姬接过,趁关平将视线摆在室内的摆设时,她已替他献上一杯热茶。

回过头来,关平的面前飘散着茶香,他楞了一会儿,“谢、谢过三婶。”

就坐他对头,与他相望的夏侯月姬,唇畔上那朵笑花竟是越来越炽,“别这么拘谨。粗茶,还请你别嫌弃我的手艺。”

“不,怎、怎么会呢?”关平笑得局促,而后举杯就口。

夏侯月姬等了一会儿,见他似乎正犹豫着如何开口,“夫君跟二哥今日该都上议事厅去了吧?”凤眼轻睐,她亲切的找个话题与对头的年轻人攀谈。

“是,爹亲今儿个起了大早,据说诸葛先生,似乎要对他们说一些事儿。”

夏侯月姬举杯,轻吹着黄澄澄的茶汤,而后啜了一口,“你怎么没随着二哥一块儿去听听?”

“我?”关平指了指自己,而后浅笑摇头,“爹说我还太早了。”

“不早啦,平儿你今年十五了吧?”

“是啊。”关平放下杯子,“但是爹亲似乎还不想让我上战场。”关羽要将他培养成刘备手下的一名战将,这消息早就不是新鲜事,见他年纪越来越长,那一天的到来,似乎也已经看得出些许眉目。

“你呢?你的想法又是如何?”夏侯月姬看着眼前的少年,在关平身上,彷佛找到自家韫卿的影子。

“坦白说,晚辈对这事儿没什么特别想法。”关平淡淡的笑了笑,“晚辈尽管把自己的武艺学全,跟着爹亲学着如何带兵,听任爹安排便是。”

夏侯月姬但笑不语,关平瞧那笑容,似乎别有深意;经方才夏侯月姬开了话匣子,关平这时候才敢大胆提问,“敢问三婶,为何发笑?”

夏侯月姬摆了摆手,替他斟满茶汤,“没,我是瞧你一脸自信,一点儿也不着急,觉得你这样真好。”

好?关平狐疑的皱眉,尚不及思索,她突如其来的抛了个问题,“平儿今日到访,是来探望韫卿的吧?”闲话尽了,总该聊聊正经的吧。与其说关平有耐心,不如说他犹疑不决,都已经上了门,却不敢大胆进问。

“我……”想不到她突如其来转了个话题,竟是询问他这等事,关平猝不及防,两颊潮红着,竟是语塞。

“你是不是知道,韫卿那天早晨到你家造访所发生的事情?”夏侯月姬敛起笑容,一反方才的热络,表现出对自家宝贝女儿的担忧来。

“嗯……”关平心底天人交战,夏侯月姬疼爱韫卿早已无人不晓,他是晓得当时情况,只是……他又怎好意思开口同她说,那是他暗中窥伺得来的?更别说韫卿已给了他通牒,要他别对旁人开口。即使夏侯月姬,不是一般人。

“那孩子,真以为我这做娘亲的不知道么?”夏侯月姬叹了一口气,“你尽管给三婶坦白;韫卿今儿个出门去了,约莫近午才会回来。”

就在关平举棋不定之际,从里头突然走出另一个人来,“阿娘,我肚子有些饿了,有没有什么东西……”静韬掀开分隔厅堂与回廊的布幔,从后头探出头来,“哎呀,稀客稀客!”她笑嘻嘻的跑到两个人之间来,在桌子的另一角拉了座垫,打算据地为王,“平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是来找我那傻姊姊韫卿的吗?”

“静韬,怎么可以这样说韫卿?”夏侯月姬无奈的开口制止,这两姊妹感情不坏,但静韬总是这般没大没小的。

“静韬,妳要是肚子饿了,这里有翎绮姊姊亲手做的糕点,要不要尝尝?”关平见到静韬宛如救星,将桌上的布包打开来,直接对静韬实行“贿赂”。

“啊,当然好啦!平哥哥你还真是体贴……”静韬边说话,眼角余光却瞄向夏侯月姬;俗话说的好,母女连心,光凭一个眼神,静韬便知道夏侯月姬究竟在暗示她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知道重要消息的人,即使她的肚皮饿了,可古人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今儿个算是她张静韬的一点小饿,莫不该为此而错失良机啊!

张静韬瞄了一眼布包里的糕点,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拿出十成十的自制力来,“嘿、嘿嘿,平哥哥,这个东西呢,可以晚点再吃。”她将关平手上的布包取走,朝他亮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刚刚哥哥跟娘亲在谈些什么话题啊?好像挺有趣的,能不能也让静韬我也听听?”

关平先是一楞,而后极力否认,“没什么、没什么……”

夏侯月姬怎可能让上门的大鱼逃了?“静儿,刚刚关平哥哥说了,自己对于韫卿的事儿,可有这么一些些眉目。”夏侯月姬笑得灿烂娇媚,殷勤的给关平斟了茶水,“平儿,三婶挺想知道的,就不晓得你肯不肯透露了?”

关平看了看眼前朝他直笑着的一对母女;额际一滴斗大的汗珠,无声无息的滴了下来。

###

捧着手上的布包,韫卿脸上的笑容不只表现在唇畔,就连眉儿也染上了些。

原因无他,手上这沉甸甸的盒子,正是日前不小心给张飞摔坏,而今总算完好如初的首饰盒。

阿爹果真听了她的话,隔天一大早便寻了城内手艺最好的巧匠,要来修理这个精美贵重的首饰盒;这盒子来头可不小,因为这盒子,可谓是娘嫁到张家来,所带过来的唯一嫁妆。而就是这样一件宝物,给那粗心的阿爹弄坏了。这盒子沉,用了上好的木材,上头雕刻的手艺自是一流,而最为精巧的自然是那道锁了,据修理盒子的师父说了,锁坏了纯粹是里头的铜片歪了,但锁过于精巧,还得小心不能将盒子的纹饰以及锁上的珠宝给伤了,着实费了一番手脚,迟至今日才修好。

看见宝物完好如初,阿娘的气也该消,与阿爹和好了吧?一想到能够让爹娘和好,韫卿心底的喜悦又添一分;自大街上拐了个弯,走近小巷子里,缓缓走到河畔旁,第一幢宅子便是她家了。

自腰间取出钥匙开锁,“阿娘,我回来了。”这宅院并不大,不过已足够他们家四口居住,还有足够的院落能给她耍枪练剑哩!

现下正值中午,家家户户炊烟缭绕,饭菜香自窗子传出,韫卿大早出了门,迟至现在才返家,自然是饥肠辘辘了,“阿娘,女儿饿了。您这盒子可真沉,今儿准备了什么好料要来犒赏我呀……”韫卿心情轻松,难得的说起笑来,可一进门后,才发现屋子里头情况有异。

“阿娘。”韫卿朝夏侯月姬点了点头,只见桌上飘着菜饭香,但却不见那贪吃的静韬坐在桌前?

“回来啦?快来用膳。”她亲切的招呼,桌子旁早已摆好两张座垫;她的以及静韬的份。

“在用膳之前,先给您看看这个。”韫卿语带神秘,解下肩膀上的布包。

“什么东西?敢情妳出门还给阿娘带礼物了?”

韫卿捧起盒子,“看,已经修好了,这下子阿娘不会再生阿爹的气了吧?”她笑得开怀,在看见夏侯月姬那失而复得的神情之后,她笑得眼儿都弯了。

“不会、不会了。”其实自个儿心里头早原谅那个傻丈夫了,只是不晓得如何拉下面子。夏侯月姬宝爱的抚着锁,而后先收到一旁去,“别说这么多了,妳不是饿了吗?先来用饭吧。”

“静韬呢?我以为凭她的食欲,应该早被这桌饭菜引来才是。”原本坐下的韫卿想了会儿,“会不会是她身子不舒服?”她们姊妹俩感情一向不错,见到此等反常的情况,韫卿自然机警的思索到各种可能。

“不如,妳先去唤她前来好了。”夏侯月姬垂下眼来。

“也好,我去看看。”韫卿站起身子,轻巧的往她们的厢房走去。

“静韬?”朝门内探了探头,眼前的景象令她吓了一跳。她们两人的房间里头散落着书本、笔砚,进住的时候好不容易整理好的东西全都弄乱了,而静韬整张脸埋在枕间,竟是一动也不动,韫卿心底打了个突,快速来到妹子身旁,“静韬,别吓我,妳究竟怎么啦?”她扯了扯静韬的肩,冷不防的,迎接她的,竟是一个哭成泪人儿的妹子。

“韫卿,妳被骗了。”

目 录
新书推荐: 不正经事务所的逆袭法则 至尊狂婿 问鼎:从一等功臣到权力巅峰 200斤真千金是满级大佬,炸翻京圈!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