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四章 劳劳谁是怜君者(贰)(1 / 1)
= =上一章改了一些代称 嗯 是少年不是男人……还嫩得很
快考试了快放假了2012就要来了 真是情难自禁无法淡定 又穷又累 活着真是无聊死了
这个应该是不会超过五章的 下一章会比较有趣一点
耳朵持续发炎……是不是要聋了 对于一个不听歌就无法码字的人来说 这严重滞后了我的进度 真不是在找借口
p.s.万年不变一年四季睡觉都穿袜子的人提醒各位冬天来了 注意保暖
他不记得这个世上有谁爱他,未曾蒙面的母亲或许曾有过。可惜她因难产而死,并不确定死亡将她的一切幸福卷走后她还爱他。
应该后悔为什么要将他生下的吧,他想,如若没有他的存在,她的人生将永如春花般烂熳。
可惜不幸的不单单是他的母亲,那只是开始,随后死亡拉开一张大网将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带走。
他的诞生之于这个世界来说,如同在繁花开得最盛时降下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
雪用它的冰冷将草木封冻,掩埋了五颜六色。
世界成冰。
寒冰不融,破裂成碎屑,遇光化灰。
存在即是毁灭,关于他的风闻传遍天下。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世上的人有多么地恨他,如果说最亲近的人即是从出生以后就将他囚禁起来的那些人的话,那么他有许多许多。不能说因为他们仁慈才让他这样的罪人苟活于世,而是由于他们杀不了他,只能将之囚禁。
他们眼里的憎恨,最深处其实是恐惧。
尽管如此,怨恨也好,诅咒也罢,却从未伤及他一寸皮肉,只是把躯壳里面看不见的东西啃噬得一干二净而已。
出生是无法选择的,未来能够成为怎样的人却是自由。
若是无从选择也没有自由又该如何呢?
何其残忍的人生,开端不由人选择,连生存的意义也不给。
视界永远只有那么大,四四方方的,铁栏将外边的世界切割得细细碎碎,眸光从来穿不透那一沉不变的乌黑苍穹,未曾消散的阴霾终年盘旋在上,那样地压抑又沉默。
当视界变窄了,他知道,那就是季节又开始变迁了。堆积的雪层层叠加,能见的东西越来越少,而后经过一段漫长的日子,积雪化作涓流漫过他的身体,他就晓得又一年过去。
那个天寒地冻的地方,日阳像是因为他的存在再没出现过。
温暖是一种奢华,连憧憬也觉罪恶。
所以他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断了一切念想,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永远绝望永远不失望。
外面的世界瞬息万变,暗藏在平和之下的险恶默默涌动。
他不知道,也看不到,却隐约感觉这个世界终有一天将会崩裂,便一直安静地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来得很快,当顺流而下的雪水不再冰冷带着些许他从未感受过的温度时,他突然变得惶恐。
从没感受过的温暖令他无所适从。
那个小小的世界再不苍白,纵然苍穹依然灰蒙蒙的像是昏睡了一生从未清醒过,但硝烟与鲜血正在迅速地改变它。
双眸翕张间,天地变色。
世界真的崩裂了,不时涌动的乌黑云团仿佛是苍穹在龟裂,忽高忽低忽快忽慢,咆哮着怒吼着,终有一天总有一块会落下来。
赤脚踏过那一片陌生而又熟悉的土地,蹲在地面看之下那方小小的窗栏里边的世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他在那度过了十几个寒冬,无声无息的,无人过问却又不被忘记。他的存在实在是一种矛盾和折磨,他认为。
皑皑的雪花早已变色,一片一片沾湿他的长发,缓缓消融在苍白的脸颊,悄悄然隐没于瘦弱的躯体里。
这个他早就不希冀的世界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残肢断腿混杂在破砖烂瓦里,肉末血丝包裹了枯碎的花叶,腐烂的味道浓烈得几乎如同尘埃那样能够看见,化了雪的血正在冷却……后又被雪冻结。
开阔的前路,一层雪,一层血,不断叠加,不曾止息,一路伸延,一路渐染。
他以为路的尽头将是悬崖,纵身一跃后万事了却一切皆空。
只是不想那却是一座广袤的树海,群山高耸,薄雾萦绕,万籁俱静。
他想着,也许穿过这片树海便是绝路,尽管已经筋疲力尽,却还是一路跌跌撞撞踽踽前行,可惜这个世界不管什么都不如他的愿,总也走不到尽头。
直至遇见了她。
漂浮在被余晖温暖了的水面令他无比安心,只需一丁点……近乎冰凉的温度就好,不至于寒冷,不至于灼伤。
如果就此沉没那将是最美好的事了,他想,这一生好容易熬到了尽头,有此结局也算不坏,不需再续写。
夕阳走得很快,那样的脚步将昏红拖拽得变了形,衬得苍穹变幻莫测,泛蓝泛红泛紫,忽明忽暗,界线忽隐忽现。
那样美丽的颜色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可惜太过短暂,微薄的温暖已渐渐感觉不到,失落之余,谁想夕阳蓦地掉转了头,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脸上,朦朦胧胧的,荡漾着摇曳的碧水,突然在他心里点燃了什么。
但是他太累了,即便万分留恋,也再受不住,缓缓合上眼沉沉睡去。
他做了个梦,有生以来第一次。
他就漂浮在碧绿的湖面,水面粼粼微光,宽阔辽远,仿佛没有尽头,而温暖的夕阳就在他的眼前。
苍穹广袤,昏红一色,近似焰火。
他顺水而去,正好是日落的方向,越靠近越温暖,但渐渐地就变得滚烫。
那种温度开始烧灼他的皮肤,一寸寸地曼延,最后他整个人着火燃了起来,却不化灰,而后轰隆一声,他睁开了眼。
他摔在地上,周遭光影分明,像是一处极浅的山洞,窟窿虽大却不深,连遮风挡雨都不能。
眼前有只黑白相间的怪兽,暴躁地原地打转,毛茸茸的身体庞大无比,几乎塞满了整个洞窟。看起来,大怪兽似乎刚被吵醒,就如他一样,低头才发现他的身上散落了好些大怪兽的白毛。
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浑身没有气力,他很吃力地爬起来靠坐在洞壁,虚软地看着那只生气的大怪兽。
绿眼和他好像,并且目光笔直落在他脸上,似乎把所有愤怒都归咎于他了,莫名其妙却又习以为常。几乎每个见过他的人都是这样的态度,想不到连怪兽也是如此。
他眼睁睁看着大怪兽步步逼近而不作为,但是就在快要接近他的时候猛地又顿住。
只听大怪兽仰天长啸一声,竟然从中听出了几分伤痛。然而因为洞穴太窄了,大怪兽这一仰头又撞到了洞顶,简直暴跳如雷,不分皂白一爪子捞起他,粗暴地拽着人立马冲出洞去。它这一离开,周遭一下就亮了起来。
温暖的阳光立刻扑向他来,整个人被光芒包裹的密密实实,还来不及遮挡刺眼的光芒,他的眸光就被洞外的少女全部攫走。
那个身上裹着奇怪衣物的少女,乌黑的长发松散地披散着直至小腿,不知用什么绑住了发梢,不至于显得凌乱。她瘦弱的身形跟大怪兽一比实在差距巨大,可她并不害怕,左手抱着一堆远超过她承受范围的东西站在外边堵住了它的去路,而右手则是紧握这一把满满的白毛。
他们只沉默了须臾,在少女往他那轻轻瞥了一眼后,气氛当即就变了。
他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他磕伤了头,难怪脸上粘稠得很,还以为是光芒太过灼人的缘故。
大怪兽很生气,可是少女更愤怒。
她没有说话,连嘴巴都没有张一下,盛日下的双眸灿烂夺目,如火炽烈,与大怪兽的绿眼四目相对,而他就在他们之间。
仿佛能听到什么破裂的声音,似弦弹断,余音回响不绝。
大怪兽不甘示弱,不如少女那般沉着,抓着他在空中乱挥,耀武扬威的,似乎在威胁少女立马滚开否则她就要把他丢出去。
不过,他觉得,如果少女没出现的话,他自然是早就被扔到树丛里某一处去了,可一旦她出现,大怪兽就没法如愿发泄愤懑。
事实也的确如此,大怪兽就只是不停甩动他,抓得牢牢的反倒生怕一个不小心真怕人给丢出去了。
他开始觉得头脑晕眩,虚软的身体什么都没做就有种已经耗光了全部气力的感觉,唯一能做的就是专注地看着少女那双眸子,偷偷从里边的光芒汲取那种他原本已经不敢奢望的温暖。
然后突然间地动山摇,丛林中大风狂猛,轰隆隆犹如万马奔腾席卷而来。
难以计数的大小怪兽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一只只行动迅敏快捷,绿眼凶狠。领头的巨怪最是可怖,那体形绝不比大怪兽小,可模样奇丑无比,狰狞可怖到了极致,正咆哮着率领万千怪兽朝他们或是朝他奔来。
霎时飞砂与走石搅得天地变色,千树激晃大大小小的叶子铺了一地,半空中混混浊浊,看什么都不甚真切。
他以为是老天发现了他偷取她眸里的温暖于是给予惩罚,却不料反应最激烈的竟是大怪兽,而那个少女……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那双好看的眸子竟然湿润了,一脸伤心地看着他,似乎很是……心疼他的样子?
那不是错觉,少女真的哭了,双唇紧抿,眉头蹙紧,默默然的样子,却分明能听到泪水滑落的声音,清晰感觉得到她的伤心。
他慌了,连忙捂住不断流血的额头,想着大概藏好伤口她就不会难过了,可是他身上的伤口何止那一处,褴褛的衣衫暴露出来的是更多的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正在渗血,层层叠加,体无完肤……
眼见群怪逼近,大怪兽慌了,随手一扔就把他丢在了地上,摔得他头晕眼花的,隐约见到群怪不伤分毫地穿过他和她朝大怪兽逃走的方向奔去,浩浩荡荡的,扬起的尘土几乎要湮没了他们两个。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夜晚,满月高悬,月白的光芒铺满了整个湖泊,那边不远处的水草姿影曼丽,在习习的风里低低晃动,寂静中只有风吹动湖水荡开的层层涟漪声。
他的额头不知道被涂抹了些什么,冰冰凉的,身上可见的伤口也被清理妥当,缓解了痛楚的同时也令脑子很清醒。
还是那个洞窟,身旁就侧躺着那个少女,脸上的泪痕还残留着,看起来很疲惫,微曲的身体正面朝他,长发甚至有几缕落在了他的身上。洞外趴着一排排犹如小山似的睡着了的怪兽,呼吸声此起彼伏,圈圈包围了整个洞窟,将寒冷全部挡在外面。最外边依稀可辨是那只黑白大怪兽,大白屁股在夜色里很是显眼,隔得老远的背影有些落寞的样子。
他悄悄后退拉开距离,不料少女像是感觉到了一样又偎紧了他,似乎比之前更近了,安然恬适的模样一览无遗,叫他忍不住靠近了凝视,却又在几近触及她的脸时仓惶后退。
那样的温暖,注定是他无法拥有的东西。
残酷的现实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却从没如此失落过,失落到有些想哭。
有些东西注定结局悲惨的话,就不应当开始,开始了,过程多美好,末了就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