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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十九章 黄尘清水三山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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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化出来的群山消失在一瞬间,整个山谷只余我们所在的禁忌之山。

没有了屏障,白雾便肆无忌惮地从三面涌入,犹如潮涨时迅猛奔腾的海浪,浩浩汤汤,一波又一波接连不绝,就连我们所处的地方也飘起了稀薄的云雾。

这个时候还能隐约见到山下的村民,静止的人群聚集在一起试图将惊慌减到最低。然而隔得太远我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不晓得娃娃们有没有吓哭,也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那种仿佛顷刻间从高处坠落的感觉我能体会。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却不能以此算作面对未知的危险无所作为的借口。

武长渊先一步做出反应,拉着我捡起长刀就往平坝跑,想一看究竟。而我还在想着该如何化解这场显然无法避免的危机,显得有点迟钝,倒不是吓傻了,也不慌乱,因为我在梦里已然历经。

我不时回头张望,以为这番动静会引老者出来,但是他没有。等回转身来时,我已经站在边上俯瞰之下了。

浓烈的白雾就像蔓草蜿蜒河岸姿形妖娆地攀附而上这唯一真实的禁忌之山。

白雾无色无味,到现在也没见人有不适,应该是无毒的。纵然如此我仍是本能地后退一步,再一看武长渊,他眉头蹙紧,面上并不见惊异之色,像是在知道些什么,神色略有为难。他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放,生怕我跑了似的,我反握住他的手,希望可以给予他些许安慰。

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就在上山的小路边站着几个吓呆了的胖仔,排排站立,神情一致。想必是他们通知武长渊来找我的,不过我没见到毛毛,大概是去找他爹娘了。

我打算把胖仔们都叫过来,让他们去山下通知村民暂且都上来避一避,刚想开口武长渊他猛地身形一颤,身子一斜差点站不稳险些倒地。

我心中大惊,扶着他问:“哪里受伤了吗?”然而身高悬殊,单薄如我,两人就在风中摇晃。

武长渊摇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刀尖插地支撑身体,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连瞳孔也在缓缓收缩。“没事,只是差不多到时间了……”

“什么时间……到了?”我不懂他的意思,但是莫名地胸口一阵紧缩,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但是说不清道不明,眼见他愈发虚弱,心中焦急不已。

“无碍,”他侧脸对我道,眸光哪里还有半点戾气,在薄雾中看来那眼神比什么都要温柔,呼出的气息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揪紧了我的心,“……不管发生什么你也不能离开我。”说着就握紧了我的手,冰冷的指尖扣在我的手心传递他的不安。

我略一怔,随即扯出一抹笑靥回应,“我不走。”

事到如今,其实我比他还没有安全感,只是未曾表露出来。

“不走就好……”他舒了口气,单手抱着我,气息急促地吹拂着我的耳畔,说话已经显得很吃力了,身体更是冰到了极点,“我只是累了需要休息,湘、湘琰说过,我不能走远,因为每隔一季就须得回去疗养几天,如若不然……”

“会怎样?”我急急问道,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发颤。

他又收紧了手,就算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能站立也还是不肯松手,“我春分之时离宫,距今已有三月,正好一季……”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终是不支倒在我的身上,手里握的那把长刀此时却发出妖异的红光,光芒投在地上的影子指向我。

我的梦里预见了许多事,唯独没有这一件。

暂且分不清虚幻与真实的我,神志朦胧,忽觉一阵晕眩,一时不支随他一道倒在地上。

“白婆婆!”

胖仔们注意到了这边,连忙跑过来。其中一个胖仔不小心踩到了那把怪刀,人一下就被弹开。还好胖仔肉多,又摔在另一个胖仔身上,没受伤。

他们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慌乱趁机钻破皮肤表现在了脸上,我只觉呼吸困难,蹙眉瞠目十分痛苦,好像有谁拿着铲子在挖我的心脏。

“白婆婆,小俊哥哥怎么哩?”胖仔不敢靠近武长渊,三个胖仔俱躲在我身后,“还,还有山下……那些山为什么一下就没了哩,好多、好多雾!”

我一心担忧武长渊,理不出心思来安抚胖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找寻办法。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吵了起来,未几就见村民慌慌张张纷纷涌上了山来。

禁忌这个东西,面对求生的本能果然还是显得苍白了些,根本不需要我去喊。

矛家村约莫有十几口人,对于突来的变故没有一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大概毕竟是骨子里流淌着狩猎者的血,他们的惊慌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连小孩和妇人也没见谁吵闹泣哭,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发现武长渊昏迷在地后,那些觊觎他已久的姑娘们更是不放过好机会扑上前来打着关心的名义摸这摸那,也有不慎踩到怪刀被弹出去又飞快奔回来的。

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声音忽远忽近,跪坐在地整个人飘飘忽忽,连武长渊什么时候被人挪开,抬到一边让毛大叔诊治的都不知道,只晓得他的手始终抓着我的左手不松,那种冰凉的触感此时此刻比什么感觉都要明显清晰。

很奇怪,就算事情再怎么突然我不该如此,他只是昏迷了而已并未死去,即便回忆起四年前的那一幕我也不该消沉,我应该想方设法摆脱困境。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回声一样,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就像是有什么我极其避讳的东西在靠近但我逃不了只能被迫接受的那种无力感。

头一偏,我蓦地发现那把怪刀接连被人踩踏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我的腿边,锋利的刀刃与裙裳不过咫尺,可是妖异的光芒已经染红了我半个身子。

难道是因为这把刀的缘故?

我当即愤怒不已,从见它第一眼起就觉诡异也不晓得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眼下情况如此危急却还来添乱,拾起大刀就想丢到山下。

原以为刀会很重,不料拿在手里却是十分轻巧。红光染得我整个人犹如浴血,刀身上映出的我的脸神情迷离,仿佛沉醉其中不可自拔。并无半点愤怒的情绪。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我不知道我的神智此时此刻究竟是清楚还是模糊,像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陷入了模糊之中却无能为力。

“你……”蓦然间响起的声音不知男女,忽远忽近亦不知方向。

我握紧了刀柄,脑子里崩出了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想法,会不会是这把刀在说话?可是周围的人并没什么两样,像是没听见,难道只有我听得到吗?

“你……不要再向前了。回去,回去……”一声声飘忽的声音好像来自云端,在空广的大地上回响,那样的语调,犹如叹息。

“回去,回去……”

反复沉吟的声音在我原本无所畏惧的心中种下了名为恐惧的种子,它在顷刻间长大,沿着血脉疯狂伸展,意图替代我的血肉。

“我哪里知道自己要去哪,我又有哪里可以回去!”我大叫着丢开手中的怪刀,回过神来时就见周围的人神色怪异地看着我。

“小俊哥忽然就晕倒了,麻烦你们先把他抬进山洞里。”我忽略他们的表情,故作镇定,起身将刀踢得更远,复又指了指山洞那方。

村人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见禁地那方的山壁平白破出一个大洞,一众脸色大变,就连那些满脑子只有武长渊的姑娘们也瞪圆了眼。

这会我已经从内到外镇定下来了,面不改色地撒谎道:“那洞很奇怪,几乎是和那些山消失的同时破开的,想必是先祖知道你们有难特意留个洞给你们避难的,不要愣着了,赶紧躲进去!”言毕便蹲下去查看武长渊,他气息平稳,除了身体已久冰冷以外就和睡着了没两样,不由松口气。

梦里并未梦到他受伤或是怎样,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眼下还有很多要紧的事要处理,只得强迫自己将心思从他身上抽回。

村人们闻言面面相觑,还在犹豫。

我没空理会,使力挣开武长渊的手,就近把他交给了一个木呆呆的姑娘,这会舍不得也要舍得了。就见那胖姑娘一碰到传说当中的小俊哥的手震惊得五官错结,片刻过后又笑得花枝乱颤。我克制住一拳揍飞她的冲动,不顾众人阻拦冲下了山。

因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娇娇他们可能就在不远的地方,梦里的他们就被困在屏障之外。

山下白雾弥漫,犹如深沉的黑夜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寸步难行。

我不得不召出云生弓,燃起一身红火驱散白雾,也希望借由光亮让他们能够看到我,就算像梦里的那样,我不仅遇到了娇娇他们,还有不明人的袭击,这一身的红火也可以护我周全。我是如此地依赖云生弓,实在不敢想失去它以后会怎样。

火光照亮了周围约莫一丈的距离,至少我不用担心摔进田里,便沿着田埂朝我梦里去过的南面西瓜地快步走去。

就像我梦里预见的那样,我果真在西瓜地见到了娇娇他们。

一样的狼狈,一样的落魄,几个人显然没有危机感,饥饿蒙蔽了他们的神智,几个人正抱着西瓜狼吞虎咽。

我的到来使他们受惊不小,娇娇更是抱着西瓜哭了起来。我浑身有火他不敢靠近,就站在原地跳脚号啕,瘦了一圈的脸看着实在可怜,自责与愧疚将我塞得满当当。

受困多日,就算是像宗穆和江幸那样不论在何种境地都秉持一贯地优雅态度的人也失了矜持,抱着西瓜啃的样子和难民没两样,脏兮兮的模样破破烂的衣裳就是最普通的乞丐。丰斗就不用说了,几乎是一口一个西瓜,见到我小绿眼睛当即充盈。同梦里不一样的是,现实中的江幸并没那么虚弱。

情况危急,我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让他们赶紧能抱几个西瓜就抱几个跟着我快快上山。

雾气太浓,我们行动的速度并不快,加之田埂太小,丰斗托着江幸只能走水田里过,那样行走却是比较困难的。

脚步没停,我嘴巴也没闲着,一路上都忙着告诉他们失散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些什么,村民们为了我和武长渊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事自然省略。他们一听,处境对比太强烈,泛着酸味的啧啧称奇,也粗略地跟我们讲了他们的事。内容基本和我梦里预见的不差,我也就没再多问些什么。

我领路如是又走了一会,忽闻前方传来淡淡的松油味。随着味道的愈发浓厚,前面隐约可见朦胧火光,间隔不过一米,来人少说也有十几个。

我立马灭了周身火焰,娇娇他们也闻到了,全都安静下来,眼见火光前近,只好轻手轻脚悄悄然后退,几个人就跟做贼似的,可惜却没有做贼的技术,毕竟饿了好多天,精疲力竭的。

途中,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江幸竟然从丰斗背上滑了下来,栽进水田里溅起好大一朵水花。

我就觉得那水花是溅在我心里的,不然不会令我那么惊心,当即抓着云生弓掉头就跑。

“还他妈愣着作甚,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啊!”

众人一愣,随即迈开步子狂奔。

丰斗来不及或者是不愿意再驼江幸,便用长尾卷着江幸在水田里疯跑,溅起的水花不比先前他掉下去时小。我一面同情江幸一面跑,他当初就不该背叛英雄柴壮士,殊不知动物其实也记仇,忠心耿耿,一心为主,绝对不错过任何可以报仇的机会。

后面的不名人步子齐整,一听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不比我们这群残兵,我每次回头都见他们的火光一次比一次清晰。本来我还跑在最前面的,但是眼见他们追得太紧只好故意放慢步子殿后。

这不是英雄主义,而是被逼无奈。现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比我虚弱,若是有一人掉队,再回头去搭救,那就全灭了,不如我做点牺牲,说不定有救。

谁想跑着跑着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声音听来还相当熟悉。

“水凊,是我,是我文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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