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四章 蛇毒浓凝洞堂湿（1 / 1）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拥有一副健康的体魄过，第一次如此渴望自己是个身体健康的平凡人，前所未有地认识到健康对于一个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凌驾与财富与名利之上。
因为我迫不及待想爬起来扑倒武长渊。
男人会有占领女人的身体后就占有了一切的想法，尤其是对于一朵未经人事的小白花，不论是自愿主动还是威逼利诱，心在哪不是首要考虑的，先得到身体再培养感情也是可以的，务必束缚她的身体。这是封建社会腐朽落后的诟病之一，但在我看来真是一大优势。
我认为这个办法同样适用于男人。
不是有句话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么？我觉得，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最关键的是控制他的下半身。毕竟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欲望来了就跟溃堤的洪水一样什么都挡不住。因此，每个女人都要精通床第之术，这是御夫有方的关键所在。
亦是现目前我迫切需要掌握的一项技能。
落水使得我高烧昏迷了三天，醒过来时整个人更加虚脱乏力，还好后背的伤并没受到影响，倒是因为躺在床上没有乱动好得更快了，可以做的动作幅度又大了些，但是没有气力诸如推倒一类动作还是有些难度。
为了身体好得快，我每天都拼了命地吃喝，力求以最短的时间达到最佳状态，然而这在毛大婶看来却是另外一种含义。
当了娘的人认为母爱很伟大，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即便父亲已然变心也不放弃，毛大婶无比感动，看我的眸光总是热泪盈眶的。我告诉她，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我必须想办法捞回男人的心，委曲求全没有关系。于是她就更感动了，表示全力支持我。
小俊哥恋上村里某位姑娘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毛家村，姑娘们都认为是自己却又互相猜忌，唯一的美男比熊猫还珍贵，所有人都小心警惕防人挖墙脚，好友反目成仇总认为对方会破坏自己的爱情，谁也不相信。男人祸害起人来并不比女人差，原本和谐的村子一下就被搞得乌烟瘴气的。
与此同时，我怀孕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未婚男人们都为我为爱离家这一行为表示赞扬，觉得如今这样痴情的女子实在是太稀有了，务必抓牢，毫不介意二手货。许多人翘首企盼我和武长渊的破局尽快到来，每天都有人送补品给我。
毛大婶本来想出面解释的，但被我阻止了。
我告诉她，男人都是犯贱的，总是妄想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可一旦知道家里的彩旗要倒了还是会慌，尤其是家里边的红旗也要出去飘扬了，那就更急了，必定抛下彩旗回来固守红旗。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没有失去男人就不知道珍惜。我必须通过这次事件让他明白我的重要性，好好□□假以时日必定又回复当初那个眼里嘴里心里只有我的痴情专情小俊哥。
毛大婶听后惊叹不已，连连赞叹我真是千古难遇的奇女子，聪明绝顶。
近日，我的生活就是趴床上啃包谷编剧本，感觉自己不仅做演员有天分其实当导演、监制、编剧也是游刃有余不在话下。
人生啊，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美好处处有，希望遍地是。
那夜过后武长渊多少有点变化，不过因为每天要和毛大叔上山采药，我又总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在一起时间并不多，所以变化具体多大我并不清楚。
只知道我晚上装睡爬他身上当他是床垫这一行为他没有推拒，会抓过一床被子把两人一块盖住。每每这个时候我就极其仇恨自己虚弱的身体，妈的这是多么好的机会，我都已经扑在他身上了想干什么不可以呐？却没有行动能力，悲愤得我捶胸敦促狂呕一斤血也不足以发泄！
悲愤归悲愤，我还是把尺寸拿捏得很好的。
例如，清早毛大叔在外敲门催促，我会在他为难该怎么把我从他身上弄下去时装着翻身滚下去，以及晚上他回来刚上床躺好我就爬上去了之类的。滚来滚去我不忘故作无意地掠过他的脸，偷吻是必须的。
羞窘掩面，我安水凊真是把一辈子的厚脸皮都用上了。
这样的日子循环往复，不知不觉就是一周天过去，加上进村的那几天，差不多就是半个月了。我不过问外界，也不打听，没心没肺谁都不关心，当个有异性没人性的花痴女人，成天就想着怎么占男人便宜。虽然有些虚度光阴，但也觉得这样单纯地生活其实十分美好。
是日，天气晴好，苍穹格外碧蓝，像洗过一样，如水那般清透，令人产生一种天空其实是条高悬的大河的错觉，我甚至认为下一刻上空就会落下碧绿的水来。
从窗口看见的那方天空太过美好，我实在忍不住出去看看，便爬下床走出了门。
一出门我就看见了在河边田坎上跟堆小胖子一块玩泥巴的毛毛，一身脏兮兮的，估计大婶回来又得揍他的屁股，然后他就哭哭啼啼跑我屋来爬到我床上钻进我怀里号啕。
“白婆婆！”毛毛眼尖，一下就看见了我，小眼睛瞬间发亮，丢开泥巴飞快朝我奔来，光脚丫跑得都没影了。
“小俊哥哥的媳妇？”
“哇，原来白婆婆长这样啊！比娘亲好看哩！”
“真的真的，白婆婆和娘亲长得不一样，好小好扁！”
毛毛后边的胖仔们都是第一次见我，表现得很惊奇，见毛毛那么激动他们深受感染，纷纷丢了泥巴朝我奔来。
我因他们的称呼而不悦，见七八个胖仔飞奔向我忽然觉得好大的压力。
因为毛毛见我就喜欢爬我身上来，接着钻我怀里在我胸口猛蹭，当然我也可以无比享受地挼胖仔的脸，互利互助，就是不明白他娘的巨胸怎么就吸引不到他了。所以要是这群胖仔一个个全爬我身上来的话……
苍天大地阿拉耶稣圣母玛利亚啊……太惊悚了，我不能承受，当即拔腿就跑。
我没回屋里，那是死角，进去了胖仔们还能走后门包围我，我不要当瓮中的那只鳖，便往后山走。
因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我跑不快，但是腿毕竟比胖仔们长太多，算起来我还是比他们快一些，彼此拉开一段予我来说还算安全的距离，就当我是在慢跑锻炼身体了。
“白婆婆，不要跑，不要跑啦！”
身后的胖仔们穷追不舍，一回头就见一群肉团跑得气喘吁吁圆脸涨红的，我差点忍不住掉头跑回去挼他们，还好这会理智占据上风。
“老子是姐姐不是婆婆！”我故作凶恶转过脸吼他们，“去找你们的大胸娘亲不要来找我，老子的胸跟你们的娘亲一比那简直就是大饼上的芝麻哪里来的吸引力！”
言毕转念一想，脑中白光顿闪，突然紧张起来。
我记得，大胸女人不单单是小孩喜欢的，其实成了年的男人也不例外。
这来源于生理本能，在人类进化过程中，大胸女人生育后代后奶水充足婴儿存活率较小胸女人的娃高，有利于基因的延续。所以……所以就算是小俊哥武长渊也是会喜欢大胸的啊！
思及此，我下意识摸了下胸，呃……不算很小但是不能说大，放眼整个毛家村我绝对是最小的那个。不好啊，说不好武长渊看多了哪天就屈从生理本能投奔村里的哪个巨胸了。
看来，学习床第之术的同时我还必须注意自身修养，丰胸很重要。
咬牙，甩头，握拳，望天，等我摆脱了这群胖仔我就开始做扩胸运动！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开足马力往前冲，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摆脱胖仔们，于是我不顾一切冲上了后山，将胖仔们远远甩在了后边。
等我回过神来时，发现胖仔们都停下来了，挤在小路口不动，远远看去好多个球。而我则站在后山的平坝中央，地下全是石板，周遭空荡荡草木不生，眼界宽广，尤其接近蔚蓝苍穹。
“白婆婆——快停下来！”
“白婆婆不要，不要再过去了！”
“毛毛快点拦住白婆婆啦，那里不能去，不能！”
胖仔们挤一堆，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全都推毛毛过来。他们隔得有些远，山上风大，我听不真切他们喊的，见他们像是跑累了歇会又准备扑过来。见状，条件反射我转身就跑，正好眼前有个山洞，便想也没想就进去了。
一进山洞我就明显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明明外边还是白天，天朗气清的，光线充足，我就站在洞口而已，怎么里边一点光亮都没有，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不合常理。
于是我回转身去，一回头才发现，背后根本不是洞口，是黑凸凸的洞壁。
我的第一反应是遇到了传说当中的鬼打墙，科学解释是没有目标的话，生物的本能运动是圆周运动。就是说人的两条腿，长短和力量其实是有差别的，因此迈出的步子会有或大或小的距离，再没有目标就是大脑定位或修正的情况下，例如闭眼积累走下来，一定是一个圆圈。
不过结合人生经历来看的话，我更倾向于妖魔鬼怪想要收了我而不是方位错觉。
情况不太乐观，我丧脸瘪嘴，非常不高兴，却不害怕，就恼怒突发状况打乱了我的计划。望着什么都看不见的前方我沉默了，过了会后做起了小幅度的扩胸运动。
“丰胸，丰胸……”
结果我才做了不到二十个回合洞内突然间就亮了起来。
习惯了黑暗的双眼面对突如光亮的迅速泪流满面，姿势还停留在双手打直的状态。
“为什么不等我做满二十个再来？”我冷语冷颜，无所畏惧，甚至没有好奇心，我要丰胸我要扑倒男人是现目前的最大目标，其余一切都是浮云。
“哼！”光亮的终点响起了一声冷哼，是个年老的男人，从回声来判断距离的话，他离我至少十丈，没想到这洞如此之深。
我直线抛了一个白眼，揩干眼泪勉强抽了十分之一的注意力出来。
这个山洞并不宽大，两人高两人宽，笔直向前丁点也不倾斜，好比隧道那般。洞壁凹凸不平，坚硬的石头表面覆满青苔，湿滑黏腻，地面却是平坦而干燥的石板，整个山洞还不时有水滴声下落的声音回响，在死寂中荡起的涟漪近似于心跳。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深深呼吸，再来一次，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确定完环境后我就收回了注意力，没有向前，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继续做我的扩胸运动。
敌不动我不动，等他不耐烦了动起来我才考虑动不动，本来就是他主动拉我进来的。
“无知后人，何以如此胆大妄为！你可知擅闯此地的下场是什么！”不消多久，那人就按耐不住太高音调吼我了。
老者的声音令我联想到了过去看过的许多小说电视剧，貌似误闯了什么禁地被守卫者逮住严刑酷拷？浑身一震，恶俗的人生就算充满了出人意表的事件那也掩不了其本质半分。
“大爷，我不是你孙子，只是一个淳朴的过路人，您老仔细看看，没觉得我跟村里的胖子们长得不一样么？”本着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我尽量表现得不那么冷硬，暂停动作，深呼吸调整气息。
不料我话音刚落，前方蓦地伸出一条藤蔓，我才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被缠住了腰，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拉了过去。
幸好那条干枯的藤蔓极为有力快速，并没将我拖拽在地，几乎是平行向前，待那东西消失在我腰间时我仅仅踉跄了几步并没摔倒。
我扶墙而立，再抬头时发现须臾间我已离开狭窄的通道，落入了另一个巨大而空旷的洞穴之中。
然而这里的洞壁却没有黏腻的青苔，一如石板那样干燥，洞顶还悬垂着不少枯萎的藤蔓，有的紧贴洞壁，有的垂落在地，杂乱无章，看得出这地方很有些年生了。适才刺眼的光亮没有了，眼下唯一的光亮就是不远处的那座石台。
那座约莫五六米长三四米宽的石台发着幽异的蓝光，上边盘坐着位华发苍颜的老者。
老者双眼紧闭，形容枯槁，衣着破旧，弯腰驼背，但体型较寻常人来说仍显高大。他显得过于安静，和适才斥责我那个声音差别巨大。
我有点懵，这是禁地的话，禁忌在哪？
“大爷，你是要惩罚我还是传我绝世秘籍？”我往前走了几步，在正对老者的地方停下来问道。
这下换老者耍大牌了，久久不回话，坐那冥思，我只能靠数他脸上的褶子来打发时间。赫然发现他老得绝对不下百岁了，白发白眉白胡子，瘦得皮包骨头，常年不见日月的脸过于灰白，不似活人，越看越诡异。
“大爷，我还要忙着回去扑倒我男人，您要惩罚我的话就快点，时间紧迫，要不小俊哥就要被村里的大胸姑娘抢走了……”我话音刚落那老者就突然出现在我眼跟前，我甚至没看见他是怎么从石台上下来的，惊得倒退好几步。
“你既不是村里的人又如何进得来谷中？”老者干哑的声音就好像锯子推拉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麻，他的目光炯炯有神，不似这年龄的人应有的光彩却又有历经许多个岁月沉淀下来的那份锐利，眼若苍鹰。
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答道：“我醒过来就在村子里了……谁知道呢，大概这就是缘分吧，有缘人终得一见这世外桃源。”
“有缘人？”老者蹙眉敛色，威严凶恶，缓步向我逼近，猛地拉过我的手，却又在刚触及皮肤时一下甩开，面露惊惧，瞪大的双眼好不狰狞。“怎么可能是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话说得好像我应该死了许多年了一样，听着有些刺耳，难免不悦，“大爷，不管可不可能我的确还活着，既定的事实你还是接受了为好，年纪大了不要动怒，伤身，活这么久也不容易呐，多保重。”
面前一阵风蓦地吹过，老者突然间又抓住了我的手，这次没有放开，死死握紧，紧得发疼，深长的指甲几乎要破皮而入，粗糙干枯的双手如同树皮缠身一般的感觉。
他看着我，那双发白的眸子死死盯着我，惊惧剧增，五官错结，浑身都在发颤，“真的是……你，鹤发童颜，没想到你活了这么久……”
“大爷，”我挑眉问道，“你是景明王的老情人么？一直有传言说我是景明王的转世，我觉得你大概是认错人了。”这样子算的话，老者最少也活了一千年，实在是不可思议。
“转世？”老者冷笑道，模样不像故友，更似仇敌，“你怎么可能有转世，当初死了就灰飞烟灭了，哪里还有来生！”
见他死死握着我不放手，我扁扁嘴只好自己动手扳，“为什么就不能有来生了？我白发是因为男人死了伤心过度，其实只有二十几岁的。嗯，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没有转世的话，那我应该就和她没有关系了，这样也好，我可不想背着阴影过日子。”
“你若真是她的来世，那么世界又将不太平了，宿命诅咒仍未破除。”老者突然一脸悲怆，缓缓松开了手，别开的目光是无穷尽的忧戚，“你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你不能活着，不能……”
他背过身去，步履蹒跚往石台那走，背影萧索，踩着枯了的藤蔓发出吱呀的声音是洞穴内唯一的声音，他的一步就如一年，岁月悠久，看得我突生感触，没由来的心酸。
“大爷……”我叫住了老者，按着发痛的右手道：“你似乎知道很多，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