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欺负（1 / 1）
在这世上到底是男人了解男人，还是女人了解男人？
很简单的问题，却很是难以回答。亦或者这样的问题根本无法解释！因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可能完全去了解另外一个人。毕竟：人、是最复杂的生物，有时候哪怕是连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的行动，更否论他人。
哪怕是三十年的兄弟，更哪怕是曾经亲密无间的情侣！
大戏已经唱完，虽然中间因为十四的强行加入而被迫换了导演，但是到底上座率会有几成，付出的成本能否回笼，或者干脆能赚到多少银子，没有正式上映前谁也无法断言。
只是，任风萨也好，胤祯也罢，都没有想到一路等到日上三竿也没有等到海善再度回来。不只海善没有来，就连最后欲求垫底的胤佑都不曾进帐来骂人或说和。只听得帐外开始人声马沸，嘶鸣声起。胤祯再也坐立不住，挑开帐帘往外一看，不禁冷笑出声：“风萨，看来你的僖敏是真的死了！”
被扣了这样大的一顶绿帽子，居然话也不说一句，事也不闹一出，掉头就走？
海善如今，也算是个男人？
亦或者，他当然还算是个男人，只是：“你的男人，真的不想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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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西北战事愈演愈烈，皇上把宗室亲贵后代的武教文功抓了极紧。只是到底年岁大了，再加上最近龙体真的很是不爽，所以康康在把国事全部扔给三个儿子共管后，便是带了皇额娘、博果铎、锡保并和贵人领下五位六年轻的常在答应进驻到了畅春园。
当然，随皇驾而行的还有教养在内廷尚书局的三位皇子、二十五位皇孙并四位皇外孙，以及十几位宗室子弟。年纪都在六岁到十五岁之间，个挺个的聪明可爱！康康每天上午休憩养身，下午则陪皇额娘一起逗这些小家伙们玩。项目自然是每日必有不同，但到底都与修身练艺有关。
似今日，玩乐的项目便是射箭。
因为此次跟来的皇子皇孙人数不少，所以按年纪分为三组：十二到十五的第一组，九到十二的第二组，九岁以下的为第三组。按以往的的比赛规矩，本是各玩各的，各赏各头。可老康今天突然发奇想，非把耙子摆到一起，只是步数上次略有区别。一组只用十步，二姐二十步，三组三十步。一人五十枚羽箭，最后数谁的环数最多，就算谁赢。每组第一名可奖御弓一把！
那可是个极好的赏头，平常不过是金荷包犀角小刀等装饰性物件上，可御弓……虽然有些年纪小的一时半会子用不上那种的东西，可到底摆在家里却是再威风不过。明黄穗带金丝绕弓，多威风？将来上阵带兵，露那么个东西出来，实在是太有面子了！
各家小阿哥在眼光瞟到皇阿玛[玛法叔公伯爷等等]居然已经把那三只金弓端到御前赏台上后，益发个个摩拳擦掌，欲求拼命表现了。
因为比赛以娱乐圣目为第一要素，所以由大小到挨个比赛才能看出味道来的。
第一组赛式的结果，其实根本没有悬念，多少回了总是以成衮扎布遥遥领先为一。
第二组的比赛就多少俱有一些可看性了。大将军王的两个儿子都在其间，其中弘映虽然略是失色些，可到底弘明的弓马功夫很不错，十三家的弘春臂力也是极好的，当然五阿哥家的弘昂也是很有一些实力的。至于车布登扎布嘛，这里头他岁数算是最小，才过九岁。本来是大概没他的份了，可是……
“小布，小布，该轮你射了。”
弘映都射完半天了，也不见小布有动作。仔细一看，小布竟然眼神冷冷的正盯着今天才来到畅春园陪王伴驾，这会子正陪着皇玛法说话的恭亲王！
原因嘛，自是不用多说：三天前恭亲王回京了，一个人回来的。这阵子京城内外关于那码子事的会传言本便已经繁复到不能再繁复，这会子又瞧恭亲王海善一个人从西北回来，一下子各方消息更是传到了一个乱七八糟！
有人说：恭亲王虽说在外头有了女人，不过到底是因为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在心里恭王照样是最喜爱风福晋的。这次风福晋呕气离开，自然是要去追回来。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风福晋竟然一路跑到西北找十四去了。恭王气急败坏，绿云罩顶，扭头便是回京。
又有人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而是风福晋气不过策零那么欺负恭王，跑到西北去给恭王出气去了。结果，果然用计把准葛尔世子并五百随身亲军全部生擒，抽筋剥骨听说整得很是惨烈。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各自的气还没有发完时，大将军王趁火打劫竟然半夜宿到风福晋帐里去了，让恭王撞了个正着。然后，恭王气急败坏，绿云罩顶，扭头便是回京。
更加有人说：你们传的那都是些什么和什么啊？恭王在京里的时候就已经给风福晋写下休书了，理由却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在外面有了女人对不起风福晋。要知道风福晋的脾气和她额娘海青郡主一个德行，有大没小有小没大，恭王不想让小儿子受制更加过不了自己心理那关，所以才写了休书。只是到底没有想到，风福晋居然一气之下跑到西北去了。实是放心不下，便是追了过去。却不想风福晋这些年医术脑袋益发锻炼得厉害，竟然生擒了策零。只是不管风福晋怎么整治策零给他出气，恭王依然不和她说一句话，然后气得风福晋干脆和十四鬼混到一块儿去了。坐实绿帽后，轻松一口气息的恭王终是可以放心回京了。
各项传言，有真有假，或者干脆传来传去，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一如当初僖敏和风萨两个人成婚前的闹剧一样，精彩却迷雾重重。不过到底因为不关已事，所以八卦扯嘴的人极是不少。
对于外头的这码子传言：说实话，弘映很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从小就知道，阿玛喜欢的是那位风美人，因为风美人出身太高，后台太硬所以皇阿玛不允许阿玛娶她。可到底阿玛一路就是喜欢！从康熙四十一年闹腾到如今五十六年，不管外头传言是真是假，弘映对于家里多一位那样的‘侧福晋’并无异议。
只是小布好象很是接受不了那样的传言，脸已经黑了好几天。现在更是……
弘映看着好笑：“小布，其实我们家也挺好的。虽然孩子多些，但到底……啊！”
车布登扎布原本便已经气到快死，哪里听得了弘映的这种好意？
低头一看，线香已过大半，可五十枚羽箭却齐齐的摆在箭壶之中，一羽未发。既然时间已经不够一枚一枚的弓射，那么就玩个绝的好了。
撑腰、满蹬，然后唰唰唰三只羽箭齐方，咚咚咚，在箭靶之处成一条垂落直线均等排开。最中央自然正种红心，其它两只分别都落在离靶心三分三寸处。若只这样倒也罢了！三八二十四根羽箭全部成三分之势，排以圆环八分射列在靶！最妙的则是中心那只，一箭劈一箭，八箭之后，嗯！基本上靶子上面已经没有落箭的地儿了。可小布好象依然很是不爽，又是十六箭把靶上其它羽箭也全部劈开花。
场上顿时一片惊雷掌声，以老康和博果铎拍得最是声响，孝惠也笑得快开花了，小布布好本事，真真叫个争气啊！
最后，还有十只……
弘映才想这十只该怎么个玩法时，没想到，小布居然低头冷笑三声后，抬手射弓，在大哥弘春、二哥弘明还有自己的靶子上面，一靶三箭，重叠追发。因为力气过大，结果最后……麻盘编的箭靶红心……全被……射烂了！
这、这么个情形？
一时之间掌上的哗然全部变成了悄寂，如果刚才小布前四十箭的表现算得上精彩绝伦的话，现在的这九箭就有些味道来得奇妙了。而且更要紧的是，小布手里居然还有一只羽箭，搭在弓弦上似乎正在找射击的目标。只是为什么这个小家伙看标的方向不是清溪书院前的那些旗杆啊扯铃什么的，而是把眼光直直的盯在了……咳咳……恭亲王的身上？
这会子座上再没有不明白的人了！
听说那位风福晋十分的宠孩子，隆霭那会子手艺不精时就惹得小家伙额娘额娘叫个没完。轮到成衮扎布那会儿干脆大布连亲额娘也不热乎了。
现在……听说小布今年都九岁了，还动不动就要姨娘陪他一起睡。哪里不舒服了更是连饭水都要姨娘给喂！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娇到一个不能再娇，这会子……
这个小兔崽子！
到底又在动什么歪点子？身上倒是好凌利的杀气，只是海善才不信这小子敢真拿箭射自己。端端正正的坐在长案后，微酒饮茶，十分镇定。状似未见的功夫气得车布登扎布牙根都快咬碎了，眼风一瞟，线香即快点完。猛的一下挂箭在弦，登步开弓，然后……咔的一声……弓断了！
我的好天！
小布这张弓可是张三十斤的硬弓，怎么……就这么让他给拉断了？而且更要命的是，弓断之后，哗啦一下从天上掉下来了一只白羽灰雀，身上弦羽正是小布适才‘游’出之箭，一箭正中左眼红心！
这个……满场之人包括老康在内，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其中情由，很是不好放在明面上来谈，更否论这地儿还有这么多小毛头在，更是不宜说那些儿童不宜的事。可是小布这个儿童……
“噗！”
一声忍俊不禁的嗞笑想起，全部扭脸一看时，就见成衮扎布已经笑得把帕子蒙到脸上去了。可就那样，似乎还是忍耐不住，尤其是在发现所有的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时，益发笑到了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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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居然……”冲阿玛射箭？
因为额娘不在，所以隆霭便理所当然的承担起了照顾两个小弟弟的重责大任。每日下职之后，都会赶来畅春园，看看大布和小布的情形。前几天，倒还算是将就过得去，可今天……好头痛！儿子向老子开箭，唔，幸亏阿玛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额娘给他生了这么个儿子，否则……
“大清朝有哪条规矩说不可以那样吗？”更何况自己不过只是比划了一下而已，谁能证明自己当时要射的是他，而不是他的帽子呀手袋呀，或者干脆是他身后的琉璃瓦片亦或者门楣挂铃？
很是嬉皮不讲理的一贯套路，只是脸上半点笑容全无！
隆霭和成衮扎布互看一眼，再不说话了。在这件事上，就算是隆霭也没有办法和小布‘推心置腹’，毕竟小布是额娘的亲儿子。额娘改嫁不改嫁，对于如今已然成人的隆霭来讲，没有太大的影响，只要额娘高兴就好。可在小布身上，也许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吧？毕竟，他到底是额娘……亲自生的。
只是……过了一时半晌，见小布脸上的那股阴气似乎依然不曾减退后，隆霭也不用再转圈了：“你这样终究不好。”虽说这次的事是阿玛……但到底阿玛就是阿玛，儿子就是儿子。小布对阿玛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隆霭是很清楚的。可是这次：“这件事，你办得太失妥当了。”不管是十四叔儿子们那边的过劲，而是阿玛这头的‘忤逆’，任何一条都会成为‘再度伤心’的理由。
可车布登扎布想的却和大哥不一样，因为：“不会再有那一天了！”既然他已经决定不再要额娘，那么自己便自然永远不可能再是他的儿子。
至于十四叔那面吗？有自己在，他想也不用想能娶到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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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
天、已渐骤渐冷。一入十月，寒风一股刮得比一股强，可以说就在几日之间，深秋便已经变成了严冬。
大清与准葛尔的战事不是头一次，因为准葛尔地利之故，所以每年一进冬下雪，双方战事基本上就会停工。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西宁这边，初冬才起就一连下了三场大雪。听说在沙漠上下的都是暴雪，把个原本便荒无一人的所在彻底变成了冰雕玉剔的水晶世界。
只是到底该防的依然得防！
大将军行辕虽然从城外五十里搬进了西宁城内，可到底大部队依然驻扎在城外。每日三巡九哨无一不可消停，当然休整也是必要的，一队接一队，轮流进城来休憩泡澡。城里有一处很是不错的温泉，冬日泡澡最是解乏。当然为了让士兵们可以尽可能的恢复体力，听说风福晋还专门写了药膳由司灶处每日炖汤做饭给士兵们享用。法子，虽然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法子，只是每日饭食中多了浅浅的药味，可到底效果是有的。去年进冬时便有好多人得了冻疮，虽军医有法也治好了不少，可一到天冷就又发症。只用吃的就能把冻疮给治好，风福晋真是有办法。
下面的军士很是高兴风福晋留在营地，可大将军内苑别阁里奉命侍伺风福晋的两个嬷嬷两个丫头却是叫苦不迭。因为……
“怎么？又发脾气了？”
自从那天海善一声不响一字不留的离开，风萨的脾气便开始一路变得诡异古怪。要不是好几天象个没事人似的见谁都开玩笑，要不就是阴着脸看谁都想宰一顿，要不就是把自己窝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谁也不理，头不梳脸不洗的装死人。要不就是把一堆锦疏料子裁了衣服然后又剪得碎了不能再碎。
从来没有侍候过这么难侍候的主子，这四个仆妇前后不过才来一月便已经让折腾到不能再怕。一面是喜怒无常的福晋主子，另外一面又是脸上笑得开心，可一见福晋又心情不好就给下人们笑得连后骨节都冒冷汗的大将军王！
推开门户，果然……又是一地的……碎纸？
因为撕得太碎所以看也没法子看，不过到底疯子风仍然在那边气狠狠的疾笔狂书。才想探头看一眼，却迎面一团黑墨泼来，赶紧闪人。只是萨小疯心情狂不爽，砚台笔架镇纸一个劲的往胤祯身上招呼！饶是大将军王身手矫健也让如此暴行把衣服弄得……“你这是想保绶了？”书画不成，化畅想为激情？
风萨看都不看他一眼，话头自然更是没有半句。对于这种待遇，胤祯无话可说，睡让自己那天'一时太过好心'？
不过：“风萨，我承认那天是我玩得过头了。可是他也不想想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怎么对张若辉的？”自己怎么说也不过就是亲亲抱抱，最后实在忍不住吓了风萨一下下而已，并不曾真的过分！可海善嗯？他当初对风萨可以说……“他那是自找！”自己种的果子自己吃！
很是说完，可风萨却依然不理自己，胤祯心里起火，冲过去要抓风萨好好问清楚她到底准备气自己到什么时候？可风萨却是根本不愿意让自己碰她，左躲右闪，气得胤祯起了真怒。不过几下就把小狐狸给逮住了！只是……风萨这次不需要自己帮他演戏，所以自己不能碰她！
轻轻松开手，忽觉自己实在是好笑。胤祯，你到底在干什么？喜欢就抢啊！反正海善不要她了，无家可归的风萨除了你，谁会也谁敢要她？不过是被她气一阵子或者干脆几年就好。反正有小布在，她是不会死的。
想到从处，心意微动，才想抬手去抱她，可……
“舅舅，你这是准备教小布怎么玩亲亲吗？”虽说是好意，可到底太心急了。小布年纪还小些！
很是可爱天真的话头，听到屋内两个人耳里，却是完全不同的反应！
“你怎么会在这儿？”
“谁带你来的？”
一个看样子准备抽死府中护院，可另外一个却是准备把'帮凶'活宰了。
这会儿风萨也顾不上气海善，自己委屈或者干脆和十四动脑袋了。把小布拉进屋里，左看右看，确定无事后，一脚丫子就踢了过去。劈头盖脑就是一顿大骂：“不是让你在京里好好带着吗？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么大该来的地方吗？哪个带你来的？”若万一路上出事……或者落在强人手里，或者落在准葛尔……风萨不敢想了。气得真想好好骂一顿这个不长脑袋的，可没成想的是，小布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是假哭，而是真的委屈之极。
这个心疼，赶紧抱进怀里好声哄慰。可车布登扎布却哭得更厉害了！这情形让风萨和胤祯都很是奇怪。就算是想姨娘了，也用不着哭成这样吧？
“小布，有人欺负你了？”虽说不太可能，可到底除了这理由，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小家伙离家出走跑了这么远来找姨娘？
“哪个不长眼的？说出来，舅舅帮你收拾他！”不管是因为纯悫还是风萨，亦或者小布本身便已经十足遭人疼，胤祯可一直是很喜欢这个小家伙的。而小布以前对这个舅舅也很喜欢，常和十四一起出去玩！只是到底年岁渐大，体统等等不可能一直象小时候那样了。可到底情分是在的，一听小布吃了亏，胤祯就火大了。
认真急问，可车布登扎布却只是窝在风萨怀里轻轻啜泣。风萨也很是不明白，隆霭和大布都在京怎么可能让人欺负了小布？更何况这小家伙从小嘴乖伶俐又有眼色，还十足遭老康疼，怎么可能会让人欺负？
除非：“是不是你淘气，皇外公训斥你了？”老康惯小布有些太过，御笔都让拿来涂鸦！难道这回……
“姨娘！”
车布登扎布这个不爽，自己哪有那么不懂事？什么时候能撒娇？什么时候要有眼色，车布登扎布可是心里一直很有数的。
这次的委屈……看看这两个依然一脸不明白的大人，车布登扎布突然灵机一动。委委屈屈的偎在风萨怀里，小声呢喃：“额娘，阿玛欺负我，十四叔家的弘映也欺负我！”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