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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枝折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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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红照说九阿哥来了,我当下便往前院赶,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然而也知道,该来的总要来,与其一直这么悬着,倒不如早早地解决了好。

除去大小宴会不说,我与九阿哥也不过一面之缘,恰恰让他瞧去了我最最狼狈的模样,想起他,便不由提醒我曾经愚蠢的过往。历史上对其风评不是甚好,虽说这与他是夺权的失败者不无关系,但是到底也不会空穴来风吧。再因着宜妃这一层,对于要见他,我实在没有什么好心情。

一路到了偏殿门口,我也不及多想,抬脚便走了进去。可是入了殿一看,哪有什么九阿哥的影子,心下不由疑惑,转头看向一直跟着我的红照。哪知她更是一脸茫然不安,毫不知情的样子。

我一皱眉,转身走出殿外,喊了一声:“小顺子!”只见他一面应着声,一面小跑着到了我跟前。我问道:“不是说九阿哥来了吗,人呢?”

小顺子打了个千儿,答道:“回小主话,九阿哥方才是来了,可是没过多久便又走了。”

“走了?”这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又紧声问道:“他可曾留了什么话没有?”

“不曾留下什么话来。”小顺子说道。

我看也问不出什么来,挥挥手便让他下去了。可这九阿哥倒是着实的奇怪,我原以为这一趟多少得费些口舌,却只是空闻击鼓声。也罢,我也不必庸人自扰,徒增烦恼,只管以不变应万变,自是出不了什么差错的。

我抬头看了看,只一会儿的功夫,天已经阴沉了下来,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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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敏卿递给我的大悲经,展开翻看了两眼,不由有些刮目,想不到她竟写着一手正宗的赵体小楷。于是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想不到姑娘人长得美,字也写得这么好。”

敏卿听到这话,不由躬身说道:“谢小主夸赞,只是姑娘二字实在不敢当,奴婢惶恐。”我抬眼看向她,难怪能得两位阿哥的喜欢,这两天观察下来,我看这敏卿做事麻利清爽,有时候你一个眼神过去,她便能把事办得妥妥贴贴,而除了自己份内的事,其他的多一句不问,这样的女子,怎么能讨人厌呢。

我把经册一合,笑着说道:“你这经书赶得巧,太后正等着用呢,你就陪着我,去一趟宁寿宫,把这大悲经给送去罢。”桑青婉珍去了,可是我身边却不能没有个人,红照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胆小懦弱,终成不了事。

敏卿低声应是,当下就给我取来了大氅,为我披上。我望着她动作,既然决定要抬举她,只望她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去给太后送了经书,从宁寿宫出来,我斥退了要送我回宫的轿撵,徒步走在回去的路上。鞋底重重地扣在石砖上,生生作响。胸中怒火却依然无处可泄,郭络罗氏是大族,面子要顾全,我佟佳氏更是当朝望族,却要由得让人欺负吗?!什么叫“就依着他们,以贵人礼下葬吧”,她既已被拘禁于宗人府,便已是罪人之身,怎能还以贵人礼下葬!难道一死便能把前事一笔勾销了吗?!

我阴沉着脸,喉间哽着一股郁气,发不出,却又咽不下,使得我的心情更加阴郁。这是,却看到高答应迎面走来,脸上正有笑意。然而当她抬头看到我时,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嘴角向上一扯,缓步走到她跟前。她慌忙低下了头,右手托着腰,艰难地福身请安:“贵人万福。”我并不叫起,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直到她曲着的双腿微微抖动,身子跟着微晃,似是不能站稳。

“哟,妹妹快别这样,怎能行此大礼呀!”我上前一步抓起她的左手肘,把她扶了起来,手下却暗自使力,死死地拽住她。她吃痛,不由地叫了一声。

站在她身后的宫女念珠忙上前一步,担忧地看着她,问道:“小主,怎么了?”

我脸一沉,放开了抓着高答应的手,转向念珠,叱道:“大胆的奴才!你且知道你家小主怀有身孕,怎生如此怠慢,出来也不知加足了衣裳,若是真有个什么闪失,十个你也不够担待!”

“是小主她……”

“放肆!你倒还懂得顶嘴了!”我打断念珠试图的辩解,呵斥道。

念珠浑身一抖,脚下一软,便跪倒在地上,怯懦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这时,一直默默站在我身后的敏卿上前一步,对着念珠说道:“咱们做奴才的,首要紧的便是照顾好主子的身体,更何况高答应已经行将分娩,更要万分的小心。贵人若有心处置你,又怎会与你再多费口舌,现在,还不去为高答应取件大氅来。”

念珠这才如梦初醒,又磕了几个响头,连滚带爬地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跑去。

我看着她一路已跑远,才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高答应,望着她惊恐不安的神情,我勾起唇角,眯眼一笑,说道:“妹妹,看来你的奴才没有我的懂事明白呢。”话音刚落,就见她倏然睁大了双眼,美丽的眼中布满了恐惧。

“怎么了,”我不明所以地望着她,“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吗?放心,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我不会这么不识抬举的。”说完,走上一步,出手抚上她的肚子。

她吸了一口冷气,拂开了我的手,退后了一大步,护着肚子,一面满脸戒备地看着我,说:“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冷冷一笑,盯着她,也跟着上前一步,倾身凑到她耳边说道:“我能干什么呢?不过是想告诉你,这世上因果循环总有报应,你可要好好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不然,你作得孽,迟早会报应在孩子身上。”说完,我直起身,退后一步,看到她顿时面如死灰,抖着身子,瞪着我看。

突然,她紧皱眉头,手按在肚子上,失声痛叫,终于坚持不住,瘫倒在地上。我低头一看,见她两腿间先着流出了水,接着是血。我却站着不动,只是目不转睛,冷眼看着她。她不住地呻吟,额上已经冒出一层冷汗,双唇发白,有些颤抖。

渐渐地,她的意识以有些模糊,眼睛半合,“敏卿,去请太医。”我说道。

康熙四十二年二月十四,答应高氏诞下一女,皇十九女出世。

康熙四十二年二月十一,贵人郭络罗氏薨。十六日,以贵人礼葬。

康熙四十二年二月二十五,皇帝回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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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一早。

“皇上昨个翻得谁的牌?”我问道。

“回小主话,”小顺子一面为我挽着髻,一边说道,“是景阳宫的王贵人。”

“王贵人?”我挑了挑眉,倒是见过一次,“十五、十六、十八子之母,日后的顺懿密妃?”算得上是个受康熙宠爱的人了,我低眉想道。抬头却看小顺子一脸怪异地看着我,心下一沉,不知刚才的低言自语被他听去了多少。

挥开他为我插着头饰的手,说:“行了,我自己来。”说着便拿起一个银嵌翠蝴发簪插于发间,又拿起一对东珠耳环带上。

回头看到小顺子还站在身后,不由皱眉睇了他一眼,说道:“还愣着做甚么,传膳吧。”他忙应声下去了。我接着带了一朵绒花,然而看着实在碍眼,最终摘了下来。

站起身,走出内间,早膳已经摆放完整。我走上前坐下,举筷尝了两口,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小顺子看着,上前问道:“小主,不合胃口么,要不换下让他们重做?”

我放下筷子,用帕子拭了拭唇角,说道:“罢了,没什么胃口,都撤了罢。”于是小顺子指挥着,让一干人把吃食都撤了下去。

漱完口,敏卿便递上茶。我揭盖喝了一口,意外地看了看她,她便笑着说道:“这是用采摘下来的梅花泡的。”

“这个我也试过,怎么与你冲泡出来的味道不同呢?”我问道。

“呵,奴婢总在清晨有霜的时候采摘,接着把梅花放在日头下晒上几日,等拿出来泡茶的时候还需放在锅中干炒一下,这是奴婢家乡的制法。”敏卿答道。

“唔,”我点点头,又跟着品了一口,“味道果然是不同的,以后多多用这样的茶顶好。”

“哦?怎样的好茶,朕倒要试一试。”正和敏卿说着,只听到如此一句,心下觉得是再熟悉没有的声音了,下意识地转头向门口看去,却呆愣住了。

他昨日回来了,满朝文武官员,后宫上至太后贵妃下至答应常在,都齐集午门相迎。只是,远远地——模糊地——见到了。总想着,晚上应是能再见的,却不曾想到,他翻的是别人的牌,看的是别人的英容,听的是别人的笑语。呵,怎能不怨?又怎能怨?——更不会去怨!

“小主!”身后敏卿急急地低唤,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原来自己已经愣愣地看着他多时了,他却也不怪,只是静静地让我瞧,同样静静地瞧着我,脸上挂着抹似笑非笑。

“臣妾参见皇上,万岁爷金安!”我微笑着,盈盈地一福身,请安道。

他上前扶起了我,却没有放开手,低头仔细端详着我的眉眼,说道:“让朕看看,多日不见了,朕的贵人可安好。”

我两眼弯弯地笑,说道:“臣妾自然安好,倒是万岁爷,看着比走的时候瘦了些。”他听着,笑意更深了些,却不答,拉着我坐下。这时,敏卿又新奉上茶,我起身两手接过,转身递给了康熙。

他接过喝了一口,同我刚才是一样的反应,有些意外地一扬眉,抬眼看向我。我轻笑一声,说道:“万岁爷可是觉得好?这便是臣妾念叨着要多喝的好茶呢!”

“嗯。入口清新爽快,齿贝留香,久久不去,果然是好茶。”他笑着说道。

我一听,心下欢喜,说道:“这是用特制的梅花泡制的,万岁爷要是喜欢,回头臣妾让人给您送去一些。”

“岂需如此麻烦,朕若想喝了,来你这儿不是更好?”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我当下便低下头,无比地羞涩。这才注意到他竟还身着朝服,看来是刚下了朝,嘴上却依然问道:“万岁爷这是打哪儿来呀,此刻正是繁忙之时,怎么就来了这儿了?”

“嗯?听你的话音,竟是不乐意朕来此么?”他问道,声音中透着一缕慵懒——怎生的从前没有觉得呢。大概他见我一副娇羞气急的样子,便笑了开来,说道:“朕刚下了朝,赶着想要见你呢,于是放下这落下一个多月的公务,来寻你了。”呵,也没见有多赶呢。

我瞪大了眼睛,略略惊异地说道:“臣妾惶恐,只是这公务重要,万岁爷还是要注意着身体呢!”真就以为自己是铁人了,到时候累趴下了又该兴师动众的。

又这样与他笑谈了几句,他突然安静了下来,屋内有着一瞬的静谧,他深邃的眼睛只是凝视着——或许没有那么深情,呵,谁知道呢。

“朕听说,前些日子你受惊了?”哦?听谁说的,抑或是你布局在宫中的暗哨密报呢?

我低下头,苦苦一笑,轻声说道:“只是一些小事,早就过去了,还劳万岁爷您惦记。”

隐约地听到一丝叹息声,他沉吟地说道:“朕知道的,你是受委屈了。”

我眼眶一红,抬头望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了头,说道:“臣妾不委屈。”他的手缓过我的肩头,把我顺势带入他的怀中,说道:“你是受委屈了,朕会补偿你的,朕会的。”

他又待了片刻,便起身离去了,实在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处理呢。我福身恭送他,看着他一路走远,我缓缓地站起身,转身走回了自己宫苑。

方才的话,几句是真,方才的泪,多少是假,谁又真的知道呢?真到尽时便成了假,假到浓时也成了真,这些事,何时又有个准头?补偿?怎样的补偿算是补偿呢?我摇摇头,浅浅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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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入三月,太后万寿节,朝皇太后宫,免廷臣朝贺,颁恩诏、蠲额赋、察孝义、恤贫穷、举遗逸,颁赐亲王、郡王以下文武百官有差。

还有——

“贵人佟佳氏接旨!”

“奉皇太后慈谕,皇帝诏曰:贵人佟佳氏,昭劳有德,温柔贤善,端庄大度,明是非,晓礼仪,与朕诸妃相处甚欢,于心深为爱惜,今即册为嫔,赐号‘怡’,赐迁住所至永寿宫。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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