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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小楼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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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看着春桃手中漆红色的锦盒,她的声音又不真切地传进耳朵来:“贵妃娘娘说,昨儿个十三阿哥喜宴上的喜糖做得甚是别致可口,所以特地让奴婢拿了些来让贵人尝尝。”

一霎间,那锦盒仿佛晃动成了大红的囍字,亮晃晃的,我急急地调开了眼,手紧紧地攥着椅子的扶手。

“谢谢春桃姐姐了,我这就拿到膳房去,腾出锦盒好让姐姐带回去。”桑青站了起来,走到春桃跟前接过锦盒,说道。

“呵,贵人还是先尝尝罢,娘娘还等着奴婢回话呢。”春桃却依旧对着我,躬身笑着说道。桑青一听,倒是留也不是,走也不得了,有些担心地看向我。

我抿嘴盯着春桃看了一会儿,她只当不知低头候着,我把眼转向桑青,淡淡地说道:“拿来给我尝尝,娘娘说好,就定是好的了。”

桑青迟疑了一刻,终于还是走了上来。这是一个三层锦盒,她把锦盒搁在一旁的矮凳上,轻轻打开盖子,拿起第一层,递到我面前。盒中规则放着十二个圆形状粉色小糕点,盒正中央贴放着一个囍字。

我缓缓伸出手,拿起一个,原来这喜糖是这个样子的啊,刚凑到嘴边,就已闻到那浓郁甜腻的香气,让我胃中一阵翻滚,不禁嫌恶地皱了下眉。我略略抬眼,瞧见春桃和桑青正看着我,于是横了横心,张嘴把糖糕送入口中。

毫无滋味地嚼着,几次想要咽下却都未果,过了好久,终究还是硬着喉咽了下去。可是那糖糕却如小时吃的牛皮糖一样,哽在喉间,上下不得。

我掩饰地用帕子拭了下唇角,抬眼望向春桃,笑道:“果然不错的,你回去回了娘娘,就说我吃着很喜欢,还劳娘娘惦记着了。”说话间,桑青已把食盒腾了出来,递给了春桃,春桃于是领了话便告退离开了。

她转身刚一离开,我便感觉那糖糕卡着喉中,逼得我透不过气来,忍不住干呕起来。桑青忙递了茶给我,我急急地喝了一口,却又呛得一径咳嗽。桑青不停地轻拍着我的背,好一会儿我才顺过气来。

我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又拭了拭眼角,说道:“瞧我,倒是愈发笨拙了,喝口茶都能呛到,都咳出泪来了。”

“小主……”桑青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似有哽咽。

我轻轻地摆摆手,站起身,说道:“罢了,罢了,都散了吧,这日头也有些毒了,我进去歇会儿。”说完,便不再看她们,转身进了屋去。

反手关上门,我却站着不动,只是靠着门发呆。

原来,一切都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我还是放不开,还是会介怀。这些天来,我不过是逃避着不愿去想他行将娶妻的事实,我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幻想着他的心满打满地装的都是我,到头来却发现,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痛苦地蹲坐下来,把头深深地埋入环抱的双臂间,不愿再深想下去,只是静静地靠坐在地上。直到桑青在屋外轻唤,问我是否要用晚膳了,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竟就这样昏睡了一下午。

晚膳用得极少,只感觉头昏沉不清,于是早早地便熄灯休息了。谁知,到了半夜,身体感觉愈发不适,头痛欲裂难忍,不禁在床上翻滚起来。

大概桑青在外间听到了动静,忙起身进来,见我如此,也是大吃一惊,急忙遣了小顺子去请御医。桑青和婉珍两人不停地为我拭去额上冒出的冷汗,一面埋怨着御医为何还不来。我看她们待我如此真心实意,心中也是一暖,痛快了不少。

半晌,小顺子才领了人匆匆回来。桑青一见身后所来之人,脸却一下就黑了下来,似是忿忿不已。我见状,疑惑地抬眼向后看去,即刻心中也是明白了半分。

看来人所着服饰,不像是御医,恐怕连吏目也算不上,顶多是个医士而已。医士并没有“宫直”的资格,也就是不会有为后宫妃嫔看病的机会的,至多是“外直”——给宫中的太监、嬷嬷们看病。如今,竟派一个医士来为我诊脉,后宫风向也可见一斑。

桑青走到小顺子跟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奴才去找今日侍直的御医、吏目,可是他们说,这几日暑气渐重,恐皇上和几位娘娘睡不安稳,要守着以待召唤。还说贵人只要静心,自会好了,这就把奴才给打发了,”小顺子跪下回道,说话间还有些喘,看来这一路走得很疾,“奴才实在没法,便去找在锺粹宫的外直,何医士听了就跟着奴才来了。”说完,也是一脸的委屈不平。

“桑青,勿需多言。”我淡淡地开口,叫住还欲说话的桑青,世情人心自古以来皆是如此,那时我与弟弟如同孤儿一般无人理会,所谓的亲眷友人皆如见蛇蝎般躲避不及,有谁会顾及我们的死活,而在这后宫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想到这,我转头看向那何医士,倒是有些感激他,他见我看向他,忙跪地请安。我让他起来,说道:“这么晚,劳烦何医士你了。”他甚是惶恐不安,又跪地絮叨了些废话,我无奈地打断他,实在是头痛得厉害。

他给我请了脉,又问了几个问题,略作思索,便提笔写下药方。桑青忙上前,问他我得的是什么病,他放下笔,说道:“贵人是染上了风寒,许是午间休息或夜间睡寝不慎引起,现下刚入了暑,正是容易染病的时候,奴才开了一个药方,贵人只要按时服药,这病不日定会痊愈的。”

他说完后,却又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知他还有话,便说道:“何医士有话不妨直言。”

他于是躬身说道:“刚才奴才为贵人请脉,发现贵人除染有风寒外,胸中似有郁气聚结,这才是大症所在,相较之下,更需小心调理。”

“那该如何调理才得?”婉珍忙上前问道。

“奴才这就为贵人调制通心静气丸,姑且能起些作用,只是这关键还是要在贵人自己……”何医士回道。

我听着,轻轻地合上眼,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屋中安静了下来,缓缓睁开眼,他们都已退了下去。我微微地叹了口气,“郁气聚结”——我又何尝愿意如此,曾几何时,我也豪言壮语,发誓自己绝对不会为男人所累。到头来,也不过尔尔,如果说是在遥远的二十一世纪,我至少还可以拥有一份事业可搏,可是在这儿,女人唯一的事业也就是男人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真真是一个女人一生的写照了。然而,我一面痛恨着这万恶的旧社会,一面又一点点地被同化了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我想着,仿佛真的感觉胸中郁气更重了,头也愈发疼痛。这时,桑青推开门,端着药走了进来,我也不再介意这药的甜苦了,一股脑的就喝了下去。然后,桑青又扶着我躺下,也许是药性起了作用,我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日,等我醒来时,这病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反倒是感觉更重了些,连床也起不了。我喝了药便一直躺着,时睡时醒,睡着像是醒着,一直做着杂乱无序的梦,醒着的时候又有些恍惚。午饭时本没什么胃口,我拗不过桑青,便吃了些,却实在无甚精神,便又躺下了。

睡梦中,外面传来喧闹声,似乎听到了十四的声音,却不是很真切。

“十四阿哥……您不能进去……这不合规矩……”是小顺子的声音。

“让开!”

我睁开眼,真是十四的声音。刚转头看向屋外,门就被推了开来。

“十四阿哥,小主喝了药刚睡下,您还是改天再来罢。”桑青低低地劝道,语气中却透着着急。

“我看一眼便走,这好不容易才能来一回。”十四也压低声音说道,人已走到床前。

他轻轻挑开帘子,却见我正睁着眼睛望着他,不禁也一愣,遂又笑着说:“原来姐姐是醒着的呀,那也不出个声儿,任这些奴才拦着我。”

我微微笑了,看向他身后的桑青,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开口说道:“去给十四阿哥搬张凳子来。”见她仍犹豫着不动,我又说道:“没事儿,去吧。”

十四听我如此说,便笑开了,说道:“我还以为姐姐再不要见到我了呢。”

我撑身做起,他忙给我扶正了枕头,我笑着问道:“你怎么会来?”

这时,桑青已搬来了凳子,他坐下,拉整了下衣摆,这才抬头笑嘻嘻地说道:“九哥来给宜妃娘娘请安,我借着说也要来给母妃请安,顺道着便溜过来看你。”突然又眉头一皱,问道:“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如果不是今天来,我还不知道呢。”

我淡淡地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些小病。”抿嘴看着他,又有些嗔怪地说道:“倒是你,这么鲁莽地闯进来,被那些有心人看去了,不知又该说些什么了。”他一愣,然后斜睇了我一眼,说道:“姐姐难道在乎吗?”我亦一愣,遂摇摇头,笑开了,这家伙,依旧这么不拘礼数。

“其实,这次来,也是想在出门前,再来看看姐姐你,”他说道,“五天后就要随皇阿玛去塞外了,这次真是浩大,连皇奶奶也去呢。”我一听才恍然,原来是要去避暑了。“只是可怜了十三哥,这才新婚,便要和新嫂分开了。”他加了一句,语气中多了一份揶揄。

我笑容却一下变得有些僵硬,略略低了头,稍显牵强地说道:“前日……十三阿哥的喜宴很热闹吧?”我有些倦然,便轻轻靠卧在枕上。

“那是自然的,虽说不是大婚,可宫中也好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所以尤显得喜气。几位哥哥都一径地劝着酒,我也被灌了好几杯,十三哥更是别提了,差点就不能洞房了。”十四嘻嘻笑说着,我恢复了正常,静静地听他讲,他却又突然急急地住了口。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他却不说话,凝神看着我,我疑虑更深,刚要开口,他却说道:“姐姐,我都知道的!”我心一滞,忘了掩饰,看到他一副了然的样子,有些难堪地别过头,心中涩涩的,难道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吗?

“姐姐……”他刚一开口,我却打断了他:“别说了,好吗?”我闭上眼,多说有何意义,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在我心口撒把盐?

“我累了,你回吧。”我轻声说道。

“那……你好好养病,等我回来了再来看你。”十四清亮的声音也低沉了下去,说完便站起身往外走去,半途却又停了下来,说道:“你是我姐姐,这是不会变的。”说完,便大步地离开了。我依旧闭着眼,任眼泪一滴滴,滑过脸庞,滴落在凉席上,发出叭嗒叭嗒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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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又足足过了十多天开始略有起色,然后才慢慢地好了起来,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有说有笑起来。

这日,天上覆着一层薄云,正巧把这毒日头遮盖了不少。午饭后,桑青笑着说道:“小主,今儿这天真是难得的凉快清爽,不如让奴婢陪着您出去走走罢。”

我斜坐在凉椅中,笑着望望她,说道:“这主意不错,我也正想走动走动呢。”真是难为她有心了。从得病这些日子以来,我的心情又如一开始那么低落,她这一提议也不过是想让我出去散散郁气,不要一直守在院子中,再憋出病来。

这次塞外避暑,后宫中除了太后,咸福宫的贵妃、延禧宫的宜妃、翊坤宫的成嫔都随驾而行。一下,宫里也变得清静了不少,我闲闲地沿着宫墙走着,细细地数着已经多少日子没有这样散步了。我特意挑了一条僻静的路来走,却总是觉得这条路是似曾相识的,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我看到“永和宫”三个字——一年半前的那个新年,我一下想起来了。

站在宫门口,依旧如那次一般,一个人也没有,我犹豫着,终于还是抬脚迈入。我左右打量着这院落,上次来是在晚间,心情也不通,所以对这庭院还是陌生得紧。院中长着两棵桂树,枝叶茂盛,看来已经有些年月了。

“小主,这样误闯总是不好,要不要找人通报一声?”桑青在身后问道。我稍稍慢了脚步,左右环顾了下,开口说道:“罢了,我们进来至今也没见着一个人,想是那些奴才都偷懒去了,只是逛看一下,也不用惊动什么人。”其实,心中也是奇怪的,难道那良妃真真是如此地不受宠么,可是却又让她独居一宫,这着实蹊跷。

忽然闻到一股浓浓的莲子香气,我心中一动,寻着走去。到了一个拐角处,就看到有个小炉,上面正煮着食,一人坐在矮凳上朝着炉子扇着风,定睛一看,正是那良妃。

她大概听到了声响,抬头看向这边儿,一见是我,大大地一愣,随后淡淡一笑,却不再看我,转回头,又扇起风来。我走上前,也不行礼,俯下身看向那炉,锅中煮的正是莲子汤,香气扑鼻,真是诱人呢,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可惜没有冰块,这莲子汤要是冰镇的最好,不过煮好了放在一边慢慢凉着,也是一样的。”良妃徐徐地开口,小心地注意着火候。

我看向她,见她脸上一片祥和,专注地对着这小小炉火,仿佛那上边煮得不只是莲子汤,倒是如她的心血一般。她额上已经出了一层热汗,却也不想着擦一下,我于是问道:“娘娘想吃,吩咐下边人去做便是,为何还要这样亲自动手呢?”

她淡淡地笑了,说道:“他们煮得不经心,吃着也觉不出味儿来,这事儿,我可从来不愿假手于人的,以前万岁爷也是最爱吃我做的冰镇莲子汤。”话说到后来,话音却渐渐淡了下去。

听到这,我突然不再愿待下去,看她似是专注,似是沉思的样子,心中微叹,不再打扰她,缓缓地便转身离开了。

良妃一例,也算是康朝版的灰姑娘了,她乃辛者库罪籍之身,充当宫女也不过是干些粗重的活计,遇到圣颜的机会自是少之又少,如此这般,却能为皇帝看重,生育皇子,并为一宫之妃,不可谓不幸运。

可惜,这毕竟不是童话,王子和灰姑娘没有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因为王子并不是只爱灰姑娘一人,灰姑娘也依旧如以前一般不快乐。我倒是有些怀疑,是否灰姑娘从来没有遇到王子会更好一些,至少,心中可以少一份牵挂,少一点忧伤。

叹了一口气,抬头往回走,却看到前面似乎人影一闪,瞧得不很真切,只是粗粗地看到一个背影,我愣住了,面向那人离去的方向而立,忽然又浅浅笑了,自言自语道:“灰姑娘还是不会后悔遇到王子的,至少她还是得到了很多。”

桑青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说道:“走罢,回去了。”说完,便朝着延禧宫的方向走去。

过了几日,午后,我正指挥着桑青他们用竹竿黏捉着树上的知了,突然进来了几个太监,挑着几大块冰块,我不明所以,看着他们。只见领头的上前打了个千,说道:“八贝勒命奴才取了冰块带给贵人,说这是做儿子的一点孝心。”

我看着那冰块,笑着说道:“你去回了八贝勒,说我谢谢他的孝心了。”他们几人于是请了安便告退了。

桑青上前,看着冰块,又疑惑地回头看向我。我微笑了一下,说道:“小顺子,你找几个人,把这冰块抬到永和宫良妃娘娘处罢。”小顺子也不解地看着我,但依旧领了命找人去了。

桑青这时才一副悟然的模样,可是继而又转为不解,问道:“八贝勒既是有此意,为什么不直接送去永和宫,反倒要绕这样一个大圈呢?”我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瞬,才开口说道:“皇上可不愿意看到八贝勒的这份心呵,”桑青于是沉默了下来,“更何况,惠妃是八贝勒嫡母,她又会作何想法?”说完,便恹恹地不再说话,幸也生在帝王家,不幸之处也正是在此啊。

那日过后,良妃遣人送了两碗莲子汤过来,还说,若得空,不妨去她那坐坐。我喝着那汤,果然很有滋味,冲着这美味,没心没肺的时时往永和宫跑,一来二去的,倒是和良妃熟捻起来了。不久,八月底,皇帝回銮,随后又一刻不歇地去了南方。我当然无所谓这些,只是知道,十三是愈发的受宠了。

九月,隔壁的答应在仪小主早产,诞下一子,即皇十九子胤禝。这样,自是皆大欢喜,她总算是可以不用担心了。原打算着过去看她一回,但是婉珍的一句“只怕这时她那儿挤得都没站得地儿了”,也提醒了我,自己本也没有那个心,又何必去做这锦上添花之事呢。

接着,永和宫的桂树就开花了,我于是忙着和良妃一起采拣桂花,又跟着她学做桂花糕。原来,当年还是宫女的她,便是在那御膳房当差,一次因她看护不善,使得御厨准备呈给皇帝的宵夜被猫吃了,她便自己偷偷做了补上,却因祸得福,被皇帝纳入后宫。

当时听她说起这往事的时候,我兀自发散开去,想了不少浪漫动人的情节,应该也可以成为编剧们的好素材,绝对可以上晚间八点黄金档。可是,心底马上又有一个声音跳出来,煞风景地说:其实也不过是长得美色动人,皇帝春心大动,然后把她给睡了,不料这样就怀上了,便把她纳了做妾而已。

不过,与她感情倒是愈发好了,她教我烹饪,我就教她识字,有些患难与共的样子了。这样日子过得也快,一下便到了十二月。

一日,我正窝在屋中看着书,今年的冬天尤其冷,我本畏寒,这下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几日,连良妃那儿也去得少了。

忽然外头传来小顺子稍显兴奋的叫声,接着桑青便推门进来,我抬头问道:“外边儿怎么了?”桑青笑着说道:“还不是小顺子那猴头,不知从哪儿搞来几串鞭炮,嚷嚷着要放,我怕他吵着小主,便拦下了。”

我一听却来了兴致,放下了书,坐起说道:“这敢情好啊,做什么要拦住呢。我倒是也想闹腾闹腾呢。”说着便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桑青忙取了披风给我披上,两人笑着便走了出去。

小顺子见我高兴,便把所有的鞭炮都取了出来,顺着个点上了,还捡了一串作势要朝婉珍扔去,可把她给吓坏了,一蹦跳得老远。小顺子见状乐得前仰后俯的,气得婉珍追着他要打,小顺子一下便躲到了桑青身后,两个人一跑一追,围着桑青绕起圈来了。这下,桑青可被搅得昏头转向,哭笑不得,却也由着他们闹。

我捂着耳朵看着鞭炮在地上噼啪上下跳跃,倒是被感染上了这临近新年的喜庆了,心中希望一直如此单纯快乐下去便好。

这时,从院外来了一个太监,我放下手,转头看向他,婉珍和小顺子也停了下来。他脸色肃然,刻板地请了个安,我叫他起来,问道:“公公有什么事吗?”

他微一躬身,说道:“万岁爷此刻就在高答应院中,要贵人立刻停下来,小阿哥刚睡着,不能惊扰了他。”我一听,正了颜色,淡淡地说道:“烦公公跑这一趟了,我这就让人散了。”他于是打了个千便走了。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都看着我,脸上已无刚才快乐的神色,我看了小顺子一眼,说道:“都收拾了吧。”转身便进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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