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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二十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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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楼下起了争吵声,康泰因为身上有伤,上楼不便,不过云初却觉得,正是因为楼上是武舞,他才刻意避开。同样在楼下还有一直留守的李强跟和十几名士兵。“古银真的没人了,一样的计谋用两次,还真把人当傻子了,还真当康泰有三头六臂,一个人进来想全身而退?”说着,有意无意的向骨架的方向挑衅的看了眼。

李强抿笑不语,抬头正好看到出来瞧状况的云初。

几个亲卫见到敌将康泰出来了,故意提高了声音:“如今偷偷溜进来一个救人的,真当能在我军之中,把那个弱不禁风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康泰救出去?”说着一群人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李强眯着眼睛仰起头看着二楼上的云初。只见她目光放空,似是没有听见又像是什么都听着,却是无动于衷。

众亲卫碰了她这样的冷钉子,一时怒火更盛,一人猛然起身,踢开桌椅,大步跨到骨架面前,“你家将军不争气,活该你当孙子!”说着抡起拳头就向康泰打去。

“卓云飞!”银质的面具在日光折射下有几分晃眼,配上她本就低压的声音,不怒自威。

康泰甩开那亲卫拎住他衣领的手,仰头看着云初。“好男儿顶天立地,傲骨铮铮。今日你跟对一只狗动手。打跑了人家也不过觉得你气量太小,连条狗都容不得。反倒是给一条败犬有了炫耀的资本。跟我康泰亲卫动手,他还不配。你如今重伤在身,若是他们群起而欺之,输了便是连这群野狗都不如。你还要逞一时之快么?”

说着最后迎上李强的目光,只见他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犹如最锐利的刀锋,似是要割裂云初。其实说到底,只是现在动手实在太不利于云,康二人罢了。云初挺直了腰板,昂首而视,正当那几名亲卫想挑事又不愿意坐实狗名的时候,外面忽然有士兵跑来道:“李将军不好了,泄洪了。”

李强闻言眉头紧皱,点了他的亲卫就向外走,出门之前,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云初,那目光好似嘲讽,有像是怜悯?

云初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不由得心中莫名不安起来。正想着,若无奕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旁,面色却是有些疲惫。云初下意识的搭上他的脉,他微微一怔,却是没躲,撩起袖子静静的看着她。

脉沉而缓,看面色也略有发白,显然是给武舞输了内力,太过疲惫。注意到他在盯着自己,云初心中暗暗平复一下心跳,松开他的手腕,垂眼道:“我去写个方子,每天一次,连喝三日就没事了。”说着向楼下走去。从前台掌柜的账本上翻了一张空白纸,抱着笔墨放在骨架面前。骨架很自觉的替她磨墨,只听她道:“谁让你动手的,万一真被你打死他们了,我堂堂统帅岂不是要陪葬在这了!”

骨架不语,又向砚台里倒了几滴茶水。

“伤口要是裂开,岂不是又要废药!”云初急道。

骨架用“原来如此”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递过蘸墨的笔。

“你对他倒是用心。”他看了眼方子说。

废话,跟着他死不了。当然要把他供的好好的。

“看上他了?”

云初笔下一顿。

“白羽轩,若无奕,哪一个不是反着朝廷。”骨架叹了口气道,“阿初,你是真的爱上他还是只是太恨当今的……”

“你嗓子疼不疼,要不要给你开个哑药?”

……

客栈内吹来的风杂着隆隆水声,远远望去,仿佛晴天碧日都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汽。云初放下笔,打算回去裹件披风来。

“八爷,东方澈开了水闸,要淹城。”

台阶上了一半,仰头就看见上官竹月一脸严肃对若无奕低声道。

云初心中一沉。

上潭北高南低,整的来说地处盆地,加上三面环水,若是泄洪做不好,定然会淹城。而东方澈正是利用了这天然的地势,大开水闸。而引流的方向,正是整座上潭城。

“马上离开。”云初沉声打断道,袖间的手攥的紧紧的,怕是刚刚李强就已经得了消息。若金的士兵已经开始撤城了。

若无奕看了她一眼,半晌道:“带着武舞离开。”

一路上,氤氲的水汽越来越重,那个白眉的将军一路追杀东方澈,探得一条通往北方直水的暗道。其实这倒在云初意料之中,毕竟以上潭能工巧匠之手,定然会给这城留一条后路。只是没想到却是在地下水路间铺成了一座地道。云初和康泰尾随其后。前方常贵的大军已经下去了大半。还有一部分兵力留在了南面御城,抵抗林向南攻城的大军。

“跟上。”若无奕抱着武舞,先一步下了密道,对身后的云初道。

云初点了点头,扶过康泰,二人跟在上官竹月身后。看着若无奕的背影,他将武舞护在怀里,知道她伤重不能受颠簸,他一路走的十分小心平稳,左手还不断的给她运送内力,减少她在颠簸中可能会损伤的心脉。

他待武舞这样的好。不会只因为他们是血亲。帝王家的向来寡情,所谓亲情也不过是巩固利益的一种手段。这个拒不受封的王爷,是不是也厌倦了帝王家的寡情绝义?

正想着,脚下突然一滑,一条水浪冲了下来。康泰一把拉住她。却是不及水浪凶猛,云初跌倒在石阶上。

这石阶是向地下延伸,若是进水,很快就会将整条密道淹没。上官竹月看了眼旁边的石壁,长剑出鞘,银光闪闪,还没等云初看到她是何时把剑收回的,只听有碎石松动的声音,伴着隆隆水声,震的耳膜隐隐发痛。

上官竹月伸出手,刚要去拉起云初,前面的士兵看到脚边浸水,大惊之下有踩踏发生,为了向前竟有人厮杀了起来。石壁被震的落下碎石,仿佛整条密道就要就此坍塌。若无奕将武舞交给上官竹月,正要上前开路,云初只觉脚腕生疼,伸手去摸已经一片血迹。康泰本是扶着她的手一松,一时失重,云初又跌倒在地上。只见上官竹月提剑去挡碎石,而武舞面前正有落石而下,他大步跑过去,身后一道石门轰然而落,石门落下之前,云初看见康泰一把抱住武舞,将她护在怀里。最后一丝缝隙,她对上若无奕的目光,只见他上前几步似要将她拉进石门,武舞突然吐血,她看见若无奕当机立断,对上武舞的掌心护住她心脉……

一道石门隔断生机与活路。

她伸手去想去触碰那冰冷的石门,手停在半空中顿了顿,又收了回来。一道水浪打来,她忽而笑了起来。呛了两口水,却仍是止不住的笑。

她抚着石壁站起身,艰难的踏过刚刚上官竹月截断的石墙,向上面走去。阳光浸润着水汽,可她知道,离光明越近,就是离死亡越近。可她有的选么?

又是一道水冲了下来,云初十指扣住松动的石壁,勉强稳住站脚。仍有潮湿的风浪吹打着衣衫,康泰是怎么说的来着?说是他跟定了她。

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的承诺,她一直都是他并肩作战的人。可刚刚那是什么?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从来不肯承认过的妻子,可终究是他的妻。

康泰护的是妻,若无奕护的是亲人。说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这世上哪里会有外人比亲人更重要的。更何况前一刻她还舍弃了她唯一的筹码,她舍弃了紫云山庄。所以她什么都不是,一个没用的人,自然是可以救就救,救不了就算了。

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她还要奢望什么?

这些她从小就懂得的事情,这些师父经常嘲讽的事情,她怎么就忘了呢?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出为什么,见到这两个人都舍弃了她,她心中反而安心了许多。再也不用去衡量自己能给予对方什么,再也不用去担心他们有一日会离自己而去。

最后一步踏上石阶,又回到了刚刚来时的地面。云初向城楼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些士兵知不知道他们也是被若金国的军队抛弃了呢?不过话说回来,知不知道又如何,死的糊涂壮烈一点,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风声海啸几欲震破耳膜,云初微微扬起眼,抬头看着晴空,却发现看不出天的颜色。大浪猛然扑过,只觉脚下一轻,整个人被打入水中。口鼻呛水,难受的窒息。明明身子轻的着不了地,却又觉得重的抬不动一根手指头。心脏明明难受的要死,却又像是一颗巨石一般,仿佛一动不动,压得她整个人向下坠去……

几欲昏迷间,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疼痛瞬间驱散麻木,心口猛然一跳,拼命向上游去,手上的白布早已经散开,不知缠住了什么东西拖住了她上游的步子,她迅速的撤掉布条,任由与李强短兵相接的伤口和冰冷彻骨的水相溶,越是冰冷,越是疼痛,就越是清醒,仿佛周身的伤口都瞬时裂开,游过的地方都飘起一层淡淡的血丝,脚腕更是痛的不能自已,却是成了她保命的动力……

两天三夜之后。淹没整座上潭城的大水终于褪去。云初抱着板凳的手已经再也抬不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推开那做浮木用的板凳,倒在坚实的大地上。低头看了眼被水泡的腐烂涨开的伤口,不知是该笑还是要哭。就算是医好了伤口,这些疤痕也要让她千疮百孔了。

只觉脚腕有刺痒的胀痛,云初微微抬了抬身子,看到本是擦伤的脚腕已经肿起高高的脓疱,里面似乎还有虫子在蠕动。云初只觉得恶心,几欲作呕,胃拧做一团。整张脸更是没了血色……

她的手抖着,根本无法控制。强行提起精神,撑着最后的力气扯下那块玉牌,砸在地上,用还算锐利的断层向脚腕的脓疱处割去……

处理完了伤口,将最后一点点金疮药都撒了上去,她默然的看着这半块白玉,想都没想扔了出去。

落地而碎,声音极为清脆,一听就知道是上好的玉器,到头来也不过是残破的结局。

许是金疮药起了作用,云初本是的笑着,此时却不知怎的,大片大片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只能感到胃的绞痛。

她还活着,怀中银质的面具掉落。银光挂着水泽,阳光下美的肃穆。

她提起一口气,爬到墙边,贴着墙角坐了起来。

离她不远处,还有一具男子的尸首,肚子已经鼓鼓的涨了起来,看衣着大约是城中的百姓。半百的年纪,手指泡的粗粗的。她突然想要一把匕首,处理一下身上的泡烂的伤口,便向那男子的方向挪了几步,伸手去翻他,一翻竟是一层黏滑的人皮被剥了下来,瞬时让云初没了再找下去的意思。索性倚在墙边,与蓝天对视。

从一开始,太子出任监军的那一刻起,东方家就已经在布这个局。东方澈太了解她,知道她是那种嗅到危险就会跑的人,或许那日城头那一箭,就是他射的。大将康泰,是再好不过的诱饵。有她吸引了若金国将士的注意,东方澈的行动就方便多了。这场大水来的这么凶猛,显然是等待了最好的时机开闸。他们以为东方澈是那日入的城,那一日,只怕应该是他趁乱出城。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已经没用了。

从此之后,天涯海角,孤身一人。

一个人就不会有人再周旋于算计与被算计之间;一个人就不会担心被舍弃;一个人就不会徘徊于希望与失望里。

这样多好,天大地大,逍遥度日。

云初轻声笑了笑,贴着墙站起身,她需要一家民宅把伤处理一下,最好再找一身干净的衣服。如今大水已褪,不日古银的士兵就要进城。既然决定了要走,总不能穿这件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血色白衣了。

她强忍着脚腕的痛,一步一步的走着,她记得客栈南面有个小医馆,虽说被大水淹过,可有药材总比没有强。血顺着脚踝流下去,一步一个血色的脚印,浅浅淡淡,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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