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纷乱是而非（1 / 1）
师父的身高也差不多是这样，身形也像，除了那一头白发，眼前的分明就该是师父。凤如卿这般思绪纷乱轻浮，不觉手心有些异样的感觉，面上也滚烫起来……
“你在看什么？”婉转低下头，瞅着凤如卿的目光所在，玉面霞飞，手掌一甩，一巴掌扇在凤如卿脸上，却不是恼怒，反而又怯又羞的垂着头，甚至根本没去护住自己的身子，嘀咕却不是喝骂，“原来是大色狼！”
脸上一巴掌的力道根本不及师父，疼是有些，但凤如卿觉得自己的无礼举动，这点是应该受的，“抱歉，姑娘。”一回头看身前人的模样，凤如卿觉得面上的热度又回来了，尴尬不已的别开眼，不敢再看，只是不知为何，身心烧起来的热度一时半会儿竟然无法消退。
“你为什么来这里？”一只冰凉的手拽住凤如卿的手轻拉，好奇的问，“叔叔，你怎么上来的？”
叔叔？凤如卿几乎噎住，看看眼前的人，就外貌来看，如果她的年龄和容貌一致，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大，“你为什么叫我叔叔？”凤如卿问到，目光瞟回，见了同样的风景，喉头又是一热，看她很单薄，脱下自己的外袍，罩下，也遮掩去了春光，以免自己胡思乱想。
“你看起来就是叔叔啊！还是……你希望我叫你大哥哥？”松开凤如卿的手，扯了扯凤如卿的衣服，仰起头眨了眨眼娇笑道，“你的脸好红，你喜欢我？”
“不是！”凤如卿急忙否认，眼前的人性子一点都不像师父，该不是师父的，笑起来的模样有几分调皮，倒是像慕天，但偏偏慕天是男人，不是眼前的姑娘家。“敢问姑娘芳名。”
“是吗？”唇微撅，斜着一双眼瞅着凤如卿半晌，“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名字？”
“呃……”凤如卿差点被问住，“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要怎么称呼你？”
“一般人都叫我昙姬，可是你不是一般人，你看了我，你要娶我，所以你叫我芸儿好了。”眯眼一笑，没藏得住一丝有意的捉弄。“芸芸众生的芸。‘
凤如卿确定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大好的东西，这女子比慕天那点调皮要危险好几分。昙姬？芸儿？凤如卿一时间有些迷茫？为何不是慕云？“芸儿是吗？”凤如卿不好问的便没问。
“对！”芸儿笑得很美，如月华洗白莲，梨花融融雪。
笑得不大真。凤如卿后退一步，“在下并非有意冒犯芸儿姑娘，还请芸儿姑娘见谅。”
“你都冒犯了，还怎么见谅？”芸儿进一步逼近，“女儿家的清白很重要的，你都看了，想不负责？我还以为你长得像爹，该是个好人。没想到……”
“我像你爹？”凤如卿莫名被这句话噎得有点不爽快，说不清的郁闷，自己真有那么老？
“是很像啊！”芸儿双眼直直的瞅着凤如卿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我爹说，如果我能找到一个像他的男人，他就放心了，正好我碰见你。就你好了！反正你该对我负责。”
“芸儿姑娘，在下已经有妻儿。”虽然还没成亲，虽然孩子还没出生，但是自己确实算是有主。凤如卿拱手道，“抱歉，芸儿姑娘，在下冒犯之处，愿意衣任何方式补偿，除了姑娘所说。”
“你有妻儿了？你看起来很年轻啊，已经成亲了？”芸儿微凝眉，片刻后厉色道，“你既有妻儿，却在此处窥探于我，坏我声名，也背弃了你与妻子结发之恩，尔等无耻浪子，当死。”芸儿手一抬，一掌打向凤如卿。
凤如卿避之不及，生生实实的受了一掌，被震出十余步，重摔在地。原本已有内伤在身，这会儿立刻雪上加霜，丹田一阵沸腾，喉头立刻一阵腥咸，张开就吐出血来。
“我……”芸儿瞅瞅自己的手掌，急扑上来，“你怎么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凤如卿抬头看了眼芸儿，见她担忧得无措的一张白脸，心中登时安宁下来几分，反过来安慰芸儿道，“我没事，只是我之前受了伤，这会儿挨你一掌，才吐血而已。”
“你闯进来受的伤？”芸儿心绪重重，片刻后道，“我带你去疗伤。”
“不用！我还可以！”凤如卿不想耽误时间，谢绝了芸儿的好意，撑着身后的树站起，“我还有事要办。多谢芸儿姑娘不杀之恩。”
“你等等！”芸儿拖住凤如卿，“你好像伤得很重，脸上都没颜色了，还乱跑？你以为这山上可以随随便便当你家后花园的乱走？”
“我有要事要办，不能耽误。”凤如卿回头望向芸儿，总是模糊的觉得她该是自己熟悉的人，但是是哪一个？不是慕天，那是师父还是慕云？可是，她自称芸儿，是芸芸众生的芸，也就是和师父名字的芸字相同。到底她是谁？无论是任何人，都该认识自己，而她却仿佛不认识自己。
“要事？是要死吗？”芸儿唇角微扬，笑得有了阴冷。“你以为你擅入禁地，见了我，还能继续乱晃，当凤凰仙山是什么地方？你这人未免太看不起我昙姬了！”
凤如卿只感觉到一阵寒气从脚底袭来，直侵入心肺，“芸儿……”凤如卿低下头见地上冰霜满布，顺着自己的脚往上蔓延。这场景有些熟悉，秋水凝冰诀？“师父！”凤如卿不退反进，欣喜的扑上前抱住芸儿，“师父，是你。”
芸儿怔了怔，手一扬，一片白雾飘过，冰霜无迹。对于眼前的状况，似乎有些无措，“你……”
“师父，你竟然也和如卿开玩笑啦。“
芸儿恍然明白了什么，“你把我当成了你师父？师者如父，可是你怎么好像对你师父像是对情人一样？你已有妻儿，却对你师父心有不轨，你当真是该死之人！”
凤如卿身体僵了僵，将怀中的人轻推开，低头注目，“师父，你还在和如卿开玩笑吗？师父，你就是如卿的妻子，如卿待你自然如此。还有我们的孩子……还在这里。”凤如卿的手抚上芸儿的被湿衣物包裹的腹部，只觉冰凉一片。“师父，你有孕在身，不能凉着了。”凤如卿急扯下披在芸儿湿衣上的外袍，“师父，先把里面的湿衣服都脱掉。”
芸儿瞪大眼盯着凤如卿背过身去脱掉了他自己的衣服，面颊绯红，惊叫道，“你干什么？”
凤如卿脱得只剩下贴身中衣，回头见芸儿惊恐的模样，忽而觉得有趣，师父应该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就算是第一次相爱，她也很镇定的。凤如卿忍不住俯下身，亲了一下白玉般的柔嫩脸颊，“师父说如卿要干什么？”
“你……”芸儿捂住自己被亲了的脸颊，咻的退后了好几步，小脸绯红如霞，用谴责的目光指责道，“你竟敢之前已经亵渎于我，现在还轻薄我。你找死吗？”
凤如卿轻笑了笑，上前逼近，“师父真要杀了如卿？”笑笑将自己的衣服全数交给芸儿手中，“把湿衣服脱下来，穿我的。别冷着了。”
“我……”芸儿一时哽住，恍然明白凤如卿的举动，“你是关心我？不，你是用美男计？”表情立刻变成了防备，双目瞪视。
“嗯。”凤如卿愣了愣，接着点点头，“对，我是在用美男计！不过，相对而言，师父用的美人计可比如卿实在多了。”凤如卿有意的低头瞅了眼芸儿胸口还隐显的起伏，“师父是在怪如卿不解风情？”有意的手臂一搂，将娇人搂进怀中，凤眼微眯，流露出一丝浪荡风流，坏笑道，“美色当前，如卿不该浪费？”趁其不备便俯下身吻住微凉的唇瓣，轻吸了几回，才离开。
芸儿一直就瞪着眼看着凤如卿，直到被吃完了才回过神，脖颈都红成一片，“你这个色魔、负心汉！”抬脚一脚踩向凤如卿的脚。
凤如卿快速的移开脚，头一番知道自己师父还有这么天真可爱的一面，不过继续玩闹下去误了正事不好，“师父，把衣服换了，别冷着了。”
“要你管！”芸儿见一脚落空，再一脚追上，“竟敢对我无礼，你死定了！”
“师父，更无礼的都做过了。”凤如卿再次避开受害，看那张笑脸气鼓鼓的模样，就知道她真小孩气的生气了，生着小孩气的气，真当自己就是登徒浪子。“师父，别闹了，我们不开玩笑了好吗？你先换衣服，之后如卿由你处置！”
“哼，我才不会笨到听你的话，让你占更多便宜。”芸儿执拗的追着凤如卿的脚踩，一次次落空却仍不放弃。
凤如卿不想她受寒，但看她真的在兴头上，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索性就停下好了，任她踩。
一二，芸儿终于左右都踩上了凤如卿的脚，“哼哼，踩死你这个色魔，不负责任的臭男人！”
凤如卿痛得不禁皱眉，双手搂住施虐者的腰，将人整个抱离了地面，有气无力的感慨道，“师父，够了没有？不够等你换了衣服继续，好吗？”双目相对，凤如卿才陡然发觉一个以前没注意的事实：原来自己已经比师父高了。小时候，总是仰望着她，如今，已经不用了。
芸儿瞪着凤如卿与自己持平的眼睛，仿佛深究了许久，头往后仰去，接着猛地反弹回来……“碰！”
“哎哟！”凤如卿绝对没预料到这一出，头被撞得一时发昏，手不觉一松。
“进来了就出不去了，你是自己来找死的！”笑声回荡在林风间，“可惜了你长得和爹一样好看。”
当天旋地转消失，凤如卿眼前清晰起来时候，只见白衣白发的人影往瀑布飞去了，凤如卿急大声呼喊道，“师父，你去哪儿？”凤如卿想追上去，但无奈一动用内力，内伤就被引动。“咳咳……”
“山有路，月无全。仙踪隐，人迹绝。”叮铃铃一串铃声随着风儿送来，幽幽吟唱。
凤如卿抬头望向天空，忽见红月已经回复称银月如霜，一座由白莲托着的水晶宫高悬半空，映着皎洁月光，如梦如幻，所谓仙山宫阙，不过如此。一挂瀑布飞泻而下，竟然与凤凰仙山的瀑布合二为一，银瀑飞溅，水声隆隆，有彻动天地之势。
之前看到这座水晶宫是在凤凰仙山顶，不过近来后反而看不见了，此刻怎么就出现了？凤如卿稍有疑虑。这座水晶宫又到底是真还是假？是海市蜃楼般的幻象，还是是真的存在？凤如卿正在思考，忽而就见一道银光盘旋而下，落入前方的池中，银光消失，化为了玉石阶梯。
凤如卿狠狠的抽吸，从遇到慕天开始，已经见过了太多不可思议，可是眼前的一切还是让凤如卿惊愕不已，凤凰仙山，是真的是仙山吗？
一道流光如银扫过池水，向着四面八方划开，所到之处，冰雪素裹，不过眨眼间，天地登时白银一片，化为雪后的无瑕光景。
凤如卿再次狠狠的抽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蹲下身，撅起地上的雪，冰冷的颗粒感觉是真真切切，这确实是雪。凤如卿忽而觉得有些冷了，想起自己的衣服，见被弃在地上，被积雪所覆，已经只露出一角，便弯腰捡起抖落积雪，迅速穿上身。
天地之间空茫的白让凤如卿心中一阵空寂，仰望明月如霜，只觉得繁杂的一切人世纷扰无所遁形！苦涩的笑道，“明月依旧，人事生非。师父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总是那么奇怪？”
凤如卿垂下头，一阵唏嘘感叹，身上依旧觉得寒冷，便掏出了如月神珠握在手中，登时又一股温热气息流窜至四肢百泰，丹田也融融的聚集起一团火，内伤竟然不那么疼了。
凤如卿一声舒畅的唏嘘，吐出一口白气，看了看池中蜿蜒而上水晶宫的白玉阶，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凤如卿想了想，跨步走向水池。
水池此刻已经被冰封，凤如卿还是先试了试，一脚踏上去，还算实在，这才又踏上另一只脚，小步移动了几步，见冰面结实不变，才放心的走向池心的白玉阶。走到白玉阶前，凤如卿再犹豫了半会儿，深吸一口气，一脚踏上去，玉阶发出清脆的声响，脚下的踏着玉石板的感觉很实在，再跟上一脚，依旧一声脆响，如铃声，而双脚所站立之地是实在的。
带着青霜的冷风吹得衣物哗哗作响。上去吗？凤如卿原本就不是个会轻易冒险的人，但仰望那飘渺仙宫般的玲珑宫阙，心中有着某种追逐的跃动，好似在说自己必须去，那里在召唤自己，仿佛又声音在告诉自己，只要去了那儿会有些事情能够豁然开朗。
手中的夜明珠熠熠发光，也如凤如卿心中某种被蛊惑的冲动一般的跃动着，想要呼唤什么。沉下一口气，凤如卿步履坚定的往上走去，一步步缓慢而坚定。
没走多久，忽而琴声幽幽从天际传来，是一首凤如卿熟悉的曲子，但是凤如卿并不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好些年前，曾经扰梦的琴曲，不是引了自己此生心念的凤求凰，而是另外一首。这首曲子时而飘飘若云，时而浩瀚如海，高而至九霄云上，低吟而沉深海之地，远及天涯，穷而海角，这首曲子只有一种形容，就是非凡间之曲。
琴声中，凤如卿的脚步不觉的加快，心跳渐渐强烈，仿佛血液开始奔放沸腾，心仿佛在追逐在呼应，脚步随着追逐加快，是由了心，还是心由了身……
玉阶终于到了尽头，冷香幽幽扑面，高处的寒意随着一缕白衣袅袅飘来。“师父……”
发丝如银衣胜雪，仙姿似玉月作神。婵娟旧照千载恨，晶宫再现百年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