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此生本有幸(1 / 1)
凤如卿笑盯着白霜的一对小黑眼道,“白霜无所谓的。我相信它撑得住!”
冷墨轩难得的为凤如卿汗颜了一回。“咕咕咕……”白霜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境地,想扑腾,翅膀被凤如卿紧握着,根本挣扎不能,只能咕咕叫,小爪子乱抓。
“白霜,说还是不说?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成了。”凤如卿笑得凤眼微眯,可亲得不平常。
“咕咕咕咕咕……”白霜终于挣扎不能,选择接受威胁,不停点头,黑豆眼睛眨了好几眨,仿佛在连连保证它会老老实实的回答。
“好,白霜,那么还是那个问题,师父她在这里对吗?是就叫一声,或者点一下头,不是,叫两声或者点两下头。”凤如卿郑重其事,一字一字的清楚说给白霜。
“咕。”白霜张嘴叫了一声,头一点,之后就用一双笑黑眼看着凤如卿,动也不动。
冷墨轩连连擦了好几下眼睛,“我没看错没听错,这鸟竟然真能听懂人话?”冷墨轩伸出食指,戳了一下白霜的脑袋,“你们秋水宫到底还有没有更稀奇的东西。”白霜反啄了冷墨轩手。冷墨轩甩甩被啄痛的手,越发对白霜有了兴趣。
“白霜是鸟!”凤如卿瞥了眼冷墨轩,“是一只有灵性的鸟。当年,是它非要跟着我,我一念之仁,就将它带回了秋水宫。不过我现在想,它可能只是利用我找我师父。回到秋水宫后,师父答应我的恳求,可以养它作伴。”凤如卿看着冷墨轩一再的逗白霜,被啄了好几次,笑道,“但白霜更喜欢黏着师父,之外只对我还亲切,别的人他都是当敌人看。这样,出宫后,它也就成了我和师父之间通信的专用信鸽。”
“鸽?”冷墨轩收回被啄得发青的指头,瞪了白霜一样,“凤兄弟,你眼睛又问题才会把这只当鸽子吧。个头比鸽子大一倍,头上有羽冠,后面有长尾羽,说实在,她比较像传说中的凤凰。”
凤凰?凤如卿不觉就蹙了下眉头,玉城火山爆发前曾飞出两只凤凰,都是火红色,和白霜的通体雪白不同,不过形上还真有几分相似。不过,凤如卿不会相信自己竟然招惹了一只凤凰当信鸽,那也太奇谈了些,只笑了笑,并不多说。空出一只手抚摸白霜的头,“带我去找她。”轻柔低沉的嗓音仿佛是要化了的水,语气却如哀求。
冷墨轩抬眼看向凤如卿,就见他松开了手,白霜展开了白色羽翅,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跟一只鸟说话本就不可思议,何况一只鸟有没有诚信二字,不得而知。
白霜先扑腾上凤如卿的肩头,咕咕叫了两声,接着拍翅而起,转头飞向城内方向。凤如卿对冷墨轩挥了下手,“冷兄,抱歉,我要先找到师父。”
冷墨轩早就认清凤如卿所谓重色轻友的本质,连叹息都省了,直追在凤如卿身后,都追着月下白霜飞去的方向追赶。
兜兜转转,也不知道是绕过了几条街,白霜忽而就停下在一座紧紧院落前的桃树上,“咕咕!”
凤如卿和冷墨轩落在墙头,望向院中,但见月下的院落一片安然,只两颗梨树的白色花瓣如雪般飘飘洒洒……
冷墨轩正要开口,凤如卿已经轻巧的跳下墙,“冷兄,劳烦你稍等我片刻。”凤如卿推开竹扉,跨步进去,迎面而来的清风让人心旷神怡。
冷墨轩瞅了瞅树上的白霜,笑眯眯道,“这个地方有点像某个地方,对吧?”
白霜不理会的扭开头去,收拢翅膀,将头埋进白羽中,静静的像是睡去了,留给冷墨轩无语。
但是也有不对,冷墨轩看向门口的粗壮桃木,那个小院前没有这颗桃树……
凤如卿进了小院,缓步走向正屋门前,听不见屋内有声响,一片安静如眠,门是虚掩的,并未落闩,犹豫了再三后还是抬手轻敲了敲门,凤如卿轻声问,“请问有人在吗?”
好一阵子屋内没有回应,凤如卿轻推开门,月光随着门打开而映出了屋内的一张木桌,桌旁背对着门坐着一声白衣的人,一头长发以一支玉簪挽住,简单利落,背影望去,身形玲珑,颇有几分风流意味,气势却肃然冰寒。
凤如卿对那支玉簪有印象,“师父!”撩袍跪下道,“如卿见过师父。”
端坐的人手一挥,一真掌风飞来,竟然准确的打在凤如卿脸上,“孽障,我让你离开,你却追着到了这里来?是果然不把师父放眼里了吗?”
凤如卿脸上一阵滚烫,“师父,如卿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面子大了,还要师父等你?这么多天,你到底做什么去了?”师芸姬冷声质问,立起转过身,依旧是那张冰冷的面具。
“师父……这些天,如卿不都和你在一起吗?”凤如卿顾不得师徒身份,站起身往前跨过两步逼近,一手揽住师芸姬的腰,一手伸出将师芸姬的面具取下,那张让他贪恋的娇容就再次没有保留的展露出来。“师父。”
师芸姬不是不能阻止凤如卿,而是自己没打算出手而已,双眸望着近在眼前带着些许憔悴的俊容,原本该冷硬的语气不自主的温柔了几分,“如卿……”
“师父。”凤如卿双手将师芸姬紧紧拥入怀中,“师父,如卿好高兴师父没有不认如卿!”
“你是师芸姬的徒弟,师芸姬怎么会不认你?”师芸姬双手贴上凤如卿的后背,僵了僵,抓住了凤如卿的衣物,自己在做什么?“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倒是让师父好等!”嗓音又回复冰冷,却终究没有推开这份温存。
凤如卿松开师芸姬,定定的望进师芸姬如止水般平静却也无情的双眸,“师父,我在凤凰仙山,你不是也在吗?”现在师父还否认她就是昙姬吗?
“我什么时候上过山?凤凰仙山外有毒沼,后还有阵法造成屏蔽,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师芸姬推开凤如卿,再次落座,面对着凤如卿。
“一般人进不去,师父你也不能吗?”凤如卿不信自己遇见的不是自己师父。
“师芸姬难道不是一般人?”师芸姬瞅着凤如卿,微勾菱唇笑道,“如卿,你以为师父会是神吗?”
凤如卿就着长凳坐下,握住师芸姬一双手,莫名觉得这双手冷如寒冰,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几乎感觉不到人的生气,但此刻凤如卿没多想下去,追问道,“师父没上过山?”
“师芸姬没上过山。”师芸姬看着凤如卿,“如卿,你进了山还能安全回来,倒是造化不浅。师父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能无阻的上了山?”
“我也不知道!”凤如卿手心额头都冒出冷汗,师父真的不是昙姬?山上的一起都是梦?真的是昙姬给自己的一场梦吗?如果那样,那个和自己缠绵的人是谁?是师父,还是昙姬?
“如卿,怎么了,看你一头的汗。”师芸姬抬手以白绢擦拭凤如卿额头的汗水,“什么事这么急?”
“师父,你真的没有上过山?你没有在山上陪着如卿?”凤如卿握紧了师芸姬的双手,紧紧的死死的,仿佛握着的是救命的稻草,一双眼直直的盯入她寒冷的双眸,“师父?”
“没有,没有。”接连两个否定,被师芸姬以无关紧要的语气读出。
“不可能,不可能!”凤如卿只觉得有一阵轰然的惊雷鸣响过,将头往后退开,定定的望着师芸姬,“不可能……那个人不可能不是师父。”
“什么人不可能不是我?”师芸姬沉下声,目光也跟着沉下,“如卿,你是不是病了?这么冷的天一头的汗……”师芸姬拉住凤如卿的手,“坐下,师父看看你。”
凤如卿也不知是讷然失神还是因为师命,就乖乖坐下,望着师芸姬难得微笑的双眸,只觉得那双眸的生出,有着星光闪动,吸引着人沉迷,“师父……”
“如卿,不怕,师父在这里。”师芸姬捧着凤如卿满是汗水的脸颊,“师父一直都在。”
“师父……”那嗓音很温柔,像是一阵阵微波,如春风拂过池水而起的荡漾,柔柔的,又暖暖的,像是春日引得人欲要昏睡的暖阳,就让人在温软中失了神魂,落了魄。
“如卿,师父的话你都会听,对吗?”师芸姬偎依着凤如卿的心口,倾听着属于生命的心跳声,“如卿,你真的会生命都听师父的吗?”
“如卿会。”凤如卿轻声道,只觉得脑中突然一清明,仿佛从迷蒙混沌中清醒,之前有些恍惚不清。“师父,我们刚刚在说什么?”
“你在说,你会听师父的话。”师芸姬仰起头,玉手攀上凤如卿的颈子,“如卿真是好孩子。”
“师父,你能不要永远把如卿当孩子吗?”凤如卿心底有一丝不高兴,“师父,如卿已经长大了。”
“你当然长大了,都能对师父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了。”师芸姬面上微赧,轻咬了一口凤如卿的脖子,低声喃喃,“还有……”仿佛欲拒还羞。
揽住师芸姬的纤腰,凤如卿故意追问,“还有什么?”凤如卿知道这样那样的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有?凤如卿确实也不知道还有什么?
师芸姬拉住凤如卿一只手,压向自己腹部,“还有让师父有了……”师芸姬咬着嘴唇,说不出完全的话来,只让凤如卿自己去领悟。
凤如卿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突出,但听到有些隐晦的话心中已然惊喜欲狂,“真的?”还是不禁再确认,“师父真的有如卿的孩子了?”凤如卿将师芸姬整个人横抱了起来,精神振奋道,“师父,真的有了?师父有如卿的孩子了?”
“你那么努力,难道不会有?”师芸姬双手环挂着凤如卿的脖颈,媚笑道,“还是你不想有。”
“如卿当然想有。”凤如卿低下头,与师芸姬的额头亲昵相贴,“师父,如卿好高兴。如卿要当爹了!”防备不及的惊喜,但喜悦太过振奋,压过了一切惊讶。
男人的气息轻吐在面上,无以名状的喜悦再言语的颤抖中淋漓尽致。师芸姬闭上眼,唇角微扬,“你要当爹了,我也要当娘了。”所以事情要办完,否则来不及!
“师父,孕妇要好好休息。”凤如卿抱着师芸姬就没头脑的往左室走,料想这边是寝居,“这么晚了,师父该早些睡!还有师父以后也别乱生气,乱用武功,不能动了胎气!”
师芸姬不禁凝眉,“你怎么知道这些?”
“一些是书上看来的,加上猜想的。”说话这会儿,凤如卿已经准确的找到床铺。将师芸姬放在床上,“师父,以后所有的事情都由如卿来做,师父就安安心心养着。”
内室中因为没有烛火而漆黑一片,师芸姬只辨别得清楚凤如卿的面部轮廓,依稀模糊间,看清他在笑,心中竟然涌起惆怅,“如卿,你会很爱我们的孩子吗?”
“当然会,这是如卿和师父的孩子不是吗?”凤如卿蹲身帮师芸姬脱了靴子,再轻扶着师芸姬平稳躺下,忍不住亲了一下师芸姬的额头,这才松开垫压在她脑下的手,起身就坐在床边,“师父,我好像也有听说,孕妇会喜欢胡思乱想,师父这会儿就在乱想了。师父,如卿怎么会不爱我们的孩子?如卿会很爱很爱他们,但是如卿还是会最爱师父。”凤如卿实在没办法将唇角的喜悦压下分毫,心中充溢的快乐就要涌出,急于寻找出口喷发。
“最爱?”师芸姬望着凤如卿,片刻后缓缓闭上眼,感慨道,“如卿,师父有时真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才是好?”你曾是师父唯一的希望,如今也是师父最大的恨。
“师父……你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这句话更不该师父说,该如卿说!”凤如卿握住师芸姬略有粗糙的手掌,“师父才是,让如卿不知道怎么办好!师父总是给如卿那么多快乐、那么多幸福、那么多惊喜,如卿都不知道要怎么回报师父。”
“如卿真是好孩子!”师芸姬笑道,手却握紧成全,可是你越好,我就会越恨你!
“师父,如卿不是孩子了。”凤如卿带着几许撒娇意味的伏贴下来,将耳朵贴在师芸姬柔软的腹部,“师父,你肚子里的才是我们的孩子。如卿都能把孩子放你肚子里去了,还怎么能说是孩子?”凤如卿撒娇中还带着颇为不满的哀怨。
“呵呵……”师芸姬笑出声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脸没皮,都不害臊。”抬手推了推凤如卿。
“如卿要是老害臊,师父怎么能有?何况,师父不讨厌就好!”凤如卿说着些不着边的荤话,面上这会儿早已经绯红,听不到腹中的动静,凤如卿颇遗憾的移开身。
师芸姬轻哼道,“师父讨厌死你了,恨死你了!”
凤如卿笑出声来,“师父是心口不一。”凤如卿突然想起了屋外的冷墨轩,轻柔的拍了一下师芸姬的手背道,“师父,如卿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师父好好休息!”
“如卿……”师芸姬拖住凤如卿的手,“孩子的名字我已经起好了,一个叫朔夜,一个叫不离。”
凤如卿微觉异样,凝眉片刻,“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凤如卿再拍了拍师芸姬手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