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八十九章 前事若问（1 / 1）
凤如卿抱着明月到了安定府，还没走近，先有一匹枣红色骏马奔到门前停下，一袭红色披风的女子飞身落下，英姿飒爽。
明艳照人的女子牵着马上前问，“两位小哥，请问慕容老庄主是住在这里吗？”
“姑娘是什么人？”守门的家仆微有失神，“莫非是……乔姑娘？”其中一人醒悟，“应该就是乔姑娘，像乔姑娘这样漂亮的人不是经常能看到的。”
乔玉蝶微有羞怯的笑了笑，“在下确实乔玉蝶，慕容伯伯在吗？”
“慕容庄主在，乔姑娘快请。”家仆欢欣的带着乔玉蝶直往里走，还不时的偷窥芳容，另一个家仆就只能哀叹的牵马往别处去。
两个家仆一走，立刻又有人替上守在门口，整个安定府都是一副戒备深严的样子。明明昨天没有守门，今日却添了，凤如卿不得不觉得蹊跷。
“大哥哥，刚刚那个大姐姐你觉得漂亮吗？”明月好奇的问到。
“很漂亮。”乔玉蝶毕竟是江湖第一美女，自有理由，就凤如卿心中衡量，也就只觉得慕云和自己师父的容貌甚于乔玉蝶，但这也只是凤如卿自己的观感，慕云和师父的美貌透着本人气质的冰冷，让人觉得高傲不可攀，大概不是很受太多人喜欢的，只偏偏凤如卿喜爱不已。
“你刚刚直盯着她看呢。”明月笑嘻嘻道，“大哥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凤如卿倒是不讨厌和童真的孩子说话。
“她漂亮吗？比刚刚的大姐姐漂亮吗？”明月又天真的追问。
“她在我心底比任何人都漂亮。”凤如卿如实道，只是越来越不知道明月问的理由了。
“那明月也没她漂亮？”明月眨着一双水灵的大眼，望着凤如卿。
“明月不能说漂亮，明月是可爱。”凤如卿几乎被明月的话问倒，为了不让她继续多问，凤如卿决定快些办事，所以就快步走向安定府。
“什么人？到安定府做什么？”家仆凶恶的拦住凤如卿。
凤如卿客气道，“在下秋水宫凤如卿，是来取昨日遗留在贵府的行李。”
“昨日？”家仆面色一沉，“昨日府上倒是来过一个偷儿，难道你就是！看你的样子倒是长得不赖，没想到做这种事！来人，拿下他！”
凤如卿这还没解释的机会就被一群冒出的护院围住了。
“大哥哥，他们说你是贼。”明月抱紧凤如卿的脖子，“原来贼都长你这么好看？”
凤如卿只能无奈苦笑，“明月，抱紧我。”
“嗯。”明月抱紧了凤如卿的脖子，“大哥哥加油！你一定很厉害。”
“好！”被孩子如此信任，以至于凤如卿不得不认真了，“几位，在下实在不愿意与各位为难。在下和木公子、慕容盟主相识，所以不如请两位出来确认可好？”
“公子和庄主才没必要见你这个偷儿。”护院冷哼一声，群攻上来。
凤如卿实在是不愿意伤了无辜，就抱着明月一次次避开来袭，凤如卿默不吭声忙于应付，明月却很得意，叫嚷道，“大哥哥你好厉害！明月身体好了，跟你学武好不好？”
凤如卿根本没空闲应答明月，在闪躲那些护院的同时一步步进了安定府，同时也因为喧闹引来了更多人，之前只有十几个，这一下是几十个人……
明月终于也不敢叫了，只能埋头蜷缩在凤如卿肩头，看也不敢多看那些明晃晃的兵器。
“别怕！”凤如卿安慰了明月一句，心知道现下沟通已经是不能，只能硬上了，便依旧集中精力对付几十个护院，忽而一个身影从门外飞来，从凤如卿身后出手打向凤如卿，凤如卿慌忙护着明月，飞身退离，落回了安定府大门。
“凤如卿！你竟然敢大闹安定府？”一身赭色衣衫的中年男人目露冷光。
凤如卿这才看清那突然出手袭击自己的人，“乔五爷。”见到熟悉的人凤如卿也放心了些，”只是误会一场！我是拿走我的东西而已。”
“哼！秋水宫还真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乔五爷怒目而视，再次出手攻向凤如卿。
凤如卿要护住怀中的明月，自然不如平日方便，加之敬乔五爷为长辈又不能太贸然出手，只能险险避过，几乎被乔五爷的拳风扫到，“乔五爷息怒，只是误会！晚辈……”
“没什么好说！”乔五爷手一挥，抽出铁笔，丝毫不留情的杀向凤如卿。
凤如卿这次已经逼得不能只避，为了明月的安危，凤如卿不得不如自己早就下定的决心一般，出手一掌挥出，“得罪了！”掌力扫过，风动四方，秋木落叶纷飞……
落叶迷了一下乔五爷的视线，凤如卿趁机脚下轻移，避开了乔五爷的铁笔，接着纵飞而起，越过众人，飞向屋顶落定，“明月，没事吧？”凤如卿担心刚刚有误伤明月。
“大哥哥，我没事。”明月睁开眼瞅了瞅她觉得的好多的人，小脸惨白，担忧的望着凤如卿，“大哥哥，你对付得了吗？”
“为了你，我也一定得做到。”这一刻凤如卿突然想，若是自己也能有真名乖巧可爱的女儿多好，师父说会有一儿一女，会这样就太好了。
乔五爷还未在出手，慕容宿急冲冲的走来，“到底怎么回事？”身后还随着乔玉蝶。
乔五爷见人来，立刻收了武器，恭敬道，“见过盟主。”
乔玉蝶一眼就扫见屋顶的凤如卿，微有错愕，立刻变脸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慕容宿几乎和乔玉蝶同时注意到凤如卿，但慕容宿却更惊讶，以至于一时没反应过来，碍于太多人在场，慕容宿以武林盟主的口吻问到，“凤公子，你为什么在此喧闹？”
“我是来拿走我的包裹！”凤如卿躬身道，“几位兄弟和乔五爷都一时误会，所以交了手。”
“你的伤居然这么快没事了？”慕容宿一时惊诧的疑问。
凤如卿早考虑过这件事不宜伸张，何况他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凤如卿岔开话题，“慕容盟主，在下只是来取走在下的东西，无意冒犯。还请盟主容在下取走行李，在下便不再打扰。”
慕容宿面色一沉，“你以为你这样来了，就能轻易走吗？”
凤如卿轻笑了一下，面色瞬间沉下，“盟主若执意，在下也只能硬拼了。”
“好，我今天就看看你有多少能耐！”慕容宿沉怒，扬手便是一掌直劈向凤如卿。
凤如卿抱着明月飞落，屋顶却被慕容宿那一掌的掌力震裂了口子，瓦片哗啦啦的下滑，可见慕容宿是动了真格，凤如卿见此也不禁流下一滴冷汗。
“大哥哥，这个老爷爷看起来很厉害啊！”明月在凤如卿耳边低吟道。
“盟主，切勿动怒，因小失大。”一身文士打扮的人突然走出，对慕容宿躬身一拜道，“凤公子乃是江湖后起之秀，只要矫妄归正，他日后必有大作为，一人之力便能造福武林和天下百姓。不如让在下先和凤公子谈谈，或许凤公子就能接受盟主的一片苦心。”
凤如卿倒是认识这个人，百晓生宫蠡，这个人竟然也在这里，凤如卿想起慕容宿曾说，若自己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可以去请教百晓生宫蠡。
慕容宿犹豫了半晌，最后点头，“好！”目光落向凤如卿，也不是之前那般激动，“我先让你和百晓生谈谈，有些事你不信我，可以听他说。”
宫蠡对凤如卿拱手，温和笑道，“凤公子，多日不见，若赏脸，请到偏厅与在下一叙。”
“大哥哥，我觉得这个人有点怪。”明月伏贴在凤如卿耳边，“他好像不喜欢你，却还对你笑！这种人叫笑面虎对吧？”
凤如卿倒是没察觉明月说的深藏之下的另外一层，只注意到宫蠡笑得比较温和却也含蓄，藏而不漏而已。凤如卿犹豫了一下，“好，请。”
凤如卿跟着宫蠡到了之前被慕容宿一掌震漏了瓦的偏厅，坐屋观天窗，别有意味。
宫蠡和凤如卿相对坐下，这才盯着凤如卿还抱着的明月，端看明月容貌半晌，这才好似平常的询问，“凤公子，敢问这位小姑娘是？”
“只是路上遇到的而已。”凤如卿到刚刚已经有点后悔带明月来，若是出了万一，真不知如何才能对她爹娘交代。
“大哥哥，这个人看人的时候，好像很想将人看透一样，娘说这样的人多半是有阴谋诡计。”明月又贴在凤如卿耳边絮絮叨叨。
凤如卿轻点了点头，冲着明月笑了笑，“明月，你别多想。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明月点了点头，两人倒像是亲昵的父女。凤如卿没有看出明月所说的，但对明月的话有几分在意，毕竟童言无忌，说的多半是真言，所以还是将明月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宫蠡似有怀疑凤如卿，但也没多问，一直到凤如卿安抚了明月将目光落向他，他才道，“凤公子，你不觉得放个孩子在旁边，让她听到有些事不好吗？”
“我觉得无所谓。”凤如卿轻笑，“我答应了她带她去找她爹爹，所以没达成前，我不放心将她交给任何人，尤其是在这里。”从慕容宿昨夜对自己做出的事情后，凤如卿不再那么相信慕容宿的公平正义，开始明白为了慕容宿对自己的考虑，他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来，今日见了也更加确信了。
宫蠡微思索了片刻，点头应了，“好吧。凤公子执意如此，我也不强求！”
乔玉蝶送了两杯茶进来，看了眼凤如卿，目光复杂，但没多说，放下茶杯就离开了。
“凤公子对自己的身世，希望我从哪里说起？”宫蠡面上还是温和的笑，藏而不漏。
“从你想说的说起吧！”凤如卿心底有些揪紧，面上却还是平静，宫蠡会说的是真是假，凤如卿不会轻易判定，但他的话必然会成为一些参考佐证。
宫蠡喝了一口茶，依旧面带微笑，开始叙说，“追究你的身世，要从出尘公子沐回凤说起。其实在江湖上很多人不知道出尘公子来自何方，出自何派，只知道传言他俊逸无双，仿佛出尘仙人，故号出尘公子。我想你应该和他长得很像！”
凤如卿只微微笑笑并不说话，明月却好奇不已的瞅了瞅凤如卿，张了张嘴，却也没出声。
“别的我也不多说，接下来就说出尘公子和你师父的事情。算起来正好是二十年前，当时的出尘公子是让人敬仰的武林侠士，声名在外，和当时还不是武林盟主的慕容庄主是结义兄弟。恰有一日，他在一茶寮偶然见一群邪魔要围攻一个小姑娘，出于侠义之心，他自然就出手要帮那小姑娘，却因那些邪魔背后施毒而不敌受伤，之后反被那个小姑娘救了……”
“那个小姑娘是谁？”凤如卿很自然的问了。
“你师父！”宫蠡笑了笑，似乎对凤如卿终于发问感到欣慰，“你师父违背了秋水宫的宫规，把出尘公子带回了秋水宫疗伤。”
凤如卿只是微凝眉，师父为了那个可能是自己爹的出尘公子而违背宫规？师父会做出这种事？凤如卿更多的不是惊讶，而是某种很奇特的不甘。
“你大概也很好奇为什么你师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秋水宫当时的宫主是号称寒骨罗刹的师寒衣，秋水宫禁止任何男人接近的禁令就是她立下的。至于你师父，她是个很严于律己的人，在出尘公子之前她应该从未做过任何违背秋水宫和师寒衣的事情。”宫蠡似有轻叹一声，但怎么看面上也还是微笑，“江湖有传言，凡是见过出尘公子的女子无不为之动心，至于出尘公子是否真有这个魅力，在下不得而知。”
凤如卿深吸了口气，才能平息心底某种猜忌，师父说过她从没爱过任何男人，她一定没对爹动心，会救爹，是为了别的原因。
“后来，出尘公子一直在秋水宫养伤，直到后来被师寒衣发现，因为你师父和你师伯——血煞师红筱的求情，出尘公子才只是被赶出了秋水宫。”宫蠡又喝了一口茶，“从那之后，偶尔就有人看到出尘公子和血煞或者你师父中的一人，又或者三人一起出现，再几个月后，秋水宫突然派人追杀出尘公子，而为首的就是你师父，但一直到了再两个月后，从未失手的你师父依然没能手刃出尘公子。你师父回了秋水宫，不到一个月，血煞师红筱叛离秋水宫，甚至与师寒衣断绝了母女关系，这些自然是为了出尘公子。”
凤如卿始终不明白，秋水宫的女子向来高傲，那个疑似自己爹的出尘公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师父和师伯都出离宫规……凤如卿想不明白，更在意的是师父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