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可怜薄材抬哀骨，旧坟比邻添新坟（1 / 1）

想归想，黑黑也不敢反驳，这个二阎王厉害的很，没人敢惹。

凤能和贯钱聊了一会儿，就回家了。临出院门的时候碰上赶车出门的黑黑，她和黑黑打招呼：“哎？黑黑，天都黑了，你还出门呀？”

黑黑把棉帽子下面的绳子系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唉——没办法，我就是个劳碌的命呀，只要有苦差事，就是我的份儿。”

“可咋咧？给婶子说说么”，凤能问道。

“走走走，出去再说”，黑黑把车赶到街道，凤能也跟着出来，黑黑左右看看没人，伸出两个指头，小声说：“这个，让我连夜去山里请叶婆婆来。”

“啥？哪个叶婆婆？”，凤能显然很吃惊。

黑黑跺了跺棉窝窝上的雪，答道：“还能有哪个叶婆婆，就是专门给女人家保胎接生的叶婆婆呀。咋咧？婶子，不记得了？你去年还见过的么，嘿嘿，如今你屋过火好了，都贵人多忘事咧。”

凤能听见黑黑打趣的话，应景地笑了几声，有寒暄几句，回家了。

贯钱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婉儿提了壶热水进来了，贯钱随口问：“才个（刚刚）院子里马叫唤呢，谁出去了？”

婉儿笑着问：“贯钱姐，你咋知道有人出去咧？也可能是谁来咧呀。”

贯钱放下孩子，边扣纽盘儿便说：“如果有人来，马都会拴在门外面，笨丫头！”

婉儿嘿嘿地笑了：“还是贯钱姐聪明哈，刚刚黑黑赶车出去了，说是去接个人，叫，叫个啥叶婆婆。”

“哦嚎，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去吧。忙了一天了”，贯钱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了一句。婉儿并没有立刻走，吱吱唔唔，似乎有话要说。贯钱看了她一眼，说：“咋咧？有话就说么，我又不是旁人。”

婉儿笑着说：“姐，银，银婶儿还在屋里呢，我有点害怕，今晚和你睡行不行？呵呵。”

“行，看你过胆小样子，跟老鼠一样”，贯钱笑话她。婉儿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二天，叶婆婆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外面银装素裹的格外好看。苟家大院里的雪已经被扫成一堆一堆的，有人用架子车往出拉。

叶婆婆进了正屋，二佛爷和说了很多话，直到中午饭的时候，二佛爷进贯钱屋里，看了看炕上的小孙子，把一块玉佩挂在男孩子的脖子上，然后就收拾行李，回娘家了。

银子是二月初的一天傍晚，被一口婆薄皮棺材抬出了苟家大院，那天天很冷，下着蒙蒙细雨，料峭的风，呜呜地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二佛爷一走娘家就是几个月，期间每个月，她都会派娘家的下人送点东西给小孙子，但是那个小孙女却从来没有收过一句问候，只是在满月的时候，派人送了一个金锁给她。

七月的时候，原本预计会添喜事的苟家大院，又出现一尸两命的新丧！

爱娣在辛辛苦苦怀娃足月，就要生产的时候，出了大事。爱娣正在炕上打滚，婆子丫鬟来回跑，爱娣在炕上扑腾了很大一阵子，娃没生出来，人却突然不动了。接生的叶婆婆和莲子一摸她的鼻子，没气了。

莲子心里慌的厉害，大汗淋漓，就使劲掐她的人中，掐的自己手都没劲了，爱娣也没反映，莲子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了哭开了：“完，完咧，没，没，没气咧，可咋办呀？”

叶婆婆擦了擦汗，舒了一口气说：“算了，个人（各人）有个人的命，只是二太太的命数呀，咱两尽力咧”，说完，叶婆婆把床单盖在爱娣的身体上，出去了。

莲子在地上大哭，惹得丫头婉儿躲在门外哭，不一会儿，苟耀堂发了疯一样，冲进偏院爱娣的房间，抱着炕上的人，放声大哭。贯钱进了偏院，见到这个情形，又想起了去年二妈去的时候的情景，也难过地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