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为攀富下作使尽,子替罪泪洒佛堂(1 / 1)
小翠一听这话,又哭开了:“哎——,活不成了呀,一肚子苦水跟谁说呀,哎,老天爷,可怜可怜我吧!这话要是让我掌柜的知道了,我娘俩可就剩一死了呀,哎——”。
苟耀堂一听这哭声,头都大了,只得制止她:“哎哎哎,我说苟饱家的,行了行了,你也甭哭了,是这,你不敢给饱饱说,那你说想咋办呢?”。
这婆娘似乎等的就是这话,听苟耀堂这么一劝,她立马止住哭声,说:“还能咋呀,爱娣都已经是少东家的人了,还能咋办呀,唉——”,说完,拿眼睛瞟着苟耀堂。
苟耀堂一听,心里明白了,他说:“你放心,我会让添丁给你家爱娣一个交代!娃娃家做下的荒唐事,当大当妈的也没办法,好在我屋还出得起彩礼钱。我一会儿让贯钱给你拿点钱,你先用,过了节儿,在寻好日子办喜事,这样,你在苟饱跟前也不难做人。”
要不说这婆娘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呢,这小翠听完这话,脸上的悲伤之态全无,高兴地跟捡着多大便宜似的:“东家您既然都发话了,那我也不好再说啥了,那我就按照您说的准备去了”。
苟耀堂见她挺乐意这事儿,还有疑惑,心想在:这当妈的咋这样呢,但想归想,他巴不得这事儿就这么悄悄地了了呢,于是便吩咐银子给小翠拿了点钱,打发她回去。苟耀堂自己气冲冲地来到后院,提着笤帚疙瘩满院子找儿子。
别的不知情的下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个在那大眼瞪小眼,贯钱也不敢上前,站在正厅门口,指着佛堂说:“大,添丁在佛堂呢,您寻他做啥呢?”。
苟耀堂也不理贯钱,提着扫帚就上了佛堂了,看见添丁,想起小翠刚才抢白自己,面子上过不去,把气儿全撒在自己儿子身上,他抡圆了胳膊,把笤帚疙瘩就往添丁的身上抽,边抽还边骂:“你个小畜生,瞎给你请下教书先生了,圣人的书你都学到狗肚子去了,嗯,你学啥不好,偏学人家欺负丫鬟,我是没给你娶媳妇还是咋的?休先人呢,你还好意思在佛堂里间待着,都不害怕把这地方污染了,你个不成气的东西!”
添丁起初不知道咋回事,听见父亲叫骂声,才明白过来,他也不为自己辩驳,直直盯着苟耀堂,脸上还带着笑容,任他打骂。苟添丁从小就和苟耀堂不太亲,苟耀堂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严肃姿态,对自己的儿子很少夸赞,经常打骂,他心里有一个坚如磐石的真理:棍棒底下出孝子!
苟耀堂一看,自己儿子不但不知悔改,还涎皮赖脸地笑,自己心里的气更盛了,下手也比之前更重了。
贯钱急的在佛堂门口团团转,也不敢进去,眼泪直往下流。银子送走小翠,回到后院,看见贯钱在佛堂门口哭,忙问她:“这是咋了,好好的哭啥哩?”,“不得了了,银婶儿,我大在佛堂打添丁呢,我妈又病着,也没人敢劝,这……”,贯钱哭哭啼啼地还没说完,银子就发疯般的冲了进去。
“天呀——只是咋了呀,少爷把啥罪犯下了呀,老爷你下这么重的手,有话好好滴说,这是弄啥呀?求求你,快停手吧”,银子紧紧抱着添丁,任凭笤帚抽在自己身上,哭喊着求苟耀堂住手,眼泪跟洪水一般。贯钱也进去,抱着苟耀堂的腿,哭着为丈夫求情。
苟耀堂见状,忙停了手:“这小畜生干下丧德的事了,他把,他把爱娣给,唉,丢人很,气死我了,唉——”。银子抱着添丁哭道:“那也不能光打少爷呀,事情总的问清楚再说呀!”。
添丁看着贯钱和银子,一个是陪自己一起长大的媳妇,一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仆人,她们都尽全力护着自己,而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不分青红皂白,训斥打骂自己,想到这些,他的眼泪不禁流下来,他站起来连说三声:“好,好,好!”,说完便大笑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