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财主羞怒打小女,满腹委屈同谁诉(1 / 1)
等贯钱反应过来,她转身就往出跑,一个身体突然说话了:“站住!哪儿去?”。贯钱听出来是谁的声音,她收回刚刚迈出的左脚,直直地站在门口,低着头,气儿也不敢大声喘。
苟耀堂穿好衣服,走到贯钱面前,“啪”,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骂道:“你个小贱人,扒灰丧德的种!谁让你进来的!找死呢。”。贯钱的脸上顿时生出五个指印,她也不敢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凤能早已穿好了衣服,但是她只能干站在炕边,这会儿的她,进也不是,出也不是,脸臊的跟红芋皮一样的颜色。苟耀堂现在是又恼又羞,拿起炕桌上的大烟枪,就往贯钱的头上敲,一阵剧痛从头顶传来,贯钱往后退,被门槛绊倒了,抱着头,躺在地上小声啜泣。
苟耀堂还欲上前打贯钱,被凤能拦住了。她向苟耀堂使了个眼色,便走上前,扶起正在地上哭泣的贯钱,帮她把鬓角散乱的头发收了收,说:“贯钱,快起来,你大不是成心打你的。谁让你这么冒失。你给二婶说,你刚才都看见啥了?”,说完扶她在堂厅的椅子上坐下。
贯钱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眼前这位女人,犹豫了。苟耀堂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说!”,贯钱吓得忙抱住头哭喊:“大,我啥也没看到,真的啥都没看见!你别打我了……”。
凤能拦着苟耀堂,安慰贯钱:“贯钱,别哭,别哭,没看见就最好,今晚的事,本来就没有啥。”说完,她朝苟耀堂努努嘴。苟耀堂坐在堂厅的黄梨木镂空刻花的太师椅上,喝了口茶,说:“贯钱,你过来,我不打你。”。
贯钱擦干眼泪,慢慢踱布至苟耀堂对面约两尺的地方,便再也不敢上前。苟耀堂撕住她的衣领口,一把拽到面前,狠狠地说:“听着,小杂种,你要是敢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诉任何人,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把你的嘴逢起来扔到雁难岭喂狼!”。
听到这番话,贯钱眼里充满无尽的恐惧,她用双手紧捂着嘴,拼命地摇头。苟耀堂见状,扔开她,贯钱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大,我啥都没看见,我也不敢给别人说,你饶了我吧。求你不要把我喂狼。求求你……”
“东家,你在正屋吗?总管找你有事呢,东家!”,苟耀堂正欲说话,却听见有人在门外喊他。他连忙示意凤能给贯钱整好头发,对门外说:“进来吧,我在里面。”门外那人进来,三人一看,原来是长工黑黑。
黑黑吃罢饭,见无事可做,就在前面东屋里,和一群男人“摆宴”。摆宴在陕西方言中意为赌钱,关中地区凡有逝世者的人家,同村邻村的男人们晚上便要至其家,吃酒赌钱到天明,曰:冲丧。哪家冲丧的人越多,表明此家名望越高。
他正摆宴摆到兴头上,金娃进来了,说到处找不见东家,金家老舅送孝子来了。金娃在前面接待,黑黑只得上后院来找东家。
他刚走到前厅,恰巧听见女子的哭泣声,就在门外听。当他听到是贯钱,又听得重重的磕头声和哀求声,他再也听不下去了,就在前厅外喊了刚才的话。
“什么事儿?说吧”,苟耀堂嘬了一口茶,问黑黑。黑黑答道:“金娃哥说,金家遣人送孝子来了,让东家出去相看。”。
苟耀堂听完,放下茶盅道:“我当时什么事儿,行了行了,知道了,你让金娃看着办吧。我乏了,你们且下去吧。”,说罢,他挥挥手,示意凤能,黑黑贯钱下去,继而进正屋自顾歇息去了。
黑黑和凤能,贯钱往前院去。他说笑着问:“呦,这贯钱咋了?眼睛肿成这样子。”。凤能听见她如此问,不由得身子一僵,紧张起来。她撇过头,看了贯钱一眼。贯钱低下头,答道:“没,没哭,刚才被灰千迷了眼睛。”。黑黑笑了:“我就说嘛,这还没到埋人时候,咋就哭得这样,呵呵。”,凤能听得这样,也值得干干地笑几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