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思旧貌心生邪念，銮恩复小女误撞（1 / 1）

天色近暮，二人把地上的柳木的侧枝清理干净，只留下约二尺多长的主干，略歇了会儿就往回走。这次黑黑却扛着柳木，走在贯钱后面。

黑黑看着前面缓行的身影，心里怅然：她的莲花小脚，乌黑的头发，走路时的纤细身影，柔软的手，竟有几分些穗穗的模样了。自己以前不怎么留意，贯钱不知何时长成了大姐姐（姑娘）了。黑黑摸出贯钱递给他的手帕，仔细看了看，月白色的手帕上，绣着一朵粉色的打碗碗花（又名牵牛花，夕颜），这花虽没有穗穗手帕上的杏花好看，但也是别有一番韵味。看到这里，他的心里萌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他快步赶上贯钱，贯钱回头看着他，说：“黑娃哥，你咋走得这么慢？”。黑黑直勾勾盯着贯钱说：“我怕走得太快，你会脚疼，你脚疼了哥心疼。”。穗穗听到这里，忙低下了头说：“黑娃哥，你这话不是好话。”。黑黑又说：“那妹子你说啥是好话？”，“我不知道，反正不是好话，你这话不正派！”，贯钱说完，抬头看黑黑，发现他还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又说：“哎呀呀，你不要这样盯着我看么，看得我心里毛燥的很。”

黑黑听她如此说，邪恶地笑了笑，环顾四周没什么人，便扔下柳木棍，放肆地靠近贯钱，抱着她，低头用自己的嘴对着她的嘴就啃上了。贯钱这下彻底不会了，脚下轻飘飘的，站都站不稳，脑袋也晕晕的。

啃了一会，他放开贯钱，捡起地上的东西，径自走了。贯钱傻傻地跟在后面，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等他们回到苟家大院，天已麻麻黑了。院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黑黑把一捆柳木交给金娃，就去饭棚吃晚饭了。贯钱还没从面红耳赤的害羞中缓过神儿，就被苟饱婆娘小翠，拉进西边里屋，试穿赶制的孝衫了。

话说苟耀堂，几泡稀屎下来，人已近乎虚脱了，他静静躺在炕上缓神，晚饭也没吃进去几口。

凤能端了汤，送进正屋，却见苟耀堂懒懒地躺在炕上，便把盘子放到炕桌上，说：“东家，你好歹再吃几口汤。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明儿还有的忙呢，快把身体将养好吧！”。苟耀堂略直起身子，看了看外面，对站在炕边的女人说：“这会儿就咱两人，你还这么见外。小凤儿，我吃不进去饭，乏得很，你打开红漆炕柜，里面有大烟糕子和烟枪，你取出来让我抽几口，提提神儿。”。

凤能拿出烟枪，装上大烟，递给炕上的人。苟耀堂没接，他掀开炕桌上油灯的灯罩，对站着的女人说：“咋越来越不会伺候人了！把烟点着了，再给我呀。”。“你自己不会点，我又不是你老婆丫鬟，凭啥伺候你”，凤能说。但她并未像嘴上说的那样，拒绝苟耀堂，拿过烟枪，对着灯火，点着了烟才给了苟耀堂：“给给给，真真是我的冤家！”。苟耀堂笑着接过烟，顺势抓住女人的手说：“还是冤家听着顺耳，小凤儿，你都好久没这么叫过我了。”凤能倚着炕沿坐下来，委屈地说：“你自从有了新人，把我都忘了。我还敢叫你冤家，让二佛爷知道还不吃了我。”苟耀堂嘿嘿地笑，不言语了。凤能坐在炕沿上，轻轻地揉着苟耀堂的腿。

苟耀堂抽了几口大烟，把烟枪递给凤能，说道：“来，小凤儿，你也抽几口。这烟美得很。”“嗯，”，女人应罢，接过来，半躺在炕上，就着油灯，也抽起来。正屋里顿时云雾缭绕，充斥着几分暧昧。

贯钱被几个婆娘围着，不由分说，被套上新做的毛边孝衫。

旧时关中地区的农村，皆土葬，亦有披麻戴孝之说，凡儿女，配偶，亲戚，按长幼所戴孝各有不同。殁者儿女，妹妹要守大孝，故孝衣，帽约两丈整块白布裁成，孝衣不锁边，皆反穿，袖口，衣边衔接处露白毛。亲近小辈守小孝，孝衣，帽六尺多白布，余者一尺白布即可。

小翠看着贯钱穿的孝衫，挺合身，都长长地出了口气，心想：合身着，终于可以歇会儿了，看她张凤能还能挑出啥毛病。她对贯钱说：“贯钱，你的孝衣我做好了，你去找你二婶，给她说一声，我和你朱嫂子，夏香嫂子就可以回去了。”贯钱应了一声，就出了南屋。

凤能躺在炕上抽大烟。苟耀堂挪过炕桌，爬到炕上那女人的身边，伸手就解开女人上衣的盘花纽儿。女人一面打掉他的手，一面说：“哎呀，弄啥，一会儿让人看见。”，“怕啥，没人敢进来，贯钱还没回来呢，母老虎又不在。”苟耀堂说完，一把扯掉女人的粗布衣服，露出垂下的两点褐红和一片耀眼的白。他颤抖地叫着：“想死我的个亲亲”，便翻身把女人压在下面，吹灭了炕桌上的油灯。

当二人正在风雨无阻，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贯钱从外面推门进来了。她穿过厅堂，看见正屋灯黑着，暗自嘀咕：二婶跑哪儿去了，不见人，我大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她转身准备出去，却听见正屋炕上有什么声音。她还以为是老鼠在咬被子，便顺手抄起墙边的笤帚疙瘩，闯进正屋，对着炕上一顿乱抡。她边抡边骂：“死老鼠，让你咬棉花！让你咬棉花！”，“啊——”，炕上发出一声惨叫。

贯钱万万没料到炕上有人，她连忙摸到炕桌上的洋火（火柴），点燃油灯一看，彻底傻眼了。炕上衣衫胡乱盖在两具光秃秃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