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冶洋感觉脑袋轰的一声,热血涌上来,他像鹰隼抓鸡,把她拎到床上,三下五除二就剥光了,在一阵挣扎、呻吟中,一下就凶猛无误地插了进去,如同滔滔的洪流挣开了缺口……而后在女孩的嘴唇上、脸颊上、耳朵上、乳头上、小腹上舔咬蹭摩,继而带着莫名的仇恨,将手指反复钻向女孩的子宫,直到女孩惨叫不止。
冶洋在女孩的叫喊声中醒来,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有些茫然。
求你了,放了我吧。
女孩的求饶,使冶洋又感到了强大的冲动,他是不会被女孩虚伪夸张的戏法迷惑的。
饶了我吧,我正在打针……我……我有病……
病,什么病? 冶洋看着女孩怪异的表情,浑身一热,耳边响起巨钟的轰鸣,刹那间他什么都明白了……他用力劈开女孩的双腿,在巨大的恐惧中,明白无误地看见了可怕的斑点和变色的阴液。
天哪! 他呻吟了一声,突然觉得天地黑眩起来。又一口腥臭的热流从剧痛的心窝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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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洋躺在白玫瑰桑拿中心的蒸室里,白色的蒸气热腾腾地笼罩着他。每一个毛孔都炸开了。
已不知道出过了几身透汗。可他仍让那乳白色的热辣蒸气更强烈、更深入地敷灼他、缠裹他,吞噬他,他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晕眩,忽忽悠悠,腾云驾雾……
先生,您没事吧? 一位操广东口音的服务生进来拍了拍他的肩头。
他恍恍惚惚睁开眼,在飘浮的感觉里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对不起,我看你进来时间长了,怕你有什么事,人在这样热的蒸气中待的时间过长会吃不消的。
谢谢。
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谢谢。
要不要按摩一下,我们这儿的按摩小姐都是专业水平,肯定让您满意。
好吧。
冶洋从闷热的蒸室里出来,几乎站立不住,那梦态的晕眩使他恶心。浴池里空空荡荡,三个绿莹莹的水池里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在一面大镜子前站下,伸手抹去镜面上的水蒸气,痴呆呆地看着里面那个眼睛血红、眼圈乌青的人……
这就是我,虚软的皮肉,毫无硬朗之感的身子,疲惫不堪的神态,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他久久地凝视自己,而后拧开冷水,由上而下猛浇起来。
冶洋在按摩室里躺下来,闭上眼睛,沉浸在低回柔曼的音乐里,音乐忽远忽近,像寺院里古钟的回音。
这时,他听到了柔和的敲门声。
按摩小姐算不上漂亮,二十四五的样子,她职业性地笑笑,表情十分温柔。
我们从头部开始好吗? 冶洋顺从地点了点头。
小姐柔滑的手指像羽毛一样在他的脸上梳理了一遍。然后从太阳穴开始按摩。
几分钟后,小姐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揉搓起来,时轻时重,时酸时胀,带着点儿微微的压痛,很快,浑身的经络就都在温乎乎麻酥酥的感觉里一个个疏通了。
小姐,听你的口音像是四川人? 我老家在重庆。
来多久了? 不到一年。
以前是干按摩的吗? 是。我经过专业培训,拜过师。
怎么来了这儿? 那边生意不好做,干的人太多了,听人讲这边还可以,就过来试试。
你的技艺不错嘛。
谢谢。
凭你的感觉我有多大岁数? 可能有五十二三岁吧,说不准,但误差一般超不过三岁。对不对? 冶洋心里一阵难受。谈到岁数,无论男女,人们大多喜欢往小里说。年轻总是让人欣慰,哪怕明明知道是客套,是敷衍。可是,当一位陌生的按摩小姐,把你的岁数无意间估大了许多的时候,你面相的苍老可想而知。而且她是多么自信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当然是根据皮肤啊,面相只是一个方面。拿你来说,你的面相不大好测,可皮肤就不一样了,它是伪装不了的,你的皮肤缺乏光泽,弹性不足,不少不该松弛的地方过早松弛了,即使是再三蒸熨也改变不了它们的干涩。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吗? 猜猜看。
这很难讲。一般来说,能到白玫瑰桑拿中心来消费的,都是些有钱的或是有地位的。有钱的当然是些大老板了,小老板个体户这种地方是很少来的;有地位的就不同了,会有人请。你不是被人所请。
为什么? 很简单啦,被人请是不可能一个人来的。不过你也不像是大老板。我这样说你会不会不高兴? 如果错了,请别在意,我不过是凭感觉而已。
你感觉得不错,可你还没猜出我是干什么的。
我说啦,这很难讲。既然你不是大老板又不在被人所请的行列,那说明你也没权,但有钱,所从事的工作紧张而又繁重,是专为放松而来,对不对? 这也能从皮肤上看出来吗? 是的。心宽、闲逸、富足的人,大多皮肤细润、光亮,肉体充满弹性,而工作紧张繁重的人正好相反。一般来讲是这样,当然也有特殊的,但无论怎样,人的皮肤和肉体的确反映出肌体的状态,有活力的皮肤和肉体不仅鲜润而且充满内在的情感。
那你是说我现在……
不,先生您别误会,我们只是闲聊,您还要我为您做什么吗? 小姐抚摸着他的颈窝,似揉非揉地在那儿摩着圈儿。他们贴得很近,强烈的异性气息扑灼着他。他看了一眼她低垂的胸口,裸露着的乳房让他不由得冲动,很想看到乳晕和乳头的部分,可就在这时,恍惚间又像是看见了那个叫太阳鸟的捏脚女,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自从睡了那个无知的小婊子,冶洋整日里反胃,嗓子眼里像是噎着块儿不熟的肥肉,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折磨得他死去活来。他认定染上了性病。深沉的夜色里,他戴着茶色的石头镜,走进一家药店,在售货小姐冰冷的目光下买了两盒新上市的性病克星胶囊,服后稍能安寝。却总是放不下心,想去医院检查,因无明显症状,怎么也踏不进医院的门槛。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在蒸气中蒸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宁和宝贵的食欲。
一天,羽雨从南方给他打电话来,彼此问候了几句,听出他话里的怪味儿,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言之隐? 他吓了一跳,说你胡说什么啊,我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羽雨说,那不见得,你这人最大的特点是内心不深,不过放心好了,我对你的隐私不感兴趣,我关心的只是你的麻烦。
他赶紧说,谢谢,我的麻烦已经过去了。
羽雨现在供职于一家时装设计研究所,上班时潜心研究时装发展趋势、形体美学以及各种层面的审美理论、色彩组合、造型艺术、心理学、民族服饰艺术等专业知识,下班后她不知通过什么关系,还当上了一家报社的专栏记者,常在报纸上发表一些与女性隐私有关的时髦文章。并且加入了当地的作家协会。她的诗集《褪色的红云》正在排印之中。这一切对冶洋来说并不意外,他吃惊的是她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走过了别人几年都无法走完的路。
冶洋强烈地思念羽雨。
两人经常在深夜打电话——真想你哟! 好感动啊! 嫁给我吧! 想你、爱你、吻你,可就是永远不会嫁给你。
我是认真的! 算了吧,你一认真,我就觉得你会遭遇什么事。
怎么会呢? 你这不是让我心乱嘛! 我的身上流淌着你的血,当然知道你的心思啦,问你个事,还能想起和我做爱时的感觉吗? 不许说谎,怎么样,想不起来吧!和别人相比没什么不同是不是? 那你呢,你能想得起我吗? 别打岔,我问的是你!冶洋哑然。
他确实回忆不起和羽雨做爱时的特别感受。
年轻时的冯玉,米虞,甚至那个叫他吃尽苦头的小婊子和羽雨相比,就做爱感受来说,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异和特别,都好像是同一个梦境里的不同镜头的闪回,没有任何意义。不但没有意义,就连人似乎也仅仅是一个可疑的字。至于快乐,无论是不是发生在两性之间,都是那样的短暂,像云,聚聚散散,飘忽不定,叫你永远处在无法把握的无奈里,每当感觉到它,它就正离你而去。像梦,只要你感知到梦,梦就已经成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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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虞要结婚了。
收到请帖正是三九的第一天,太阳极好,可就是没有丝毫的暖气。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刚刚过去,骤降的气温正浮在一年里最低的数格上。街道边堆着铲起来尚未运走的积雪。雪粒坚硬,冷冷地反射着太阳的荧光。冶洋穿着皮靴,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仍冻得哆哆嗦嗦,可又不想在屋里待,他需要清冷的空气,需要凛冽的刺激。
米虞要嫁的人姓田名包,已到了退休的年龄,在省外贸局主管着一个处。老田老伴去世,唯一的儿子在德国留学,孤身一人住着一百六十平米的大房子,条件相当不错,只是岁数大了些。米虞说,她既不在乎经济条件,更不在乎他的年龄,就是爱他这个人。让冶洋不解的是,他们以前互不相识,完全是靠红娘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