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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章壹柒 江山此夜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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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曦华派与魔门之役后,双方损失惨重,皆选择休养生息,入凡间者甚少,又逢高祖驾崩,新帝即位,励精图治,天下一时太平安定。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匆匆又是十年。

一日,楚枫召清涟到书房,言他离渡劫之期不远,又交代了后事,最后让清涟叫青芷来。

清涟一阵感伤,自她来此之后,陪伴她最多的除了琰煌,便是楚枫,而今他到了渡劫之期,一念之间,不是登天成仙,便是魂飞魄散,无论如何,俱是天人永隔。而能成仙之人,又是那样少。眼圈不禁发红。

楚枫见她如此,便道:“我九华从来不少成仙之人,你要对师傅有信心。待你渡劫之后,便可来找我了。”

清涟咬牙忍泪,点点头,跑出去寻青芷。她知道,楚枫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青芷。

待青芷从楚枫书房出来,见到清涟,本已擦干的泪又流了出来。她啜泣着道:“小涟,我舍不得他……”楚枫待她,如师如父,自她母亲去世后,只有他如一个长辈般教导、关怀、包容她。

最后与楚枫商谈的是琰煌,他很快便出来,琰煌神色不见悲喜,只略有些凝重,见到清涟,却欲言又止。

楚枫与九华众人一一辞别后,渡劫之期已至。

登天台于九华之巅,上临日月云雾,下俯群山浩海,为翾暲入凡与登天之地,后便成为九华弟子渡劫之地。天界之门不知在此开启了多少回,又不知有多少魂魄消散于此。

未免误伤,渡劫之时其余人皆不得靠近登天台。

劫云滚滚而来,各色云彩铺天盖日,伴随雷鸣震天,无数电光如金色长蛇一般从云中窜出,直向台上之人扑去。

九日九夜,楚枫在登天台上端坐不动,双目紧阖,被电光雷声笼罩,从痛苦到清明,他似历经光阴千万载。

他睁眼之时,便见面前一人,那人微笑道:“欢迎回来,落枫。”

他行了跪礼,道:“帝尊。”

对方似是诧异,“下界一回你竟如此多礼?”

他顺势又坐回去,道:“冒犯您良多,诚惶诚恐。”

那人笑道:“你恐怕不仅是冒犯我。”

他幽幽一叹,似是无奈,又问道:“您有何吩咐?”

“你去帮前太子。”

“帮到哪步?”

“你看着办,”那人道,“你该明白我们的计划。”

他郑重应道:“是。”

纵使清涟已远离,也能感受到那毁天灭地的气势,止不住恐惧又担心。

渡劫持续了九天九夜,劫云散去之时,台上空无一人,九华众人惊异不止,若楚枫已成仙,该有金光万道迎其入天界,若他魂飞魄散,也应留下一些痕迹。如今究竟如何,无人能说清。

只有琰煌对清涟道:“放心吧,他没事。”

清涟一向信任他,便也放下心来,去转告青芷。

从漠北的荒烟黄沙、长河落日,到江南的桃红柳绿、湖光山色,这苍茫江山,他们一一走过,而清涟一闭关,转瞬间又是不知多少年。

终有一日,喜欢在凡间游玩的清荨告诉清涟,李清沐病重,回天无力。

空荡荡的殿阁中,红烛高照,灯火通明,枯瘦的老人埋在明黄色的锦被下显得越发的憔悴,殿阁外的寒夜中密密麻麻跪着一大片人,臣子、近侍、嫔妃、皇子皇女,无不满面泪痕,只是不知真心假意。无论外边的哭叫如何凄惨,床上老人却毫不理会,他不许任何人进入,只闭着眼睛等待,或许他等不到了,那不过是他的一个梦,梦醒便是一世。

“哥哥……”静寂无人的殿阁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有人影慢慢显现。

他蓦然睁开眼,干涸的双眼慢慢清明,艰难地撑起身体,眼前的少女,眉目如画,仿佛光阴从未流转,停驻在从前。她伸手触在他的眉心,为他注入一缕灵气,无法为他延续生命,只能让他在最后的时刻更为清醒。

“清涟,谢谢你,”他的声音如此沙哑,目光转向另一人,那个令他眷念了一世的人,“阿芷……”

青芷终于忍不住上前握住他枯瘦的手。龙章凤姿的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山盟海誓生死相随仿佛还在昨天,一转眼却已白发苍苍形容枯槁。

他低哑地念道:“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阿芷,除了你,我从未爱过别人。”他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几多眷念,几多爱恋。

她早已泣不成声,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床上之人苍老的面容幻化成当初她深爱的少年。她说:“这一世,你我天地不容,下一世,纵使天坍地陷,神佛相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他终于微笑着说,好,把面前少女的模样深深刻在灵魂里,纵使魂归幽冥,忘川入喉,亦不会忘记,然后慢慢闭目,呼吸渐弱,直至消失。

她低头,把唇贴在他干涸的唇上,久久不愿离去。

殿阁之外,黑夜之中,忽然电闪雷鸣,雨流如注,瞬间湿遍万里江山。

夜风拂过清涟的发际袖间,寒凉而寂寥。

承祐二十八年,帝崩于光涵殿,年七十四。庚午,发丧,谥曰文。

又是一年八月十五,皓月千里,浮光跃金。

清涟驾一叶扁舟于瀚海之上,向月明之处寻去。琰煌于扁舟之上,清酒一樽,对月而饮。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本是清风明月,花好月圆,两人却神色寂寂,相对无言。

良久,清涟打破了静寂,道:“你什么时候走。”

他说:“明日吧。”他一身白衣落落,被柔和的月光浸出一片温润之色,面容精致而清隽,如白璧无瑕,沉黑眸色中掩映着离殇。

少女眼眶通红,逐渐有泪珠落下,她忽然伸手抱住他,头埋进他的胸前。他没有推开她,而是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抚在她的发上。

他的胸膛温热,温润的味道缭绕在她鼻间,令她的脸渐渐发红。她不愿他离开,又不知道如何挽留,在他的怀里讷讷道:“你不能不走?或者像以前一样,偶尔来看看我。”

他的下颌抵在她的额上,嘴唇若有若无地触到她的发,“这次不一样。”

她略略推开他,道:“你给我弹琴吧,很久没听过你弹琴了。”其实只听过一回,只一回便让她决心学琴。

他笑道:“其实我弹得没你好。”把琴横在膝上,手指轻动,琴音悠扬。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须忆重还当遂志,莫因此别便伤神。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执手笑谈辞故旧,转头重叠是云山。牵衣更把瑶琴束,折柳休将玉液闲。分携不独长亭别,曲栏杆外是阳关。离情默默重斟酒,话别匆匆暂歇鞭。饯酒劝君须饮尽,离忧何苦即忡忡。劝君酒到休停手,唱彻阳关几断声。聚散往来今古有,阳关回首莫凄凄。莫凄凄,西出阳关屡送行。或卿或相半凋零,一句离歌一度愁。南去北来无了期,离思赢得恨悠悠。故人为友何戡在,又与殷勤唱渭城。阳关三叠唱无休。

一曲阳关三叠终了,他伸手将她搂入怀里,而她将他抱的更紧。他在她耳边低低絮语,温热的气息染红了她的脸。

他说:“小涟,你有你的路要走,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但我们终究是殊途同归。”

她说:“你告诉我应该怎么走。”

他沉吟半晌,终于道:“待你到天界后,你去寻一个人,那人与你长得一模一样……”

她不语,似已沉沉睡去。

“小涟,你只要相信你自己。”

这是他最后对她说的话。

碧波浩淼,月色满天,孤舟静寂。

次日,清涟醒来,已在自己房中,唯有青芷在她身边,苍白道:“小涟,只剩我们两个了。”

清涟心下止不住的迷茫失落,却勉强打起精神,对上青芷的眼,道:“师傅跟我说过,以后我若是渡劫,便要先解了我们的契约。”

青芷强笑道:“担心我修为不够么?我以后会好好修炼……”

“不,不是,到了那时,他让你回青丘,”清涟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但他一定是为你好。”

“我知道了。”她垂首应道。

清涟欲安慰她,但又觉那安慰的言辞是如此单薄,连自己也安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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