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避坑落井(1 / 1)
第十九章避坑落井
--------------------------------------------------------------------------------
“月戊贫困同胞互援会”被毁一事和部分月民状告“七三•;一工程”月戊分部部长一事闹得月戊满城风雨,深受普遍关注。市长也亲自过问了此事,责令刚躐级为月安署署长的郝汉务必在十天内查清此事,严惩不待,拨乱反正。郝汉深知此二事关系到自己的荣辱兴衰,一定要慎之又慎。
他首先请来了地震专家,权威的专家经过勘察后信誓旦旦地说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互援会”被毁绝非地震所为,也非地壳运动所致。
地质探险家的报告更让郝汉毛骨悚然,经过他们五个小时的紧张地下探测,惊魂的发现了“互援会”下面是深一英里之多的地下室。从它的残骸留下的线索,可准确无误的断定地下室一共有六层。谁会把贫民们的铁饭碗砸碎,把他们的衣食父母枪杀,就部分贫民反水而言,这个案件还是相当棘手的。郝汉有气无力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想了一宿,到了清晨,才想到独霸天这个人举足轻重,须从他那儿下手。“去把我的大衣拿来。”郝汉吩咐男佣。男佣应诺,向郝汉的储衣室走去,这时,门铃丁零丁零地响了。
“你找谁?”男佣把门打开。“郝署长在家吗?”来人彬彬有礼地问。
“在!”
“劳驾去禀告一下署长,说有一个叫独霸天的人来拜访。”郝汉听到了男佣和独霸天的谈话,喜出望外。真是有香自有蜜蜂来,他适才就准备二顾茅庐与独霸天,不想独霸天不请自来了。“还不快请独部长进来,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郝汉呵斥男佣。“郝署长好整以暇,刚才在来路上我还在想,您也许急得像热锅蚂蚁了,但事实并不如我所想,您如此沉着,着实让我佩服。”独霸天一跨进门就来了这么一句意在言外的开场白。郝汉说:“独部长,别绕弯子了,迷途知返不算晚,请坐。”
“不,还是请郝署长移驾去寒舍细谈吧,我顺便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独霸天是不习惯在别人的地方议事的。郝汉推己及人,心中也只是冷笑。独霸天惧针药痛苦,疑神疑鬼。郝汉此刻已有定算,将与独霸天解除一切非法合作事体,而现在应邀赴之寓所,则是为了案子的需要。“有点头绪了吗?”独霸天回到公寓,先前进门。执行秘书马平川已经死了,脱衣递烟类事他只得亲力亲为了。把外衣脱下丢在沙发上,他一面站在酒柜前倒酒,一面问郝汉。
“差不多就真相大白了,”郝汉坐到沙发上去,欣赏着旁边描着图案的檀木茶几上的古玩,一面心不在焉地回答,就像是一个学富五车的专家在解答自己了如指掌的某个问题,回答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是吗?”独霸天好象不满意这个答案:“如果我说出我已取得的某些证据,就一点儿也不差了。”独霸天把酒送到郝汉手上,郝汉放下异想,接了酒:“哦,独部长不妨说来听听。”独霸天小沾了一口,将酒杯放在茶几上,说:“毁掉‘互援会’的是南柯一梦,请署长立即下令缉拿,他现在正在中英街的九烟客栈。”
郝汉不惊不奇,慢条斯理地说:“独部长有证据吗?”独霸天说:“郝署长今天是怎么了?以往我们…噢,我明白了,郝署长对这件事要标新立异,所以…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跟你说实话吧,在去贵府之前我曾去找过南柯一梦…”郝汉左手立举打断独霸天引据,说:“明人不说暗话,我也跟部长实说了吧,有贫民香安署叩阍,状告独部长及‘七三•;一工程’月城分部、‘贫困同胞互援会’三事,经本署各部不懈努力,明察暗访—-你心里清楚,我若秉公办理,南柯一梦并非凶手,还是除恶扬善的英雄呢!”
“什么…这…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把南柯一梦暗办了。”独霸天固执己见。“不,”郝汉把玩着茶杯,冷笑一下,说:“我来贵府的目的,是最后给你一个悔过坦白的机会,至于什么大人物,我见不见都无所谓。”独霸天有意回避:“署长把我给弄糊涂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本人只知道自己是覆盆之冤难以昭雪的受害者请署长一定要还给我一个公道。”郝汉见他还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愤愤说:“独部长不要再打哈哈了,据我们深入调查发现,‘互援会’下面是一座规模宏伟的六层地下室,从残骸推断,地下室第四、五层分别储有军火和毒品。”
“这有能说明什么呢?”独霸天说:“你们有证据能证明那六层地下室是我会营造的?”郝汉负气将酒杯嗑在茶几上:“当然有,月城是个法制公正的地方,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要证据,我们有的是证据—-请你解释一下,你的执行秘书马平川为什么会死在地下室的第一层里。”独霸天不肯招认,强词夺理:“这就是郝署长一棋制胜的证据吗?你错了,互援会机构庞大,尾大不掉,人人不一定都是忠义志士,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大有人在。马平川身在那儿又有什么奇怪的。
“那独部长遭群起而攻又将如何解释?”郝汉责问环环紧扣。独霸天应付自如:“郝署长刚才不是称南柯一梦是毁‘互援会’的第一大功臣吗,无不是他快人一步,施奸行诈。你想想,自我互援会成事以来,贫民丰衣足食,他们怎么会卸磨杀驴呢?”郝汉明知独霸天撒的是弥天大谎,心机枉费,终被弄得哑口无言,心里大为不快。起身来,悻悻地说:“郝某殷忧启明,部长一定要执迷不悟,但愿你能洪福齐天,顺利的躲过此劫。”独霸天慌忙起身挽留,但郝汉去意已决,任由独霸天好说歹说,也不动心。
这时门外电铃忽然响起,佣人急忙去开门,门一打开,他就报告说:“部长,卡森先生到。”话音未落,卡森已进了门去。郝汉与卡森素不相识,在此邂逅,出于职业病,他半走半留。独霸天巧取机宜,给了郝汉一个下台阶:“署长,贵客既然来了,你就不要再执意要走嘛!要使月城更加繁荣昌盛,我身边的这位卡森先生你非认识接触不可。”他看到卡森的表情比郝汉的还要冷漠,急忙介绍并给郝汉的身份加以画龙点睛:“卡森先生若要使月城的事业蒸蒸日上,可得要仰仗眼前这位全港赫赫有名的月城安全署署长了。”
独霸天也不理会卡森听到此话后能否在态度上改头换面,强差人意地将俩人拉到沙发上去,这时厨房的来禀告,说早饭已备好,问能否开饭。独霸天做了指示。在餐桌边寒暄正说得眉飞色舞,门铃又再次响了起来,三人言罢静待来人,独霸天更是迫不及待。因为卡森和郝汉能在此不期相会是他特意安排的,这位不速之客会是谁呢?“原来是肖行长,稀客稀客,里面请,我们部长在家的。”独霸天对肖顶赫的到来恍然大悟。郝汉对肖顶赫的到来做一针见血的分析:“昨日你去‘拜访’他,今日他来安慰你,礼尚往来,好一个惺惺相惜,哈哈……。”
独霸天有苦难言,他热情有余地将肖顶赫迎进门去,酒至菜上一二之机,独霸天先给肖顶赫和卡森做了个介绍:“这是我们月城的金融巨头,华誉银行行长,德高望重的肖顶赫肖先生。”肖顶赫热烈的表达出内心对和卡森有缘相会的喜悦,深情浓溢地向卡森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独霸天的手意向转向卡森,对肖顶赫说:“这位先生是我M国的朋友,卡森先生。”
“哦。”肖顶赫好象很惊奇,他喧宾夺主,主动提酒瓶揭盖,顺序给卡森、独霸天、郝汉、最后才到自己。先自举杯,说:“卡森先生、独部长、郝署长,来,请举起酒杯,今天大家能欢聚一堂,实属有缘千里来相会—-相请不如偶遇嘛,来。”独霸天响应,端起酒杯便说:“好,我是主,我先干为敬。”看他咕咚一下将酒一口吞了下去,肖郝卡森三人也不甘示弱。
肖顶赫又给卡森斟了酒,举杯对卡森说:“卡森先生,我敬你一杯,请赏脸。各位不知道,其实我和M国人还有一段难解的情结呢!”
“何不说来听听呢。”独霸天似乎很敢兴趣的迫不及待。“对。”卡森也说:“我也愿意洗耳恭听。”肖顶赫兴致勃勃地说:“只因小女降世之事,我们结识了M国橄鸽社一位叫达诺娃的女记者,此人古道热肠,对我肖家的恩情浩如烟海,因此见到卡森先生,我就不禁睹人思人来了。”
卡森听到肖顶赫之言,先前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举起酒杯和肖顶赫碰了一下,说:“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与达诺娃共事了许久,却不曾听到她闲提过,提到洁丝(达诺娃的M国名)—-可惜。”卡森将酒一饮而尽,从动作表现出来的心态,他喝这一杯酒,仿佛是借酒消愁。
肖顶赫听和看到卡森说话的语气与动作忽然一反常态,已料到达诺娃恐遇不测,便急切问道:“达小姐怎么了?”
“哎,自古红颜多薄命,洁丝撒手尘寰已经有十六载了。”卡森自斟了一杯酒,悲叹说。肖顶赫也是感慨万端,独霸天这时也说起了话:“死者已矣,我们就不要在谈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来,喝酒。”肖顶赫心情显得颇为沉重的将杯里的酒画圈似的撒在地上,又倒了一杯酒,四人将杯举起,“铛”的一声碰到了一起。酒席撤去,人也随着离散,现在只有独霸天和肖顶赫俩人了。肖顶赫的留下,是独霸天特意要求的。
“独部长,你有什么事,请不妨明言。”肖顶赫单刀直入。
“肖行长真是快人快语,那我就明言了吧,请您把令千金嫁给南柯一梦。”独霸天说。
“什么。”肖顶赫大吃一惊,自己危险身败名裂,就是南柯一梦作的梗,要纳贼做婿,是万万不行的。
独霸天又说:“我不会让肖行长吃亏的,如果答应了,那么您这次买卖的所有损失,就算在我们头上了。”肖顶赫突然狐疑起来,南柯一梦和独霸天怎么会扯到一块了呢,看来,自己要重新估计独霸天这个人了:“我冒昧的问一句,部长和南柯一梦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不惜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个嘛,恕小弟不能坦诚相告。女儿的终身幸福不容错失,有时是金钱换不来的,你说对吗?”
“关键是南柯一梦不喜欢我女儿,他答不答应还是一回事。即使答应,也未必是出自真心,我可不能让心爱的女儿活守寡。”
“这你就放心好了,办法由我来想,准保南柯一梦对令千金死心塌地。”独霸天满有把握似的说。
九烟客栈。
二楼325号房外涌来了四个男人,看到房门是敞开着的,便直奔而入。又看到南柯一梦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哄闹之声更是如雷。南柯一梦情理听可欢迎,但其却死气沉沉,充耳不闻不理,好叫奇怪。走前者忽生忧疑,跨上前去,对南柯一梦又拍又摇,终毫无作用。于是急中生智,示意身后之人,又恐怕他们不理会用意,索性用话说:“佘鬼,快,送医院。”你道这四人是谁,原来是在馨沁园里被苑淑柔的美貌和天籁之音治好了二十年沉疴(耳聋、失明、瘫痪、失音)的佘孙武士。
佘孙俩人正急忙扶携,不料此刻武黛等四人出现了,在其身后狂呼:“你们干什么,不许动。”佘孙武士猛然回首,还来不及看清对方是谁,一人便收了一耳光。武黛走至南柯一梦身边,如佘孙武士之法炮制,也不见影响,急得她自言自语:“这昨天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一天,就变成这样了。”瞧者佘孙武士,武黛也不管什么好坏就里,逮着就不依不饶了,完全一副泼妇的面孔:“你们究竟对他做什么了?若不从实招来,休怪我们拳脚无情。”
佘孙武士受了冤屈,急忙洗刷,佘鬼说:“小姐们误会了,我们佘孙武士自出道以来,干的都是英雄侠义、正气之事,别胡说八道。践踏我们的声誉。”孙志接着说:“大哥,别跟她们废话了,先把南柯一梦弄走再说。”听到孙志这么一说,武士二人当机立断,从武石等人眼皮底下夺过南柯一梦架起便走。武石等四人早就提防着的,看到佘孙武士动手,气愤不过,随即动起手来。厅里的花瓶杯盘,轻而易举可取的东西,霎时成了他们攻击对方的武器。
突然有“啪”的声响掷地有声响起,那是阻止打斗的哨子。他们在争夺中无意将南柯一梦击倒在地。四人一下子不谋而合地止戈息武,向南柯一梦投去焦急的目光:“一梦,一梦。”任凭八人千呼万唤,南柯一梦就是不醒,石果担心地说:“这么折腾他都没醒,八成一定没救了。”
“哎。”武黛也大失所望地坐在地上叹息:“现在只有祈祷上苍保佑,别让他就这么死了,他要这么一死,另外两条性命也就完了。”石果又说:“都怪他们这四人,咱们今儿个就让他们陪葬。”言罢跳将起来,直扑佘鬼。佘鬼边打边说:“你这泼妇真是辣谩无理,一个劲的说南柯一梦是我们‘佘孙武士’害的,我们还不曾怀疑是贼喊捉贼呢。是陪葬还是出恶,还得拳脚说了算。”武黛说:“那我问你,你们为何会在这里?”佘鬼说:“我们是……”话未说完,忽听有人气弱息微一般说:“快别打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佘鬼孙志、武黛石果离声源最近,听得最为清晰,于是立即暂停。四人寻声望去,单见南柯一梦坐在地上注视着他们。“都别打了。”武黛叫停。武水海和士光闺看到宋琪梁橙虽有停手之心,却没有放手之意,还将他们的手死死的扣拿着武水海劲力缩手,一边还满口不欢地说:“你们干吗?即使这场打斗让我们—-不,应该是你们相逢了心目中期盼已久的白马王子,打出了不解冤缘,可停手又不是证明我们稍纵即逝。别这样割舍不得似的。”两个女人不能容忍武水海胡说八道,正要耍疯,武士两人急忙疾走佘鬼身后,武黛也干涉起来,宋梁二人方才罢休。
佘鬼将南柯一梦扶到沙发上,然后问:“你和柔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落泪而去?”南柯一梦没有回答,以他现在的心境,只有守口如瓶,提及只会徒增伤悲。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似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根本没有什么预兆。佘鬼的这个话题引起了武黛等人的关注,武黛随即脱口而出:“淑柔呢?我们再这儿闹了半天,怎么没见到她的人影。”南柯一梦还是不言不语,佘鬼代言:“她已经走了,不知何往。”石果想穷本溯源,不知武黛又怎么想了,暗暗扯住她的衣襟,示意她不要问。
几人坐了下来,南柯一梦又分别给他们做了介绍,八人急忙抱拳致歉,相互都说“大水冲了龙王庙。”没有几句闲话后就入正题了,讨论的是如何寻找并营救首尘欢的挚爱男友四小安的问题。南柯一梦对待这个问题,好象已胸有成竹,所以当武黛等人为这件棘手的事因为找不到着手点而焦急万分的时候,他就故弄玄虚地说自己已有全盘计划,但问他,他却严口不说。只是说:“事不疑迟,我们现在就去,人多总有不便,我和佘大哥两人去就行了。”
武石宋梁知道南柯一梦的脾气,做什么事都喜欢轻装简从。孙武士更能想人之不及,因此七人点头默同,说一不二。南柯一梦和佘鬼在门边与七人抱拳挥手告别,还未转身出门,他就看到孙武士和武石宋梁的眼色瞬变,不是祝愿与关怀担心并举的那种,而是七人对自己身后的景况流露出来的困惑和忧虑。南柯一梦也暗暗的提防着回过头去,不看不知道,他突然冲到了佘鬼前面,激动难熄,说:“荥…”他说不出后面的话来,没看到苑淑柔跟在独孤应身边,而独孤应身侧身后偏生出包括一个外国人在内的九个素未谋面的人来。“看来,这外国老也是我们的死对头。”南柯一梦心想。此刻的独孤应遍体鳞伤,被俩人用枪押着,垂着头。
此情此景,南柯一梦便不能问有关苑淑柔的现状、问独孤应如此模样是什么道理了。他需得防着,外国老把独孤应抓到自己面前来并不是为了示威那么简单。“你叫南柯一梦?”外国人傲慢地看着南柯一梦问道。南柯一梦把视线转移到了外国老身上,不屑地说:“是的,你如此凶残地对待我这位朋友,到底想干什么?”
“久仰了。臭小子,我想你应该清楚我这么做的目的,所以你最好识相一点”。外国老又道。南柯一梦拂划让道说:“那就请室内祥谈吧。对了,阁下该怎样称呼呢。”一口流利汉语的外国人说:“我叫卡森。我们的谈话最好不要让第三者知道,否则…”卡森走前,头也不回就给手下的交代:“你们听好了,若有人敢轻举妄动,杀。”俩人进了室内,南柯一梦随后把门关上,转身时,卡森的枪口已对着自己了。南柯一梦冷笑着说道:“你的疑心病太重了吧。”卡森说:“你不觉得这样效果会更好一些吗?”俩人对坐于沙发上后,南柯一梦便单刀直入地问卡森:“说吧,有什么条件?”卡森说:“听说你与华誉银行行长肖顶赫的千金有过纠缠?”
“那又怎么样?别再拐弯抹角了,卡森先生。”南柯一梦说。
卡森说:“你去娶了她吧。”南柯一梦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许多:卡森在玩什么鬼把戏呢,为什么要牵涉到肖婧。“这就是你放人的条件吗?”南柯一梦问。
卡森斩钉截铁地说:“不错,仅此一个,莫此为甚,绝不更改。我希望你坚决果断的接受,就算你可以抛弃兄弟友谊,让他自生自灭,但你不能不为另一个人义无返顾地赴汤蹈火。”
“谁?”南柯一梦越来越感到卡森这个人的可怕了。卡森笑着站了起来,说道:“你比谁都心知肚明。实话对你说吧,这个‘谁’才是我们的杀手锏。我还知道你顾忌肖顶赫的是什么,你大可放心,我们早就安排好了,绝对没有后顾之忧。”卡森说完这话便向门边走了过去,南柯一梦没有站起来“送他一程,”仍然坐着,头也不回地说:“你什么时候放了他们?”卡森没有留步,也没回头,那语气有一种水到渠成的轻松:“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和肖顶赫的女儿一结婚,我便立即放了他们。”
第二日,肖公馆。
肖公馆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一派祥瑞喜庆气象。曾许下诺言,待女儿出嫁后将作为陪奁送予的婧兰阁今天也高挂喜红灯笼了,镂龙琢凤的朱漆柱顶四角,挂满了姹紫嫣红的彩灯,流光异彩,无形中就抢了今日喜庆的风头。正是这样,今日肖顶赫不光是为自己做寿,因为婧兰阁的门一旦打开,就说明肖顶赫曾许字保镖南柯一梦,与女儿连理之事今天隆重尘埃落定。之前曾有流传南柯一梦和肖顶赫的关系陷入仇敌言传甚嚣尘上,整个香港社会也重新密切关注着肖大小姐这个璞玉浑金的鞍最后将会是哪家良马来配,许多社会名流和达官显宦的公子哥也趁机逐角,无奈这肖婧就是死心眼儿,这么容易就对南柯一梦死心塌地了。
今天也是肖顶赫的六十大寿,可谓双喜盈门,因此前来祝寿贺喜的特别多,挥汗成雨,联袂成荫。南柯一梦是和卡森、独孤荥一起的。独孤荥此刻未受捆押,是情理之中的事,至于卡森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来,南柯一梦心下揆度了一番,仍琢磨不透。只是佘孙武士和武石宋梁昨晚遭暗算,至今仍下落不明,心里不免七上八下。昨晚遭迷魂烟暗害,幸及时发觉,越窗逃走。所受毒烟虽微少,又经一夜流离,但现在仍觉四肢乏力:“卡森,我都委曲求全了,你还想怎样对待我的朋友。”南柯一梦问说。
“你说的是那四男四女吗?昨晚他们很不规矩,我只是给他们一个小教训大启迪罢了。”卡森毫不掩饰地说。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公馆门前。在此负责迎接贵宾的尹君藻看到南柯一梦后瞬间就改头换面了,待卡森走前送了礼进门后,尹君藻一把扣住南柯一梦的手,拽至跟前,怒不可遏地说:“南柯一梦,你这个伪君子,你不是答应过我从此不来找婧小姐,不来见她的吗?你知道她今天就要和我结婚了,便想来搅局,别做梦了,滚,你不能进去。”
“他为什么不能进去?告诉你,他今天也算是肖先生的客人,而且是极其重要的。你这个守门看家狗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叫他滚。”不知卡森什么时候站到了南柯一梦身后,给他解起围来。尹君藻识得时务,他放开了南柯一梦,但要挟说:“南柯一梦,今天我可以为了婧小姐不要命,你好自为之。”南柯一梦无言以对,的的确确是他出尔反尔了。
南柯一梦想解释,但没有机会。
由于祝寿的人和探梦婧合卺之人来势过江之鲫,客厅容纳不下,只得将宴会的场地设置到婧兰阁游泳池圆岸旁的花园里。泳池边上,绿荫下,兰菊斗艳夹道之中,文人墨客,缱绻情侣,附庸风雅者,假托斯文:拿着酒盅茶盏,摘下几瓣兰菊之花放在酒里。咂上一口,赞不绝口,韵味频频道来。真的一窍不通的,还知道什么叫朴实纯真。
今日宴会的主角—-肖顶赫夫妇此时正在女儿闺房里“劝驾”出使婧兰阁。肖婧清楚,今天婧兰阁改头换面,奇光异彩,自己将要告别单身了。未来夫婿是谁,全然不知,Dad口又严。“和南柯一梦一样的鹤立鸡群吗?是不是尹君藻呢?”肖婧想。在肖婧心里,尹君藻根本就无法与南柯一梦相提并论,即使他能给南柯一梦永远不能给的爱。自打肖婧和南柯一梦诀别后,她便判了自己的爱情死罪—-终生监禁。
知女莫若父,肖顶赫是束手无策的。时至今日,他也只字不提要娶爱女的那人是谁,似乎有意要给女儿一个惊喜,肖顶赫语重心长地说:“婧儿,你是Dad的掌上明珠,Dad一定会让你找到心目中的如意郎君。”肖婧听后一点儿也不兴奋,她说:“Dad,自从梦哥离开后,我就知道上苍对我是永远不会眷顾的,女儿不相信什么‘无独有偶’。”肖太太坐在肖婧身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爱抚着女儿的手,说道:“你还记得妈咪曾这样对你说过吗?我说如果南柯一梦已有了女朋友,或者说他仅仅是有过初恋,你都要悬崖勒马,不能去爱他。”
“妈咪说的不无道理,但到现在我也无怨无悔自己选择的这条不归路。您能理解我吗妈咪。”肖太太又叹息着,拍拍女儿细腻润滑的手,遂站了起来,诗性突起,沉吟而出:“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不知心恨谁。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肖婧站了起来,说道:“Dad今日好似破釜沉舟了,女儿明白Dad的一番苦心,所以不能破璧毁圭,让Dad下不了台。”
贵宾们慢慢地向花园中央临时搭建来供肖顶赫一家独享的彩台边靠拢去。此刻肖氏一家三口正站在上面,举着酒杯向众人表示谢意。众人也不忘“头等大事,”一呼百应,唱说:“祝肖先生和肖太太松筠不凋,福寿绵长…”如此又七嘴八舌地沿传下去,肖顶赫和妻女三人与大家同饮一杯后,他一面递酒杯身侧让尹君藻满上,一头说道:“谢谢各位来宾看得起我肖顶赫,前来捧场,我深感荣幸,稍后请朋友们尽量吃喝,尽情玩乐。”
这种千篇一律的场面话说多了让人听得耳麻,肖婧却听不到,她是心不在焉的。Dad说他的。她自己向着台下东张西望,寻找赏心悦目的亮点。这一看不仅赏心悦目,心突似狂潮击涌,不禁有气无力一般倒退喊说:“他来了,想不到他也……”内心一激动,说话便变得语无伦次了。肖太太在女儿的身旁见状,刚想顺手牵羊,不料尹君藻抢先一步,将她扶住了。
肖太太关怀说:“婧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肖婧蠕动双臂,回绝尹君藻的自作多情,改变视线,却又看到苑淑柔和俩个陌生男人正向这边走来。她没有心思向妈咪撒谎,心想:“淑柔怎么也来了,八层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对她需多加注意才是。”
甚为关注肖婧花落谁家的人,捕风捉影尹君藻的举止,有人见风是雨他就是肖婧的如意郎君,肖顶赫的乘龙快婿,有人忍不住还要问说:“肖先生,众所周知,你肖公馆尘封的婧兰阁一旦开启,就说明贵千金名花有主,将出阁不日。今天小姐如此装扮,不言而喻,你还和我们打什么哑谜,快说说,你的东床到底是谁。赶快让他出来,与我们见上一见。”肖顶赫说:“这是自然,承蒙各位错爱,小女的终生大事受到举世瞩目,只是我这女婿面目可憎,无德无能,要让各位观众失望了—-一梦女婿,快上来。”南柯一梦听到喊他,不等卡森的脸色准允,阔步走上台去,尹君藻站在肖婧左边,他就站在右边。
卡森见机哗众:“恭喜肖先生,贺喜肖先生,女儿芙蓉出水如杏雨梨云,女婿韶颜稚齿似柳暗花明,琴瑟伉俪,真是天作之合。”郝汉等一群人遐迩一体,椎拍輐断,一齐高呼:“恭贺新人松萝共倚,百年好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天降之喜,有人欢喜有人怄。肖婧是其一,她没有喜笑颜开,而是质疑父亲:“Dad,是您威逼他这么做的吧?”肖顶赫慈眉善目地说道:“婧儿,你胡思乱想了,Dad没有逼他,他是自己回心转意的,不信你就亲自问他嘛。”
肖婧说:“问他有什么用,他敢在您面前说实话吗?苑小姐还在您手里呢。”
尹君藻的美梦瞬间成了泡影,怨天尤人,他怂恿肖顶赫说:“肖先生,您可要想清楚呀,婧小姐金枝玉叶,南柯一梦虫臂鼠肝,您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难道您忘了湾仔码头……”湾仔码头之事永远是肖顶赫的切肤之痛,他曾发誓要将南柯一梦碎尸万段。而如今尹君藻醍醐灌顶一般把食盐往他的伤口上抹,他并没痛得跳起来乱咬人。毋宁说是非愚则诬。这下尹君藻可有得受的了,肖顶赫突然发疯了似的掴了他一耳光:“混蛋,你尽胡说八道些什么马上滚一边去。”
尹君藻捂着火辣辣的脸,愤恨地望了南柯一梦一眼,废然下台离去。南柯一梦没有去追,就是目送也不堪抬头。尹君藻一走,南柯一梦下台去把独孤应和苑淑柔双双请到台上,南柯一梦说:“婧,Dad没骗你,我是真心真意要和你比翼双飞,他没以淑柔嫂要挟,若不信,我把大哥大嫂请来了,你可以问他们。”
肖婧初见苑淑柔在此露面,已“触目惊心,”
现听到南柯一梦称之为大嫂,不免又是惊怪,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自己对南柯一梦的个性,虽不敢说了如指掌,七八还是掌握得了的,所以莫感其言真心不伪。
肖婧还在傻愣愣的靡知所措,苑淑柔走到她的身旁,娱情说:“肖婧,我不求你原谅我曾给你带来的羞辱和伤害,一梦既与应义结金兰,我们做大哥大嫂的于情于理都应来恭喜你们。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和一梦之间什么也没有,你还犹豫什么呢?难道你还在乎能长相厮守以外的其他东西吗?”独孤应趁热打铁,巧解肖婧的郁结:“弟妹可以有理由不相信一梦和淑柔,你父亲的话,但你完全可对我深信不疑。你不知道,早在三个月前,我和你淑柔打扫就订婚了,一梦还打算待你们今天完婚后,就去云南度蜜月,也顺便去喝我们的喜酒。”
肖顶赫也不失时机地继续疏导女儿:“婧儿,莫非你要让一梦把心掏出来吗?”话音刚落,南柯一梦果然将匕首拔出,照胸刺去,。顿时,有人惊慌在心里,肖婧则伸手去按住南柯一梦的胸。南柯一梦急忙住手,终是让人虚惊一场。不过有惊无险却换来花好月圆,皆大欢喜。肖婧在众目睽睽下,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了,扑到南柯一梦的怀里,热泪盈眶:“我知道,其实你并不是真的想把心掏出来,你知道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苑淑柔突然晕了,幸亏独孤应(独霸天)眼疾手快,她才没摔到地上去。肖顶赫、南柯一梦和独孤应都知道那病源何在,只是不能道破。肖婧母女俩茫然失措,想是也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南柯一梦更是害怕肖婧会引此事纠缠,便对独孤应说:“大哥,真是对不起,让你们扫兴,送大嫂看医生要紧,改日我们夫妻再登门致歉。”独孤应说:“应该是我们对不起你才对,但你大嫂这身子骨就是不争气,本来今天我们意兴娱娱的来,是要做伴郎伴娘的,没想到横生枝节,出了这档子事。我现在找人陪她去医院就行了,我留下来。”
独孤应说完就把苑淑柔扶下了台,与苑淑柔一起来的那俩个男人不用叫,主动过来把她接走。
肖顶赫携太太、女儿女婿下台来,逐人敬酒。不时彩车到了,一共四辆。车头的两灯之间,各置着一块写着“百年好合、恩爱白头”等的祝福语牌。还有一辆,特别为新人准备的,车身全布满了彩球,彩带,鲜花。车头中央,还置有新郎新娘装扮的一对布娃娃。肖太太牵着女儿的手说:“走,我们到你的房里穿婚纱,然后就去教堂,举行婚礼。”南柯一梦“笑比河清”地目送着丈母娘和媳妇进公馆里,又与独孤应把酒言欢。
“一梦哥哥,”一个稚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俩人的谈话。南柯一梦低头一看,是一个小男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一身黑色西装,大着领结,娇憨可人。南柯一梦一时忘性,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小男孩见他还茫然,就提醒说:“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经常到肖爷爷的这个花园来放风筝的那个虎子呀。”南柯一梦不经提醒还真一时难记起来。当下俩人欢喜攀谈,虎子说要和南柯一梦做笔交易,南柯一梦一面恭维他的古灵精怪,一面让他说。虎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找伙伴给你和婧姐姐扮金童玉女,你得赠送我一架遥控飞机。”
南柯一梦皱起眉来,说了他的难处,独孤应在一旁听了他们说的话,插嘴说:“虎子,你也用不着失望,助人为快乐之本,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忽听得岳丈喊叫,叫南柯一梦过去,此刻肖顶赫正和郝汉酬酢,叫南柯一梦过去,无非也是如此。南柯一梦和郝汉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假如今天不是在此场合相遇,那情势自当别论了。南柯一梦极不情愿地走过去,肖顶赫说了一句场面话后就走开了。仇人站在一起能有什么好说的,不打起来就不错了。南柯一梦没与郝汉说上一句就拆脚走开了,郝汉也不生气。向他这种大人物还担心找不到酒伴吗,是南柯一梦不识抬举罢了。
“郝署长真是官运亨通,恭喜恭喜。”
“张台长说笑了,郝某喜从何来?”郝汉似乎莫名其妙,又似乎默认,他和张台长干了一杯,说道。张台长一饮而尽,“哈。”很痛快的模样,他接着说:“你月安署和日本山田野次水晶矿饰研究中心就从日本运往马来西亚的《水晶棺月城展示会安全协议书》签约一事,已由我电视台及各大媒体辗转公播,街谈巷议,什么人不知道?你还秘而不宣?”
郝汉顺水推舟说:“既然你们已经知道,还要我说什么。现在我实话对你张台长说吧,虽酬劳是十万港币,但这笔钱也不好挣……”
“有什么好提心吊胆的,这东西只有死人打主意,活人稀球奇。”
这样喝酒的喝酒,闲聊的闲聊,娱然自得。两个小时后,新人便从教堂回来了,又是新人坐的喜车驶前,下了车,这回不用金童玉女尾后牵裙,新郎牵手。要新郎背新娘上婧兰阁去。新郎刚背着新娘走前,闹新房的便鱼贯紧跟。夜色墨染,闹新房好象意犹未尽,迟迟不肯离去。若不是独孤应替南柯一梦夫妇下了逐客令,他们要通宵达旦也不一定。
南柯一梦请独孤应坐下,将独孤应备好的四盅酒放在茶几上。独孤应先自端起一杯来,说:“弟妹也过来坐吧,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别过于拘泥。我端这四杯酒来,有两杯是你们必须喝的交杯酒,两杯是我和一梦喝的,这一杯他也必须喝,算是我祝福你们。”
肖婧盛意难却,挨南柯一梦坐下,两人甜蜜蜜地将酒喝下。独孤应随意拿起一杯,等待着南柯一梦。“姑爷,有一位卡森先生找你。”门外想起了有节奏的三下敲门声,一女人喊说。喊姑爷的人是在肖家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忠仆徐妈。南柯一梦急忙和独孤应干了酒,匆匆和徐妈离去。南柯一梦回来了,新房内只有肖婧清灯孤影。
看来她又哭过了,眼角还有泪痕。俩人各坐在床的一边,不说一句话,谁都羞涩去面对接下来习已成俗的事。只有这样默默无言的坐着,似乎才能躲过此劫。“刚才我去找过Dad了。”肖婧抱着枕头向外厅走去,在门边顿住说。南柯一梦惊愕地看着她,还是一言不发。“Dad还说,让你多注意你那个大哥,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你父亲去查他的底了?”南柯一梦又抱起了一个枕头,向门边走去:“你还是在这里睡吧,我到厅里去。”这回轮到肖婧缄默了,模棱两可地站着去留不定。南柯一梦不待她思想,侧着身出了去。几步以后,疾旋转身,如猛虎一般扑过去抱住肖婧,肖婧奋力反抗:“一梦哥哥,别这样,千万别—-你是不是一下子觉得酷热难耐。”她也有同感,所以问得一针见血。南柯一梦来不及回答,又觉那热力徒增猛长,直照小腹冲去。他压抑不住了,狂热地亲着肖婧的脸。眼前出现了苑淑柔的面孔,显然,她也是冲动的,她迎合着。如小鸟依人般地驯顺娇柔。
这样持续了几分钟,肖婧又叛逆起来,全力推开南柯一梦的同时,一耳光掴了出去。想来,是对他非礼的惩罚或要让他清醒的一种手段吧,不过弄过火了。南柯一梦承受不住那一掴,额头撞在门边的墙上,血即渗出,即儿晕了过去。“必然,有人对自己的饮食下了药。”南柯一梦被弄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卧房顶上的吊灯,这才想到自己是睡在床上。此时是拂晓时分。肖婧坐在他的身旁,正用绘着精美图案芳香浓郁的手绢给他拭这残留的汗水和淤血。南柯一梦这才微感额头有些疼痛,一摸,粘着手来的是一缕已凝了的血丝。
南柯一梦又思索起来,他已断定下药的人是独孤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匪夷所思。南柯一梦坐困愁城:“难道他未卜先知我不会和肖婧圆房?”
肖婧唏嘘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这才道歉说:“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肖婧扑到南柯一梦的怀里,不看他的眼神,她知道那种目光看了后一定会让自己心软的。
窗外天空霍然湛蓝清澈。南柯一梦牵挂佘孙武士和武石宋梁、苑淑柔九人的安危,他下了床,走到窗前,卷起珠帘。不远处的街道上,老奸巨滑的卡森和手下的一群人比他还起得还早,已把独孤应和苑淑柔搞到那儿来了。并不见武石宋梁和佘孙武士八人的身影。盥漱室里的流水声和客厅外的敲门声同起同落,肖婧此刻正在洗漱,唤正在思量的“老公”去开门。
一个五十来岁、披着卷思发的妇人出现在了南柯一梦的面前,但此人不是徐妈。“我是卡森先生叫来……”妇人神情呆滞地说,活象一个只能按照程序工作的机器人。提到卡森,南柯一梦知道他耍的花招。他烦躁地打断妇人的言语:“你请走吧,我这就亲自送去。”妇人说:“不,先生,我想你弄错我的意思了。我是卡森先生叫来给太太验身的。”南柯一梦显得孤陋寡闻了,他把验身曲解成了另一种意思:“验身?笑话,肖顶赫的女儿谁敢假冒。”妇人还以为南柯一梦故意戏弄她,索性不理,她说:“先生真不懂也没关系,我直接去找太太就行了。”
“阿姨,你请进吧,我让你验就是了。”
肖婧对南柯一梦和妇人的对话一清二楚。“不行,难道没有人权了么?”南柯一梦阻拦,他知道卡森诡计多端,不放心让肖婧和妇人同处一室。妇人理直气壮地说:“这可是卡森的意思—-对了,卡森先生还叫你马上去见他。”这时又听肖婧说:“一梦哥哥,你别管我了,既然你有事,你就先去吧。”南柯一梦犹豫了一下,便出了门去。一溜烟地跑到门卫室,他停下了脚步,向门卫打听肖顶赫,门卫告诉他,肖顶赫和夫人正在与刚到来的客人谈生意。问尹君藻,门卫一无所知。
“不会这么巧吧?”南柯一梦来不及多想,快马加鞭地跑出公馆,他要尽快地阻止卡森再做更大的动作。在公馆左拐的墙头,在那里玩弄玩具遥控飞机的虎子叫住了他:“一梦哥哥,你是去给卡森先生送玉么?”南柯一梦惊恐万状:这卡森真是毒辣灭性,小孩子也不放过。“虎子,你也知道鹣鲽玉的事?
“卡森先生叫我前来取。他还特别强调要你顺他的意思做。”虎子一边紧张地操纵着遥控器,一边说。南柯一梦一筹莫展,卡森步步为营,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把武黛赠送的鹣鲽玉交给了虎子。虎子果然对那遥控飞机情有独钟,一点收机的也没有。他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接过鹣鲽玉,意兴不衰地看着肖公馆房顶盘旋的飞机说:“一梦哥哥,你来替我搞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南柯一梦心事重重的,那有心思:“不,你还是收了去吧,哥哥笨,怕给你弄坏了。”
“你是害怕被婧姐姐看到后难为情吧,没关系的。你看着,只要控制好这几个键就行了。”虎子让南柯一梦看了那几个键后,把遥控器硬塞到南柯一梦的手里,撒腿就跑了。南柯一梦拿着遥控器抬头一看,遭了,大概是与虎子说话耽误了调控时间,或是虎子把遥控器交给他时碰到了回降键,天空根本没有飞机的影子。南柯一梦慌不择键,胡乱一搞。“轰”、“轰轰。”肖公馆正房、婧兰阁内有巨大的火舌从所有通风门窗喷滚出来。滚滚硝烟直冲云霄,两幢楼房顷刻倒塌。所幸门卫死里逃生,安然无恙,不过吓破胆了,重足而立。
南柯一梦更是心惊胆战,瞬间参透了一切,卡森此着叫借刀杀人,不时警方必将闻风而至。此刻若想遁影匿行,还有隙可乘。但事实让他骑虎难下。南柯一梦慌忙丢掉遥控器,转身向肖公馆跑去。忽闻身后有风吹草动:“南柯一梦。”有人喊道。辨声识人,正是尹君藻不虚。南柯一梦蓦然回首,果真是尹君藻和肖婧。“肖婧。”南柯一梦望着正在看着那地上的飞机发愣的肖婧说。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吗?”肖婧嚎啕大哭着说。
“是……真的,是我弄的引暴器—-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他们借刀杀人,目的是要将你们肖家一网打尽。”
肖婧一听,愤仇涌出,扑上去,给南柯一梦一阵吃奶力气似的暴打:“我不管是谁操纵指使的,我只相信眼前的事实—-你为什么不撒谎,为什么要承认。你这个恩将仇报的枭獍,为什么不赶尽杀绝?”在一旁的尹君藻也不冷静,愤愤不平,夺爱之恨和爱情英雄主义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扑上去,与南柯一梦打了起来。南柯一梦可没他那么狠,招招招架,步步退让。俄顷,消防队至。喧嚣街市盖不住警笛的威严,南柯一梦欲罢不能,向肖婧求救,殊不知,肖婧此时已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