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40]久违的云雀（1 / 1）
尽管是幻术做出来的外景，也还是符合时间的。外面的天空渐渐露出白色，我终于从蒙着自己的辈子中探出头来。
被子里是清新干净的味道，可以看出主人是个什么品行的人。
我吸了吸鼻子，揉了揉半宿没好好睡而留下的黑眼圈，无力地站起来，动作慢吞吞地叠好被子，然后又打开，再叠上，再打开。
重复了几次无聊了之后，我看着整理好的榻榻米发呆。
外面很安静，一个人的脚步声都没有。云雀已经走了，草壁先生应该也被下了命令去做什么。基地里当然安静。不过只要我喊一声，还是会有人出来的。这一点我相信。
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心情低沉地走去彭格列基地。
走进库洛姆的病房，又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强尼二先生和躺在床上熟睡的少女。
“今天也很早呢，羽贺小姐。”强尼二见我进来，露出礼帽的微笑。
“嗯，因为基地里都没人了，自己呆着也无聊。”我绕过床，随口说着，“沢田纲吉他们已经走了吗？”
“是的，十代目他们已经去Merone基地了，碧洋琪小姐去送行了。说起来，云雀先生也已经走了吗？”强尼二装好液袋，转过身。
“嗯，他走得更早。”
“这样啊。”他顶着光亮的头眯眼笑了一下，“对了，羽贺小姐，昨天晚上库洛姆小姐有醒来的迹象，所以今天请您注意一些呢，有情况直接告诉我，我会通知Reborn先生的。”说着指了指通讯器。
我点点头。
剩下的时间基本就是发呆。今天没带任何书过来，只能看着床上躺着的少女欣赏她美丽的萝莉脸。
不知过了多久，库洛姆少女有了轻微的反应，不久缓缓睁开了眼，那只漂亮的紫色瞳孔还带着些许迷茫，半睁着眼看向了我。
我对她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但思想却没意识。
“那……那个……”
我被吓了一跳，立刻看到了半睁着眼的少女醒过来了，立刻惊喜地站了起来：“库洛姆小姐！你醒了！”
少女像是被我吓到了，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摸摸头，“我是羽贺靛，是负责照顾你的人。你醒来了我真高兴。”
库洛姆露出了一个微笑，缓缓点点头，“嗯。我在骸大人的记忆力见过您。”
……
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开始我还很难接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被那么可恶一只水果勾引了，现在她这幅一脸纯真少女的恋爱情怀更让我愣了。
“……那个，”库洛姆轻声问着，“BOSS他们……在吗？”
“沢田纲吉吗？他和他的守护者们一早就去偷袭Merone基地了。”
“欸？”少女很惊异，“已、已经去了吗？那我……”库洛姆似乎想了一会，“我应该去帮忙的。”
“别开玩笑了库洛姆小姐。你可刚醒！你知道那群人有多厉害的吧？”
“我也是守护者，我应该……保护BOSS。”
“……”我靠在背后的桌子上，环抱着双臂，“虽然他们只有那么几个人去偷袭……但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应该相信他们。要知道，他们都是有外挂保护的……没问题的。”
少女摇了摇头，随即表情微微有些吃力地坐了起来，“BOSS会用到我的，我的能力……骸大人也会帮我的，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我看着她，她清秀美丽的面孔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已经恢复了生机，单瞳中显露着属于女孩的坚强。
或许我该学习一下她，对自己崇拜的那个人尽心尽力一次。
终究还是我叹了口气，拿起通讯器，接通。
“喂，这里是强尼二。”
“这里是羽贺靛。强尼二先生，库洛姆小姐醒了。……Reborn先生在吗？请他立刻过来一趟吧。”
***
小步踏进来的小婴儿一下子跳上床，漆黑的大眼睛看着库洛姆，“所以，你是决定了吗，库洛姆？”
“嗯。”女孩轻却坚定地点点头。
戴礼帽的小婴儿看向我，稚嫩的童音，“她的情况怎么样。”
我望天，“精神很稳定，身体不清楚。”
等于没说。
但我也不会清楚身体的吧，我又不懂医术。
“Reborn先生，请让我去吧……我一定、一定不会失败的，骸大人……或许我去了，骸大人会……”库洛姆看着小婴儿，“总之，拜托了。”
小婴儿低头思考了一会，在我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之前，他在帽檐下的面孔突然勾起了嘴角，“也好。”然后抬头，“库洛姆，一定小心，尽可能地与蠢纲他们会合。”
“嗯！”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去一旁拿过衣服，放在库洛姆的被子上，“这是你的衣服。”眼皮垂了垂，“你自己……小心吧。”
***
没了照看库洛姆的工作，我也轻松了下来，去找京子小春聊了聊天。
她们两个女孩子全是担忧。
“也不知道纲君他们是不是很安全。”
“是啊是啊，果然还是很担心呢，阿纲先生他们。看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呢！”
我无话可搭。不清楚沢田纲吉是不是告诉了他们两个真相，我也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平白让她们两个担心。女孩子很敏感，即使没说，她们也猜到一二了吧。
大部分的时间我们三个还是发呆，因为不管说什么都觉得枯燥无力，拿不出一点干劲。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回云雀的基地。
老样子没一个人影。我回房间的浴室洗了个澡，冲了很久，觉得反正出来也没得干。心里想着那群人会不会平安云云，换了身舒服的和服，擦着头发皱着眉走出房间。
突然前面出现了脚步声，我抬头，惊讶，“草壁先生，您已经回来了吗？”
“欸、欸？！靛小姐您、您已经从彭格列回来了吗？”草壁先生也很惊异，一滴冷汗还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库洛姆小姐醒了也去战场了，我没得干，不回来做什么。”我依旧擦着头发，理所当然地说着。
“呃……其实……”草壁似乎想说什么，冷汗不停地滴下。
“哇哦，羽贺靛。”
我微微有点发愣。这个熟悉的声音，还有点怒气的声音，还很年轻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一如既往地带着血腥味道。
我越过高达的草壁先生，目光放在他身后，嘴角正带着危险笑容的那个黑发少年身上，“哟，好久不见，云雀。”
大概是我没表现出过多的惊异表情，草壁更惊异了，说话都结巴起来，“您、您……您您您，您知道？”
我淡定地看着云雀回答草壁的话，“啊，之前就猜到了。”
云雀先生说他会平安。云雀先生说他不会回来。那剩下的可能是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十年前的他把他替换了。
“哇哦，真是让人不爽的语气。”黑发少年似乎很不耐烦我和草壁之间的对话，“消失了好几天，原来在这里，你。”
我沉默。
然后歪头看向草壁，“我现在可以去见入江正一了吧？”
草壁浑身一颤，看了一眼渐渐露出杀气的云雀，“啊……啊，恭先生说，随您喜欢。”
我之前是不太明白原因，云雀一直不带我去找入江正一。但今天才明白，原来Merone基地的老总就是入江正一。把所有事情放到一起之后，我也差不多连成了一条线，都明白了。
现在，入江正一应该是自己人了吧，我可以去找他了。
“你们两个，不打算解释清楚吗。”云雀还是带着不耐烦。
我对草壁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拉开移门，“那么，我去睡觉了。”
走进房间，听着房门外安静了两秒之后，草壁大叫起来：“靛、靛小姐！这、这是恭先生的房间啊！”
“啊，是吗？我早上没叠被子，所以现在直接进去已经睡了哦。”
我相信现在草壁一定跪在门前欲哭无泪。
“反正这个基地房间那么多，云雀又不是只能睡这一间。你去给他整理一间符合他品位的房间吧。啊，不要去我的房间。”我不咸不淡地补充着。
反正云雀大概会去睡并中吧。
***
我坐在云雀房间另一边的走廊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什么时候去找入江好呢？
十年前的云雀刚来，我这就走的话他是不是回去之后火气会更大？
忽然，眼前就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带着几乎已经具象化的杀气，一点一点向我逼近。
然后，意料之中，金属器具迎面而来。我歪头娴熟地闪过，露出微笑，“晚上好，云雀。原来你喜欢夜战啊。”
云雀也勾出血腥的微笑，“哇哦，还不错。”
我拦下他下一招攻击，“啊，十年后的你可是说了‘很好’哦。”
“呼……口气不小。”云雀重新站好姿势，“那么，开始了。”
十年前的云雀虽然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但对于强到变态的十年后的他来说，还是不能比的。我在十年后的云雀的摧残下坚强地存活了下来，不管是不是真的成为了高手，进步是一定的。
攻击套路眼前的云雀虽然很熟练，却还是多了分冲动，防守意识薄弱。我旋身躲过一击，迅速从和服里掏出□□，眼疾手快地顶上了云雀的心脏部位。
云雀的动作立刻停顿住，他看了一眼我的武器，“呵。还是这种东西。”
“那当然，不过，也有不同哦。”我勾起微笑，缓缓扣动扳机。
在同时，云雀立刻跳开三步。我料到了他的路线，立刻跟着他一起动，扣下第二击。
“啪”地一声，云雀胸前绽开了红花。
云雀落地稳住神情，表情十分难看。
“怎么样，很棒的颜色吧？不过，这可是十年后的你的恶趣味哦。我用这把枪打了他一身血呢~”唯一的不同，就是和十年前的那把真枪来比，这是假的。
云雀看着那团红，若有所思。
我退回去，坐回原来的位置，把枪按在一旁的木地板上，摆了摆头，“算了算了，不打了。我说，你就不能放下武器吗，坐下来说会话不比这好吗。说来你和人的沟通方式还真是够诡异……”
我本以为云雀的性格会继续进攻，所以按在枪上的手都没敢放开。
但谁知月色下他直立了一会，真的缓缓走过来，在距离我一大步的地方坐下来。
沉默。
“喂，云雀，十年前怎么样了？我指的是我消失后。”我转头问他。
他淡淡地撇了我一眼，“来了一个让人很不爽的男人替你请假。”
……这种形容，White先生吧……
“然后呢？你没和他打一架吧？”
“哼，弱者不值得咬杀。”
……弱者。White先生可是一个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的人，你视力有问题吧云雀。
“那也就是说，没出什么乱子喽……那就好了。”我松了一口气，双手向后撑着，抬头看天。
“你为什么会在这。”云雀瞥向我。
“我？有个叫入江正一的家伙为了满足十年后的你对我的思念之情。”我无耻地说。忽然就有种想耍云雀的感觉。
然后云雀又爆出杀气。
“收收你的杀气吧别让它乱出来吓人。”我看向他，最后还是说了实话，“开玩笑啦……我是被入江正一扔到这里，然后十年后的你就把我软禁起来了，地点还换了俩。就这样。”
“……哼。”
估计他现在心里在骂十年后的自己吧。
这种感觉很爽，我忍不住凑近了点，“喂云雀，你知不知道十年后我们是什么关系？”
“……没兴趣。”
“算了吧，你敢说你没猜到？你又不比任何人笨，你的聪明难道只是在咬杀人身上？”
即使草壁先生不告诉他，我说的这些，再加上他看到的，以他的头脑怎么会猜不到。所以才会半夜发疯从并中回来和我干架吧。
我又凑近了点，“那么，怎么样，等回到十年前之后，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然后我清楚地感受到了云雀又升腾起的杀气。他犀利的目光瞥过我，几乎随时都会发起进攻。
我不着痕迹地按住了他要抡起拐子的手臂，语气正经了些，“算了吧。刚刚我最后一招才用了枪你就被打中了，还是在我没用珍珠石的情况下。你觉得你有希望赢吗？我觉得至少我不会输。不过你如果用匣子的话就另当别论了……话说，你会用匣子了吗？”
云雀在训练我的时候从来只是用浮萍拐，没有用过他的匣子。我知道他的匣子的威力也很猛，所以如果现在他真的用了，我的下场不会很好。珍珠石还用不了……
云雀的目光犀利不减，只是没有贸然采取行动，我放开他的手臂，看着天空随意地说：“以你的觉悟一定会了吧。啊，说起来，十年后的你挺混蛋的，不仅曾经把我关在荒山野岭，还抢走我的定位器、□□、珍珠石，然后把手无寸铁的我打到残废。”
现在除了定位器之外的东西他都已经还给我，只是珍珠石在这个时代确实用不了。
“……哼，还算做了点让人愉快的事情。”
“……你真的很让人不爽啊云雀。”
云雀似乎也没了战意，他的手放在头后躺在了地上，很悠闲的样子。
“……刚刚我的问题你想好了吗？”
“什么问题。”
“回十年前之后我们在一起啊。”
“无聊。”
“喂喂……我这算是在告白吧，你这种态度真的可以吗。”
“呼啊……不知道谁教给你的那种想法，不过无所谓。”
“……十年后的你可更是直接让我嫁给你了欸。”
“他自己愿意的话自己娶好了，跟我没关系。”
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就说了，和十年前的他谈这种问题简直是不可能任务。他不会正经回答这种问题的。说起来，他没把我这种问题理解为挑衅我就已经很感激他了。
月光很柔和。
“呐云雀。你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吧。”
“嗯……那又怎么样。”
“自己小心。”
接下来的战斗，肯定会更加危险。我也不会成为你们的战友。
所以，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