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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回 敏智者慧言化险 苦孤辰失厥成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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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潮怒涛平息之后,是片刻死一般的寂静,整个大殿似空无一人。空气里带着浓重的血腥,几乎已凝滞冻结,仿佛时间也随之停驻。

“王爷,王爷……”傅瑶的惊呼骤然打破沉寂,只见李睿倒在地上,颌间胸前一片血色。周围却没有人发出声音,让傅瑶的呼唤显得无比突兀,此刻,人们仿佛对触目的猩红已然麻木,亦或是,他们也随着惨烈的血肉相搏耗尽全力。

李睿挣扎着起身,用力推开上前搀扶的傅瑶,仪态尽失地踉跄着奔下台阶。他浑身颤抖,摸索着钻进铁笼,一把抱起早已白衣尽赤,不成人形的桓姬,只觉万箭穿心呼啸而过,一时痛到极点竟呼喊不得。

忽然,又一个声音徐徐响起,将众人唤醒,说话的正是北朔使臣完颜光,“如此女子,真叫外臣大开眼界,只可惜了臣这一番美意。本望神兽愉悦陛下,不料成了一堆皮毛,实在是遗憾啊。”

“看来是朕与此兽无缘。”皇上敛去惊愕神色,“快传太医,救人要紧。”见龙颜无异,心有余悸的众人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皇上,那女子拼了性命,怪可怜见的,不妨多多的赏赐吧。”皇后刚刚定下神来,贤淑地说道。她因李睿表面上和傅家亲好,实质却瓦解了傅家的权脉,并掌握了其中一部分势力,乐得在此卖个好处。

“这怎么行,皇上是命她驯兽,又没让她屠兽,早知道是这样,何必废这等波折,直接将笼子丢出去沉塘好了,也省得损兵折将。方才宫里又现了血光,搞得一团晦气,臣妾们沾了是小,要是连带着害皇上有个闪失,那还了得?”一旁兰妃振振有辞地插嘴道,“依臣妾看,那女子大大的有罪,该重罚!”

不少刚刚还花容失色的妃嫔,此刻纷纷附和连声,她们一来是慑于兰妃威势,二来碰上今天这种场面,按敬事房的规矩得一个月不能侍寝,正便宜了那些运气好赶巧没来的,故此心里懊恼,正没处撒这闷气。

“兰妹妹这话可不对了,本来传江氏来,也是你的主意。更何况,依照今日的情形,未能驯服那兽,也是情有可原,若不于追究,反而嘉奖,不是正好彰显陛下以仁治国。”

“皇上圣明!”兰妃立时离座,跪倒泣奏道,“臣妾一片丹心,只想着为陛下分忧,天地可鉴,不成想竟变成这样。今日之事,臣妾难辞其咎,甘愿和江氏一同领罪。请皇上按律,治臣妾不察之罪。”她那般精明,自然知道利害。她不过是出了个馊主意,皇上能治她什么罪?反正这个月不能侍寝了,顶多再加个闭门思过而已。而桓姬就得按抗旨不遵而论,那可是重罪。

跟着,傅重祥帅手下党羽,出班跪倒响应。而皓笙、皇后等人又在旁反驳。

“这……”皇上一时也犯了难,好好的一场欢庆,没成想竟成了声讨大会,同时,心下暗暗称奇,手头上还压着弹劾李睿耽迷女色,纵妾行凶,以权谋私,滥施军法的折子,今天看来,这女子果然是大有文章。此刻,朝中党派斗争激烈,而桓姬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李睿旧伤发作自顾不暇,场面混乱不堪,直教皇上骑虎难下,旁边,北朔一干使臣,更是摸不着头脑。

这时,内监忽然上来禀奏,国师已到殿外,请求见驾。皇上神色顿时舒了一舒,“快于朕速速宣国师前来。”

白衣胜雪,衣袂飘飘,不同与桓姬白得那般高傲,他的白衣超然洁净,仿似将那皓月清辉和玉阶白露一同带上殿来,所有嘈杂,立时化为一片静谧。步经阶前,向颐目光淡淡扫过笼中凄烈的血色,平静眼波不见起伏,心中却难抵一阵刺痛,“过刚易折,至戈为武,你怎么就不听我话啊!”

“国师云游四海,仙踪不定,什么时候回京的啊,真叫朕喜出望外。”皇上面露笑容,语气亲切恭敬。

“前日金星凌日,夜晚白虎星骤明,天象有异,臣担心陛下有兽侵之灾,故特意回京。”向颐微微一笑,气定伸闲,“不过,现在看来,陛下无恙矣。”

“哦……”皇上先是神色紧张,听他说完,便送了口气。一边,完颜光不由神色一敛,“国师此言,莫非是指责外臣献兽别有用意?”

“贵使过虑了,贵使所进神兽,世所罕见,堪为无价至宝,只是这通灵神兽世代镇于北疆,如今贸然迁徙,难免野性大发,难以降伏。今陛下虽不能享之,然北朔厚意,我朝上下犹是感怀非常。”向颐落落大方,侃侃而谈,“昔年,东瓯国感激陛下助其平息内乱,特献上镇国宝物红玉缶,然此物为镇水神器,东瓯临海,自是海啸飓风不息,而中原立时大旱,陛下于是将那红玉缶退回,天下方复又安泰。今日亦是同理,凡稀世之物,皆有灵属,不可轻易而动,今日若非搏兽之人胆识魄力远胜凡类,只怕制不住那凶猛戾气。”

向颐目光清明,一番话至情至理,不但北朔众人听着顺耳,更化了刚才损兵折将的尴尬,让众人心悦诚服,纷纷点头响应,皇上顿时龙颜大悦,也是赞许连连:“向卿家果然高妙,朕也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如此说来,那江氏果然立下大功。”

“陛下圣明,不知陛下赏她什么?”皇后含笑在侧道。

“传朕的旨意,封江氏为燕王正妃,与傅氏同列,望二人效那英皇,相敬相谐宜家宜室。”皇上前次为难李睿,今又使弱女力搏悍兽,心中也存着愧疚,正好趁机弥补,又赐下不少金银珠宝,绡锦玉帛,命李睿、桓姬速速回府治伤。此时殿上燕王府的人只有傅瑶,她虽心中万分不乐,也只得上前代为谢恩,而一旁兰妃却向她投去宽慰的眼神。

“经历那一番搏斗,她恐怕只剩下半条命了,就算侥幸活了,李睿看过她那般残暴粗陋的模样,还会钟情于她吗?”庆典过后,兰妃这样对傅瑶说。

当李睿、桓姬回到府中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吓呆了,一阵手忙脚乱地安置二人。容妈见桓姬遍体鳞伤,血满衣衫,立时痛得昏厥过去,而李母见状,亦是恻隐顿生,直后悔先头对她那般发狠,急着打发人去请太医前来诊治。

桓姬本来小产之后身子就极其虚弱,此番恶斗下来,内外皆受重创,肩上、背上那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未愈合,下体又开始淋血不止,当晚更是高烧不退,这情形,真是性命堪忧。众人一刻不停轮番守在病榻边,小心喂些汤药,只是,几乎看不到什么起色,好容易退了烧,却是连着昏迷数日,中间醒过来几次,都是微微睁眼又立时再度昏厥。

短短几日,真真是度日如年,每个人都无比心痛焦虑,尤其是容妈,更是终日以泪洗面,吃不下一口饭,喝不下一口茶,几欲成疯。

到第七日,那边李睿的伤势好了不少,便挣扎着来过来看她,方知她病得这样凶险。先是李母怕他焦虑,告诉她桓姬受的主要是外伤,很快便脱险了,哪知此时眼见她面色蜡黄不似活人,气息微弱手脚冰凉,只觉一颗心像是被生生撕成了无数瓣。容妈一双眼睛早就肿得跟核桃一般,一看到他,浑浊的瞳仁立时射出两道仇恨的目光,扑过来连抓带摇,直嚷着要他还了姑娘来。

“姑娘花儿似的一个人,怎就这般命苦,自打跟了你之后,可有哪一天过的好了?”她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枉你还是什么大将军,就连一个女子也护不了吗?就由着那些恶人作践她?”

李睿眼中隐隐泛红,默不作声任她发泄。这时,却听紫嫣在旁惊呼:“容妈,别闹了,快看姑娘醒了!”李睿一听,忙扑到榻边,但见桓姬吃力地睁开眼,眸中却看不到一丝光彩,目光暗淡,僵直地朝着前方。

“都怪哥哥没用,叫桓儿受苦了……”李睿喉头涩痛,艰难地哽咽道,修长手指无比痛惜地轻轻摩挲着她青暗的嘴唇,眸中微微有水光莹然。

仿佛深深陷于漆黑深渊,被无数条看不见的绳索捆绑着,挣不脱,喊不出。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像是被徐徐地托起一般,身子渐渐轻起来,吃力撑起沉重的眼睑,入目的白光让桓姬感到混沌散尽,瞬间清明。忽然,只见一双巨大的血红兽目,正在前方定定地逼视着自己,心口猛的被那股森然恐怖再次狠狠攫住,浑身的血液霎时都凝固了。蓦的,那双眼睛一点点变幻、扭曲,又一下变成了四只,接着是八只,十六只……无数只大大小小的血红兽目在眼前跳动,一道道狰狞的凶光从四面八方射来,立时,只见满眼的血红,满天的血红……

发现桓姬浑身不住发抖,原本就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满是惊惧,仿佛看到什么无比恐怖的景象一般,李睿立时也慌了神,拥住她一迭连声地呼唤,她却不见丝毫反应,只是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众人没了主意,手忙脚乱地给她喂了些安神静气的药,好一会,她才渐次安宁下来,又昏沉睡过去。

大伙才刚松了口气,哪知一个时辰不到,她却又浑身冷汗地惊厥而起,仍是体似筛糠,惊俱万分的模样。太医过来看了,只说是受了惊吓之故,又给开些安神的药。火烧火燎煎了药来,死活灌入她口中,却看不到一点好转的迹象,还是不分昼夜地不断反复,几天下来,直把众人折腾得疲惫不堪,再看她自己,早已虚弱到了极点,哪里还经得起这般摧折,几乎灯尽油干,就只剩了一口气,可那失神的眼中却依然俱是惊惶。

李睿急痛攻心,早没了主意,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生怕自己一转身,她便会离他而去,再不能看他一眼。他一遍遍地唤着,渐渐转为呼喊,最后几乎是吼着她的名字,直到嗓子哑了,破了……

“大哥,大嫂病成这样,我看还是去请国师……”李璇见桓姬病势危急,忽然想起向颐来。

“还不快去!”李睿嘶哑地吼道,“怎么不早说!”

向颐来地比预计要快出许多,仔细探视一番,却于榻前沉吟良久,迟迟不提笔开方。李睿紧张地注视着他的表情,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那日在殿上,二人只远远对视一眼,他便直觉,向颐对她亦是怀着一番情意,而此刻,他却惟恐向颐掉头不再看她。

向颐目光幽深,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许久,才抬手取过床沿上挂的玉箫,置于唇畔,悠悠地吹了起来。清商流转,箫音缭绕,宛转回旋间,似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怀,仿佛很沉郁,又仿佛很轻快,仿佛缠绵凄婉,又仿佛苍茫高远,隐隐有些伤怀,又好象很是欢喜,似是盈实可掬却又虚无飘渺,只觉得音韵流泻,诉尽世间万般情致。

箫声迂回徘徊许久,渐次平缓,如晨间一缕清风,丝丝沁入心脾,让那心湖无比宁静。桓姬眼中的惊恐,一点点褪去,双手也不再颤抖,她像是累极了,困极了,终于可以安心睡去一般,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李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却见向颐收起玉箫,面上神色犹显凝重,“以后,便要看她自己了。”

两个男子默默相对,心中牵念着同一个女子,只是一个满怀愧疚,一个满心无奈。

向颐的担心并非多余,日子一天天过去,桓姬的伤逐渐痊愈,可她却再也精神不起来。她眼神恍惚,终日一言不发,一步都不肯下床,更别说走出屋子了。脸色苍白,犹如阴暗角落里,那终年见不到太阳的花朵,羸弱单薄之极。

任谁对她说话都不见反应,无论李睿、容妈,或是其他人,都勾不起她眼中一丝一毫的波澜。

皓笙和如月过来探望,如月见她这般模样,一阵的心酸,伸手往被子底下摸去,只觉那身子几乎已只剩下一把骨头,立时便落下泪来,勉强展露笑颜道:“外面天光这样好,我扶妹妹出去走走。”说着硬是把她从床上拽下来,搀扶着来到屋外。

哪知,一出屋门,桓姬对着白花花的太阳,眼中立时泛起晕眩,呻吟一声,便失去知觉。

“皇兄被害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常常躲在衣柜里,不敢出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让人害怕。只是不成想,连她那般坚强,也会……”临走前,皓笙对李睿说,眼中流露深深担忧。

所有想得到的法子,几乎都试过了,找偏方,做法事,请术士……所有的希望最后都一一落空,桓姬只是失神地望着周围的人忙碌,如木偶般由着他们摆布。外面传着各种风言风语,有人说,她的三魂七魄,已被那神兽勾去了几道,所以才致心志全失;也有人说她是被血腥惨烈的经历,震破了胆;还有人说,是有人暗中下咒,落井下石……

“桓儿,为什么就是不好起来呀!”漆黑的夜晚,李睿拥着她,喃喃地低语,凝视着那恬静而憔悴的睡颜,他的目光透出绝望,渐次森然幽暗.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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