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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的滋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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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蔚没有等来李作意,却等来了母亲傅岚。

傅岚完全辜负了自己斯文的长相,骨子里有着的却是十足的孩子脾气,对所有现实锁碎的事都没有什么兴趣理会。唯一吸引她眼球的就是怎么样才来的更快乐。傅明蔚跟着她长大,很受了一些普通小孩没有受过的苦,以至于很早就懂得独立的重要性。所以傅岚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将发生的不能处理的事,拿来让女儿处理。

今天的事尤其严重。

傅明蔚很不高兴:“他出了事,你找我来干什么?”

“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啊。”

“这并不是我所选择的。”傅明蔚收拾课本准备去上课:“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要见他。”

“你见过他的,你一出生他就来看过你。”傅岚眼中充满泪光:“他没有你不行。医生说,他的血型特殊,只有近亲的血才能救他。蔚蔚,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傅明蔚忍不住问她:“你爱过他吗?或者说你还在爱他?”

傅岚摇摇头,想一想,再摇摇头,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可是,他是你的父亲。”

傅明蔚不明白,这是怎样的一个母亲?四十多年的岁月似乎并未教会她一点点的分寸尺度。也许是自己懂事的有些过份,以至于她一有事就来找她,也无论这事情是多么的令大家难堪!

像现在,一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男人,因为车祸住了院,她就突然跑来说这个人才是她傅明蔚的亲生父亲,并请她去一次医院,好输血给他。这算哪门子天方夜谭!

也许她说的都是真的,反正傅明蔚从小亲眼目睹的风流韵事也不在少数,听邻居悄悄说,挂名父亲也是因为这些而跟妈妈离婚的。可无论怎么说都好,瞒都瞒了这么多年了,大家都装个没事人不就好了,为什么这会子那个失踪足有一个世纪的男人病危躺在医院里,就非要她去牺牲自我扮好人呢?

六十年代出生的这一批人在中国历史上应该算得上是安份守己的模范了,怎么自己偏偏碰到了这么一个妈?虽然说,小时候她发高烧,也的确是眼前这个四不象的妈背着自己去医院的,也是她在病床前守了一日一夜直到她烧退的。可是,人的生命一定要有千丝万缕的规绊吗?

她看一眼母亲,傅岚仍眼泪汪汪的看住她。

“好吧好吧。你先回去吧,我去看他。”

不用别人说,只看一眼,傅明蔚就绝对肯定白被单下那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的确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血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不管相隔多远,不管有无联系,只要是至亲,时辰一到自然一定会碰面,切不离割不断,烧不化淹不死。这个男人,他从知道她存在的那天起就立意离弃她,却在今日万般无奈无可选择的躺在床上等她来救命!这就是命运?

傅明蔚听到心中的一个小角落里自己在声嘶力竭的哭,又另一个小角落里自己在歇斯底里的笑。

她木无表情的站在床边。

那男人睁开双眼,看见眼前有个酷肖自己的人,一时有些恍惚,以为是灵魂出窍。刚要痛哭,忽然发现眼前这人像是个女的。定神再看,这才恍然明白这是他多年未见的女儿傅明蔚。

男人混浊的双眼流下两滴眼泪。他伸出颤巍巍的手:“孩子,我对不起你。”

傅明蔚笑一笑:“有什么对不起的。你现在也醒了,我走了。”

“不…不再呆一会儿吗?”男人喘息着。

“不了。”傅明蔚扭过头:“还有件事,我一起告诉你,我尽过这一次责任以后就不会再来看你了。你也渡过了危险期,用不着再见我。”

“孩子…”男人的手颓然落下。

傅明蔚心中一跳,回身看他:“我还没走,你还有什么话,快说。”

“孩子,”男人嗫嚅着:“住院费…”

傅明蔚冷笑一声:“我也没拖累过你呀,怎么都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转身就走。

这算是什么男人!一天的责任都没有尽过,一天的亲情都没有付出过,一条小命刚被遗弃的女儿救回来,就敢张口要钱!什么东西!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友善的声音。

傅明蔚环顾四周,纳闷的指着自己:“你是跟我说话?”

“是啊。小姐,忧能伤身,别太伤心了。一切都会好的。”

“我…”傅明蔚说不出话来,她伤心吗?忽然觉得下颌凉凉的,一抹,湿的。

竟哭了吗?

为了什么?

“蔚蔚。”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陌生。

傅明蔚连忙擦干眼泪,李作意已站在她身旁:“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妈妈出了什么事吗?”

傅明蔚吸一口气,勉力笑道:“你这是在审贼呀。”

李作意说:“看来事情不是很严重。你还有心情说笑话。到底什么事呢?刚刚看到你在哭。”

“哭你的大头鬼,我只是被…”

“被沙子迷了眼睛是吗?”李作意笑,递一张纸巾过来:“女人最天真的谎言之一。”

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他也不是那么市侩气。傅明蔚想,有个人陪伴,总是好的。

“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太太在这里住院,我来看看。”

“哦?”一些儿听不出不自在和遮掩,傅明蔚倒有些佩服起他来:“没什么大事吧?”

“没事,在家里闲的久了。你听过挟天子以令诸侯吗?她是挟病以令天子。”李作意仍微笑。

“你算什么天子?”傅明蔚再生气也忍不住笑了。这个时刻,他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而且看起来,他是那么强壮。傅明蔚脸微微有些红。

李作意心里有些后悔,几天来装什么正人君子,要什么面子。为了她如今脸上这一红,自己实在早该飞奔到她面前来认错讨饶:“我倒不敢自认什么天子,你倒是实足的回头一笑百媚生。”

傅明蔚有些心跳加速:“你又胡说。当心我啐你。”

李作意不响。

感情实在是个很微妙的东西,前一秒钟还是两个各自为政的人,下一秒钟已经可以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李作意柔声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儿干什么?我能不能帮到你。”

傅明蔚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悲从衷来,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出来。

李作意吓了一跳,连忙携起她手:“不怕不怕,一切有我。”

世界上如果有十亿女人,那么最少有九亿九千万女人在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听到这样的一句话。更何况,这句话是从真正有力量的财阀口中说出来。傅明蔚觉得自己像只被放了气的皮球,再不想动弹。

顺利的办妥了父亲的住院费事宜,傅明蔚乖乖的坐进李作意的车。

这是一辆劳斯莱斯的魅影,驾座与后车座用一大块玻璃隔开,车厢内完全是一片乐土。

傅明蔚禁不住有些好奇:“你究竟有多少辆车?”

李作意笑了:“你为什么不更直接些问我究竟有多少钱?”

傅明蔚喃喃的:“那样很不礼貌。”

“哦!”李作意惊叹:“原来我的蔚蔚小姐还知道什么是不礼貌!”

傅明蔚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做多错多,一无是处。但心里不知为什么反有股甜蜜蜜的感觉。也许不见得要那么精明,喜欢一个人就信任他也许也不是那么难。

李作意舒畅的笑:“蔚蔚放心,我决不会让你失望。如果…你的确开始对我抱了很大希望的话。”

傅明蔚不说话。

“你是对我抱了希望了吗?”李作意问,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这个男人的压力是无形的,和孔奇那帮小男孩的大呼小叫,动辄暴跳如雷有着极大的反差,但不知为什么,傅明蔚只觉得更紧张。她挣扎着:“我,我还没有看到诚意。”

李作意沉思的抱起双臂。

“回去等我电话。”车放下她,绝尘而去。

傅明蔚又一次领教了他的厉害,只不过坚持着多说了一句话,立刻什么面子也不给马上赶她下车。这还是对待新欢!她更相信自己多坚持这一层是对的,如果真的什么都顺着他的意思来,那不是真正完蛋了。

孔奇在等她,满头大汗的。

“嗨,你跑哪儿去了?大家等你去游泳呢。”

“我有事。”

孔奇狐疑的看着她:“你不是…又和那个老头子出去了吧?”

这男孩不是不可爱,可是,他出现的实在太不是时候,再多等五年出现。或者,也还有机会。傅明蔚不再理他:“人各有志。”

“你…”孔奇涨红了脖子,摔门出去。

隔了半个月,傅明蔚以为李作意已经把她忘了时,李作意的电话打来了。

“蔚蔚,你现在出来,我派了司机来接你,就在校门外。”

“干什么?”

“我给你一个诚意。”

傅明蔚满怀疑窦的坐在车内。车正经过一段颇为熟悉的路,第一次看见李作意似乎就是在这里。前面那间咖啡厅不就是那天和孔奇开谈判的那间吗?呼,还在那里花掉了好几十块冤枉钱!

车停在咖啡厅门前。司机说:“先生在里面等你。”

傅明蔚心想,真是越有钱越抠门,这咖啡厅虽然不是太差,可作为意明实业的董事长与新情人第一次正式约会应该不至于来这种地方吧。她扁扁嘴,推门而入。

偌大的咖啡厅只坐着两个人在里面。一男一女,男的是李作意,女的不认识。两人都神情严肃,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傅明蔚心里暗暗好笑,看不出堂堂董事长居然是一个土包子,谈情说爱带着个中年妇女干什么?让老祖母来帮着相亲吗?

傅明蔚大步走过去,冲李作意拱拱手:“意兄你好。多日不见,状况颇佳乎?”

李作意没什么表情,旁边的女人却噗哧一声笑了:“你就是蔚蔚吗?”

“我认识你吗?”她一定是李作意的秘书之类,这么和气,是怕自己将来得宠了咬人吧。

“我是李先生的太太,”女人微微笑:“我叫方永华。”

傅明蔚呆住,短短半个月不见,李作意是不是得了神经病?还是这个方永华有神经病?或者,傅明蔚想,是自己有神经病?

李作意拉拉椅子:“来,坐。”

女人继续微笑:“要喝什么?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我倒真要谢谢你。”

傅明蔚更加糊涂,她谢她?她谢她什么?谢她成功勾引自己老公入瓮吗?还是谢她年轻貌美身强力壮?这倒真不敢当。傅明蔚茫然的看看李作意,很想问他:方永华一会儿会不会说:‘姐姐这厢有礼了’?

李作意挡住那女人的话头:“永华,你先别说话。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方永华顽强的微笑:“你最后真的听了这位蔚蔚小姐的话,放弃了所有你的那些…那些红颜知己了嘛。这是好事啊。”

她转身携起傅明蔚的手:“更难得的是,李先生还听了你的建议,收回了几乎所有意明实业属于那些…红颜知己手中的店铺和股份。你说,哎,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傅明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明白了,李作意在这半个月内居然办了这等大事,为了得到她的所谓“诚意”打发走了以前所有来往密切的女人。更为了表示真心,直接带着妻子来跟她见面,想逼方永华不得不承认她的存在。

这事情前半截还算顺利,但到了后半截,李作意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这个跟了他十多年的女人深谙他的居心,故意装疯卖傻听喜不听忧,硬是想把这事糊里糊涂的抹过去。

傅明蔚也有些同情这女人,这么多年来不知她跟着李作意吃过了多少苦。却到今日,李作意功成名就了,不断的为她找来一些“姐姐妹妹”叙话。连些少夫妻之间起码的尊重都不留给她。可事已至此,她为什么还不离婚呢?相信以李作意现在的财力,离婚后的赡养费也足以让她优渥的生活。也许这就是中年女人的悲哀,做情人是敢怒不敢言,做妻子的却是怒也不敢怒。

傅明蔚站起来:“我走了。”

李作意一把拉住她:“你走什么。”

方永华也站起来,仍在微笑:“怎么了有事要办吗?”

李作意厌烦的皱眉:“你就不要再夹七不搭八了。”

方永华有些笑不出:“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夹七不搭八?别让孩子听了笑话。”

“我早就跟你说的清清楚楚,她不是什么孩子!她是我的…”

“别说了!”方永华厉声打断他:“好歹给大家都留一点面子。”

傅明蔚深觉侮辱:“我可以走了吗?”

“你不许走。”李作意大声说。今天的一切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一向难得糊涂的妻子居然公然跟他耍花枪,好好的一场示爱就变成了这么一场闹剧。现在连这么一个黄毛丫头也来找碴吗?

“你们夫妻俩要打情骂俏不必非要有外人在场吧?”

方永华颓然跌坐下去,她唯一的法宝不过是丈夫的面子和眼前这新人的良心。现在看来,她什么也没有了。

这些年来忍辱负重,只为了当年这个家建立的不易。还有一对儿女…

“从今天起,”李作意冲傅明蔚一挥手:“这间咖啡厅。连带这条街上其它的三家意氏咖啡厅,全部归你所有。你的新住处我已叫人装修,一毕业就搬过去。你父亲的事就交给我,以后有什么问题都交给我。”

傅明蔚脑中轰然一声,怎么,前半生的命运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就决定了吗?

他声音转柔:“让我照顾你。”

傅明蔚心中滚过一阵热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以后不用再受苦了吗?是说她以后不用再为吃六块钱的杂酱面还是吃四块钱的杂拌面发愁了吗?以后都有车坐了吗?不用再呆站一个小时等公交吗?不用再在公车上被恶形恶状的男人吃豆腐吗?不用再数着硬币过日子吗?不用再一整年只买得起一件减价衫吗?不用…

停一停他再说:“只是…暂时不用告诉你母亲这件事。你知道…她是长辈,难免有些拘谨。”

当然不告诉!怎么能告诉她。那样的一个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是,以后自己也终于可以好好的供养她了吧。哦!傅明蔚在心底欢呼起来,泪水盈满了她的双眸。

二十年的贫困难堪,再见吧!

方永华充耳不闻的呆坐在一边。

李作意心疼的递上一张纸巾:“别哭,我有机会会郑重告诉你母亲我们的关系的,我决不会亏待你。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我当然相信!傅明蔚带泪看着李作意,看得李作意心都涨痛了。呵,这个小女孩,她是真的感动了,真的喜欢上我了。



“蔚蔚,来看一下。暑假我们要去哪里玩?”李作意手中拿了一大叠旅游公司的线路图。

吃穿不愁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暑假了。傅明蔚心想,往年这时候正是该顶着大太阳,头痛的去找暑期工了。今年却可以在这里叹着冷气悠悠然选择去哪里旅游!谁说金钱不是万能的?

“去欧洲好不好?”李作意问她:“还是你想先在东南亚逛逛?泰国怎么样?或者新加坡?那里极干净,海滩设备也很完善,很适合情侣渡假。”

傅明蔚忍不住问:“你以前经常去吗?”

李作意佯作听不见,继续翻阅手上的地图。

真是蠢问题!傅明蔚连忙转过话题:“你有几天时间陪我出去玩啊天子?”

李作意笑:“调皮鬼,怎么不叫我意兄了?”

傅明蔚嘟起嘴:“人家武侠小说里被叫做什么兄的人都是大侠啊。可你哪里有半点大侠样子。”

“我的样子很差吗?”李作意不动声色。

“不是样子差,”傅明蔚腻过来:“人家所有的大侠都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呀。多自由,多潇洒!哪个会像你这样一天到晚被公事缠的脱不开身,所以我说,跟你相像的只可能是古代的天子呗。不对吗?”

李作意大笑:“你这个丫头,没一点正经。”顺手拉过她来。

夏天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傅明蔚的身后。傅明蔚刚刚从健身房回来,红朴朴的脸上还挂着汗珠,那一股青春洋溢是从来没有人带给过他的。李作意不由拉近她,将嘴印过去。

“嗯…”傅明蔚挣扎着跳起来,脸更红了:“不行!”

李作意懊恼的看着她:“你到底要怎么样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

“我感觉还没到嘛。”傅明蔚扭动着身子。

“什么感觉没到,我看你不是真心喜欢我!”李作意半真半假的发怒。

“你…”傅明蔚直跳起来:“我不依我不依,你欺负我。”

李作意摊直了手:“天理何在?我哪里欺负过你。”

“你,”傅明蔚低下头细如蚊声:“明知道我没有…过。你就老想欺负我。”

李作意被她这副小女儿的形状弄的不可开交,交握了双手:“那你想怎么样。”

傅明蔚冷不防冲过来啄一下他额头,笑嘻嘻的说:“不想怎么样。我们明天去桂林旅游吧!”

李作意一呆:“去桂林?”

“是啊,去桂林。”傅明蔚站起来转个圈子,咯咯笑起来:“先玩国内再玩国外,呵,祖国的大好河山啊。我来啦!”



旅游真是全世界最劳民伤财的一件事。钱花了,人累了,还有那么那么多个景点没有去。真不知怎么回事?

傅明蔚直挺挺的倒进床里,动也不想动了。天呐,这简直比打工还要累。在家里呆着多好,是谁要出来找罪受的!不过,好在今天终于结束了,明天,明天就可以回家喽。简直太棒了!

李作意坐在旁边的靠椅上看她。出来一个星期了,这丫头像是着了魔,恨不能一天游遍广西壮族自治区!体力这样一比就出来了,开始那几天他几乎要大喊救命。眼看她游兴不减,这些天,他只好每天只陪她半天,下午就窝回酒店休息。

这丫头也真倔,这么多天一直坚持着一人开一间房,一到晚上十一点,就准时推他出门,坚决不让他近身。开始他自然恼怒,可骂她她也不理,求她她也不理,一味的跟他嘻皮笑脸。逼急了她就泪汪汪的看着他,一整套一整套的跟他讲大道理,他李作意自出娘胎到现在,还没这样吃过女人的瘪。后来一想,堂堂一个企业家,总不能真把这丫头给强奸了?假以时日,还怕她不服贴不成?也就不气了。

现在这情形,倒成了两个人打擂台,只求哪天能占了上风,让对方主动弃缨投降。这叫什么事?说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李作意苦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天子?还没疯够啊?”傅明蔚问他。

“你这丫头…”李作意哭笑不得:“是我没疯够还是你没疯够。我巴不得现在已经在家里了。”

“我当然也知道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早想回去了。”傅明蔚在床上伸一下懒腰:“那还不敢紧着去买票?”

“跟你才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不知道吗?”李作意俯过脸去吻一下她的额角,这是多日来唯一争取到的资格:“一会儿打个电话叫人送机票来就行了,哪还用去买?小土包子。”

傅明蔚一下翻起来:“你才土包子!谁说要坐飞机回去?要坐飞机你一个人坐好了,我可是要坐汽车回去的。”

“为什么?”

“因为我听同学说汽车一路的风景好的不得了啊天子!怎么能不去观赏一下呢。”

“那…也好,你等等我这就调车来,我们今天就能出发。”

“慢着,谁要坐你的车啊。你的司机又不知道哪条路比较漂亮。我是说我们去坐长途大巴车。”

“你不是开玩笑吧。”

傅明蔚挑起一小撮头发绕来绕去,似笑非笑:“怎么样,你坐还是不坐呢?”



大巴车上有一股难描的龌鹾味道。李作意一回头就看到后座的尊脚正架在他头顶上,一阵国臭正扑鼻而来。真不明白怎么会跟这个傻丫头来趟这混水。

“既来之,则安之。”傅明蔚的头从上铺伸下来:“你东张西望什么?”

李作意不响,提起外套蒙住自己的头。

“啊,不许睡觉,快起来看。”傅明蔚的脚在头顶咚咚作响:“你看落日多漂亮!”

李作意勉强睁开眼向窗外看去,一轮红日正徐徐下沉,带着周围的云彩全部变作酡红,像傅明蔚薄醉后的脸,娇艳欲滴。李作意忽然感动了。用手拍拍上铺。

傅明蔚的头从上面探下来,带着一脸的笑:“什么事天子?”

李作意缓缓道:“蔚蔚,我爱你。”

傅明蔚霎时脸红,缩回头去。

李作意惆然的看着落日,头顶猛然间落下一只枕头,只听傅明蔚在上铺狠狠的叫:“砸死你。你这个坏人。讨厌死了!”

世上竟有能砸死人的枕头?李作意苦笑,拿起这“凶器”细看。松松软软的白色小方枕带着傅明蔚发端的清香,还绣着一行红色小花…嗯,小花?李作意将枕头拿近,原来是一行用口红写的字:天子,我也喜欢你,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一种。

上铺没了声音。李作意伸手摸摸床顶,静静的说:“谢谢。”

阳光收敛了。李作意昏昏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车子好象停下来。傅明蔚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眼,发现车上所有人都颤巍巍拥被自坐,而自己的面前正架着一把刀。车子当中站着五个黝黑皮肤的男人,一人提着一个纸袋正用刀逼迫乘客将值钱的物品向里面丢。

遇到劫案了?真是好运气。傅明蔚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电视里所有抢劫的人不都应该用丝袜或别的什么东西蒙住头脸的么?怎么这么明目张胆,真是匪夷所思。

她想起李作意,于是探过头去看他。李作意正表情奇怪的窝在铺位上一动不动,嘴好象有点肿。莫非他们打他?傅明蔚奇怪:怎么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呢?这才渐渐意识到事态严重,止不住有些心慌。

一个大汉的纸袋伸到她面前。傅明蔚连忙解下颈中挂着的项链丢进去,心里不住安慰自己,嘿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当李作意并没有送过这条东西给她好了。仍是肉痛不已。

那大汉嘎声道:“钱夹子!”

傅明蔚愈加心慌,自忖还有七分姿色,电视上说…这凶恶的人种会不会劫财不足,以色补齐呢?拿眼去看李作意。

大汉怒喝一声:“你看他干嘛?快!钱夹子!”

“我没有钱包,钱都在他身上。”傅明蔚悄声答,这也是她的小伎俩之一,从一开始与李作意走在一起,她就刻意不再自己带钱。强迫他养成‘份所当为’的习惯,而他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过。

大汉毛茸茸的长臂直伸向傅明蔚的身体,上下其手乱抓一气。傅明蔚左躲右闪立时吓傻,哭都不会哭。

李作意在下铺含糊的喊:“你想干什么?”

大汉喘着气回头向同行的几个男人喊了几句什么,一巴掌甩在傅明蔚脸上,骂了句:“臭小娘!”放开她,又伸手到李作意身上掏摸。

傅明蔚四肢发僵,动也动不了。心里却有种好笑的感觉:怎么?不劫色吗?原来罪犯在行凶时根本没有闲心理这些杂七杂八!她想,回到省城,就让李作意找人去砸了电视台。她看一眼李作意,如果他说不行呢?傅明蔚的眼泪这才涌出来:那我就自己去砸!

大汉从李作意的钱包内掏出厚厚一叠现钞及各色的信用卡,不禁大为高兴,冲同伴打个忽哨,作一个胜利的手势。傅明蔚看在眼内只觉说不出的诡异可怖。她忽然想到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又是电视!)一些见义勇为的报道,都是讲在长途车上遇到了车匪路霸是怎样奋勇抗争,而最后又是怎样不负众望胜利回朝的。那真的都是事实吗?她很怀疑,虽说现在车上坐了洋洋几十人,可面对着五名大汉的持刀行凶,大家不一样是一筹莫展?以自己而言,别说是奋起反抗了,简直是连多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甚至呼风唤雨的李作意也一样一声不吭。是谓明哲保身乎?

正恍惚间,旁边那大汉的手又突然向傅明蔚胸前伸来。冷不防李作意一声怒吼伸手卡住大汉脖颈,一声大喝:“大家不想损失就快动手!”

车厢里沉默一秒钟,分别从几个角落扑出几条人影,车内顿时乱作一团。傅明蔚吓的发抖,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却逐渐沸腾起来,但觉一腔热血一颗头颅而已,她既然敢生下来,又何惧小贼!

一声沉闷的叫声后,几个路匪从车上一跃而下。

傅明蔚仍在亢奋的发抖。一位年约五六十岁的妇女拉一拉她的衣袖:“哎,你男人受伤了。”

傅明蔚吓一跳,朝下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李作意血肉模糊的半躺在地上,手臂上插着一把刀,蓝色的针织衫经血一染已几乎变作黑色。

傅明蔚连滚带爬的扑到他身边,心慌作一片,一时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李作意微弱的嚅嗫着。

傅明蔚这一刻只觉天崩地陷,她心悸的想,他要死了,他要死了,以后又得一个人了。又得一个人了。

旁边人提醒她:“他好象有什么话说,你附近点听啊。”

傅明蔚又吓一跳,这才意识到是在车上,身边有着这么多观光客。她顾不得多想,急忙附过耳去。只听李作意微弱的说:“口中…拿出来。”

傅明蔚伸出双手,一只手替他括开口腔,另一只手进内摸索,提出一只硬硬的物件。居然是一只金表!傅明蔚禁不住又哭又笑:“怎么…怎么会有一只表?你吃表作什么?它会卡死你的你不知道吗。”

“这只表要百多万,”李作意喘息着,带一点点笑:“而且,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傅明蔚大哭起来,用力丢开那只表:“你要死啦,谁希罕要你的劳什子破表!谁希罕!你快别流血了…你这头蠢猪!你抠门,你好抠门!”

李作意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哭什么?这旅行才有意思…”

“你还说有意思。”傅明蔚跌坐在地上:“你快起来…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坐这鬼车的。你骂我吧,你快起来…呜呜。”

李作意觉得自己神志极其清明,只是说不出话来。这一刻的感觉那么美妙,是生平从未享受过的。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跟一群不认识的路人,走过一段景色美丽的路程,再没有公司的俗务,家庭的牵拌。身旁陪着一位迷人的女子正在为自己哀哀痛哭,伴着多年未有的一阵悸动心跳…他晕了过去。



意明实业董事长李作意的新闻在回城当日就上了头版头条,风头之劲,一时无两。关于他与某大学女学生傅某某的暖昧传闻也喧嚣尘上。

经医院诊断,李作意不过是右臂肌肉中了一刀,并无什么大碍,只住了两天院就回家休养了。

“你最近日子过的挺精彩嘛。”李老先生顺手丢过一张报纸给他。

“李作意,你不要欺人太甚!”李永华说。

“作意,那女孩才二十岁,比小谷,小馨大不了多少。你不会跟她来真的吧。”李老太太说。

“李董,事有轻重缓急。我们不便插手你的私事,可如果因私废公…董事会可能有人会有不同声音。”董事会说。

哈,这是什么意思?他李作意不过是遇了个把劫案,包养了一个小女生,兴之所致寻寻开心。既没有卖国求荣,又没有卖妻活儿,有什么问题吗?

对上,他为双亲请了最好的保姆,厨师,让他们住最好的房子。对家,每月按时上缴足够家用,天天晚上在家过夜,每周抽出一天来做家庭日。对公,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公事上,别人每天工作八小时,他是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现在他不过是拿了区区七天假期出来处理私事,他有什么对不住大家的!

现在哪有人像他这样过活的?即便是公司董事会的人哪个又不是明着暗着的三妻四妾,谁敢否认吗?不要说董事,就是新进的一帮小毛头,哪个又不是左一个女朋友右一个女朋友,一脚踏几船。怎么又不见说他们?

他妈的。他在心里骂。

好久没有这样火气盛了。多年以来,风风雨雨不知经过几许。少年时的脾气早已收敛的干净,特别是这些年,事业渐入顺境,一切都上了正轨,他更很少将七情六欲挂在面上了。最近这样,可是因为小蔚蔚唤起了他的青春?

自从这次突发的劫案后,傅明蔚对他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甚至正式搬进了他为她添置的小巢,甚至说等他伤愈就正式邀请他——共渡良宵。

天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

向李作意发出邀请的第一天傅明蔚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在各家媒体上,她已成了众口一辞的狐狸精,全无商量余地!

这几天出门,傅明蔚一直架着副超大的墨镜,以免被人认出。以前很羡慕明星走到任何地方都引人围观的盛况,今天终于知道其中滋味了。真不明白,有些明星居然还可以振振而谈自己在家中如何如何**入睡,嘿,绝对是真人就不露相,露了相的就不是真人!

刚出门口,一个黑衣黑裤的男子就趋步上前:“傅小姐吗?我家老太太要见你。”

“你家老太太是谁?她见我干什么?”傅明蔚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是李董事长的母亲李老太太要见你。请跟我来。”说罢不由分说,拎了她手臂就走。

傅明蔚徒负荷荷,动也不能动,被塞上了一辆车。

车内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一件小立领墨绿色的团绣旗袍,披一条长长流苏的织锦披肩,带着一脸的笑,一见傅明蔚就伸出手来:“小姑娘来,这边坐。”

傅明蔚想,这不是个平常人物。

“急着想见你一见,你不会怪我这个老太婆多事吧?”

傅明蔚只得摇头。

“我是抗战前留学日本的老古董,后来跟了作意的父亲,也很吃了些苦头。”李老太太不着边际的开腔。

“我很知道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求学的滋味,可是,”老太太敛了笑容:“我也很知道一个女人的执家不易。”

傅明蔚抬起头来:“这些话您好象不应该跟我说。很多事并不是我控制的。”

李老太太吃了一惊,怪不得以儿媳妇多年的修炼也败下阵来。她一整面色:“我倒不知道傅小姐对自己的控制力估价这么低。”

傅明蔚哽住。

李老太太接着说:“可是估价再高也得有个好市场,所以我对傅小姐的心情还是理解的。毕竟,”李老太笑:“像作意这样的人并不常见。”

凡事均有个度!傅明蔚立时起身推开车门:“对不起,我没有时间。再见。”

李老太太怔住,目视着傅明蔚的背影,不由有些惆怅,很多事,真的已经不能在自己的控制之内了吧?

这是什么世界!傅明蔚忿忿的,欺善怕恶!这件事又不是她先撩起的,找她说什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去驯服李作意!

见鬼了,头上三尺有神明,千万不可在人背后说人。傅明蔚一抬头就看见李作意陪着一位老人站在她的楼下。楼下的保安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张望,他当然认识这几天报纸上的大红人,此时不望,更待何时?

“蔚蔚,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父亲。”李作意挂一脸假笑:“父亲,这是傅明蔚小姐。”

李老先生在外形上与李老太太天差地远。穿一身古旧的灰色布衫,带一脸深深浅浅的皱纹,厚厚的嘴角向下撇着,一看就知压了满肚子的火。这个八卦李作意带他来干什么?还嫌她受的污辱不够吗?怎么一个男人可以在公事上表现出那么精明过人的一面,而却把私生活处理的这么幼稚儿戏?

李老先生不发一言的站在一边仔细看她,傅明蔚禁不住全身发酥,他到底要干什么?

老先生突然发出“咕”的一声,一扭头走了。李作意满脸笑容的朝她说一句:“我先送父亲回去,你在家等我。”

傅明蔚纳闷的走回大厦,猛得从楼后又转出一人,赫然竟是李作意的妻子方永华!

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商量好了吗?势要维护一夫一妻制?傅明蔚有些头晕。

“傅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多俗气的开场白,还不如直接打她一耳光的好。傅明蔚心想,到底自己为让生活有个着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要受多少人的污辱?不是所有的情人都只需要向主子一人负责的吗?

“傅小姐,”方永华一丝笑意也无,与一次见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撕破脸的时候到了吗:“我们有话直说,你不过是要钱,你开个口,我给你如何?你就不要再对我丈夫纠缠不清了。”

傅明蔚气极而笑,看来电视还是没有完全骗人,方永华这句话完全可以放进台词里去,古今中外的闹剧里十个有九个说过这么一段话。

“你说,你要多少钱?”

这女人怎么了?她能给她多少钱?十万?二十万?五十万?这每一分钱还不都是李作意挣的吗?让她杀鸡取卵?真当她是傻子啊。

方永华伸手来推她:“你说话啊。”

这女人的涵养差她婆婆远矣!傅明蔚不说话,扭身向电梯间走。

“你不许走,”方永华再按捺不住:“臭不要脸!”

原来有钱也好,没钱也罢,全世界女人骂起人来都是一样的!只奇怪学校又从来没有统一过,为什么大家口径都这么一致?

方永华见傅明蔚仍埋首向前,一口浊气上涌,跳过去用力一掌推在她身上:“不要脸!”

傅明蔚静静看着她:“你丈夫马上就来,我们不如在门口等他,好让你一起骂个痛快。”

果然方永华一听这话,立时消了盛怒,只恨恨咬牙,返身走了。

傅明蔚靠在门口喘气,为一个李作意,值得吗?几乎受尽了所有能受的污辱!真的是自己贪慕虚荣的结果吗?



与李作意一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与李作意一般有压迫性的气质。

“他是谁?”傅明蔚再没了耐性。

“公司王董事。”李作意一脸的笑:“负责管理公司旗下咖啡连锁店的。”

傅明蔚顿时警觉起来,她可没有忘记,李作意在不久之前可是郑重其事的答应要送给她四家咖啡店的,只是一直有事在忙并没有办理过户手续,难道,因为这次事件,他让这个王董事来,就是要收回那个承诺了吗?

男人!

傅明蔚的脸色忽青忽白。

王姓男子从公事包中取出一式两份合约:“傅小姐,这是公司授予你管理并独自运作的午门街四间意氏咖啡店的合约,请你签字。”

什么?傅明蔚惊喜的看着李作意。

怪不得今天有那么多不速之客登门火拼,原来有着这一层关系!她当然知道午门街那四间店在如今的市值是多少,李家人等怎么会不心急如焚呢?怎么会不想快快灭了她这个掘金女郎!李作意这一个动作,无外乎当众给了所有反对她存在的人一盆冷水,太意外了,太惊喜了!

也许,她脉脉含情的看他,向这样的男人托付终身是最佳的选择。

“傅小姐,”王姓男子不耐烦的敲敲桌面:“你是否不同意?”

他相当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孩虽然的确青春亮丽,但明显带着一股穷酸暴富的浮夸。李董到底喜欢上她什么?瞧她手上那多达四枚的戒指,每一只都像一只大蒜般大,因为太重全部歪在一边。再看她为市价超过千元的休闲衫配穿的那对市价绝不超过二十元钱的地摊鞋!

他突然忍耐不住:“傅小姐是否嫌少?”

傅明蔚蓦然清醒,瞪大双眼:“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王姓男子从未受过女子这样的呼喝,也是大怒。不顾李作意在旁拦阻,大声说:“傅小姐是否嫌银码过少?”

傅明蔚怒睁双目:“我嫌多嫌少还轮不到你来问!”

“我…不过是代李兄不值。”男子佯佯然,总不便真与这种女人对吵。

“你不值什么?你凭什么不值?”傅明蔚益发恼怒,真是,今天撞邪,什么人都跑到她这里来呼喝一顿,凭的是什么!

李作意伸手来挡:“哎,王先生随口说说,你就不要当真嘛。”

“随口说说!”傅明蔚甩开李作意的手:“怎么?我和你在一起就没有尊严没有人格了吗?我收了你的礼物就不能再有独立人格,自由选择了吗?我坐了你的车住了你的房就无论什么人都可以跑上来羞辱我一顿聊以醒脾了吗?我为了什么要受这么多无谓人的折辱!你拦我做什么?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这件事你是亏是赚还用别人教?我还能在你身上讨了好去?付出多少拿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傅明蔚何曾占过你一点便宜!”

这小女子居然想得这么通透!那么她表现出来的真情还有没有可信度呢?李作意有些不快,也不便再说什么。那王姓男子却再忍不住,一只手直伸到傅明蔚脸上去:“你从哪来到哪去!这是什么地方,容你如此撒野!”

傅明蔚只觉眼前有一千万个金星乱冒,这只牛头怪是谁?在这里指手划脚的干什么?一时性起,一拳捣过去。那男人吃痛,一跤跌倒。傅明蔚一不作二不休,顺手捞起一只扫帚就丢,一只脚不住乱踢。

“我撒野?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撒野!”她大叫,泪水四溅:“都来欺负我!凭什么?我让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我傅明蔚的地方!”

王姓男子不便还手,忍痛爬起来,推门而出:“你等着接传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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