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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吃的面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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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人厌恶的就是夏天。这要命的阳光随时好像会晒化人的皮肤。出门才一刻钟,傅明蔚身上已透出一层粘粘的汗水。汗水紧紧的附住结在脑后的发丝,揪作一团。

傅明蔚不耐的用纸巾抹一把鼻翼两边的汗珠,纸巾也湿答答的,这鬼天气!她把手中的伞再往下压一压,企图遮住无孔不入的热浪。

“喂!你再把伞往下压我就要看不到你了。”孔奇不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男孩子是她在今年刚开春时认识的,那时春寒料峭,躲在他胸前真是一种享受。自己也是曾对他有过一时的迷惑吧?毕竟,他是那么的年轻和俊俏。

“可是很热啊。”

“难道压低伞就可以不热了吗?女人真是麻烦!”大约在这火爆的夏季没有人是懂得平心静气的说话的,孔奇的声音也不耐起来。同时干脆伸过一只手来想要拖住她。

傅明蔚沉默的由他拖过手掌,孔奇的手是有力而汗湿的,充满了年轻男性与生俱来的占有欲。拖到了傅明蔚的手,他心满意足的微笑起来。

路边滑过一辆耀眼的宝马,车内安坐着一对男女。车窗明亮,几乎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驾车男人脸上的皱褶和旁边女人年轻而饱满的嘴唇。

孔奇毫不顾忌的吹一声口哨,又冲远去的车屁股虚蹬一脚,嘴里喃喃道:“他妈的鲜花插牛粪。有钱有什么了不起!”

傅明蔚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这样一个男孩子混在一起,他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她的注意?

孔奇扭过脸来问她:“蔚蔚,你想要什么车?我到时候买给你。”

傅明蔚不禁一笑:“到什么时候买给我?”

孔奇理所当然的挺挺胸:“大学毕业啊。到时候…哼!”

这样的无知与坦白也是一种可爱吧,只是不适合自己。傅明蔚懒的再理他,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你知道世界上最让人腻烦的事情是什么?”

“是什么?”孔奇大力的将孤单的手在汗衫外擦一擦,以期擦掉湿热的烦燥。

傅明蔚一笑:“就是大夏天谈恋爱啊。”

“为什么?”

“因为天气这么热,还得硬表现出一股痴痴缠缠来,真是受不了。”

孔奇停止擦手,开始大力抹汗:“那依你说,到夏天所有人都不应该谈恋爱了。”

“那倒不是,只不过,”傅明蔚好整以暇的:“最好是有能力谈恋爱的才好谈恋爱。”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只是如果连吹吹冷气的条件都没有,就个个都跑去恋爱不是有些滑稽吗?”

孔奇怔了一下,挥挥手:“好,今天天气太热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以后不能再这么说话了。”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以后怎么样?”傅明蔚脸色一沉。

“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就怎么着?”

“我就有权管你!”孔奇跳起来。

“哈,”傅明蔚冷笑一声:“阁下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我的男朋友而已呀。男朋友是什么?不就是男性的朋友嘛,这种朋友我傅明蔚要多少有多少,你凭了什么以为与众不同到可以管我了呢?”

“你…”孔奇结舌起来:“你说过你爱我。”

傅明蔚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你不是吧。你真的当真了?不会吧。”

“怎…怎么不会?”孔奇慌张起来:“蔚蔚,天太热,我们还是回学校吧。别逛了。”

“怎么你现在知道热了吗?刚才在宿舍一把拉了我就跑,连擦个防晒油的功夫都不给我,你现在怕热了吗?”

“哎,你就是为这个生气呀。”孔奇长长的松一口气:“你直说嘛,我跟你道歉不就结了。你们女人真麻烦,说什么事非得兜一个大圈子。”

“别左一口你们女人,右一口你们女人的。听着怎么那么讨厌!”傅明蔚突然想,刚才车里的那个女孩子现在到哪里了?就算不是到宽敞舒适的金屋,也一定是到了有着中央空调的酒店吧。室内的温度一定只有二十度左右,清爽极了,没有半点喧哗吵嚷声和汗臭味。那女孩现在在干什么?一定在沐浴,在宽大的浴缸里洒上一层薄薄的花瓣,再倒进芳香沁凉的浴盐,抬起腿跨进去,伸出手臂一搅…嘿,完全可以在里面睡一觉吧。沐浴完了之后呢?她一定有着一整面墙那么大的镜子,她会用宽大柔软的毛巾包裹新浴的身体,把头发撒满肩膀,冲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这才打开门,仪态万千的走出去。唉,这才是活着。

“你在想什么。”孔奇伸长手臂扯扯她的衣袖,衣袖上马上留下两个圆圆的汗印。

傅明蔚呆呆的看着那两个指印,想起不知在哪本书上看过一个饥饿良久的人看到雪白馒头上的微黑指印,顿时惭愧与感激交集在一起,痛哭失声。傅明蔚心想,如果我是馒头,是谁要吃我?是孔奇吗?

孔奇不知她出了什么事,先是莫名其妙发了一顿脾气,紧接着又不停的发呆。不过她也是经常这样,喜怒无常的,和一般年轻女孩都不一样,舍长说这叫够深度。谁知道呢?反正他喜欢她。

傅明蔚看看大气不敢出,傻傻站在一边的孔奇心里不由有些恻然。这个大男孩,已经尽了最大心力在使她开心,只是此时此地,他像一个已经床头金尽的恩客,而她却是永不满足的窑姐。他再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她也再无精力去应付他与日俱增的感情了。她咬咬牙:“孔奇,不如我们分手吧。”

孔奇惊恐的看着她,脸上的汗水混着浮油滚落下来。

“你别开这种玩笑行吗?”

“我没有开玩笑。你冷静点听我说…”

孔奇居然笑出来:“这么大热的天,站在太阳下,你让我怎么冷静?”

这是与孔奇在一起后第一次由傅明蔚作东。

傅明蔚小口的啜着冰凉的咖啡,觉着心里平衡了一些,刚刚的怒气也变小了不少。她认真的看着坐在她对面,仍然直冒汗的孔奇,再次决定一定要在今天把一切都解决了,从十五岁开始她就面对过各式各样的追求者,从来没有一个像孔奇这样与她粘粘糊糊拖了这么久的。也许他的确是有他独特的可爱之处吧,可是,自己的人生目标是早已确定好了的,不可能为了任何人而改变。最重要的是,回顾种种,自己也并没有爱上他嘛。如果再拖下去,岂非对两个人都不公平。

“孔奇,”傅明蔚搅动着杯中的冰:“我知道你觉的突然,可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真的没有半点冲动的成份在里面。”

“为什么?我们不是很好吗?”孔奇又开始使劲的擦汗。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的性格完全不搭调吗?”

“这样才互补啊。”孔奇的声音大起来。

傅明蔚尴尬的看了看四周,好在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咖啡厅的人不多。没什么人注意到角落的他们。她一向觉得咖啡厅是一个平和静默的地方,也是最能表现一个人修养的地方。不像标榜优雅的西餐厅,侍应一端上食物,每个人都据案大嚼,再没什么形状。

“你小声一点。”

“为什么?我又不是贼。”孔奇不满的说。

傅明蔚想起《红楼梦》里有一段,写林黛玉刚到贾府,大家围在一起吃饭,她很是小心,看着别人吃饭她才动筷,看着别人嗽口她才拿水,一丝儿不错,一见面就博得了老外婆的欢心。真正的冰雪聪明就是这样,不用别人瞎七搭八,自己已看的清清楚楚,决不行错半步。所以日后黛玉才有机会留在贾母身边,与贾宝玉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上演一出缠绵销魂的红楼梦。要是稍差一点的人,诸如孔君等,一个不留神,将嗽口水当了茶喝下去,可也就万万轮不到她再葬什么花,焚什么稿了。所以说世人的机会都是一样的,只看你有没有本领抓住这个一瞬而过,有没有机会成为万世传讼。只这一点,林黛玉就不愧金陵十二钗之首,而他孔奇也勿庸置疑要被踢出局外。

傅明蔚放下咖啡:“你是不是贼都跟我没关系。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我今天就要分手。”

孔奇表情怪异的坐在一边。半晌才说:“我早就听他们说你心肠很硬,今天才领教了。”

“不敢。”

孔奇喘一口气:“我不明白,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你说起分手来连点伤心的表情都没有?难道一切都是我作了个梦,根本不是真的吗?”

“我也不明白,我们不过在一起三个月而已,为什么你可以以为就这样相处,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甚至结婚生子?你不觉得太天真吗?”

孔奇露出悲哀的表情:“这样就天真吗?那想要怎样呢?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傅明蔚头也不抬的接嘴道:“年龄上我们一样大,可是思想上我们差了何止十岁!你要我说要求,我只怕说出来只会让你更难堪。”

孔奇愣了愣,站起来:“我明白了…”

想想不甘心,又加一句:“你就直说嫌我没钱不就行了吗?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女人真麻烦!”

傅明蔚顾得理会他的态度,追上来直问:“那你是答应分手了是吗?”

孔奇的眼睛直看进她眼内:“答应了。”



其实这阳光也不错啊。傅明蔚咪咪笑的走出咖啡厅,撑开太阳伞。

咖啡厅的侧门被人推开,一对颇眼熟的男女出现在她面前。女人口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显然是收到了什么意外之喜。男人则颇有兴味的斜睨着傅明蔚,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向停车场走去。

傅明蔚想起这就是刚才碰到的宝马车里的两人,一个小时之内碰见两次,这算不算是一种缘份呢?再去看那男人,似乎并没有刚才看到的那么老,倒很有些依稀仿佛的潇洒。

孔奇已经走了,傅明蔚只好自己去等公交车。她不禁有些后悔,应该到学校才和他说分手,那该可以省很多钱。她从小就知道钱的重要。长大后所有的钱更是要一分一厘的打工挣来,里面有多少血汗只有自己知道。她看着眼前人如潮涌的公交车,想起刚才明亮诱人的宝马,不禁唏嘘。

这世上偏有那一起生来含着银汤匙的人,不知人间疾苦。以为平民生活也不是那么难挨。岂不知只盛夏挤车一项,便难倒英雄汉。无论多标致美丽的女孩,一趟公车挤下来,必定早已面目全非。汗污和体臭混为一体,更兼着一层说不出的内心委屈,哪有“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一说?再加上回到家中,一股闷热更是难熬。傅明蔚便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一个打工来的小女孩,因为夏季屋子太热,晚上就开了门睡觉,半夜睡醒更是热的难堪,就糊里糊涂脱光了衣服。不料那天隔壁的中年男子喝醉了酒,摸错了门,直接就爬上了小女孩的床。事后众说纷纭,中年男子的妻子还上门打了小女孩一顿,小女孩一时想不开,投水死了。这样的事,是活生生的,谁听了敢不心惊!

傅明蔚自己就在前天晨睡醒来时,一拉窗帘,就看见对面站了个全身**的男生向她行升旗礼。那男生看见衣衫不整的她也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下体,想一想不对,又去捂脸,一阵手忙脚乱。傅明蔚就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事后她想,如果换一个初到贵境的富家女孩,那还不一头撞死在墙上!

想让人一头撞死的事情还多着呢。等了四十分钟车,自己等的那一趟车硬是不来。可能所有人无分贵贱都经历过这样的事,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一个劲儿来。可是今时今日,室外温度高达三十九度。傅明蔚想,一个刚失恋的女孩,是不是真该一头撞死得了?

每到天热,傅明蔚就特别控制不住情绪。再轮到一出汗时,她就会更暴躁。再等到汗出如浆时,她就几乎想拿刀去杀人。

再等一刻钟。傅明蔚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也许这路车已经改道了,或者前面哪里出了路障,车都没法过来。看样子只好打车了。

打车的念头一出,傅明蔚心里就一阵愉快,似乎已闻到出租车里的冷气味。从这里回到学校,大约要三十块钱吧。傅明蔚从包里摸出钱夹,粗粗的数了一遍。好像不够。她抬头看看公车来的方向,觉得已经快哭了,她跺跺脚,喃喃道:“怎么还不来呢?怎么我就没有私家车接呢?要等到几时呀。”



李作意饶有趣味的观察着马路对面的女孩。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内,他已经看见她三次。一次是在路边,她满脸不情愿的被一个年轻男孩儿拖着,那男孩儿不知为了什么作势欲蹬他的车,她的难堪更甚,那只被男伴抓住的胳膊简直像身体上多出来的零件,放也没处放。第二次看见她是在咖啡厅门口,她一脸的轻松愉快,像是放下来一件大大的包袱,满天的阳光也压不过她小脸上的喜悦。再然后就是现在了,她焦躁的站在那里,走来走去,不住伸长了脖子看车。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委屈,这会儿,似乎已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她米色的短裙在膝上晃动,一双光洁而充满弹性的小腿露在裙下。李作意微眯着眼睛想,要怎样才能不致唐突的接近她?

已经要顾忌是否唐突了她了吗?李作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年近不惑的他一直有着相对满意的家庭生活,并有着一对可爱的子女。虽然他也像所有的商人一样,在这样那样的环境下,有着这样那样的逢场作戏,甚至做过一掷千金博红颜一笑的事,但却从心眼里从未有过感情出轨的纪录。但今天,他看着这女孩的心情却是二十多年前追求初恋情人时才有过的患得患失。这表示什么呢?

如果没有记错,眼前这个女孩也并非是第一次入自己的眼,应该在不久前的某次特别的场合里,他是见过她的。什么场合呢?李作意缓缓吸一口气,驱车过去。

不可能!看着缓缓驰来的宝马,傅明蔚质疑的再三看车牌。没错,这正是今天下午一直纠缠着的那辆车。车里坐的也正是那个尚算潇洒的中年男人。现在,那男人正微微的朝她笑。

傅明蔚将头转来转去的看了一圈,最后只得确定那宝马车里的男人正是在招呼自己。

他认得她吗?为什么她毫无印象?或者是自己终于碰到了生平第一只货真价实胆大包天的色狼!

李作意打开车门,这女孩的姓氏突然冲进他脑中:“傅小姐,请上车。”

傅明蔚惊讶的按住嘴,移动太阳伞遮住周围人好奇的眼光:“我认识你吗?”

李作意犹豫一下,微笑颌首:“你是傅岚的女儿。”

“你认识我妈妈!你是谁?”

“你不是想一直站在路边和我聊天吧。”李作意指指打开的车门:“快上来。再停下去我要被罚款了。”

傅明蔚看看公车的方向,再看看李作意,钻进了车内。

李作意将车向前驶去。同时为自己的好记性生气和高兴起来。生气怎么能在这么美妙的感觉里牵扯出傅岚来,又高兴自己终因叫出了她的姓氏而领她进了车。

几个月之前,他被邀去母校演讲。坐在人群中的傅岚一眼就认出了他,直接就冲到了他面前。

十几年过去了,傅岚并没怎么变,还是那么清秀斯文,只是眼角多了几条或浅或深的皱纹,倒更添了韵致。听说到现在她带的班里的男同学还是有偷偷写情书给她的,一如他当年。

当年的他是什么样呢?早已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的确是把傅岚老师当做了初恋的对象,甚至曾冒着大不违递了无数封情信给她。那时的傅岚才刚分到学校教书,梳两条乌黑的长辫子,穿一件蓝底白花的确良衬衫,往讲台上一站,一张口就羞红了脸。一节课上下来,只有一个动作,就是转过身去不停的作板书。他那时有多大?也有二十岁了,是补习班的学生。以那个年纪而言,暗恋自己年龄相仿的老师并不算错。可错就错在她已经结婚了,并有了一个两岁的女儿。

后来发生的事,在他看来一直算是个耻辱。

血气方刚的李作意一日冲进了傅岚老师的家,将傅岚堵在屋内意欲强吻。正纠缠间,被傅岚丈夫破门而入,看得清清楚楚,惹起轩然大波。

其实年少无知的他那天并没有想真的干出点什么事,只是临到毕业,眼看就要和暗恋多日的美丽老师永别了,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憋闷。他冲到傅岚的家来,决没有其它想法,真的是只想略略亲一亲芳泽,聊作安慰罢了。

傅岚岂有不知这个高大学生的想法。这大孩子从她来任教的第一天,就对她表达了明确的好感,也一直断断续续的为她写着青涩的情书。丈夫从未做过这些事,也从未向她表达过那么多的好感。她不是不感动。所以那天,也就半推半就了。

李作意没料到老师居然并不强力推开他,一招得逞之下,再收不住,两手不由自主紧搂住了傅岚。正迷醉间,房门被推开了,傅岚的丈夫黑着脸走了进来。

李作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总之傅岚的丈夫并没有怎么样他,倒是抬手狠狠打了傅岚一记耳光。傅岚没说话,也没叫嚷,只静静的推他出门。他就这么腾云驾雾似回到了家。

第二天他硬着头皮去上学,班上来了一个姓任的代课老师,说傅老师病了,请了两个月假。

两个月后,他便毕业了。

李作意始终认为傅岚在他心里有一个特殊的位置,是他历年来真正完全动心的唯一一个人。那感觉一直持续到上次见到她。

刚开始见到傅岚,李作意仍是十分高兴,将她拉到一边细细说历年情状。正说着,旁边冒出一位少女大声叫:“妈。”那少女依稀有些傅岚年轻时的样子,但比傅岚更修长些。傅岚将她截到一旁密酌了一番,打发她走了。这才回来告诉他说这是她的女儿。李作意当时兴致很高,问怎么不带过来让他看看,又问叫什么名字。

傅岚迟疑了一下说:“我和他父亲离婚了,她跟我姓,叫傅明蔚,性子古怪,见不得客。”

李作意老脸一红,压低声音问:“为什么离婚?”

傅岚看他的表情,不禁一笑:“你以为为什么?”

李作意隐有得色:“不会是因为我吧?”

“呸,当然不是。”傅岚笑,停下又叹口气:“老朋友了我也不瞒你,蔚蔚这孩子不是他父亲的。”

傅岚有这孩子是在认识他之前,这孩子如果不是他父亲的,当然就表明傅岚在那几年有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情人!李作意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你是谁?我应该认识你吗?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刚才你车上那个女孩呢?”车门一关上,傅明蔚就大声问出来。

这就是青春!在社会上混了几年的人,有哪个胆敢这么冒失的说话?李作意不禁感叹:“你这是在审贼?”

傅明蔚的脸涨红:“对不起。”

“没关系。”李作意侧过头看看她:“只是有问题你也要一个一个的问,我年纪大了,一下子那么多问题我记不住。”

傅明蔚笑出来:“你有多大年纪?”

李作意难堪的咳一声:“你刚才好象没有这个问题?”

傅明蔚放松的伸一伸手脚,不再看他:“在夏天,我一听到冷气的声音就很幸福。”

李作意忍不住再看她一眼:“和你谈话一定要学会这样跳跃思维吗?”

傅明蔚耸一下肩,伸出手:“你好,我叫傅明蔚。你可以叫我蔚蔚,不可以叫我傅小姐,因为我会肉麻。谢谢。”

李作意看住她的眼睛,只觉清彻一片,顿时整个人都舒服起来:“你好,我叫李作意。你可以叫我作意或大哥,不可以叫我叔叔,因为我很怕老。谢谢。”

傅明蔚拍拍手:“看不出你这个人还有点幽默感。不过叫你作意我会觉得自己太老,叫你大哥我又会觉得自己太小。这样吧,我以后就叫你意兄好了。”

“意兄?”李作意诧异的摸摸下巴。

“是呀。武侠小说里都这样叫。今天你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个朋友就算我交定了。以后我就叫你意兄,你就叫我蔚蔚吧。”

有小车坐路都显的特别短,一时三刻,车已驶到校门口。临走时,李作意掏出张卡片递给傅明蔚:“有事找我。比如,等不到车。”开车离去。

傅明蔚站在路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相信自己的演技应该还过得去,他应该十足的当她是一个有胸无脑的傻丫头了。这样很好,这个年纪的男人正是喜欢那么一种青春无敌的十三点。相信他不久便会来约她了。

天知道,今天的运气怎么这样好。非但成功甩掉了孔奇那个傻小子,而且还认识了这么一个开宝马车的人!听他的口气,好象以前就见过她。可她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她会让他记住她的。

一阵新鲜烘烤的蛋糕香味飘过来,傅明蔚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饥饿一经想起,肚子马上咕叽咕叽的叫起来。她有些后悔刚才怎么没有想办法让那个人请自己去吃一餐好的。现在只有自己解决了。她算了一下日子,才是月中,还有大半个月要捱,可这个月的钱只剩下钱袋里的二十几块。她想了想,转身走到常常光顾的面食店。

面食店地方非常局促,除了设上锅和案板外,仅仅只够再多摆一张油腻的桌子。大师傅正光着膀子炒肉末,一阵葱香和着肉香冲出来。傅明蔚深深吸一口气,舌底分泌出一些口水。

店门外挂着一张“今日供应”的牌子。傅明蔚的眼光顺着最边的标注价目往下溜,最底下的特价栏里有两个项目:杂酱面,大碗六块,小碗四块。杂拌面,大碗四块,小碗二块五。

傅明蔚好笑的想,刚才坐在车里的时候,难保没有人羡慕,这么小年纪就坐上这么豪华的车子,一定是锦衣玉食下侍候长大的。可现在,这“锦衣玉食”居然在这么一家小破店门口认真考虑是该吃一碗有肉末的杂酱面呢,还是吃一大碗吃一顿饱一天的杂拌面。哈!

“师傅给我打包一大碗杂拌面。”

大师傅抬起头来,汗水顺着下颌流进他正在揉搓的面团上。傅明蔚撇过头装作看不见。

“又来给狗买晚饭啊?”

“是啊。”傅明蔚文雅的笑。

大师傅醒把鼻涕,把手在围裙上擦一擦继续工作:“你们家狗也真奇怪,专爱吃面条!”

傅明蔚垂下眼帘:“谁说不是呢?我爸说外国猎犬都有这么个怪毛病。”

“你爸呢?又去国外考查了?”

谁说八婆都是女人?傅明蔚勉强的对着大师傅笑:“是啊…哎,师傅,帮我多放点菜进去,我们家狗爱吃。”

提着面条回宿舍。傅明蔚默默的将饭盆取出来,饭盆是军绿色的。听妈妈说这还是父亲当兵时留下来的。她就不明白,像妈妈那么一个美人,怎么会嫁给父亲那么一个穷当兵的!而且听大院里的人说,当年还是父亲不要妈妈了,坚持离婚,跟一个勘探队去了深山,从此再没出现过。

舍友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没人和她打招呼。她一直以来也都并不屑于经营同学之间的所谓友谊,她早就有自己完整的一套计划。今天又碰到这个李作意,真是天助我也!傅明蔚心想,吃完了面,是要好好计划一下以后应该怎么对付这个男人了。天赐的良机,决不可以从手中轻易放过去。这一次,无论如何,她要跳出贫苦的圈子,最少,也要节省十年的奋斗时间!

从记事起到现在,自己这么多年的日子并不知是怎么捱过来的。妈妈凭空长了一套美丽的躯壳,十几年来,只知谈情不知实际。靠那一点菲薄的教师工资,家里穷得都快讨饭了,她一样有着自己的风花雪月,照样跟她的学生出去踏青采风。一点实际帮助都没有。说也奇怪,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她却并没有老下去,这几年来容貌还更加出色了。这也是她带给傅明蔚唯一一点好处,从小,傅明蔚便知道,自己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居移体,养移气。虽然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傅明蔚却绝不允许自己同流合污。她自小就把自己单独的分隔出来,自成一体,不与邻人的小孩厮闹。她信一句话,上帝只眷顾真正准备好的人。她从小谨言慎行,努力约束自己,时刻都在准备着机会的走过。妈妈在她小时候就说她:“这么小立志,一定是能达成心愿的。”现在,生平第一个机会走来了,她怎么会放掉?

傅明蔚吃完面条,躺到床上,拉上铺位前的布帘,把自己隔绝在里面,翻出一本《伊丽莎白一世传》。

这两年某些电影明星炒的火热,可在傅明蔚眼中,那不过是些戏子,真正的修养举止是要在真正的贵族身上才可以看到的。她想,到目前为止,她对气质的营造还算成功,一般的人,没有谁能在她身上看到骨子里难抹的寒酸苦涩气。

她合上眼睛。

一片美丽的沙滩,碧蓝的天,洁白的细沙。其中有一粒小细沙尤其可爱,它一跳一跳的陪着傅明蔚玩。年幼的她极兴奋,快乐的与沙在一起。

突然,那小细沙越跳越大,越跳越大,直成了一座山!还发出一阵阵嘿嘿的笑声向她压过来!她拼命跑拼命跑,一直跑上一座峭壁。站在峭壁边,一阵风吹来,天黑了。她往前看,是一片万丈悬崖,往后看,是一座蹦跳压她的巨山!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忽然看见前面浓雾中有一丝灯光,黑夜之中透出的光线是那么柔和温暖,她几乎被感动的流下泪来。她心里知道,只要到了那里,她就平安了。

可是,怎么才能过去呢?怎么才能过去呢?她急的喊出来。蓦然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

傅明蔚呆呆的看着床顶,上铺的人正吱吱呀呀的翻着身。一片静寂。她一脑门冷汗。这个梦不做经年了,今天是触动了哪根筋,又梦到了这些?



不出她所料,李作意迫不及待,第二天就开车接她出去玩。傅明蔚考虑良久,扎高了长发,给嘴唇上薄薄的涂一层闪着珠光的粉红色唇膏,捡一套粉绿色的绉布裙穿上走了出去。舍友看她的眼光有些不屑,但是管他的,她永远不要为了别人而活。

李作意微眯着眼,看着阳光下走出来的女孩。她简直新鲜的像竹子刚拔出的嫩芽。这些年来,在他身边也围绕着不少美人,可没有一个可以像这个女孩这般给他这么新鲜干净的感觉。他叹一口气,几乎立刻想得到她。

昨晚回去后,他想了很久。鉴于他与傅岚的关系,他原本想放弃再约会这太过年轻女孩子。但是李作意一想到放弃她,眼前立刻就闪过她清丽白嫩的小脸。不知为什么,李作意的心中几乎把她当做了年轻时傅岚的替补,一想到她,就有种神秘的窃喜。今早一醒来,他就决定不再呆等,他要速战速决,尽快解决这小丫头在他心中引起的蠢动。

李作意今天又换了新车,是今年最新款的奔驰跑车。银色的车身,样子很轻便灵动。他自己也换了一身颇显年轻的装扮,米色T恤,灰色休闲裤,波鞋。傅明蔚暗笑,这老头,想扮年轻啊。怎么,等不及要露出真面目了么?

“意兄好。”傅明蔚一坐进车,就整个的换过一副面孔来,青春逼人:“这车好漂亮啊!”

“喜欢吗?毕业了来我的公司上班,送你一辆。”

傅明蔚眨眨眼:“问你一个问题,你要答对了。我毕业就去你那里上班。”

“什么问题?”

傅明蔚鼓起嘴,比手划脚:“如果一个人,被老虎追到了悬崖边,他想到对面的人家去,要怎么过去?”

李作意想了想:“顺着山崖爬下去。”

“爬你的头啦。”傅时蔚大笑:“你当悬崖是假的!”

李作意又说:“将老虎打死。”

傅明蔚板起面孔:“你真是一个勇敢的人。”忍不住又笑出来:“笨蛋啊你。当老虎是假的啊!”

“你敢这样嘲笑我?”李作意佯怒:“从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哎呀不得了,大老板生气了。哈哈哈。”傅明蔚更是不可抑制。

李作意也笑了,和这女孩在一起,他几乎忘了自己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她远不像妻子那样无趣,也不像那些女人那么的曲意奉迎,她是那么牙尖嘴利却清新可爱。嘿,要她就跟她直说好了:“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得答应我别被我吓跑。”

傅明蔚用手指在腿上打着拍子:“你得先答我的问题才行。”

“你告诉我吧。”李作意微有不耐。

傅明蔚偷睨他一眼:“好吧,告诉你吧。他这么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当然只有…晕过去啊。”

“啊?”李作意诧异的笑出来。

傅明蔚转头去看窗外:“现在轮你提问了。”

李作意直视前方,淡淡的说:“让我照顾你好吗?”

“什么意思?”傅明蔚的脸仍冲着窗外。

“我很喜欢你。想照顾你。明白吗?”

傅明蔚猛的转过头来:“你是说要包养我?”

李作意没料到她这么直接,倒尴尬起来,一时没有开口。

“喂,”傅明蔚敲了一下他的腿:“说话呀。害什么羞!”

“现在的女孩子都像你这么直接吗?”李作意问。

“我看你是搞错了。”傅明蔚坐坐直:“直接的问不代表能直接的答应。”

“也要看条件给的如何是吗?”李作意又恢复了伶俐的口齿,看这个小丫头能耍出什么花样。

傅明蔚板着脸:“没错。”

李作意熟练的打方向盘:“那你只管提条件吧。”

傅明蔚淡淡的问:“你能提供给我那方面的条件?”

“任何方面。”

傅明蔚看住他冷笑:“包括体力和美貌?”

李作意僵住,他想,可能是低估了这个女孩子了,这一代的年轻人毕竟不是十几年前了,不再是想象中的那么浅薄。

傅明蔚见他一时下不了台,心里顷刻之间转了无数念头,最后决定还是冒一下险:“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李作意不便答话,心里微微有些恼怒。

傅明蔚仍操着淡淡的口吻:“我不知是不是所有有钱人都是你这副嘴脸,以为只要提供钱,就无可无不可,真是愚蠢。”

“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李作意突然笑了,以前也有女人在他面前扮过这一招,目的无非是想让他觉得有一点点的与众不同而已。真的到手了,也都不外乎如此。也许他不该把她看的太不一般,她也不过是个假撇清的女孩罢了。

傅明蔚动也不动:“你又猜错了。我是个极度爱钱的人!极度爱钱!但是,我有些贪心,除了钱之外,我还要平等,要尊重,要感情等等等等。总之要心甘情愿。”

李作意停下车:“在你看来,怎么才算平等?”

“比如说你来接我时,我可以不出来,还可以眼角都不瞟你一眼。”傅明蔚幽幽叹口气:“可我现在,只能出来,否则,我就是不识抬举,是得罪了你。”

李作意重新看她,这个像洋娃娃的女孩,有点意思:“你这样说话,就不怕得罪我了吗?”

傅明蔚抬起眼珠,李作意发现她的眼珠有一点莹然的蓝色,非常诱人:“现在,我想选择对你说实话。”

“为什么?”

傅明蔚又幽幽的叹口气:“难道你不知道,没有哪一个女孩是愿意对着真心喜欢自己的人撒谎的吗?”

“你觉得我有可能是真心喜欢你吗?”

傅明蔚莹然的眼珠发出莫可名状的光采:“你对我这么好…我当然相信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呀。”

李作意注意到她说的是“当然相信”这样的字眼,他不相信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有什么心机故意曲解他的问话。那么这句话就只能理解为,这个女孩真的相信自己真心喜欢她了。想到这里,李作意忽然觉得,他的确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孩的。

没错!看着她美丽的眼睛,他又一次这样告诉自己:我是真心喜欢上她了。

于是他两手用力交握一下,平静自己的情绪,快四十岁了,终于又对女性产生了真正的兴趣!看来自己的确还没有老。他不禁露出笑意。

不知什么人说过,女人对付男人最佳的利器便是掌握他们原始的冲动。傅明蔚静静的坐在一边审度李作意的表情。她打听过了,此刻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是本省著名的意明实业的董事长。年界四十,结婚十余载,育有一子一女。自他声名鹊起的那一日,他身边就围绕着各式各样不同的美丽女性。他的妻子只眼睁只眼闭,很能得过且过。而他对身边中选的女人也一向出手大方,皆大欢喜。至于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姓氏和母亲的名字,她不是很在乎,他如真有兴趣,自然有无穷的办法,她自小就从未小觑过金钱的力量。

李作意伸手过来盖在她手背:“我是真心喜欢你。你接受吗?”

傅明蔚告诉自己现在不能说话,只能低下头微微脸红,这样看来才有诚意。于是她低下头去。

“怎么不说话?”

傅明蔚再沉默一阵,以细如蚊声的语调说:“你不知道你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么?”

李作意心头绕出一阵暖流,不禁追问:“哦?真的吗?”

傅明蔚定定的看他一会儿,突然将手夺出,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李作意吃了一惊,摇开车窗喊:“蔚蔚,你去哪里呀。我们还要去吃饭。”

怎么,一顿饭就想收买我吗?那我宁可回去吃面条。傅明蔚背对着他疾步的走,脸上不禁浮着笑。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回头去冲他摆手:“我回学校了,现在这样…我不能和你去吃饭。”

李作意急忙下车追上来:“为什么?是我太唐突了吗?”

傅明蔚涨红了脸:“不是…我不想喜欢上你。”

“为什么?我很差吗?”

傅明蔚看他一眼,发现这种人也会出汗:“你非但不差,而且太好。可是,我不能喜欢你。”

“讲个理由出来好不好。”

傅明蔚再看他一眼:“我日子一直过的挺好的,衣食无忧,生活单纯。不想掺和什么复杂的事情。我怕…”

“怕什么?”

“比如…”傅明蔚咬咬嘴唇,嘴唇霎时失去了血色,可马上又红起来,更加娇艳:“比如你太太。”

李作意松一口气:“傻丫头,你竟是为这个担心。”

“还不止。”

李作意有些烦躁,难道她还想管束他的衣食住行不成?小女孩真不知天高地厚!他压住耐性问:“还有什么?”

傅明蔚的眼眸上蒙上一层泪光:“还有你的那么多女朋友。我…”

李作意突然生气:“你不觉得管的有点太多?要回学校是吗?那就先回去吧。”说完转身就走。

这是傅明蔚第一次领教到大亨的脾气,不由呆住。这男人毕竟与学校的小男生有着大大的不同。现在怎么办呢?她忖思,一狠心,好,就随他去!她赌他一定再回头来找她,否则…这样低三下四求来的情人也不会带给她什么实际的帮助。

她也扭身走开。

李作意坐进车内从镜中向后看,没料到看到的是傅明蔚倔强转身的背影。怎么?她不追来吗?李作意有些诧异。这小女孩是什么意思!他又不禁生气起来,可心中又放不下,再三的回头去看她。她却连头都没回一下。

也许,她真是被他伤了心吧?她能有多大。刚刚碰上了一个中年男人,而且有点喜欢上了他,被这么一吓,还不生气吗?李作意有些后悔起来,是不该这么急,吓坏了她。

他再三的考虑要不要追过去,最后自己也不由骂自己犯了什么邪,不过也就是个小女人嘛。强压着意志,开车走了。

听到身后的马达声,傅明蔚微微有些失望。外面的空气与车内的空气相差那么多,这里又离学校那么远,自己要怎样回去呢?

“刚才那男人是谁?”猛的传来一个鲁莽的声音。

傅明蔚用手遮住阳光看,居然是孔奇:“你来干什么?…你跟踪我!”

孔奇哼一声:“你们开车慢的像乌龟,不跟白不跟。”

“你跟我干什么?”

孔奇擦一把汗:“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和我分手。”

“现在知道了吗?”傅明蔚冷笑。

“那么一个老头子…是因为他有钱吗?”孔奇又擦一把汗。

男人都这么爱流汗吗?刚才那人一下车不也一脑门子的汗。真是肮脏的动物。她不再理他,向前走去。

一会儿,孔奇又追上来:“好,愿赌服输。你有你选择的自由!我们还做朋友总行吧。”

阳光下,孔奇的脸是明亮而干净的,他晒的浅棕的皮肤上密密排着汗珠,脚下的单车被他斜在一边。傅明蔚突然感动起来,也许平凡人的日子也不错,孔奇有一天也会长成一个大人,一样会出人头地的。跟着他,也许要捱多几年苦,可她毕竟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把握,他能给她的却是完完整整的感情和人生。

孔奇被她突然柔软的目光看的不知所措起来,他抓抓头又擦擦汗:“我有什么不对吗?”

傅明蔚轻快的笑了:“走,你载我回学校去。”

“什么?”孔奇瞪大双眼:“那么远!”

傅明蔚插起腰:“跟踪时你又不嫌远?你要再敢罗嗦一句,我就把你打飞到爪哇国去。”

“嘿,女强盗!”孔奇再擦一把汗,拍拍后座:“上来吧肥妹。”

傅明蔚跳上去,用力掐一把他:“你敢叫我肥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孔奇大声怪叫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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