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山二虎（一）（1 / 1）
正在跟老哥抢食糖醋排骨，得意地接受老哥表扬厨艺大涨的晴雪，突然感到餐桌颤动，身体晃动，大叫一嗓子：“地震啦！”梦中急忙坐起身，欲拉着老哥冲出屋子逃生。
“呀！”见二小姐猛地撑起身子，奈何小身子虚弱又无力地倒向床板，卫嬷嬷一阵讶异。
“小姐！”若琴又唤了一声，声调提高了两阶。小姐刚喊“地震”了？小姐做恶梦了吧，这江汉平原哪里会发地震！
晴雪从慈爱又惊讶的眼角微皱鱼尾纹的柳叶长眸、再到探究又忐忑的荔枝圆眸，最后微侧头就着余光将古色古香装扮的屋子打量了三圈，反应过来，这两人是在叫醒自己呢，梦中的地震八成是小身子被摇晃、脑中模拟的场景。
“小姐，夫人们和大小姐来看望小姐。奴婢服侍小姐起身吧？”
终于有人来看望这可怜的小屁孩了，是该坐起身。微微点头示意。
卫嬷嬷抱起小晴雪到自己腿上，坐于床边。若琴递上一件米白底粉色碎花斜领细棉料夹袄，将鹅黄底同色同款花型的长裙、淡灰色厚麻布长裤放于床尾，转身到盆架边，浸湿面帕，绞干，伺候二小姐净面。
晴雪一看这架势，是要把人强行从温暖的被窝里拉起来啊！穿棉袄的时节，一出被窝，冷不防一个哆嗦，没有空调和暖气的古代，真受罪！室外温度只会更低。不是来慰问病人么？居然还有把从鬼门关门前走了一圈的病人从病床上拉起来，当猴一样给人看的道理？！
晴雪心中愤愤然，似是还留有糖醋排骨的酸酸甜甜肉香味的小嘴已经无声将四位夫人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若云推开门，立于门旁。正提起裙摆，抬起左腿，准备跨入偏房的大夫人，突地打了响喷嚏，耸耸鼻梁，忙紧一步，取出淡紫金线石榴花绣帕，掩面拭脸，面色不堪，自知喷嚏前未及时掩面，多有不雅。侧身瞟见一旁大红身影正注意脚下跨坎，再转眸至另一侧的若云垂手而立，心下稍安，没被旁人瞧见自己的窘态。
“五妹妹，屋里怎么不放个炭盆子啊？怪凉的，孩子身子正虚着，需要保暖。”
晴雪靠站在卫嬷嬷身旁，听着亮声似是训斥的却透着关心的言语，心道，这人说的真是大实话啊！
抬眸望向门口，见那一袭正红亮缎面及地连衣长裙，朵朵层叠花瓣的金牡丹均匀分布在周身，一行一动，水袖轻荡，似有浓郁花香弥散开来。待近一看，凤眸修眉，顾盼神飞，云鬓斜插一只凤凰展翅足金长簪，凤凰口中吐出三根长穗垂至肩头，末端各镶嵌一颗拇指大小的红宝石。全身再无其他装饰，身形高挑，移步起风，恰有俊美之姿，风流之势。
“就是，就是。二小姐自小多病，身子骨弱，经不得寒气，早晚寒露重，还是备着炭盆子妥当。”随后进门的一身玫红细纹绸裙，身形娇小圆润的女子接过话茬，转身握住一身素衣的小美娘亲，细尖的音色，亲昵的语气，道：“妹妹你也是个瘦弱不禁风的，早间才听大姐姐说你也病了，可得好好养着，二小姐有丫鬟们照顾着，妹妹不必事必亲躬。老爷回来见妹妹院里一个个倒下了，可得生气，责怪姐妹们没有照顾好你。”
心里却暗喜，继续病吧，越重越久越好，省得过了病气给老爷，到时候就有理由劝老爷不到你个病秧子院子里来，老爷就是我的啦！就凭你那个傻子女儿，还想用父女情来吸引老爷到莲院，算了吧你！话说，这傻子怎么没被摔死，流血流死？
微颌首，恼得咬下一口碎牙，一计含毒的目光送向不远处虚立着的二小姐，却与二小姐探究的眸光相遇，那纯真孩童双眸立刻射出厉火。玫红身形心头一紧，诧异地转脸盯向小萝卜头女娃，却见后者一脸无辜地对自己眨着小眼睛，犹如无害的小兔。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一个小傻子而已。
若不是因着正在明着打量各色古装美人，暗着给美女们的外形气质打分，并结合这小身子的记忆猜测各美人的身份，晴雪不会想到如此美色竟会用恶毒的目光看自己。
柔巧身形，芊芊细腰，看似无骨，却见那轻握小美娘亲的玉手，根根圆润。正面而视，若是忽略那错愕的表情和之前蛇蝎一瞥，当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依着现代大众审美，这小娇娘的外形平均分必是95以上，可惜了，综合评分，哎……晴雪止不住遗憾地默哀。看来是位“双面魔女”，不行，不能染污了本小姐“天才小魔女”盛名，换个名号，“双面绝色”或者“双面娇娃”？听着这娇滴滴的糯音，不知是小二、小三还是小四？看起来是个年少的，应该是小四吧。不过这一屋子女人瞧着也都二三十岁的年岁。晴雪正暗自猜磨着，下一刻就得到了答案。
“瞧四姐姐说的，好像将军回来要把我们都吃了似的。”见五夫人任由四夫人变相责怪而不回嘴，了解平日里五夫人温软下透着清冷疏离的性子，联想到昨夜里妙蕊回去描述的莲院几番吵闹的情形，瞅着那立在奶娘旁边瘦小的小丫头，大红金牡丹美女忍不住生出怜悯之情，轻笑，调侃道，凌冽的眸刀却把四夫人从头至脚划了个遍。
四夫人感觉脖颈一凉，后背冷汗狂瀑，努力挺直腰身，僵硬地退至一边。
晴雪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出戏，不时在心中做出评论。
“四姐姐”？这么说来，这两位美女都是小妾喽？难道在小美娘亲之后，还真有小六、小七、小八？可是，这位金牡丹美女衣着华丽，神情举止流露出风度翩翩、凌傲之势，静立之时，又如大家闺秀一般沉静内敛。与传统的“小三形象”大相径庭。搜索脑中不多的景象，小美娘亲带着小莲心在正厅给金牡丹行礼请安。看来是正室喽？但是，脑中还有部分请安的记忆，端坐在上堂的却是现在屋内的另一位身着亮紫色缎面长裙妇人。
混乱啊！晴雪闷到了。正确排序是神马？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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