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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真相(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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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有时候是一种奇异的力量。

它会迫使人不得不正视当下的事情,迫使人联想事情引发的一切杂碎的思绪,在迫使这个思绪如飘飘羽毛,尘埃落定般,降落下来。

绿衣走后,室内一时无声。

没有什么比生离死别更震撼人心。

事情完全出乎苏柳的意料,谁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还斗嘴的两人,今天已是生离死别。

红枫清醒的时候,对慕瑄说的话,就像是一个操心的大哥哥,念念不忘着绿衣;而绿衣走得时候,抱着红枫,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那么的小心和谨慎,生怕弄疼了他。

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协调,却又那么的互补。

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去哪里。

但这已经不重要。

苏柳吸吸鼻子,却不能止住自己的泪意,她震惊、疑惑,却又感动,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羡慕。

一杯热气腾腾地茶出现在眼皮底下。

“有些事,我们无能无力。”慕瑄道。

苏柳低着头,接过茶杯,捧在手心,抿了一口。

“绿衣会带红枫去唐门么?”苏柳有些担心。

“已经来不及了。”

一滴泪悄悄滑进茶杯里。

肩上有一只温厚的手,轻轻地、试探性地拍了拍苏柳的肩,像无声的安慰。

苏柳微微侧身,“生离死别,我只是有些不能接受。”

“你总是那么善良。”慕瑄替她换了一杯。

“你不难过么?”

“我们的感受不能改变现实,而且对于他们来讲,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怎讲?”苏柳疑惑。

“为仇恨活着,不如死在爱里。”

话题一下变得深刻,苏柳有点愣。

“你想得很远。”苏柳由衷道。

“我只是看得很开。”

慕瑄的语气很淡,苏柳听着却有点心疼。

是不是因为自己中了尚不知解药的毒,人生就像加了速了沙漏,所以于万事万物都不会如凡夫俗子一般计较?这份淡然到底是因为害怕而漠视,还是因为彻底看透而笑傲人生?

苏柳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仍说:“现在你是旁观者,你或许可以这么说。如果你是当事人,你还会这么想么?”

“不会。”

果然。说别人的事情容易,而轮到自己了,就不是这般了。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自信而笃定,甚至带了一点自负。

“这么自信,华阳公子?”苏柳笑着挪揄。金色的阳光洒在她姣好的面容上,让她看来像一颗新鲜带摘的樱桃。

慕瑄心中一动,长睫轻扇,展颜,不紧不慢道:“我以为,经过这几日,你对我很有信心。”

他说话的语气平常又轻松,神态自然又纯良,只是眼神明亮,半分笑意若隐若现。

苏柳脸上骤然发热,心虚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道:“中毒的事,不能算。”

“而且,”又小声加了一句,“再不能提。”

头上没有动静,苏柳以为慕瑄没有听到,抬起头来,瞬间怔住。

不知何时,两人的距离已不足一尺,慕瑄的眼光温润柔和,像春天里轻轻拂过面颊的一缕风。

她情不自禁地被这个目光吸引住,怔怔地,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眼睛大胆地扫过慕瑄的浓黑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薄薄的唇,甚至下巴上隐在皮肤中的青色胡茬。

慕瑄注视着她,像是在鼓励。

孔子曰,食者性也。

苏柳不觉咽了咽口水,却没发觉手中渐松,愣神间,只听见“啪”一声,青花瓷的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响声将苏柳神思拉回,瞬间一股懊悔和难为情涌上心头,她慌忙错开慕瑄的眼睛,脸颊如同被烙过一般,烫的快要冒烟。

这下丢脸丢大了!

“啊!我……”苏柳紧张地张口,左顾右盼半天,忽然才想起般,后退半步,弯下腰去收拾残缺的碎片,就像在找丢掉的脸。

“没关系。”慕瑄笑意更深,却淡淡道,“叫人来收拾便是。”

“那我去。”苏柳立马站起来,落荒而逃。

碎片是卢厚华亲自来打扫的,他瘦长的身体与细长的扫帚杆保持着机械般的平行,几下就将地面打扫干净。他一边扫还一边自责,抱歉没提供更好质量的茶具,让慕瑄受了惊。

谁都知道瓷器是不经摔的,而且越好的瓷器越脆弱,要讲求耐用经摔,只能是铁茶盅。

苏柳躲在角落里,脸悄悄红了一下。

慕瑄客套几句,卢厚华干脆利落地办完事,就关门离去了。

苏柳琢磨着这儿也没有自个的事儿了,杵在这里只会更加尴尬,便挪着小步,朝门口走去。

“苏柳。”慕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柳缓缓转身,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笑容,“有事?”

“恩,有点。”

“什么?”笑容无懈可击。

“刚才那杯茶……”

“我知道!”苏柳立刻投降,“我是可以解释的……”

慕瑄略有点意外,却不动声色道:“解释?”

“嗯。”苏柳点点头,声如蚊蝇。

慕瑄忍住笑,一脸平静,“那你说吧。”

“真话?”语气又弱了三分。

“真话。”

苏柳心一横,“慕瑄,你长得真好看。”

“嗯。”

没了?

苏柳对上慕瑄的眼,他眼中的笑意如涟漪般散开。

“苏柳很美。”

语句如涟漪般,在心中散开。

他没有说“也”,说明不是顺着自己的客套话,苏柳心中忽然觉得格外的甜蜜,却又同时冒出一丝阴霾。

“我脸上有斑痕。”苏柳下意识地道。

“现在没有了。”

一句话提点了苏柳,她的斑早已不见了踪影。她登时觉得愧疚,这么久了,都不曾跟人说明,难得人家没把自己当成骗子,还诚心以待。

“慕瑄,”苏柳抿了抿唇,“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

打定开口之后,苏柳却哑然,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她仰起脸,慕瑄清俊的脸庞映入眼帘,“我脸上的斑痕,是人工的。”

慕瑄目光微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十六岁那年,家里忽然来了一个爷爷的朋友,从来到走,我都没有见过他。”苏柳道,“第二天,爷爷给了我那块斑痕,给我贴在脸上。我当时自然是不愿意,可爷爷说,这是为了我好。”

苏柳清楚地记得,那天清晨,天刚刚亮,她出门洗漱完毕,就看见苏老爷子手里捏着个什么东西过来。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衣角上似乎还沾有清晨的露水。

“柳儿,你过来。”苏之退唤她。

苏柳走过去,只见苏之退手心里摊着一块人面皮似的东西,仔细一看,却像一块麻子脸上的红斑。

“别动,爷爷给你粘上。”

苏柳奇怪,“这是什么?”

“好东西。”苏之退有些神秘。

“好东西?”苏柳明显不信。

苏之退乐了,笑嘻嘻地将那块皮往苏柳脸上一贴,又后退几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嗯,就是这个效果。”

“爷爷,您在做什么啊?”苏柳伸手想去把面皮接下来,却发现怎么也弄不下来。

苏柳急了,“我不要这个,这……多丑啊。这不破相了么?”

苏之退拉过苏柳的手,语重心长地道:“柳儿,这都是为你好。你也不小了,村头那媒婆都跟我说好几次相亲的事儿了,虽然都是一个鳏夫反复再催,虽然那个鳏夫长得还有点养眼,据说成婚不到半天、贞操也在,但咱也不能草率了解终身大事,更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就这样把你交给别人,我真不放心。”

“于是,我就想了个招。”苏之退冲她眨眨眼睛。

苏柳额上滴下一滴冷汗,“爷爷,不带你这样开玩笑的。”

“你懂什么,”苏之退一本正经地教育起苏柳来,“爷爷是过来的男人,我懂男人心里想什么。如果你破了相,还有人肯真心待你,说明这人不是因为外貌而跟你在一起,而是真心喜欢你这个人。这样的人,才是你的良人。”

“……”苏柳都快哭出来了,这招怎么这么损。

“不行,我不愿意!”苏柳回屋拿了个镜子,刚看了一眼,就差点把自己吓昏过去。红斑像一条又肥又长的蜈蚣,爬在右脸至脖颈间,十分惊悚。

“没事,我觉得挺好的。”苏之退捋着胡须“嘿嘿”笑道,“等你寻着如意郎君了,我就给你取下来。”完了又似打包票地补充一句,“听爷爷的,保管没错。”

“爷爷……”苏柳不死心地哀求道。

“柳儿,”苏之退长叹一声,眼光中涌上浓浓的忧色,“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也明白,咱镇上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多女少。看眼你就到了适婚年龄,如果不擦亮眼睛看明白人,最后吃亏的是你啊。”

镜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乖乖女苏柳出了野兽一样的哀鸣。

“可惜那块斑痕,我无论想什么办法,都取不下来,后来就索性以一块面纱掩面。没想到,前几日掉入瀑布,居然因祸得福,将这块斑冲了去。”

苏柳说完,心里感到出乎意料的坦然舒适。

慕瑄静静地注视着她,眼光细细地爬过她光滑的皮肤。

他的眼睛漆黑,却又明亮地像一面镜子,苏柳可以清晰地在他的瞳孔中,看到那个倒映的小小的自己。

一瞬间,苏柳觉得慕瑄看着自己,但似乎又没有看着自己。

轻微的热度爬上脸颊。

“你相信吗?”他问。

苏柳垂眸,“怀疑,可又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招确实奏效,提亲的人减少了,留下的人都似乎颇有诚意,爷爷很是满意。”

“哦?”

“不过我还是挺反感这样的,一个也没有答应。”苏柳忙道。

慕瑄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当时有没有被我的斑痕吓住?”苏柳赶紧转换话题。

“没有。”

“怎会?”

“你一直都围着纱巾。”

“绿衣,”苏柳提起这两字,像是触痛了什么,声音小了一下,“绿衣说,这对你们来说,根本没用。”

“是的。”慕瑄大言不惭地承认,又缓缓道,“不过,那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慕瑄的目光一下变得沉静,像一片平静汪洋大海。时光有一刻的停顿,苏柳似乎看见这安静的海面下,藏着汹涌的波涛。慕瑄的嘴唇动了动,却道,“刚才你说,你昨晚见过唐书葵?”

气氛有了一丝不轻易察觉的转变。

“是的。”苏柳老实道,“昨晚绿衣红枫和唐书葵打斗时,我躲在床下。”

“而且,”苏柳咬咬嘴唇,“不是一个人。”

“是么?”慕瑄终于动容,问了一句,却又不似问句。

他的语气那么淡,甚至有点漫不经心,就像是在谈论一个可有可无的话题。

“其实,你是知道的,对么?”苏柳抬起头。

沉默。

“陆非鸣。”苏柳加了一句。

窗户纸终于被捅破。

昨晚那双白色的靴子忽然变得模糊起来,苏柳仿佛看到那双靴子如同被施了法术,从下往上出现了白色的衣袂,冷冷的玉饰,银色的腰带,最后,是眼前的这张天人之脸。

“他来做什么?”慕瑄避而不答。

“找我拿回玉。”苏柳的心里闪过一丝失望。

“你给他了?”

“嗯。”

没有了下文。

太阳升高了些,蝉鸣开始聒噪。地上有一片刺目的光影。

“慕瑄,你都知道的,对不对?”苏柳又问。

“是的。”这次慕瑄没有迟疑,简洁回答。

“你怎么知道?”苏柳有些生气。知道你还跟我装傻?

“真话?”

“真话。”

“昨晚我也在你屋内。”

“什么!?”苏柳大叫一声。

昨晚洗个澡,居然被三个大男人偷看!

“什么时候进来的?”苏柳咬着牙问。

“应该是最早的一个。”声音居然毫无愧疚之感。

“慕瑄……”苏柳捏着拳头,像一只愤怒的小兽。

“可是我蒙着眼睛。”慕瑄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绢。

苏柳上前一把抓过白绢,扔到地上,恨恨道,“强词夺理!”

又觉得不解气,踩了两脚,扭头就走。

悄无声息地闯进我屋里,偷窥我洗澡,偷听我跟人的对话,陆非鸣那样对我居然都不出手相救,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来问我做甚?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是怀疑我、试探我么?

不可抑制的委屈和难受涌上心里。

果然只认识面不知心,爷爷说的对,自己的坦白不等于别人的真心。

“苏柳。”慕瑄叫住她。

苏柳走得飞快。

“苏柳。”

继续走。

慕瑄叹了一口气,一阵风过,苏柳手腕被人抓住。

“怎么哭了?”慕瑄察觉到不对劲。

苏柳很快抽出手,恶狠狠地道:“才没哭!”甩手跑开。

慕瑄看着那道人影消失,怔怔的,心里涌上一股苦涩。

他苦笑一声,“苏柳,不要怨我。”

良久,他缓缓坐回靠椅前。

敲门声起,张仪送来一封信,“公子,老庄主又送信来了。”

慕瑄“嗯”了一声,示意他放下。张仪见他心不在焉,本还想说点什么,也打住,知趣地退下。

慕瑄挑开信封,扫了一遍,脸色变得沉郁。

放下信,随手取了桌上的一杯茶,刚抿了一口,就皱紧了眉头。

茶凉,味苦,其中还带着一股咸涩

——杯中装有一滴苏柳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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