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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生日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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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青衫薄,青年负手看着他,轻轻叹息,“痴儿,你当真是不明白么?”模糊的容颜看的不甚清晰,只是那刻进骨子里的温文如此耀眼。背影渐行渐远,他拼命的追,却没有追上,他喃喃,“不,我宁愿,不明白……”天地之间只剩了一声悠长的叹息。他恍然四顾,一大片的红色,刺痛了双眼。花海无风自动,隐约可以看到彼岸,那永远严厉冷漠的男子,淡淡看着他。他伸手,却怎么也够不着……

“不要,不……”弘时挣扎着惊醒,旋即不适应的微微眯起了眼。阳光倾泻而入,在地上划着时光的影。

“醒了?”淡淡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弘时怔了怔,才看到阿玛坐在床边的椅上,他还没有反应,阿玛却已经起身出门。只一片刻,胤禛端了药进屋,看到弘时皱起的眉眼,忍不住笑叹,“怎么?”

不怒自威的声音听得弘时一怔,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温热的药刚好入口,唇边是化不开的苦涩。胤禛难得的温和,“急什么?多大个人了,毛毛躁躁的。”

弘时低声,“孩儿知道了。”

难得乖顺的眉眼,带着大梦初醒的茫然,看得胤禛心中微微一疼,斥责道:“知道错了么?”弘时垂眼,没有说话。

胤禛取出怀中的丝缎,皱眉看了道:“秉性浮躁,写的字也改不了轻浮。”其实弘时是季朴言一手□□的,字虽还稚嫩,却俊逸而含风骨。弘时看到胤禛手中的丝缎下意识的抬手,却没动。

弘时的不言语让胤禛有些尴尬,一时找不到话说,只低沉的斥道:“阿玛和你说话呢!”

弘时垂下了手,淡淡的,“孩儿记下了,一定好生习字。”

胤禛嘴角隐约一丝笑容,收起了手中的字,道:“这个,阿玛收下了。什么时候你有长进了,再给你继续。”对上了弘时惊诧的目光,他淡笑,“寿辰不过只是个形式,你花这么多心思在这上面做什么?你若有孝心,给阿玛争口气,少惹祸才是正理。”话到最后已有了些严厉,“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管的,不管。做好你该做的!”

弘时这才缓过神,是了。这些,都是多余的。只是尽了他的本分,做一个王长子该做的,就够了。他情愿只是弘时,是阿玛的孩子,是八叔的侄儿,是弟弟们的好兄长。可是……究竟,不能够。

这么多的心血如何?阿玛从来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江山。弘时轻声,“孩儿,记下了。”

胤禛下意识的抚弘时的头,弘时身子一僵,忍住了没动。奇怪的感觉,温暖而让人无限怀恋。上方传来阿玛淡淡的声音,“你知道,什么是曼珠沙华么?”

弘时抿嘴,“知道,是佛家的往生之花。”

“还有呢?”

“还有?”弘时挠了挠头,“唔,有红白两色?额娘说了,红的喜庆。”话尤未尽,便被翻了个身,挨了几巴掌,低沉威严的声音薄怒,“说实话!”

弘时红了脸不说话。胤禛皱眉又打了几下,“不说?嗯?”他手放在了弘时的腰上,如哄逗一个六七岁的幼童,“真不说?阿玛可不客气了。”弘时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孩儿都说了。”身后一凉,弘时惊得就要跳起,却被按住了腰动弹不得,窘迫得说不出话。

胤禛扬起的手凝在了半空,这个倔强偏执的小东西,恼了也恨不得狠狠揍一顿解气,可那触目惊心的鞭痕却让胤禛的训斥哑在喉咙。弘时等了半天没等到意想中的疼痛,诧异的回身看向阿玛,正对上了阿玛的恼怒无奈,“不老实?”结痂的鞭痕渗出血滴,是挠的。

弘时还没说话呢,清脆的巴掌声先于痛感传来,“再不老实,你等了挨板子!”

“王爷。”门口的声音吓了弘时一跳,他用力挣扎了扯过被子盖好。胤禛一怔,低斥,“没规矩!”掀了被子按住又是几巴掌,“你敢动?”弘时窘迫的埋头不语,仿佛这样就看不到不经历了一般。整个人埋进被子的小模样看的胤禛忍不住笑了,在弘时转头的瞬间又板起了脸,沉声道:“待会儿找你算账!”说着起身,到门口了又回头吩咐,“送上来的东西,都吃干净了。你敢挑食,只管试试!”

看着阿玛渐远,弘时抱膝坐在床上。有片刻的失神。阿玛还是知道了,是额娘说的吧?他知道额娘这是为了自己好,可还是忍不住的皱眉。爱,或者恨,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本也没想阿玛知道,不过是哄骗额娘,说要给阿玛一个惊喜。

如今,倒显得他刻意为之一般,真是可笑,可叹。福晋会怎么想?年侧福晋又会怎么想?就算不论这些,他的心思,为什么要让阿玛知道?那个严厉淡漠绝情的人,会因为自己帮了八叔而这样责罚自己,八叔不是阿玛的亲兄弟么?他隐约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八叔和阿玛冬日暖酒,夏夜品茶,他坐在八叔的怀里,偷眼看阿玛一脸无奈。怎么竟能,残忍如斯!那是不是有一天,阿玛也会这样对自己?无情的,决绝的,冷冰冰的,从此陌路。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只有红色的才是曼珠沙华,白色的,不是。他知道,他都知道,却只是轻轻的笑了。

他的爱,他的恨,他的祝福,他的无奈,都在那里面了,这是唯一的一次,怕也是最后一次。

弘时走到了窗前,内心酸涩。他只是倔强的咬唇,怔怔的看着窗外。

“病好了?也不嫌风大!”胤禛看到弘时立在窗前一怔,笑骂。

“阿玛。”弘时抿嘴笑了道,“睡了不知多久了,晕晕乎乎的,吹了风精神。”

“胡闹!”胤禛摇头,“过来。”看着立在身前的儿子,他内心微微轻叹,问,“想不明白?”

“什么?”弘时歪头问,旋即笑了道,“孩儿放肆妄为,阿玛罚孩儿,那是应当。”

胤禛沉下了脸,想了一夜的话哑在喉咙。半晌,淡淡的道:“既然明白,就好。”他不肯听,自己何苦废这个心思?

“从明儿起,随我学习处理政务和王府的一应事宜,每天未时来我书房,迟到的话,哼。”胤禛沉声吩咐了,再不说其他,转身便走。

季朴言早已侯在书房,见胤禛来忍不住叹息,“四爷何必谨慎至此?”

“我这次回来看八弟,怕皇阿玛心中本就是极不喜的。差事又办砸了……总该说点什么,以明心迹。”胤禛沉重的叹息一声,兄友弟恭,无论真情假意,阿玛都是不悦了。他没有料到,父子之间,竟会走到这般地步。

季朴言沉默了不语。胤禛拿过早已拟好的陈词,才坐下想要看看,却觉得头晕的厉害。冷汗滴湿了手中的纸,忍不住以手撑额。

“王爷,您需要睡一会儿。”季朴言一早看出胤禛面色苍白,搭了脉皱眉道。

“不,不用。”胤禛轻轻摆了摆手,“我一会儿还有事情咨询先生。”

“您都两日夜没睡了,总该保重身子。”季朴言道。胤禛这两日白天忙着圣驾的事,还有诸多杂务善后,夜里还要守着弘时。府里的人都以为他是夜宿李氏那儿,为这个年氏还紧张了好半天,故作大度的来找李氏聊天。胤禛人前都是强撑着精神体力,这会儿没人,才松懈下来,便支撑不住了。

胤禛沉默片刻,道:“那,有劳先生了。”

“自然。”季朴言淡淡的说。

胤禛的生日已是初冬时节,一场雪才过,天地间一片素白。胤禛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堆的一列雪人,小弘昼咯咯笑着扑过来,“阿玛!”

胤禛看看天色,嗔怪,“不冷呀?”

弘昼伸出小手,冻得红彤彤的,“阿玛,吹吹。”

胤禛笑着点了小儿子的脑袋,“淘气的,堂堂王府的阿哥,多早晚的玩雪?”弘昼不依,“阿玛您就说好看么?”

胤禛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弘历,招手,“来,过来。这都是你们堆的?跑阿玛门前顽皮了?”

弘历笑了道:“这是孩儿们给阿玛的生日礼物呢。”

胤禛一怔,笑指了这一堆雪人,“这是哪个淘气鬼想出来的主意?”拉过弘昼作势要打,“说,是不是你?”

弘昼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三哥哥。他说咱们还小,首要的是诚心,是孩儿们对阿玛的一片孝心。”他说着指了雪人一个个数过去,“这是阿玛,这是大姐姐,这是三哥,四哥哥,还有昼儿。嗯,这个小小的是小妹妹。三哥说,这是兄弟父子,同心同德的意思。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稚嫩的童声抑扬顿挫,很是逗趣。

胤禛忍不住微笑,“傻小子,累不累?”

弘历躬身,“多半是三哥出的力气,孩儿谈不上多累。”

胤禛皱眉,“他人呢?”

“他呀,一早回去睡了。三哥说,睡不好觉就会变丑,变丑了就……就那什么,哦,对,就骗不到女孩儿了。”弘昼摇头晃脑的说,没学到弘时三分儒雅三分洒脱三分坏笑,倒是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抱着狠狠揉脑袋。

胤禛怒哼一声,“不长进的东西。”拉起两个孩子,“走,陪阿玛一块儿吃饭去。”

晚上没了往常兄弟们的齐聚一堂,倒是几个小阿哥承欢膝下,也不显得寂寞。胤祥带着长子弘昌也来了,安静的仿佛就是一个影子,再没了曾经席间的插科打诨,没大没小的逗笑,还有胤禛半是纵容的训斥。

席间,胤禛打趣般说起了早上的惊喜,年氏掩嘴笑了道:“这可真真儿淘气了,这孩子,多大了还和历儿昼儿一块儿浑闹呢。”

“咱们这位小三爷啊,就是主意多。去年送了个会自己个儿走的小狮子,说是朋友带的,爷可是爱不释手。今年又是什么?”

弘时闻言起身,笑了说,“这雪人儿,可不就是了么?”

年氏一愣,正想说些什么圆场,就听福晋淡淡的说,“时儿,你不小了,是长子。别总和幼弟一处耍闹。往后虑事,也该周全。这雪是化的轻易,本不是永久之物。”

胤禛本是要开口的,听到这儿不由微微皱眉。太阳一出来,雪就化了,岂不是意味着所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不过一个笑话?他下意识的看向弘时,这孩子是真的顾虑不周,还是有意为之?

弘时微微抬眼,淡淡的道:“福晋教训的是。”

“你这是什么态度!”胤禛郁怒的拍了桌子,“还有没有规矩?!”

“是,孩儿知错。”沉默片刻,弘时跪下。

“行了行了,这什么日子呀!”胤祥扶了弘时起身,“起来起来,别理你阿玛,他这是见到你不骂两句就难受呢!”

“十三弟!”胤禛无奈的说了,倒是没再追究,“罢了罢了,你就由着他的性子吧。回头我把他扔给你,总是称了你的意了。”

“这么好的儿子,祥儿求之不得呢。”胤祥抿嘴笑了拉过弘时,“时儿,跟你十三叔走,别理你阿玛。”

弘时安静的不说话。

“阿玛阿玛,是昼儿的雪人堆得不好吗?”弘昼委屈的看向胤禛,说。

“不是,阿玛喜欢的紧。”胤禛笑了,“是你三哥哥淘气捣蛋。”说着瞪了弘时一眼,“坐下吧,还杵着做什么?”

“是。”弘时恭敬的应了。

宴席结束,已是夜里了。弘时屏退了下人,独自走在碎石小径上。两边是枯树,黑夜里暗影重重。雪已经化了,再没了早间的纯白唯美。

这世间,怕便是如此吧。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过,满目的白,掩盖了一切罪恶,虚伪,肮脏……那洁白的一片,如初生稚子,美好,纯洁,不染纤尘。然而,这样的如梦如幻,终究不过是一场虚妄。

窗前一枝梅素白的衬着一抹白雪,弘时合上了各个庄子和外地家奴的请安书信,长长舒了口气。这些枯燥而索然无味的东西,看的他都忍不住要睡着了。

“小三爷,门外有人求见。”小厮小心翼翼的看着弘时的脸色,道。

弘时若有若无的应了声,“有请。”

“这……”小厮犹豫着想再说什么。

“怎么?”弘时抬头,淡淡的问。

“是。”小厮一震,低头称是。府中弘时是少主,这是他们一早就明白的。

“怎么,你小子好大威风!”周维歆戏笑。

“大哥?!”弘时惊喜的迎了上去,“真的是你?!”

“臭小子,长高了。”周维歆打量着弘时,嘴角含笑。

“这是?……”弘时注意到了同周维歆来的还有一人,安静冷冽。他挥了挥手,下人全退出去了。

周维歆这才正色道:“时儿,这回,怕是要给你添个大麻烦了。”

弘时不假思索的笑,“一坛好酒,这个麻烦我接下了。”也不问是什么麻烦,大哥身后的人是谁。

话还没说完呢,周维歆身后的那位闷哼一声,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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