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五章（一）礼物（1 / 1）
比赛拿了一个这么好的成绩，艺术团那群吃货自然要聚餐。聚餐定在了比赛后的两天，好巧不巧的是11月11日，光棍节。
现在的每个节日几乎都是为了情侣定制的，节日给了他们一个见面、约会、留下美好纪念的机会。单身的人在节日爱的气氛下显得更加的形单影只。
聚会上艺术团的单身汉们一个个喝的大醉。没几个能站得稳的，摇摇晃晃的一群人抱作一团豪迈的唱着歌踏进了校门。从“青花瓷”到“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再到“套马的汉子”，他们总算压着马路顺利的回到了宿舍区。
一进宿舍区就听到一片喧闹声，无数人围观交头接耳的声音盖过了那群单身汉的嘶吼。他们一行人来了兴致，拼命挤进人堆里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晓凡也跟着凑了进去，走到前面终于看清了。宿舍之间的空地上摆满了点燃的黄色蜡烛，大写的英文字母“I”，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爱心，最后是一个单独的“云”字。蜡烛周围还散落着许多粉红色的花瓣。蜡烛前面站着一个男生，抬头望着楼上，蜡烛摇曳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那个男生是谁啊？”
“被表白的女生是谁啊？”
“女主角没有出来啊？”
周围一阵窃窃私语。声音最大的大概是蜡烛前站着的那位男生的“亲友团”，扯着嗓子鬼吼着“嫂子！你就答应吧！”
还没答应呢，怎么就成你们嫂子了！凌晓凡在心里鄙视着他们的逻辑学。
两边宿舍的楼道上，一个个人头齐刷刷从阳台上伸了出来。相机的闪光灯比蜡烛还要亮。
他们赶上了大学定期出现的“高校求爱门”。
两边宿舍的灯全亮，连楼道的声控灯都全部被吵醒了。女主角却千呼万唤不出来。
男主角在在蜡烛前面站了十几分钟，连个女主角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又拿出了准备好的烟花。他的“亲友团”们也过来帮忙将烟花点燃。宿舍间狭窄的天空瞬间被炸开的绚烂烟花填满了。“嘭”“嘭”“嘭”……的几声，烟花就放完了，五彩的天空还残留着火星子的温度。
围观群众的情绪达到了沸点，“出来吧！”“出来吧”的叫声一波接着一波。男主角也在热烈的气氛下也鼓足了勇气，喊出了“求爱门”的主题。
“云云，我爱你！”
爱的呼唤没有叫来神秘的女主角，却召唤来了带着灭火器的校警。
“散开！散开！都散开！你们这些孩子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这么多蜡烛，还放烟花，旁边都是树和草坪，要是着起火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噗”“噗”“噗”几声，灭火器迅速的喷灭了地上的蜡烛。
“还看什么啊！都散开！不要妨碍我们灭火！”
“这些个娃子哟！这不钱烧吗！”
“不好好念书，就知道追女孩子，以后没钱哪有女孩子要你们哟！”
……
众人见状，只好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了。
凌晓凡觉得女主角一定是个美女，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可惜最终也没有看到女主角露面，她遗憾的踱着步子回宿舍。
“假如有人这样跟你表白，你会接受吗？”乔逸带着一身酒气，绅士的坚持要送女生回宿舍。其实凌晓凡比较担心他等会骑摩托车回去会不会因为醉酒驾驶被抓。
“喜欢就答应，不喜欢就不答应。”凌晓凡回答。
“那你觉得今晚这个表白浪漫吗？”
“我觉得，”凌晓凡顿了一下，说：“有点傻。”
“咦？女生不是会觉得这样有蜡烛，有烟花很感动吗？”和乔逸相处长了凌晓凡发现乔逸其实有点话痨。
“其他女生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会觉得感动，反而觉得丢脸。”凌晓凡吐了吐舌头。她觉得喜欢一个人自然会答应他的表白，不喜欢就一定会拒绝，不管他用什么方式表白。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受或者拒绝一个男生，凌晓凡会觉得压力很大，很丢脸。
“这样吗，那送巧克力呢？送巧克力你会觉得浪漫吗？”
乔逸干嘛突然和“浪漫”耗上了啊？凌晓凡这个没有浪漫细胞的人觉得很头疼。
“我不太喜欢吃巧克力。”凌晓凡小心翼翼的又泼了他一盆冷水。
“咦？我以为女生都喜欢吃巧克力呢？那假如送公仔呢，毛茸茸的，女生应该都会觉得比较可爱吧，你喜欢吗？”乔逸居然没有被冷到，兴致很高的继续问。
“宿舍床很小，我不想再有一个东西来跟我抢地盘。”住校之后本来就少了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的乐趣，要是连翻来翻去的乐趣也被占了，凌晓凡会失眠的。“小的公仔也不好，抱起来没有手感。”凌晓凡又想了一下，补充道。
“那假如送玫瑰花呢？这个你总该喜欢了吧？”
“我选修过花卉学。”这次凌晓凡不好意思直接回答，婉转的开了一个头。
“所以？”哪知道乔逸明知道结尾不好还继续追问。
“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凌晓凡说完低下了头。
耳边半天没有声音，凌晓凡快走到寝室了，听到乔逸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究竟喜欢什么啊？”
“美人。”凌晓凡听到问话条件反射的抬起头一脸灿烂的说。
说完，凌晓凡自己先愣住了。
“你喜欢什么礼物啊？”
“美女。”苏志远一脸贱笑的回答。
那年高三，苏志远十八岁生日之前。
高三的日子是清苦的，压抑到让人觉得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苏志远过生日那天，下午一下课，凌晓凡就冲了出去。只有一个小时，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凌晓凡早就订好了送给苏志远的生日礼物，今天要去拿。
学校外面的公车站台上已经站满了人，凌晓凡轻轻跺着脚，焦急的等着公交车。那天的公交车来的有点慢，她足足等了有十分钟。
如果车上有老弱病残的她也是需要让座的，她就没有往前挤，随着队伍走在后面。一踏上车子就看到满满一车子的人，她刚拉上扶手，驾驶员就大声叫着：“往后走，往后走。”后面还有人上车，凌晓凡松开了扶手，被挤压着往前移动。一个启动，凌晓凡一个趔趄踩到了前面人的脚。
“对不起！”凌晓凡忙不迭的道歉，抓牢了扶手。
初夏的傍晚有些闷热，公交车上夹杂着汗水和汽油的味道，让人觉得一阵胸闷。凌晓凡在车上摇摇晃晃了十几分钟总算到了目的地。
凌晓凡下车之后来不及换口气就直接奔向礼品店。礼物其实是那个年纪最常见的了：一个杯子，一个印着刘亦菲头像的杯子。当时她并没有想到“一（杯）辈子”的意思。她要是想起来这个意思，大概就会怕苏志远多想而换个礼物了。
高中的时候真正是穷学生一枚，没有什么零花钱，凌晓凡拿出了自己买漫画杂志的钱。
这个月的连载看不到了，直接看下个月的不知道能不能接的上，或许可以借的到这一期的杂志。凌晓凡一边跑着一边胡乱想着。
跑到礼品店的时候，她有点头晕，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还好老板对她有印象，说了一句：“小姑娘，不要着急。”就直接找出了杯子递给她。
苏志远和一般男生一样喜欢大众女神刘亦菲。杯子上印的是刘亦菲在“神雕侠侣”里面的造型，发丝飘扬，眼神清冷，白衣胜雪。凌晓凡转过来转过去看了几圈之后确定没有瑕疵之后满意的捧着杯子出了店门。
这个礼物她想了一个星期，苏志远一定会喜欢的。
她想着拿给苏志远的时候将刘亦菲的脸正对着苏志远，给苏志远一个惊喜。凌晓凡捧着杯子一路轻快的跑着。
回学校的时候还算幸运，公交车上人不多，她在后排找到了一个位子。她在车上啃着顺路在面包店抓过来干巴巴的面包，一边期待着苏志远看到礼物的反应。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凌晓凡立马转头朝窗外看过去，紧接着一声惊雷在空中炸开，下雨了。夏天的阵雨说来就来，豆大的雨点“啪啪啪”的打在玻璃上，滑下一道道水痕。凌晓凡皱起了眉头，她没有带伞。
一下车，一阵清凉风吹过来，驱散了之前的憋闷。但是，这个时候的凌晓凡没有办法好好感受，她一只手将杯子抓在胸前，一只手将宽大的校服罩在头上，朝教学楼飞奔过去。
重重的脚步踩着积水，溅起的水花湿了裤脚。突然，一个脚滑，凌晓凡的膝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中央是一个大型旱喷。凌晓凡为了节省时间，根据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决定直接从中间的旱喷上穿过去，哪知道旱喷上是一道道的铝合金，下雨之后格外的滑，她跑的太快，直接滑倒了，一只脚还卡在了两道铝合金之间。
凌晓凡定了定神，第一个反应是，还好，杯子没有摔到。她舒了一口气，放松了紧握着杯子的手指，小心的将杯子放在旁边的地板上。这才将卡进去的脚拔了出来，活动了一下脚腕，应该没有扭到。还好是跪在了地上，不是整个趴坐在地上，不然全身都湿了，不过现在也是湿的差不多了。撑着站了起来，拿过杯子，快步走向教学楼，再不敢跑了。
到了教学楼之后，凌晓凡在楼梯上稍微拧了一下衣服才往教室走去。她望着身上狼狈的样子，庆幸的想，还好没有遇到熟人。
回到教室刚坐下想喘口气，一个，毛巾飞了过来。她抓过毛巾就开始擦头上身上的水渍。毛巾是苏志远的，苏志远因为打篮球经常弄得全身大汗的缘故身上总会带一条毛巾。
凌晓凡擦的差不多了，抬起头看到苏志远正睁着亮晶晶的的眸子盯着她。
“怎么啦？”凌晓凡疑惑的问。
苏志远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伸出之前放在身后的手，他手上捧着一块巧克力蛋糕。
“不会是你做的吧？”凌晓凡惊讶的问。
“我哪会做这个啊！”苏志远挑了挑眉毛，得瑟的说；“是我收到的生日礼物，方姐送的。”
黑色的蛋糕上面有一层简单的奶油的裱花，中间撒了一些栗子粉。凌晓凡能闻到蛋糕香甜的味道。
“你也尝尝吧！”苏志远眨着晶亮的眼睛说。
“别人特地送给你的，我怎么好意思吃啊。”凌晓凡顿了一下，紧接着就完美的笑着，自然的接着说道。
“没关系的，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苏志远倒是大方。说着，他拿出了勺子，递给凌晓凡。凌晓凡也不好再矫情了，拿过勺子舀了一口。口感果然跟闻起来一样香甜，丝滑可口，甜而不腻。
“是方姐自己做的吗？”
“当然了，她说特地找保姆学的，之前做废了N个才出来这么一个成品。”苏志远一边吧唧嘴吃着蛋糕一边眉飞色舞的说，“小爷的魅力怎么就这么大？姑娘们对我也太好了吧！”
“方姐真贤惠，你就收了吧。”凌晓凡努力让自己笑得很真诚的说。
苏志远摇头说：“要不起啊！”
凌晓凡那个时候大概就发觉苏志远和方姐之间的暧昧了，只不过苏志远说没有可能。凌晓凡就天真的信了。
“你有没有送礼物给我啊？”苏志远吃完之后舔了舔嘴角的奶油，笑眯着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