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消(1)(1 / 1)
这是哪儿?
薄敏慢慢睁开眼,头晕眩得厉害。四周的白墙刺得她睁不开眼,闭了会眼,她茫然的转动眼珠儿,打量着……
房间不大,只摆着几件必需的家具。家具的用料制作都相当考究,昭示着神秘的主人颇有身家。
但是,人呢?
原本的计划是她和金儿在饮马洞交换,按照风俗,进来装水的只能是新娘。金儿换上喜服盖上盖头后就出去上花轿。而她则和翠衣换上男装远走高飞,自此不再回来。然而,当她进入饮马洞后,还没来得及适应洞内光线,便失去了知觉……
计划败露了?还是,金儿另外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安排?她已经退出了与虞廷玉的婚事,与金儿之间也没什么了呀?为何,会这样?!
虽然头晕得难受,薄敏还是觉得浑身冰凉起来,金儿为何要这样做?永绝后患?!
那么翠衣在哪儿?望兰既然有所察觉,肯定也会派人来支应,应该是银兰吧,她又在哪儿?
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然后,油灯被火折子点亮了,她闭上眼,隔了会儿,睁开了。
一个眉宇间带了些阴郁的青年男子神态悠闲的走了过来。
“你是……”薄敏眯起眼。这眉眼,依稀在哪儿见过,只是猛可里,想不起来。
男子讪笑一下,倚着床慢慢坐下,一双眼邪邪的盯视着她。
薄敏觉得反感。虽说看着有些眼熟,毕竟还是陌生的,他怎能和家人一般坐在床头榻脚?!这举动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故而,她忍住头晕,下意识的迸足力气向床内挪移身体。
“吃素啦?!”男子嗤笑一声,一把攫住她纤细的肩,嘴脸间流泄出一股子轻佻不屑。
薄敏心如擂鼓,分不出个数儿来。在男子恶意的狎戏下,两人几度贴靠在一起,虽然都很短促,但足够让薄敏看清,那人双眉间一颗米粒大小的疤坑儿。
脑中顿时象开了锅的沸水一样,哗哗哗,不停的翻。又似把烧得通红的石头丢进冰水中,白烟腾腾炙得人不敢睁眼辨不清来路去处,一片茫茫然。
“你!你……”她想抬手指住那张脸,却发现肩膀被掐制住根本动不了,唯有睁大再睁大双眼,牢牢的盯住仿若地狱来使一样的男人。
“认出来了?!”男人轻挑嘴角哧笑着。闲着的那只手肆无忌惮的抚上薄敏粉嘟嘟的犹如夏阳中初绽莲花花瓣儿一样的脸颊,挟着浓浓的情色意味来回摩挲抚弄着。
“应玉鹏?!你想干什么?”薄敏攒起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抵御着愈来愈重的眩晕,肩胛好象骨裂了,试了几次,根本没知觉。“你,你把翠衣怎么样了?”
“干什么?我还没想好呢?”应玉鹏睇着那因气愤忍耐而愈加红晕的面庞儿,美出天然,确实不假。这份引动暇念的晕红比起从前在花楼里见过的那些靠胭脂染红双颊的花娘们只有过而无不及!他的眼中射出因欲念而勾起的贪婪之光,呼吸也有了起伏。“至于你那个鬼丫头,可能要快不行了。”
“啊?!”薄敏的耳中被塞进了两片钹,响成一片。本就眩晕的头由里到外痛了出来,急速散向四肢百骸,痛得无法呼吸无法思想,晶莹的泪水伴着剜心似的痛滴落,竟完全忽略了身边恶魔愈来愈露骨的饱含侵犯性的抚触。是她害了翠衣!明知翠衣不会拒绝不会离开,千方百计只为她,而自己却鬼迷心窍的忽视掏心话,告诉望兰不好吗?虽然望兰最后是察觉了,但若提前知会商议布置安排,会有今日吗?空负冰雪聪明,到头来居然被金儿耍戏!是她之错!!自取之祸!!
“让我尝尝你的滋味儿……”麻木迷朦间耳中收到了一句淫秽的言语。而她,无力抗拒无法摆脱了。羞、愧、悔种种情绪纠结在一起,所极攻心,不醒人事了。
醒来时的狼狈与不堪,都在她意料之中,她没有哭,没有自怨自艾。入了狼窝的羊,哪一只能保得全身?哪一只不是被拆干吃净的?唯一庆幸的,她的头不再晕了,目也不眩了,只是无力,她以头支床,象木匠收起角尺一样一节一节撑起酸软的身子,一个扣一个扣的系好撕裂的衣裳,那是她和翠衣一针一线缝缀起来的,好歹都是自个儿的。
脚刚着地她就软倒了,这才发现自己是在逞强,不知是药力未褪使然,还是体力亏欠,双腿竟象不是自己的了,坐不起立不起,只能歪在床脚边,门看起来是那么的远,不知爬过去能不能行?正胡思乱想的当儿,门开了,应玉鹏走了进来。
“想干嘛?”应玉鹏把手里的纸包放在桌上,踱到她面前蹲下来。
“让我看看翠衣。”薄敏仰起脸,乞求道。
应玉鹏哼笑一声。带着纯然的欣赏目光盯着她,近看更美,更耐看。想到刚刚在她美妙的身子上得到的满足,他的眼中浮起一抹欲火,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撕裂的布丝间若隐若现的细白肌肤把他心底层的某些东西一点一点勾了起来……他伸过手去半拉半扶起她。虽然觉得屈辱,但,此时此地,薄敏不得不依着他的支撑站起身来。
“让我见见她。”薄敏揪住应玉鹏的衣襟哀告。明知面对的是条货真价实的披着人皮的狼,她也只好求了,翠衣的命在这条狼嘴里,她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