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议（2）（1 / 1）

“那个景儿，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良久，薄敏（秀林）舒了下眉，缓声问道。

“她答应帮我清偿父债。”

“然后呢？”薄敏（秀林）一脸深思，双眼不错珠儿地盯住望兰，不愿漏过丝毫。

“然后？！”望兰重复着，垂下眼，笑了笑，“随她高兴了。”

“为何？”

“我，无法。”无奈、郁闷的口气。

“你怎的对她如此宽待？”很好奇，望兰不是什么宽情的人。

“因为，”望兰眯起眼，望向外面，许久。“不如。”

“不如？！”

“我，不如她。”有慨叹、折服。

薄敏（秀林）不信，错愕地睁大双眼，她素知望兰心性高傲，鲜少能瞧什么人入眼的，如今打她自己个儿口中承认不如人，实在是比夏天里觅个冰梨还稀罕。

“这倒奇了！”薄敏（秀林）下了床，到桌边倒了杯茶，润润喉。“我倒是头次见你服人。”

“不服不行。”望兰接过茶碗，轻轻吹吹面上的浮叶儿，“原本在我身边做丫头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晓得她挺机灵的。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儿，才发现，她的心性实在不是我能比的。”

薄敏（秀林）偏过脸儿扫了眼望兰，若有所思。

“真是这样？”

“你别动心思了。”望兰瞟了她一眼，柔声道，“一来，她心机过人，难以琢磨，二者，她的胆气儿，可不是咱们想得到的。”

“这人行事儿是够可以的。”薄敏（秀林）点头。

“与她结拜，不过是图个彼此放心，这样才互有助益。“

“就这？”

“她也是出身商贾之家，帐目往来很是精通，”望兰抿了口茶。“我实在是怕啊，父亲欠下那么一笔巨债，现在开出来的几家生意，天天都有债主派来的人看着，直接从柜上拿银子，这样子，根本是寸步难行啊！！”

话未尽，愁绪已在面上。

薄敏（秀林）叹了声，走到她身边，轻轻拥住。

债是悬在颈上的刀！

虽生于富足之家，如今却真真知道了什么是世态炎凉。

“小姐！”正感慨间，翠衣端着点心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

“景姑娘那边安织机，让我帮把手。”

“织机？”

“前几日，贵叔清理仓房，在角落里发现百来斤陈丝。”望兰轻抚眉心。“景儿说还可以，让我弄架织机来，她有用处。”

“若是织绸，我也可帮把的。”薄敏（秀林）听了，便自荐。

“你的身子！”望兰叹了声，明白姐姐的心思，不甘白吃饭的。可是，连日奔波，本就孱弱，兼之心思几起几落，薄敏（秀林）的身子一直恹恹的，实在是不敢让她过于劳累了。

她的话倒是让薄敏（秀林）想起了另一桩事，她抬头以眼示意翠衣出去，翠衣摇摇头，神色间无奈又痛惜，但薄敏（秀林）再三瞪眼摆脸，最后，她只好勉强走了出去。

“我一直想问，那日，是谁在湖中救的我？”

“是祝况。”望兰眼一沉，心里明白。

“几时让我见见，也好当面致谢。”

“姐姐，江湖中人，不拘这些个。”望兰委婉地劝解。“况且，黑灯瞎火的，你又在布袋中，什么都没露。”

“可是……”

“还有，这位祝大哥之所以跟着过来，是为了阿梨，两人现在一直是形影不离的。”

薄敏（秀林）听了，脸上掠过一丝落寞黯然。

“姐姐，你的心思我懂，”望兰拉住薄敏（秀林）的手，温言劝慰。“但报恩，不一定要以身相许啊！！”

“妹妹，”薄敏（秀林）抬手反握住望兰的手。“我也算是两世为人了，这些个，我看得开的。”

她攥得有些用力，袖子稍稍滑下，露出腕上一串玉珠儿，碧油油的，透着沁骨冰意，中间有颗眼形珠子，赤红若霞，分外显眼。

“这是哪儿来的？”望兰惊异地问。“怎么以前没见你带过？”

她们头顶，瓦缝儿悄悄拓大，窥伺的眼在看清那手串后倏地瞪大了。

“别人送的。”薄敏（秀林）捋下袖筒，遮住珠串儿。

“先垫些点心再过去吧。”望兰瞧出她不愿多言，也就停住了话头儿，自顾自地向点心盘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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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大殇，停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