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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云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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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涩然,我握掌成拳,指甲深嵌入肉。锐痛之下,胸中渐起一股森然,直袭四肢百骸。脑中锋芒冷意一闪而过,望着清冷孤绝的那轮冰月,心底肃然,万千思绪隐隐而动。

不应该是这样!

和亲之事已成定局,入主中宫也近三个月。以前的种种,恰如一缕青烟,注定倏忽而逝,飘渺无踪。既已远赴他国,嫁入大夏,抛却亲人手足,舍弃触手可及的幸福,就应斩断前尘,摒却旧事。为了父皇,为了瑶国,为了我的家国子民和那风雨飘摇的锦绣河山,我姽婳,定要振作起来,拼尽全力,也要护得国土家园周全!

既是嫁了,便要嫁得无悔,嫁得心无所憾!

风渐紧,吹动我发梢轻舞,衣袂翻旋。初秋的深夜空阙,一室冷意肃然。风拂过殿外扶疏花木,沙沙切切之声不绝于耳。蓦地,一缕悲戚哀泣之音隐隐传来,竟似是女子的呜咽之声,混于树叶沙沙声中,极轻极细,我却猛的一震,神经瞬间绷紧,胸腔之内热血翻涌!

又来了!就是这个声音,使我昭阳殿里人心惶惶,整个后宫议论不休。声音哀婉凄绝,时隐时现。使这寂寂孤旷的昭阳深宫笼上重重的怖意。

云妃,是你吗?

最后看了眼天际的那轮银魄,我微牵嘴角,笑意无温。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可该做的,我也定不会心慈手软,畏葸半分!

第二日天气晴好,阳光灿灿,微风怡然。初秋的天气暑气渐消,比之燥热的夏季自是多了几分清爽。昨夜并不曾休息好,我却不觉疲累。闲闲地坐于妆台前,一边逗弄着怀里的花花,一边自镜中看为我梳妆挽髻的侍女半夏。

“你叫半夏,是吧?”我娇憨无邪地开口,声音软软糯糯,一团孩气,顺便咧开嘴角,奉上一个大大的笑脸。

“回娘娘话,奴婢是叫半夏。”她手上动作不停,恭谨答道,随即带了一丝笑意,“娘娘今儿个没把奴婢和片菱那个丫头弄混。”半夏浅浅而笑,眼神灵动,脸颊红润。

“呜……”花花突然开始在我怀中扭动,极不安分。以我对它的了解,必然是……果然,葡叶掀帘进来,手中琉璃托盘上乘着锦意芙蓉糕,寝殿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芙蓉糕的清甜香气。

花花再耐不得诱惑,“嗖”地一下跳到华毯上,便向着芙蓉糕的方向跑去。花花的品味一向奇特,从来不喜荤腥之物,却独独对这锦意芙蓉糕垂涎不已。

我不减笑意,猛地起身,欲要追那馋嘴的家伙,头皮却蓦地传来揪痛之感,不由得“哎呦”一声痛呼,捂着头皮皱眉坐下。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笨手笨脚,才冒犯了娘娘……”身后半夏早已伏身跪下,脸色煞白,语声犹自瑟瑟。

葡叶和向姑姑闻声赶来,我抬手制止了向姑姑欲出口的训斥,俯身将惊惧委地的半夏挽起,随即朝向姑姑娇声道:“都是婳儿不好。婳儿要是不乱动,半夏就不会弄痛婳儿了。向姑姑你别怪她。”然后重又旋身坐下,对着镜中的半夏,调皮开口:“婳儿今天不要梳那什么流仙髻了。我要梳那个……就是只有婳儿才能梳的……”

“娘娘说得可是醉影朝鸾髻?”半夏已不复刚才惊惶的神色,语声如常,恭声询问道。

不错,今天我要梳的,正是这只有一国之后才有资格挽就的醉影朝鸾髻!

信手拈了一支金璃八宝如意簪闲闲把玩,我灿然一笑,对着镜中的半夏嘉许道:“还是半夏聪明!婳儿要说的正是醉影朝鸾髻!”

身后女子赧然而立,动作轻巧纯熟,流滑如缎的秀发自她手中翻转往复,趁着青葱白玉般的一双纤手,煞是好看。

醉影朝鸾髻美不掩致,华而藏威,历来是大夏皇后的专用宫髻,其他妃嫔擅用不得。纵是再得宠也是枉然,祖制规矩不可破。

一时髻定,妆成,更衣毕,我定定站于妆镜前,望着镜中盛装浅笑的女子,恍惚。

熟悉,而又陌生。

层层高髻,重重锦衣。粉面微施,黛眉轻匀。高髻之上珠翠的的,锦衣之中环佩铿锵。髻中一支赤金凤钗,镶珠缀玉,翡翠琉璃。凤口微启,轻吐三颗玉润丽*海夜明珠,垂于眉心正中。更加显得镜中女子靥笑流彩,眸含醉蜜。

一身华彩,满目珠翠。

我含笑转身,自一众宫娥婢女的惊艳恍惚中怡然走过。平日我颇烦宫装衣饰繁杂冗赘,总觉得累累珠玉锦衣华服不过为了彰显天家尊荣,于己却甚是繁琐桎梏。一直以来,都是轻衣简妆,衣饰之物都力求清简。及至嫁入大夏,贵为皇后,也甚少如此盛装示人。

所以也无怪乎此刻她们的眼神满是艳羡,甚至连葡叶,都有一瞬的怔愣失神。

唯有向姑姑,隔着一室秋阳,十五载风霜,含笑望我。眸光幽深,似怜爱,似欣慰,似沉思。

此时此地此刻,此情此景,不知她,可是想到了已故孝慈皇后,我那风华一世,红颜易逝的母亲。

我亦深深看她,殷殷目光期期眷眷,诉尽无言期盼。

双目交汇,仿佛流光漫卷千年,其实不过一瞬。

回神转身,我娇嗔嬉闹,拽着葡叶的袖口,直说今日阳光很好,要去御花园赏花。于是众人匆忙准备,凤辇鸾车,宫娥常侍,一行浩荡,向着御花园逶迤而去。

御花园内景色曼妙,虽已是初秋,然花影树荫,极妍尽态,仍不输于春日的缤纷绚丽。

我意本不在此,于是状似兴趣盎然的转了一会,又逗弄了一番花花,便又嚷着腿脚酸痛,挑了御花园主干道上的落木亭稍作休息。

“娘娘昨夜可曾听到什么声响?”遣了随侍的宫人远远候着,向姑姑自我身畔沉声开口。

我正抬手将芙蓉糕送进花花嘴里,闻言不觉挑眉:“整个昭阳殿昨夜怕是都睡不安宁,我又岂是例外?”接过葡叶奉上的茶盏,低头浅啜,“况且我若能安眠,不就白白辜负了演戏人的一番功夫。那这看戏的人,又该不自在了。”

果然是上好的碧螺春,甘醇盈喉,齿颊留香。

“娘娘,宫人们今早私下议论,说是昨夜又有人看到了云妃娘娘……”葡叶压低语音,一脸肃然道。

“扑哧!”看着这丫头一脸严肃老成模样,我实在忍不住,连连笑谑:“葡叶呀葡叶,亏你也是打小服侍我的,怎么就这点出息?那云妃几个月前,在我们还没到大夏皇城的时候就已尸沉湖底,一命归西了,哪轮得着昨天晚上让那起子奴才瞧见?”

“娘娘说的是,只是那些奴才嘴碎的紧,如今宫里都传开了,说是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时常看到死去的云妃娘娘。现在人人提到咱们昭阳殿就闻之色变。”

“闻之色变?也对,俗世中谁人不怕虚灵鬼怪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尤其是后宫之中,历来冤魂聚集,煞气最重。只是些许怨灵倒还罢了,就怕有人心中鬼怪作祟,整日地装神弄鬼!”

葡叶默然无应,想是还在思虑云妃之事。向姑姑也沉默,素来慈祥的面容也不自觉的笼上一抹愁云。

我们口中的云妃,便是纪云裳,山西知府纪振祖之女。十七岁入宫伴驾,由最初的常在一路晋升至妃位,可见并不是君恩冷落之人。不过后宫之中,有上官贵妃,梅贤妃,韩淑妃,皆是重臣之女,名门之后,在后宫之中不能以寻常妃嫔论之。尤其是上官贵妃上官玲珑,其父乃首辅大臣上官斐,门阀世家,支脉庞杂。所以上官玲珑在后宫是风头无两,无人能出其右。

云妃性温和,从不与其他妃嫔发生口角之争,仲翃也曾赞她静婉轻和。只是这样的女子在后宫中俯拾皆是,并不出挑。而唯一一次使她声动六宫,致使后宫诸人议论不休的一件事,便是她的死。

她的死委实怪异,不单单是死因,还有出事的时间与地点。她是在几个月前,也正是我与仲翃大婚三日前,被宫人发现溺毙于昭阳殿沉碧湖中的。据宫人说,云妃的尸体打捞上来时已经变形,想是已在湖中泡了多时。而当时宫中正准备皇上的大婚典仪,怕冲撞了喜事,又兼诸事忙碌,所以只将尸体匆匆掩埋。

云妃在宫中行事一向恪守本分,并无任何越矩之处。无端横死本就令人生疑,更何况还是在帝后大婚的时日。而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她溺毙的地点竟是在中宫昭阳的沉碧湖。

昭阳殿为皇后中宫,大婚之后皇后就会入主,所以大婚前几日昭阳殿理应修缮一新并且暂时封闭,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所以,云妃是怎么进入昭阳殿,并且,死在那里的?

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就在云妃死后不久,她的父亲,山西知府纪振祖,被查出贪污受贿黄金万两,结党营私,勾结朝臣等重罪,纪光祖午门问斩,其余几十口人贬为贱民。

本应是极尽显赫的皇亲贵戚,一朝零落,惟余唏嘘。

云妃一事本就扑朔,及至纪家事发,不少人便妄自揣测两者之间的关联。宫人们私下说云妃早知其父之事,所以自行溺毙于沉碧湖以谢罪者有之,传皇上窥其父事败以授其自裁者亦有之。

众说纷纭,流言蜚语,充斥着整个后宫。后宫本就是是非之地,云妃之事就像一场旋风,刮得人心惶惶,神鬼莫辨。而漩涡的中心,正是我的昭阳殿。

云妃为何死在昭阳殿?没有人知道。但是有人却说云妃觊觎皇后之位已久,得知皇上要与瑶国联姻一事之后愤恨不已,遂选在帝后大婚前三日偷入昭阳殿,自溺于沉碧湖。

然而我却认为这种推测实是荒诞至极。以我私下从宫人口中对云妃的了解,她绝不会是如此蠢笨善妒之人。

逝者已矣,生者却仍处混沌是非。后宫历来是波云诡谲,尔虞我诈,后宫的女人们从来就不缺敌人。

所以我的昭阳殿夜晚总有女人的哭泣之声,所以总有宫人看到云妃身着缟衣披头散发游离于沉碧湖旁,所以我初来乍到,便已置身于风口浪尖。

所以,今日我一早游于御花园,憩于落木亭。闲倚玉桌,逗狗观花,等着我要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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