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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昭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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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姹紫嫣红,缤纷绚丽。金色的阳光洒下,眼前的景物曼影流转,蝶舞轻袅,美得宛如仙境。我拉着他的手,娇笑着跑去捉那只流连于鸢尾花的金色蝴蝶。近了,近了……终于跑到鸢尾前,可却不见了那只蝴蝶。我着急着要问身边的人,却发现手里空无一物。我大惊,刚才明明拉着他一块跑过来的,怎么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

正待回身去找,后背忽然被人用力推了一下,我整个人就像没有重量般轻飘飘地向下倒去。下面竟是万丈深渊!所有的景物,那些鲜花,阳光,蝴蝶一下子都没了。一瞬间天旋地转,山河易色。无边黑暗中,只有我一人不停地下坠,下坠,坠向那无底的深渊……

“不要……啊!”我猛地坐起,大口喘着气,全身冷汗透衣。外间熏炉内沉香特有的香味传来,我微定了神,入眼茜纱绣幔,鸾被金帐。

“娘娘……”恭切的询问声自帘外响起,我唇角泛起一丝笑意,脑中一片清醒。

是了,这里是大夏皇城,中宫昭阳,而我,正是他们的皇后娘娘。

唤了葡叶进账,我低头啜了一口热茶,随即遣了众侍女散去。赤足下地,迎面撞上向姑姑忧切的目光。

“又做了噩梦了?她温声开口。

我无言,静默以对。

“公主……”身后葡叶为我披上玉色罗氅,我闻言脸色一变,正待出口训斥,却是向姑姑抢先厉声道:“你这丫头!说了多少遍了只是记不住。如今这昭阳殿里哪里来的公主?是娘娘,皇后娘娘!”

“奴婢知错,不会有下次了!”葡叶俯首委地,肃然语气中不无一丝委屈。

我微叹了口气,抬手让她起来。

“皇上呢,还宿在东暖阁?”踱步至窗口,望着已然西斜的一轮明月,我淡淡出声。

“……皇上一个时辰前就回乾元殿了,说是有好多折子还没有批完……”葡叶迟疑开口,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余一片静寂。

有夜风透窗而入,朱流碧沉的寝殿内明烛摇曳,罗幔翻旋。

良久,我轻轻开口:“夜深了,你们也退下吧。”向姑姑似是有话要说,可终究没有开口,带着葡叶退了下去。

寂然一室华阙,我散发赤足,薄袂飘摇,临窗独对那轮冷月。

月色清寒,临空抖下万丈银辉,使流金飞琼的昭阳殿宛如素霜铺就。冷月无心,居高俯视人间纷扰,尘世悲欢,不知可是带了一丝嘲意。

偌大一处寝殿,终于,只剩我一人。

夜风清凉,自窗外扑面而来,渐渐压下刚才噩梦的惊悸。又是那个梦!自我远离故土,嫁入大夏以来,那个梦就一直困扰着我,隔几日便会梦到。而且每次都会被人推入万丈深渊!还有梦中的那个“他”,虽然每次梦的内容都有所不同,可无论是骑马还是下棋,抑或是刚才的观花,“他”都会出现,伴于我身侧,没有一次不是这样。

可更为奇怪的是,我竟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梦中的“他”,感觉极为熟悉亲切,应该是与我相熟的人,可是我却从未看清过“他”的面容。

梦中的景象虚灵怪异,凶险万分,可清醒之后的真实世界又能好得了多少呢?只怕比梦中的处境还要险恶数倍。梦里梦外,皆是魑魅魍魉,危机四伏。

想到此处,不由心下泛起一股酸涩,和亲公主,痴傻皇后,在这千里之外的他国异地,勾心斗角的禁苑深宫,当真是不容易。忽又想起葡叶刚才的话,皇上一个时辰前已回了乾元殿,还有好多折子没有批完……心内渐凉,我无言冷笑。

好一个仲翃!当真把我当傻子了吗?谁人不知这大夏王朝名为圣上亲政,实则是摄政大臣上官斐和那些辅政老臣在把持朝政。圣上英明,皇上万岁,一个个叫得响亮,可在他们心里,又有谁是真正把仲翃视为九五至尊,一国之主的?

可笑的是仲翃真把我当做蠢顿之辈,像批折子这样漏洞百出的借口都能拿来敷衍搪塞,我这个皇后,当真是失败至极。

又或者,他根本就是连敷衍也不屑于,随便编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陷我于如此尴尬的境地,是要故意表演给谁看?

还是根本就对我戒备在心,看出我是装痴扮傻,有意在对我进行试探?

眼前不由得又浮起那个傀儡帝王的脸,剑眉鸦鬓,薄唇微抿,五官深刻如刀刻斧削,面容因有宿疾而略带一丝苍白,然而却丝毫不减那张脸的风华之色,反而绝世之外平添一股清隽。一双凤眸漆黑如墨,黑曜石的眼睛微光流转如深潭,竟从来不曾在里面看出些什么。若是瞧得久了,那双眸子深不见底,竟似要把人给吸进去……

怪不得人人都说大夏国主仲翃是风华一世的人物,亲眼得见,才知是名不虚传。回想大婚那晚初见,确确实实是惊艳了一番。只可惜,患有宿疾又生性懦弱,金玉败絮,糟蹋了一副好皮囊。

抬首望着天边的那轮明月,十五的月亮晶莹如玉,圆润若盘。只是月圆人不圆。我的良人,一个时辰前就已离了我的昭阳殿,现在不知是又赴了哪家的温柔乡,金鸳帐。

远嫁大夏,入主中宫已近三个月,可我见仲翃的次数却是寥寥。大婚之后,他就鲜少踏入昭阳殿,就连初一、十五这两个祖制的帝后合卺之日,于他,也不过是尔尔,随意而来,随性而去。

难不成是我装痴扮傻入戏太深,以至于他对我这个疯后厌恶在心,避之唯恐不及?

明月高悬,我微蹙了眉,心绪翻飞。

大婚那晚,作为喜房的承福宫正殿满堂华彩,明烛璀亮。百子鸾帐,如意锦被。礼官声声颂吉,喜娘句句言祥。礼节繁复,竟像是无止无尽。终于礼官一声吉时已到,我被搀至紫檀雕金纹锦龙床上端正坐好,尔后又是一番难耐的等待。终于大家屏息,我发现一人向我走近,立于我面前。随着礼官的又一声颂吉,一杆乌木烫金的鸾纹喜秤出现在我面前,片刻之后,我的盖头被人轻轻挑开。

然后,我抬头,便撞进了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在那里,我看到了自己惊艳微愣的神色。

再然后,还是那双如墨的眸子里,我看到一个女人笑了,朱唇紫鸢,魅惑倾城。

而就在那双深潭恍惚轻愣间,我抓过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时间仿佛如静止一般,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反映过来,却是“扑通”一声跪于地上,抖如筛糠,一个字都说不出,竟是吓得口不能言。然后,所有人都跪下了,只除了坐着的我,和站着的他。

我嘴上并没有减轻力道,刺目的鲜血自他手臂上流出,滴落在我嫁衣上,深深浅浅,一片猩红。

满座名堂之上,跪满了瑟瑟发抖的人,无一人敢出声,偌大一座华堂,静得仿佛听得见利齿破肉之声,又似风暴前的平静。

我挑眉看过去,却见他薄唇斜抿,竟也是笑了。

那晚,当所有人都退去之后,我逗着花花在洞房内肆意玩耍,高声尖笑。向姑姑奈我不得,只伏地长跪于仲翃,言辞恳切,语意悲戚,求他念在皇后娘娘自小隐疾痴顽,望能从轻发落。

然而他只是望着我和花花,闲闲开口:“好美的狗,好利的齿。”语声沉静,无波无澜。

再之后,他遣了向姑姑退去,随手拿了本书,坐在书案前,秉烛夜读。

那晚我的精神很好,在洞房内尖笑跑闹,直至东方渐白,旭日东升。

而他也就坐在那里,看书至天亮。那应该是一本有趣至极的书,因为那晚我一直在吵吵闹闹,而他,分明看得很专注。

随后有人进来,要给我们梳洗更衣,要我们祭祀天地,叩拜祖先,还要我们接受百官朝贺,万民迎颂……之后的各项仪式我都很乖,并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因为有些事,不用多做就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比如当日我在渔杨渡口骤掀盖头,又比如大婚那晚的犯上之举。

若说还有什么原因使我遵循礼制步步谨慎事事得体,那就是与花花胡闹了一晚上,我也实在是累了,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装痴扮傻扰乱礼制。

一切都结束以后,我被送入皇后中宫,当天晚上,圣旨从乾元殿传来。上面说皇后娘娘凤体违和,特许昭阳殿静养,往后月余祭祀叩拜之事皆可免却。后宫诸妃嫔按例请安之事也暂免,太医院全力诊治,万望凤体早愈。

这之后,我再见到仲翃,便是一个月以后。

溶溶的月色洒落,我临窗而立,在寝殿华毯上投下一抹单薄清丽的身影。俯首看去,越发觉得自己形单影只,茕绝独立。我心下微叹,想自己数月前,还是瑶国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呼风唤雨的敏仪公主。而今堪堪只是百十个日夜交替,昏昼轮转,却已全然不是从前。

从前的我,痴憨是假,娇蛮是真。在自己的家园国土上,无忧无虑,率性而动。有父皇,有阿姊,有穹哥哥。无边宠溺,万人迎奉。而如今的我,去国离乡,孤苦无依。嫡脉公主与母仪天下,虽都是尊贵显耀,只是个中滋味,怕不只是云泥之别。不亲身体会,旁人又岂能知晓?只怕现下整个大夏都在等着看我这个疯后的笑话!

再没了父皇的宠爱,再不见了阿姊的笑颜,再听不到穹哥哥温柔的唤我,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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