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选透（上）（1 / 1）
“你什么时候在我房里？”程诺有些好奇。
“小姐带着小倪上街去了，我闲着无聊就来帮你收拾收拾。”说话倒是轻巧，女儿家心里那点哀怨却尽显出来。
程诺侃侃而言：“我们刚才所说之事，你都听到了？”
“有没有听到重要吗？小姐应该回来了，我这就去伺候着，这就下去了。”女子美目泛过一丝亮光，朝门外走去。
程诺伸出修长而白皙的手，强而有力的将她环了回来，双手搂着她的腰，温暖的绝美的嘴唇，覆上了她细腻的朱唇。
舌尖正要在里头翻腾着，却被一道猛力推开。
眼前的男子，充满疑惑，疑的是，何以女子会将其推开，惑的是，女子何时有着这么大的力道。
女子微眨美目，黑眸如湖水般清澈，却是平静无波。她轻提罗裙，抬脚跨过门槛，扬长而去了。
他不解，望着又一个远去的娇影，他无奈。难怪古圣人说：“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女子姗姗行走，路过书房，隐约听到里头吵闹的声音，是雅月与程其商。
只听着雅月理直气壮地说着：“反正，女儿的终身之事，不劳爹操心。”
那程其商一声喝道：“住口，此事我不许。”
紧接着便是茶杯落地的声音。
水灵侧耳听着，感觉不对劲了，正要推门进去，被一中年妇人拉走了，直往她的住所去了。
“娘，你这是怎么了，小姐在跟老爷斗嘴了，我得进去看看啊。”
那妇人不理会，关上房门，挪了椅子，径自坐下了。
这是水灵的闺房，房内摆设虽不及小姐闺房一般华丽，却也应有尽有。梳妆台上，胭脂水粉整齐有素的陈列着，边上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想是放着发衩头饰。秀床被一道画着秀丽山川的屏风摭掩得不露痕迹。
这是在程府最好的一间下人房。也只因水灵在程府有着一定的份量，才得以住进这屋来。
“听我说几句话再去也不迟。”妇人说话间，已倒了杯茶水送往嘴边。她是水灵的母亲，在这程府里，人们唤她福妈。
“娘，有事且说，女儿听着了。”两母女相依为命了二十年，母慈女孝，一直都是这样。
“小姐今儿个上街，看了告示，说是皇帝要选妃，要从民间选十位秀女进宫参选。想是五小姐想淌这混水。”福妈平缓的说着。
“小姐真傻，她不知，宫门一入深似海。多少人避而不及。”水灵紧紧双眉，既而落坐。
福妈睨了眼女儿，抿了口茶，又道：“那倒也不然，水灵，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要你说服老爷让小姐参加选秀。以小姐的资质，她一定可以被选进宫的。只要进了宫，一切都有希望。”
“娘，这不是将小姐送入虎口吗？我办不到！”水灵郁闷着了。母亲是个才女，一直以来，她都很认真的教导小姐，又为其选师，使得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不都说是为了让她将来嫁给好人家吗。怎么此刻竟有这种想法了。
“你以为呢，又或者小姐有她自己的想法呢。以她的性格，就算老爷不愿意，她也会想办法的，到时圣旨一下，一切不都一样成定局。”
“我可以劝她！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要不，你又怎么忍心将你自己一手抚养的小姐送进宫呢。”
“嗯，我是有心思，我只能说，这点心思是跟你的身世有关，你且先去看看吧，吃过晚饭后，我再来找你。娘这就走了。你当我是你娘的话，就照做吧。”福妈说着开门离去了。
水灵神情恍惚的跟着走出房门，朝书房方向走去。
这原本一胞同生的两兄妹，怎么性情却全然不同了。一个不愿与皇族攀亲，一个却使命的想淌那混水，难为她一个下人，却要为之担忧。
跟往常一样，水灵未先请示，就推门而入了。
“水灵见过老爷了。小姐，你最近一定是睡眠不够，瞧你火气这么大，这对你的容颜可不好。”
只见那程雅月伸出玉手轻抚容颜，愤愤地道：“这都怪爹不好，若是爹同意那事，我就不用在这瞎生气了。”
程其商一听，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你这不识好歹逆子，老夫是为你好。”
雅月也并不示弱，大声朗道：“为我好，就当让我去试试，没准将来飞上枝头，还能光耀门楣了。”
“此言不错！”水灵一声燕语莺呼，使得父女两皆是一惊，转而各露神色。
眼见程其商炯炯似火的双目射出一道利光，水灵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小姐说得不错，皇上登基紧有两年，且尚未立后，以小姐这般姿色，定能独占鳌头，将来若立为后，那一国之母之尊，将是程家最大的荣耀啊。”
“你又以为，这普天之下，比她貌美的，比比皆是。”这声音由其响亮，带着浓厚的火药味。
“但若是论聪明才智，却是无人能及。”落音铿锵有力，极为肯定。
“水灵真的这么以为？”程其商怒气未消，带有一丝疑惑，语调降低了几分。
自己的女儿，他哪能不清楚。真有那很么聪明？
“爹，你应该相信女儿的能力，再说了，福妈说了，若是我被选入宫，她就陪我进宫，当我的军师，福妈，你总信得过了吧，没事的爹！”
水灵一愣，怎么又扯到她母亲身上了，莫不是，此事是由母亲怂恿所致。可是，母亲又为何要进宫了？
既然疑惑不解，索性不再多想，既然母亲有意促成此事，必有她的道理。
“老爷，母亲看着小姐长大，如有她陪伴，老爷还又什么不放心的呢！再说了，就如老爷所说，天下美女是多如云，初选能否通过还尚未得知，不如就让小姐去试一试，若是不幸落选了，也好让小姐安心啊。”
“话倒也不错，能不能过初选还是未知知数了。好吧，就依你，哎，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将来可别后悔了。”
雅月一听，喜上眉头，一抹异光从眉间闪过。
水灵刚好捕捉到那道光芒，雅月不像那种有心机的人，细细一想，心下闪过一丝凉意，忽而又听她撒娇着道：“爹爹偏心啊，每次都听水灵的，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您的女儿哦。”
程其商轻叹一声，却是惬意一笑。对于这个秋水灵，他总是有总莫明的感觉，仿佛话只要出自她口，他都觉得值得相信。二十年了，对她，一直是似如已出，出于某种原因，他自己却至今都不明了。仿佛是被一种什么力量牵引着。
而水灵对这类话也都习以为常了，听的次数够多了。
跟着，开口道：“那水灵这就陪小姐去置几件衣服吧。告示今日已出，想必明天就可以报名了，小姐也应该先准备准备了。”
程其商眼瞅着两个女孩背影消失，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执笔写信了。收信人便是他的二夫人柳扶云了。有女要出阁，当然双亲得都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