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选秀（下）（1 / 1）
若是平日，小姐如若想置几件衣裳，水灵定会命小倪去将铺子里最巧手的老师父请到府里，为其量身定做。而今日，她却陪着小姐上“金丝缎”走去了。有些事，她想弄明白。
这金丝缎绸庄，本是程其商在京州最大的店铺。他名下在京州的店铺共有8家，此一家是总铺。亦是生意最好的一家。
若大的铺子里，井然有序地陈列着各色绸缎，琳琅满目。触手一摸，质地光滑柔嫩，鲜艳的色彩收入眼帘。
此时铺子里门庭若市，熙熙攘攘，案前老掌柜细细敲打着算盘，正忙活着了。
“小姐，掌柜的正忙着了，咱们上对面的茶楼坐会再来看看吧。”
雅月轻轻颔首，跟着水灵上了茶满香了。
两人坐在二楼，向下观望着。
“爹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好了，你睢，店铺里这么忙了。”说话时，眉目轻扬，嘴角微弯，带着一丝浅笑。
水灵瞅着小姐，说道：“若是他日小姐得宠，那生意将更火。”
雅月一听，得意得紧：“那是当然。”
水灵见小姐如此自信，直接了当的问道：“选秀一事，小姐仿佛信心满满了，一点也不担心？”
她心里明白，以小姐的性格，若事情不是稳操胜券，她决不会笑得如此轻松自在。
“那是当然，想必福妈已经将事情办妥了。怎么你不知道？也是，刚才都不见你人，兴许福妈还未来得及告之于你。”说着，品了口茶，流转的美目恍若一弘幽深深潭，深不见底，嘴角时不时的勾起若有若无的笑，让人倍感慌凉。
水灵思索片刻，问道：“娘亲是不是上季大人府上去了？”
“聪明如你，这都能猜得到。福妈说，选秀之事，当由礼部负责，称现在季大人还不忙，她先替我去拜会他了。”
“我明白了，娘亲的意思，想必是想让季大人直接推荐，小姐便可直接入宫，不用参加初选。”
雅月咯的一笑，道：“到底是母女，一样的聪明啊。福妈说了，今儿个来的那英山便是三公主。若是以此事对季大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季大人定不会拒绝的。”
果然是母亲，聪明如她，难怪能给小姐这么大的信心。只是尚不明白母亲何以对此事如此上心。
水灵眸光一闪，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水灵就预祝小姐步步为赢了。”
“有福妈在，定会是如此的。哎，你看里头人还是很多，咱们回去吧，回头差小倪给顾掌柜的带个话，让人上府里去为我量身吧。面料颜色就由你来选吧。我累了，回府吧。”
说罢，主仆二人下楼离去了。
一路上，水灵不言不语，说话就到了程府，她不理会雅月嗔怪的眼神，淡淡的抛了句：“小姐，你先回房吧，一会，我将午膳送过去。”
伺候小姐用过午膳，又去了趟绸庄，回来时候已是黄昏时候，可却迟迟未见母亲回来。
回到住所，推开房门，却发现程诺坐在房内等着。
转身正要离去，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掌拉了回来，另一掌顺手关上了房门。
男子一瞬不瞬的瞅着水灵，黑眸中透出无限柔情，倏地温暖的薄唇啄上了女子的两片粉嫩。双手环住她的腰，口中细细品尝着那丝丝甘甜。
舌尖在彼此口中探索着，缠绵良久，才不舍的分开。四目相对，目光暧昧的相互传递着。
男子露笑启音，那声音温柔如水：“你可知道，你早上那么一推，把我的心都推痛了。这会才稍有好转了。”
水灵羞红着脸颊，惬意一笑。
对上男子如星辰般灿烂眸光，突然又露出不悦之色，愤愤说道：“少爷，以后你就别上我这来了，以公主对你的情意，终是会被赐婚的。如若我们在如此纠缠不清，要是让公主知道了，对程家可不好。”
“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怪我之前未敢早早向父亲表明对你的心意，若是早些说出来，也不会就今日之事。”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丝悔恨，一丝丝怜惜。
女子努力回避着他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光，淡淡说道：“水灵只是一个下人，是府上的一个丫环，不敢也没有资格怪少爷。”
“跟你说过几回了，在我心里，你不是下人，不是，不是，懂了吗？”
“少爷你请回吧，娘亲就要回来了，让她瞧见了不好。”
程诺无语，愤怒地拂袖离去了。
眼看着那抹颀长的身影飘然远去，泪珠瞬间滚落。诺，你可知道，推你一下，痛的更是我的心哪。早上对你冷漠只是一时气愤，而此时此刻，你可知，请你离开，我是要有多大的勇气啊。
女子直奔屏风之后，趴在秀床上痛哭了。他可知道，如今公主可是得罪不得了，若是稍有差池，可是会害了小姐一生的呀。在不明白母亲心思之前，她只能拼命的将程诺推开。
女子哭着，一道熟悉的声音漂过耳边。
“孩子，怎么啦，怎么就哭了。”
“娘！”一声轻唤，早已泣不成声了。
妇人轻抚着爱女的青丝，温和说道：“刚才看到四少爷经过，怎么，为公主之事吵嘴啦。”轻拭了女儿眼角的泪滴，又道：“放心吧，进宫之后，为娘的会想办法的。”
怀里的女子一听，抬起头来，疑惑地问道：“可是娘，您为什么要跟着进宫了？”
妇人离开秀床，到门口探头四处张望了一番，紧闭房门，这才回到女子身旁。
“有些事是时候跟你说一点了。知道为娘为何要你从小习文识字吗？又为何叫你偷学少爷们的武工吗？那是因为你身上流着不一般的血液，你背负着深仇大恨。”
女子不解道：“那是为何？”
“这些还是待到以后再告诉你吧，娘只希望你跟少爷将来能开开心心的过，仇恨的事，由为娘的承担。眼下为娘的唯有陪小姐入宫，帮她得宠，方能报仇。”
“不，娘，既是这样，进宫的人应该是我，如果我身上有着深仇大恨，我也不会安心的跟少爷在一起，而任由母亲独自冒险的。”
“水灵啊，娘心疼你，也心疼少爷啊，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只希望你们都幸福，知道吗？好了，以后再说吧，你如果真心喜欢少爷，就好好待他。”
水灵轻应一声，不再多问了，母亲做事向来有主张，她不说的事，若是多问了，也没有用。
夜，渐渐降临了。母女俩相偎着站在窗口，心中各有所思。初秋的清风，吹过胜爽，清清凉凉，拂过树稍，几片枯叶为迎接清风而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