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霸气十三卫（1 / 1）
“嘭”一声，锦儿摔下椅子，倒栽葱趴在地上，原来是早就打瞌睡，已经摇摇晃晃了许久。
叶瑗慌忙从书中抬起头，看到锦儿的狼狈样子，一边上去扶她，一边忍不住好笑，这才发觉天色已晚，夕阳下山，秋水长空一片迷茫。
“有没有摔疼了？”
锦儿稀里糊涂揉着额头和鼻子，被叶瑗扶回椅子上坐着。刚才还做梦梦见一只肥美的大烧鸡，正要扑上去吃，怎么就摔地上了？抬眸看到叶瑗，这才想起身在何处。
“不疼。你看书看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叶瑗心想，季乙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肯定是看出这个女武士品性纯良憨厚，又是救过自己的福将，因此有心为自己搜罗护卫。另外还有种可能，季乙要对祝吏侯一脉斩草除根，因此有心留锦儿一条命。
“锦儿，祝吏侯一家人对你好吗？”
锦儿偏头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大夫人待锦儿原是很好的，自从侯爷出征后，大夫人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惶惶不可终日，连月钱也忘了发；府中采买所需的银子，大夫人也不给，因此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只好吃自己的存粮。后来大公子和四夫人离家出走，下落不明，接着又是侯爷的死讯，大夫人就把锦儿和其他好几个丫鬟侍女都改做了武士，让我们为侯爷报仇。”
“锦儿，你已经知道我和凤梧是祝吏侯的仇人，为什么还把实情都告诉我呢？”
“锦儿不怕你知道这些事，要是撒谎才可怕呢！说不定那个季乙会因此怀疑锦儿，然后丧心病狂，杀光我们侯府的人。”
锦儿眼神清澈如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让叶瑗不由得想起白灵来，更加觉得锦儿的可亲可爱。
“呵呵，锦儿你看上去淳厚，却一点也不笨，心思还是很通透的。凤梧性情不定，我还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侯府的人不利。不过我答应过祝吏侯，要好好照顾他的家人，只要我力所能及，就不会让凤梧伤害侯府的人。”
锦儿眼中一亮，忙跳下椅子，跪倒在地：“只要你肯照顾侯爷一家，那肯定没问题，那个季乙看上去很喜欢你的。锦儿以后给你当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
叶瑗忙将她扶起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先不说我保不保得住他们，光你这做牛做马报答恩情，我就吃不消了。你救过我的命，是我这辈子的救命恩人！锦儿，你以后就在我身边好吗？我们互相保护，永远也不让别人伤害对方。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
“我……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你能答应我几件事吗？”
“你说。”
“帮大夫人把大公子找回来吧，还有，别让那个季乙杀害元家的人，好吗？”
“好，祝吏侯的大公子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去找。凤梧他做事不讲情面，我先去问问他的想法……”
两人正说得好，就听脚步欜欜，季乙推门进来。
“你要问我何事？”
“呃，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叶瑗一见他的身影，心情雀跃夹杂着无形的压力，让她有些神色复杂。看了半天季乙写的东西，她并不是很同意，但又找不到有力的反驳，根本的症结还是在于大家对人的生命价值，观念天差地别。来自21世纪的叶瑗，对于季乙论权势争斗中的那些冷血无情的观点，实在不敢苟同。
“曹操是何人？”
“他啊，是我家乡的一个已经死了多年的人，他可以说是树立了挟天子令诸侯的典范……”叶瑗若有所思的看着季乙，突然发觉“死了多年”这说法，有些不吉利，呸呸打了自己嘴巴两下。
季乙愣了一下，凝视着叶瑗，正色道：“那你家乡的后人们是在骂这个曹操吗？”
“曹操死后，刚开始人们是骂曹操佞臣贼子，后来，我的家乡政局大变，再也没有皇帝了，于是人们都说曹操是一代枭雄，反而去嘲笑那个所谓的天子懦弱无能。”
季乙闻言心情大好，哈哈笑了起来。叶瑗抿唇无语，真是一代奸臣惜奸臣！这些太过聪明和有志向的男人，就是搅得世界天翻地覆的罪魁祸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是推动历史前进的能人。
锦儿悄悄扯了扯叶瑗的衣袖，她跟季乙一聊起来没完没了，尽是些朝堂政权上的无聊话题，是不是已经忘了答应自己的事？
“哦，凤梧，你打算如何处置祝吏侯的家人？”
季乙粲然笑道：“你不是已经答应了祝吏侯吗？就由你做主吧。不过，祝吏侯的大公子元鞘是个颇有天资的孩子，你要自己留神，不要养蛇为患。”
叶瑗意外地睁大了眼睛，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一旁锦儿早已开心得直跳脚，她就知道，只要叶瑗出马，要保住侯爷的家人，肯定没问题。半天前，季乙看叶瑗那种直勾勾迷瞪瞪的眼神，她想起来都要脸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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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乙带着叶瑗和锦儿去玉膳堂，用过晚饭，便有人回禀说，找过客栈，华音不知去向。叶瑗顿时又是愧疚又是着急，季乙拍拍她的手道：“你要是连些许小事都要操心，将来可是操心不过来的。我着人继续找着就是。”
“是，都是小事——在你嘴巴里，我就没听过有什么大事。”
话虽这么说，但叶瑗已经心定不少。
“晚上随我去王宫里住，正好让你瞧几个人。”季乙顿了顿，又转向锦儿：“你也跟着去，记得保护好瑗儿，要害她的人，会越来越多，知道吗？”
锦儿瞪大了眼睛，狐疑的看着季乙，想了想还是重重点了点头。叶瑗想问他什么叫“要害她的人，会越来越多”？脑子里突然想起赤水剑来，心里不由一动。
“凤梧，我把赤水剑带上吧？昨晚不知忘在哪里了。”
季乙一听赤水剑，心情有些复杂，此物虽然能够保护叶瑗，但也会伤害她，同时也是祸害他们两人缘分的不祥之物，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它扔红海里去！
“看来瑗儿你还是看重斩棘和云谪仙的性命，舍不得王位。”
“在我心里，所有人的性命都重要，我也不是舍不得王位——凤梧，让我再想想好吗？你能不能也想想呢？理想抱负一定要那么多人为之牺牲性命吗？”
两人默然对视良久，锦儿插嘴道：“叶姑娘说的对，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季乙你看你，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皮相，肚子里全是坏水……”
“混帐！叶姑娘是你叫的吗？你以后是瑗儿的随身侍卫，要叫她主上！”
季乙突然发了脾气，面罩寒霜，凌厉的目光扫过锦儿，吓得她两腿发软，差点就噗通跪下去了。
看来，他让她看了一下午的书，并没有多少改观，她还是在“仁”与“术”之间与自己南辕北辙，观念相左。他一早就知道，她那“人命关天”的固执观念，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鸿沟；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走王道或者是伐天道，永远不可能是条“温柔”的阳关道！
叶瑗有些诧异他浑身散发的寒气，拿眼色安抚了锦儿。锦儿耷拉着脑袋，缩到叶瑗身后，又悄悄探头看了看季乙，立刻被他那冰刀子一般的目光吓得一抖，吐吐舌赶紧把头缩回去。
“太岁，你们出来！”
随着季乙冷冷的呼声，十二个一身黑衣的女子突然出现在玉膳堂，齐齐躬身行礼。
“这位叶瑗姑娘，以后就是你们的主上，如果她少一根寒毛，你们就自己去死。”
十二个黑衣女子面面相觑，十分震惊，她们跟随季乙多年，怎么突然换了主人？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她们便一致无声地向着叶瑗跪下。
“十二星宿：太岁、天狼、红鸾、白虎、紫微、天德、月德、五鬼、丧门、大耗、太阴、太阳，拜见主上。”
好霸气侧漏的名字……叶瑗看着季乙赠送的这十二个女侍卫，个个都像女煞星一般，面无表情，眼带杀气。
“你们起来吧。凤梧，她们以后都听我的差遣吗？如果我永远不给她们杀人的任务，她们会不会觉得很无聊，会不会罢工？”
季乙挑眉失笑，看来十二星宿的样子有点吓到叶瑗了。
“你呀，经的事还太少，以后你就会知道，她们每时每刻都会很忙。”
瑗儿，你可以感动祝吏侯，那是因为他有见识；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祝吏侯那样，大部分人，他们都是惟利是图、目光短浅，要靠你的德行仁心，让他们放弃手里的东西，是不可能的！季乙暗暗叹了口气，却不再勉强去说服叶瑗。
“以后，十二星宿就是你的暗卫，需要时她们就会出现。锦儿是你的随身侍卫，以策万一。如此，凤梧也可稍稍放心一些。”
希望她们可以保护叶瑗不受剑宗的伤害，随着她的身份逐渐浮出水面，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她。
十二星宿领命后便消失在黑暗中。锦儿瞧她们的身手，暗暗咋舌，有些自愧不如，看来以后还要多用功练习，不然她这个第十三卫也落后太多了。
“凤梧，你对我太好了，总是为我考虑，我……”
叶瑗望着季乙的侧脸，如果她真的无法认同他的道路，为了成全他，她是不是真的应该像剑宗说的那样，赶紧去死的好？又或者，她能不能试着去认同他的方式？
“我不管斩棘他们了，我也许可以陪着你……”
季乙先是一喜，旋即垂下双眸，黯然看着叶瑗：“别急着答应我，你还没想清楚。走，凤梧带你夜游王宫，嘻嘻。”
季乙说着拉起叶瑗的手，神情轻松的迈出玉膳堂。不管来日如何，他就由着自己的心，好好把握和她在一起的这些辰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