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伤心人伤心事（1 / 1）
“那个，叶少郎他怎么样了？”雷二郎面对白灵，啥脾气都没了，搓着手试探的问。没想到这小子真的是游方艺人，还是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很在乎的人，这下糟糕了……
“哼，死不了！”白灵要关门，被雷二郎拦住了。
“我去看看他？”雷二郎讨好的堆满笑。
“不行！”白灵索性推了一把雷二郎，反手将门关了，她则站在门外当起了门神。此刻叶瑗那惨不忍睹的屁股还在空气中晒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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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东北侧的竹林，原本行将枯死的竹子，经过几天的雨水滋润，又泛起了新绿。书房的窗大开着，斩棘凭窗看着眼前的文竹出神。
“边穗在秘密训练死士。”祭月郎凝视着那硬朗挺拔的背影，恭敬的禀报。
“文宗他最恨的就是武功不行吧？”斩棘淡淡苦笑。为了挖通南北运河，他已经将南部六城的城辅全部换上了他季乙的人，可是他还是忌惮，欲除自己而后快。
“还有一件事。”祭月郎眼里有一丝担忧，“剑宗他是那些死士的训练师。”
斩棘凤眸寒光如电，不可置信的扫向祭月郎：“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
“下官也想不明白剑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六年前是您救了他的命，并把他带到了赤境安顿。按说他不应该会背叛您……”祭月郎修眉锁着，眼里有困惑。虽然一直看不惯那个闷葫芦冰块，但是也没想到他会成为季乙的人。
“你再查查看，确认一下。即使他真的这么做，我相信他一定有苦衷。”
斩棘目光有些黯然。赤境啊，什么时候才能有像上一代宏灵王那样的明君，让苍生得到平静？玄惞他到底还能不能回来？那个能拿起赤水剑的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嗯，下官知道了。”祭月郎意外的感觉到他尊敬的人眼里，竟然有着一丝疲惫。想了想又忍不住禀报：“那晚和剑宗交手的人，似乎并没有出渡城。”
“他的剑术我从未见过，不在剑宗之下，你继续留意着。”斩棘锁眉，事情总是层出不穷，他也只能见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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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教头和雷二郎等二十几个人沿着柳半沟搜寻着孔小七的尸体，已经三天了，还是没能找到，可能已经流到红海里了……
雷二郎抹了一把脸，将酸涩的眼睛抚平，也将快要滚出眼眶的泪匆匆藏进了手心。“妈了个巴子的孔小七，真是个没用的臭小子！”
四五个武士已经忍不住呜呜了起来。
楼教头瞪着眼吼道：“不许哭！那个臭小子肯定是觉得太辛苦，悄悄躲回家了！不找啦！我们回去！”
一行人正往齐王府走，迎面却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一步一步慢慢捱过来，脚步不稳，气息紊乱。是那个“小子”！
叶瑗望着那二十来个人，没有看到孔小七，心直往下沉。她刚醒来就想起孔小七那句话，心里七上八下的，挣扎着就往柳半沟来了。
“小七呢？他怎么样？”叶瑗试探的问，嗓子沙哑。
大家都知道叶瑗真的是游方艺人，孔小七为“他”丢命，如今也不能去怪“他”了，毕竟是他们错在先。更何况看到“他”病成这样还在担心孔小七，也让人动容。
“那个臭小子，平时老子对他严格点，还不是为了他好？谁叫他身体那么差，就需要多锻炼！这个臭小子，把老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居然敢……”本来楼教头想继续骂孔小七躲起来了，实在骂不下去，嗓子突然哽住。
几个武士再次忍不住呜呜抽噎起来，叶瑗呼吸一窒，死了吗？他死了吗？
雷二郎看她站立不稳就要倒下去，忙抢上前扶住。叶瑗目光茫然，脑子里盘旋的都是孔小七的那些话：
“……大家都是为了渡城，为了赤镜，我也是想尽心尽力啊……你看看我，虽然经常挨骂挨打，可是我从来不偷懒，也不逃跑……”
“这样子不行！喂，累赘，我们也下去！”
“……救他……”
“兄弟，你要活着，不要再偷懒……”
良久，叶瑗抱着雷二郎的胳膊，放声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就算前些日子那样的委屈和害怕，她都没有此刻那样伤心欲绝，无法克制自己，她哭孔小七素昧平生，却舍己救人；她悔恨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害得孔小七为了救她而失去宝贵的生命，恨自己一度趴在他背上却还在怪他力气小、老是摔倒，……哭着哭着她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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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光漏进小小的窗洞，渠真清秀的脸上布满担忧，手轻轻按住渠日左手臂上绑着的绷带。“哥，别去了，好吗？主人只让我们把她送进齐王府……”
“但是她不见了。我必须回去，直到找到她。”那晚风雨交加，剑宗突然袭击，虽然他及时拔剑挡开了来势，却还是被伤到了手臂。他们交手了几百个回合，还没有分出胜负，他不甘心！如果不是担心叶瑗，如果不是斩棘突然出现，他不会落荒而逃的！
“哥哥，爹娘早逝，自小我们俩相依为命，真儿求你，不论做什么，都想一想你的妹妹真儿，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里等着你回来……”渠真声音哽咽，语不成句。
渠日放柔了眼神，轻轻拍着她的背浅笑：“你要相信你哥哥我，更何况，你等的人，可不仅仅是我哦。”想到妹妹看着云谪仙那种无望而迷离的神情，他就心痛。
渠真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脸刷的红了。
渠日换上了黑色武士服，学着叶瑗也戴了顶六合凉帽，收敛精气，悄悄摸回了齐王府。却见叶瑗独自趴在大通铺上，眼神木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居然自己回来了，害他白担心一场！站了一会儿，趴着的人似乎根本把他当成了透明的，看也不看一眼。渠日心里有些失落，闷闷的出声：“来齐王府那晚，你跑哪儿去了？”
不问还好，一问，叶瑗的眼前又满是那晚的情景，眼泪就扑簌簌往下掉，惊得渠日手足无措。
“好好，我不问，你别哭啊……”
发生什么事了？看那红红的杏眼，脸色苍白憔悴，嘴角还挂着水泡，原本飞扬的秀眉此刻也像霜打茄子般蔫了，他从心底生起莫名的不舍。
叶瑗哀伤了一会儿，抬起手腕狠狠抹着眼睛，眼神定定的：“我要为小七做两件事。一，我要在柳半沟和南北运河交汇的地方修筑水库，彻底消除旱涝天灾的隐患；二，我要替小七活着，完成他未完成的志愿。”
小七是谁？渠日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他习惯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