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1）
（12）
“我进门时你在做什么？”我终于想起了正事。
“对了，你怎么一大早就怎么跑来了？”
“唔，都怪你，我考试没考好。”
“为什么怪我。”常在费解。
“因为你总在我脑袋里面转啊转啊的。做什么你都跳出来。”我脸红了起来。
“确实是我的错，花开同学，老师错了。”常在认真的朝我敬了个礼。
“╭(╯^╰)╮，原谅你了。”我摆摆手。“常在，你能原谅我吗？”
“我从来都没怪过你。”
“常在你为什么这么好。”我靠在常在怀里，摆弄着他弯曲无力的手指。
“因为你做的对。”
我抬头盯着常在半垂着的眼睛。
“以前我总在想，让你离开，对不对，直到看到了程子南，我的想法就更坚定了，你可以像普通女孩那样幸福着。一开始的时候，你小，才19岁，你根本不懂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意味着什么，后来我果然看到了你的犹豫，你的矛盾，无数个夜里我听到你辗转难眠，其实我也是，于是我想，是时候该放手了，这是给你的机会，也是我的，时间会让我们看清自己的心，不是吗？如果，如果你能快乐，幸福，我就可以安心的自己生活，我知道你过的好，比什么都开心，直到那次你在这里喝醉了……”
“我醉了？”我完全不知道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常在示意我继续听下去，我乖乖的闭上嘴巴。
“那天你哭得很凶，程子南抱着你，你还是哭，直到我们听到你嘴里不停念叨我的名字，那时我想，原来我们都错了。”
也许太深的爱，反而蒙蔽了相爱的人的眼睛。
我把手探进被子，抹到了那抹刺眼的白。
“你以为转移话题就行了？”我窃笑。
“别……”
“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你睡得好吗？身体好吗？”
“嗯，不好，晚上总是睡不踏实，会抽筋，很疼，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结果就着凉发烧，记性也不好，忘单词。”
“常在我好想你啊。”我蹭到他怀里：“常在，别在让我走了，就算有天我要走，你也要拉住我，好吗？”
“好。”
常在吻住我的额头，久久的，凉凉的。
时间过了有多久？这么久，那么久。有时候我们懒得思考，就会把那些我们不想面对的事情统统一笔带过，觉得时间过了，该淡的自然会淡，该忘的自然会忘，该得到的都会得到，该失去的任谁都无法挽留，于是珍惜二字就越发的冠冕堂皇一无是处。就像我轻而易举的回到了常在的身边，觉得理所当然，那时我并不懂我的理所当然在常在要花费多大的坚持。我忘乎所以的享受着常在的爱情，其实我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常在大学同学回国结婚，特地来本市请几个没有参加婚礼的同学，其中有常在一个。
作为专属小跟班，我早早帮常在选好了一件T恤和休闲裤，还乐悠悠的帮常在软绵绵没有知觉的脚穿上皮鞋。常在的脚这几年萎缩的更加严重了，已经跟小腿垂成了一条直线，我帮常在揉捏每个苍白冰凉的脚趾，然后帮他们慢慢套进袜子里，又提上皮鞋。我总担心鞋子没法牢牢的穿在常在的脚上，若是半路掉下来岂不是要常在出丑？常在见我发愣，自己便一手扶着轮椅扶手，另一只手把腿捞上来让脚安稳的放在脚踏上。
“常在，”我嘟着最蹲在他身前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他，“你这样太帅了，出门我不放心呀。”
“傻丫头。”常在拂拂我的头发，自顾自的转动轮椅离开。
我很难过看到常在越来越熟练的转动轮椅，心里酸酸的。
这顿饭算上我自己一共5个人。那对新婚夫妇，导员，常在和我。
我孤独的坐在常在旁边听他们回忆大学时光，偶尔抬头直直的望着包房的门口想象那个20出头，意气风发的小伙子，那个惹得满院女同学尖叫的篮球队员。
我听得顶贪婪，又听得及不忍。
这个女人，常在要怎样的坚韧，还要谈笑着回忆自己的过去。
我在桌下拉紧常在的右手，然后不停的把菜夹进他面前的盘子里。常在的右手丧失了30%的功能，再无法握笔，当然也没办法拿筷子，可我不想常在在老同学面前显得无助，宁可让他们看到一个爱撒娇，爱捣乱的我。就像从前用一个吻为常在掩饰他的残疾。
“那时候，我最爱看常在打篮球……”那个女人还在没完没了的说着，抹得鲜红的嘴唇好像刚刚吃过人一样恶心。
“老公，中国的天气比美国讨厌好多哦，你看人家水土不服都起痱子了。”那女人说着便拉开自己本来也只穿到胸前的领子给她老公看，顺便也让在座各位把衣服里面的内容看了个精光。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我担心常在的身体，常在只是拍拍我的手示意没事，我用小腿在桌下偷偷试试常在有没有发抖，可是却发现了玄机。那个女人，那个丑恶的满桌飞眼的女人，竟然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鞋尖踢着常在没有知觉的腿，这下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用高跟鞋的鞋尖狠狠的朝那女人的小腿踢了过去。
因为我用力猛，身子也随着晃了一下，常在转头费解的看我，我傻傻一笑。
“花小姐没有去过美国吧，有机会真应该去见见世面，学学什么是淑女。”女人笑着看我。
“阿姨，我还小呢，有的是机会。”
“你！”女人拍桌站了起来。
“呵呵，阿姨，您们美国的淑女流行拍桌子吗？”
“你，你，你这个小妖精。”女人隔着桌子就想拍我，还是被她丈夫和坐在一边的导员给拉住了。
我坐在常在旁边冷笑得看着这个发疯的女人，心里无比的讨厌她。“我怎么就成了小妖精了阿姨？”
常在拉着我一本正经的说：“对不起，孩子小，不懂事。”
我噗嗤乐了出来，常在这个鬼家伙，这到底是拉架还是火上浇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