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七十九、他反潮流去（1 / 1）

冷冷清清一个家，空空荡荡无米下；白发人在说梦话，一觉醒来语惊吓。儿啊！你念他做啥，他已反潮流去啦！

——仿元曲《正宫-叨叨令》

“呜哇，呜哇！”孩子还钻在小椅车里哭泣，声音都哭嘶哑了。

“乖乖，别哭，别哭。”子冬走进来抱起他，心痛地哄着说。

彩莲手里还在摆弄着那张纸条，坐在竹椅子上，象个木头人一样。

“给她喂口奶吧！”子冬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轻声说。

“烦死了，走开来。”彩莲扭了扭身子说。

“何苦把气出在孩子身上，他又没有错。”子冬耐着性子，把孩子放到了她的腿上。

“你生的孩子，你自己带去！”彩莲接过孩子，赌气说。

“我一个人能生吗？”子冬嘻笑着说，“是不是刚才打输了，气还没有消？”

“哼，我几时输给他？只有他输给我的。”彩莲手舞足蹈地说，“他那一次不是被我打得落花流水的！”

“算了吧，挨了打，还说大话。”子冬帮她解开衣襟，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说，“那里打痛了，告诉我！”

彩莲一把打掉他的手，把□□塞到孩子的嘴里说，“刚才你躲到那里去了，为什么不来帮我一把？”

子冬裂着嘴，笑着说，“刚才我是躲在竹林后面看着，我们的关系都差不多公开了，怎么好意思上来帮忙。”

“胆小鬼！”彩莲骂道，“既然你那么怕他，就别来烦我。”说着，她用手一推，不慎将纸条掉在了地上。

子冬眼明手快，将纸条检起来，吃惊地说，“他要跟你离婚？”

“不是他要跟我离婚，是我要跟他离婚。”彩莲纠正说，“跟这种人在一起已经够倒霉的啦，不如早一点离了的好。”

“你和他离婚以后，打算和谁结婚？”子冬故意用试探的口气说。

“不嫁给你，难道叫我嫁给别人不成？”彩莲愤愤地说，“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偷偷摸摸地过一辈子。”

子冬没想到她办事竟是那样的果断，马上眉飞色舞起来：“你做得很对，先跟他离婚，再跟我结婚，我们好好开始过日子。”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先得处理好这个——”彩莲向楼上努了努嘴说。

赵子冬这才听到楼上东山娘不停的咳嗽声。

他向她使了个颜色，然后象耶稣受难一样，轻轻地上了楼。

“儿啊，儿啊，你在哪儿呀？”东山娘在半醒半梦中叫着说。

“我，我在这里呢！”子冬悄悄地走过去说。

“儿啊，你回来就好了，从今之后，千万别出去，也不要想做官，也不要想发财，老老实实地在家种田，别人有饭吃，我们也有饭吃，别人挨饿，我们也挨饿。”东山娘断断续续地说。

“我不会出去的，我会老老实实地在家种田，好好地伺候你婶娘的。”子冬含糊地应着，不想说漏了嘴，叫出婶娘来。

“你是谁？”东山娘突然睁开了双眼，瞪着子冬说。

“我是子冬，你的侄儿。”子冬慌忙改正说。

“东山去那里了？”东山娘问。

“他跟刚才的人一起走了？”子冬回答说。

“去干什么了？”东山娘紧跟着问。

“不清楚。”子冬答不上来，高声叫道：“彩莲，你知道东山干什么去了吗？”

“他跟人家一起去省里反潮流去啦！”彩莲在楼下大声应道。

东山娘怔了一下，忽然挣扎着要爬起身来，伸出双手，象要把儿子拉回来似的。

子冬赶忙把她扶起来，靠在床架上。

“儿啊，儿……”东山娘大叫了一声，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叫出声来，就歪倒了下去。

“婶娘，婶娘！”子冬连叫了几声，便再也叫不应了。

只见东山娘连着喘了几口粗气，就没有了气息。

子冬慌慌张张地奔下楼来。

“怎么样了。”彩莲抱起孩子，迎上去问。

“人已经死了，快去准备后事吧！”子冬喘着气说。

“啊！”彩莲吓坏了，把孩子扔给了子冬，拉着他快步逃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