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五十八、情的回报（1 / 1）

是人要面子，是鸡不要脸皮，枉费了许多口舌。只为混饭吃，将自身都舍弃，四处被人骑。

——仿宋词《好事近》

大队部的四层大炮楼里，又一次关满了人。

底层楼里，关着二十几个赌徒，由大队民兵派人看守着。

二层楼里，由赵东山主持，轮流将底楼的赌徒一个一个带上来审问。

三层楼里，关着小寡妇，由丁香云主持审问。

钟贤民回公社去了，赵赖三接到通知，到县里带人去了。

由于那些赌徒都不是专业赌棍，除了阿毛开场放赌费了一点时间外，其他都草草了事。赵东山很快就审完了案子，伏在写字台上整理材料。

“救命啊！救命啊！”正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个女人的呼救声。

赵东山走出办公室，只见赵赖三正拖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往楼上拉。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兰飞。

“她是怎么抓到的？”赵东山问。

“他娘的，这个臭□□正不是个东西！”赵赖三骂道，“当初在我进医院快要死的时候，她就跑掉了，干起了过去的勾当，四处与人家鬼混。昨夜刮红色台风的时候，又给逮住了，现在押回原籍处理。”

“我又不是你的老婆，干吗要跟着你一辈子啊？”赵兰飞见有人在边上，胆子又大了起来，顶撞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今天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了，还敢嘴硬！”赵赖三顺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呜！呜！你又打人了，公安局里都不打我，就你打我。”赵兰飞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把她交给我来审吧，你回避一下。”赵东山怕吵吵囔囔的难听，就对赵赖三这样说。

赵赖三将赵兰飞推进了办公室，气乎乎地走了。

“我交代。”没等赵东山开口，赵兰飞就一脚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诉说了起来，“我可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从小没有爹娘官，在苦水里泡大，又受尽了男人的欺骗、玩弄！”

“你跟我讲这些干什么？”赵东山打断她的话说，“把你的犯罪事实都说出来。”

“我说，我说。”赵兰飞止住眼泪说，“三年困难时期，家家户户都没饭吃，我就跟着姨妈到了上海，给人家洗衣服，带小孩。那时我才十五岁，什么也不懂。后来，我被房东骗了，让他占了我的便宜，又被他的老婆知道了，给赶出了家门。正在四处无着落的时候，有个男人对我好，肯养我，我就跟了他。但好事不长久，那个男人不久出了事，被抓去坐牢了。我生活无着落，不得不做起了卖身的生意，直到被造反派抓起来，赶回了老家。”

“听说你老公嫁过七八个，没有一个登过记的，对不对。”赵东山停下了记笔记，抬起头来问。

“不错，这些男人只想跟我睡觉，不想跟我结婚，我有什么办法。”赵兰飞说。

“那是违法行为，你知道吗？”赵东山说。

“我知道。”

“那你把他们的姓名地址都说出来。”

赵兰飞的记性也真不错，她就象小学生背书一样，一个一个地背了出来，包括和赵赖三同居几次，多长时间，都记得不偿清清楚楚。

赵东山一一作记录，完了，他请赵兰飞自己过目，并在上面签字。

赵兰飞站起来，走到赵东山的跟前，拿过草稿纸和笔来，一边看，一边不停地斜眼看着赵东山，见他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就飞快地签字了事，一把抱住了赵东山的脖子。

“你，你这是干什么？”赵东山涨红着脸说。

“东山兄弟！”赵兰飞把小嘴巴贴到赵东山的脸上说，“我把我该说的都对你说了，这些话只对您你一个人说的，希望你看在同乡同龄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宽大处理我吧！只要你肯宽大处理我，我一定报答你的恩情，叫我干什么都可以！你说吧！”

“谁要你这个骚货！”赵东山一把将她推开来，站起身来说。

赵兰飞先是一楞，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并乱撕自己的衣服，在楼板上乱滚。

赵赖三、丁香云闻讯推门进来，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你搞的什么鬼名堂！”赵赖三一把将赵兰飞从地板上拉起来说。

“他，他调戏我！”赵兰飞指着赵东山说。

“你，你无中生有，真不是个东西！”赵东山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赵赖三不知是真是假，气得握起了拳头。

“她本来就不是个东西，你跟她理论什么？”丁香云转身对赵赖三说：“先把她送到楼上去，跟小寡妇一起关起来！”

赵赖三这才推着赵兰飞上了楼。

“多亏你们进来，要不，碰上这个烂东西，真说不清楚。”赵东山说。

“他们当中有那一个是老实的？”丁香云说，“我建议把他们都拉出去游斗，狠刹一下歪风邪气！”

“我赞成！”赵东山马上表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