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68章(1 / 1)
她出了公寓大楼,四处闲逛着,格雷一路跟随,她每每转过头赶他,便需对着他一张无辜的面容,仿佛他果真巧合与她走在一条路上。
她终是第一百零一次忍不住回头道:“你不去酒吧街看着在这里不务正业跟踪陌生女人是预了要将酒吧都关门大吉吗?”
他走近她两步低声问道:“这是否表示你仍关心我?”
她咬牙道:“你简直疯了!我是怕你败掉最后的家业,无家可归赖去大长老处打扰我们的生活。”又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死心?”
他略弯了身子,将一张俊颜近近地靠着她笑道:“你应当知道……”
话音未落,阿满一把将他推开道:“你做梦!”
他依旧面含笑容,发现他错过她许多东西,以往每每她生气,他总是任她去,抑或强行令她服软,从不曾如此对她死缠烂打。然这一缠,竟发觉其中趣味。招她惹她,仿佛亦甚是有趣,若她的嘴能再软些,不说那些过于锋利的言语。
边一路跟着她边想着,他是否真如她所说的——疯了?
突地,她仿佛灵光乍现,回头笑道:“你说你想追我?”
他被她这一问,心中升起了巨大的希望,道:“是,我说了很多次。”
她点头道:“也好,我现下闲得无聊,不若你陪我去买衣服?”
格雷被她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弄得乍惊乍喜,怕她反悔似的道:“自然好。”说罢走到她身边,将她的手牵了。
她挣了他的手退开一步道:“我并未说过你可以靠近我一米以内。”
他摊开双手,只得无奈点头。
他随着她到了最近的商场,坐在专柜内的沙发上为她看包,等她试衣。
待她由试衣室内走出来,他几乎被她惊得跌下沙发。
他向知道她身形漂亮,却从未见过她穿得如此诱人——那是一身高腰单肩短裙,胸线上部是黑色缎面提花,一边肩上一丛丛拥作一堆的蝴蝶花由肩膀一路遮过整个胸前略坦的领口,恰到好处地掩了春光乍现,却较堂而皇之的□□更引人遐思。
腰线在胸下,下摆是宽松的层层纱绸,在膝上大约十多公分处,露了大截玉腿在外。
黑色长卷发满肩背流泻,趁着一边面上黑色彩绘,那形容叫格雷瞧得一时定住了目光在她身上。
片刻,他走到镜前的她身边,轻声道:“很美,但是太露了,你会着凉的。”转头便向专柜小姐道:“请问你们有没有类似的……布料多些的……”
专柜小姐听他这口吻,又见两人年纪相当,猜是情侣,边拿了两身较保守的裙子边对阿满笑道:“总觉得欧洲人喜爱性感些的着装,你男友倒是特殊。”
阿满顾着朝镜子里的自己又瞧上了两眼道:“就这件了。”又向那小姐笑道:“他只是我的司机。”
格雷一时有些下不来台,只得尴尬朝专柜小姐笑笑。
那专柜小姐心下叹道,这小姐真好命,连家中司机都帅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脑中立即浮起种种八点档情结,诸如“司机与小姐的一段情”、“痴情司机与□□小姐”之类。
阿满穿着新买的衣服又去买了双镶满了水钻的平底凉鞋,他心下松了口气,原以为她要配高跟,总算还记着自己是名孕妇。
然她的身材比例,便是穿着平底鞋,亦极引人。
格雷与她提了装着换下衣服的袋子,一路跟着她走到门外道:“阿满,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里?”
她在夜色中回头笑道:“去光顾你的奈何桥啊,我是想提醒你,阿满已经死了,如今这个我,你未必喜欢。”向他走了几步,伸手道:“你若趁早觉悟了便将东西给我,别再跟着我。”
他避过她伸出的手道:“你既愿意,我便与你一道去奈何桥。”
于是,他们一前一后双双走入了那条正闹腾欢畅的夜街,相继走入奈何桥。
在阿满还是梦阑时,亦会过去看格雷。是以员工都认得她,将她当了老板娘看待。
她一走入其中,便吸引了大量目光。格雷有些郁闷地一心想着如何将她骗到他的私人休息室去换了这条裙子,她已经在中央一个圆桌上坐了下来,对着正要坐在她对面的格雷道:“你自去玩乐吧,我要走了会知会你。”
格雷被她气得不轻,然还是憋着满腔怨气走到了吧台边坐着。
调酒师见了他们这样子,笑着对格雷道:“跟老板娘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不多时便好了。”
格雷苦笑,她们现如今分了两间房,她放他似防贼一般,他连她的床头都摸不到,哪年哪月才和得起来……
有侍者拿着餐单给阿满道:“梦阑小姐,喝些什么?”
她尚未选定,侍者便笑道:“老板方才说了,您只能点果汁白水一类的。”
她朝他的方向愤愤瞧了眼,见他远远瞪着她。虎落平阳,她只得随便要了杯果汁。
果汁端了来,阿满独自啜饮,打量着这紫色的奈何桥,为何总要在后悔了才想及弥补,从前,她陪在他身边,便是阴曹地府派了鬼差来抓亦不能将她由他身边抓走。而后,她终于对他死心,自行离去,不再回头。他却又做了这一系列毫无意义的事来。
他行事过于谨慎,总是百般确定无碍才去做,却因而一再错过最好的时机。他这性子,想是不会变了,她想着,叹了一声。
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可以坐下吗?”
她抬头,见一名红发男子端了杯酒站在她面前向她微笑,她嗅到他身上狼族的气息,犹豫了片刻。
他道:“我并无恶意,我们虽非同族,在这地方相谈一场总是可以的。”
她于是点头,瞧着他一头红发,突然想到百年前那名曾被她刺瞎眼睛的红发男子,不由得掩嘴笑了起来。
那红发男子一时看得愣了去,恭维道:“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血族女子,为何独自坐着叹息?”
阿满瞄了眼格雷,发觉他面色很坏,直直瞧着她。她心中竟有快意,于是笑得极是愉快道:“遇见些不愉快的事,不过来到这里便好了,一过了奈何桥,便投胎转世重新做人了,什么烦愁一概不记得。”
男子一双眼直在她身上打转,口中道:“哦?原来奈何桥是这个意思,我是被朋友带来的,只来过两次,这倒也是初次听说。有意思。”又试探性地问道:“方才我瞧见你与朋友一同过来,为何你们不坐一起?”
她笑着遥遥指了格雷道:“他是我的司机,我们不是朋友。”
男子有些心花怒放,原本见他们一同进来,分开两头,以为是情侣吵架,只想碰碰运气,不想对方只是司机,那他夜会佳人便没那金发男什么事了。
于是他将座位拉得挨近阿满些道:“我瞧你气度不凡,料是大家小姐,他离得你一米外提了大包小包,也猜着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这时,侍者端了托盘有些迟疑道:“梦阑小姐,角落那一桌的那名穿白衣的先生想请你饮一杯酒。”他有些为难,尽管老板不准她点带酒精的饮料,这却是别桌客人请的,直接由他回绝客人必然将人得罪,于是道:“您可以不用喝,放在这里就好。”
她笑着接过酒与那桌的白衣男子点头互举了举杯子表示了谢意,转回头余光瞥见格雷一个人坐着往自己口中灌他的孟婆汤,一双望着她的眼睛似压了全世界的怒意。
这孟婆汤的后劲大得很,他这么灌法,等下她正好甩了他自行回家。她这么想着便又与红发男相谈甚欢起来,他对她看似非常感兴趣,与她交谈时,眸光专注。
聊了半日,她觉得有些疲倦,腹中也有了饥饿感。便向红发男告辞。
他却带了些许醉意站起来道:“如此夜了,怎可让你独自回家,我必是要送你到家的。”
她知若他这一送必是得寸进尺,曝露了家宅后患无穷,笑道:“不必了,我的司机会送我回……”转头望着格雷,心顿时凉了半截,他饮了数碗孟婆汤,正云里雾里。于是,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向红发男匆匆道别便转身要离去。
谁知红发男借着酒精壮胆,竟一把拖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至身前道:“小姐,我并没有恶意,你何必拒人千里,便是我们不同族,交个朋友总可以……”
她挣着手臂道:“有缘再见吧,你便是原本没有恶意,这么拉拉扯扯的也叫人好生不愉快了。”
红发男笑着喷了她一脸酒气,将脸极是亲昵地凑到她耳边道:“小姐你独自一人在酒吧内衣着暴露,此刻却又作此害羞状是何意?”
她挣不脱红发男名副其实的“狼爪”,心头想着,她不是一个啊,她明明带了名“司机”……非常明显,作为一名“司机”的格雷被彻底无视了。
阿满望了眼自己被宽松的裙摆遮了的小腹,这红发男大约不知道自己正在大庭广众下调戏孕妇。
她清了清嗓子,预备提醒他他正在调戏孕妇这个惨痛的事实,却突然被重重拖入一个宽广的怀中,头被撞得有些痛。她火大地抬起头,见格雷不知何时已冷冷站在红发男面前,浑身充满了深深怒意。
红发男见手中佳人被夺,立即恼了,吼道:“你个‘司机’跑出来搅什么局?我与你家小姐的事与你有何关系?”
格雷在阿满耳边小声道:“回去再同你算账。”
阿满只觉这句话极其耳熟,顿时想起在L市她私自外出溜达被莫妮卡攻击,他火速赶来救她,亦是同她说的这一句。
往事在脑中涌现,她顿时有些感慨,喉头竟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