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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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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所有人都聚在休息室饮茶谈天,阿满随手弹了首钢琴曲子,塞缪尔在一旁认真地时而闭眼倾听,时而张开眼望着她专注的侧脸,柔和起伏的轮廓,身后乌黑的长卷发如瀑布般流泻而下。她一双眼专注地望着琴键,嘴角微微上扬,塞缪尔救她那日便知道她是个美貌的女子,他甚至疑心格雷是看上了她,格雷私下否认了他的揣测,他也便不再多想,毕竟格雷与他不同,两百多年身边不曾对任何女子动过情。他想,阿满便是美貌,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大约不会成为例外。

这些日子,塞缪尔眼花缭乱地见了不同面貌的阿满,素净的,盛装的,穿她们本国服装的,穿了B国衣裙的……他瞧着瞧着越瞧她竟越像——芬妮。

他的芬妮,十多岁的芬妮,风华正茂,棕褐色的眼眸晶莹传情。在他还是人类那会儿,她是他一片痴恋的走向,是他春日花丛里翩翩扇着翅膀的小蝴蝶。自她亡故,自他成了异类,他脑中无有一刻不念着她。正如他与她相恋的那些时光里的誓言——生既相从,死亦相随。

她被迫成了他的太子兄长的妻,却情难自禁与他藕断丝连。被撞破后,所有相关的仆从一律被秘密处死,芬妮亦被暗地里绞死……她的死,他有责任,若他不贪恋她至不顾后果……若他肯稍稍保有些理智……

百多年来,他寻着与她面貌相似的女子,不停地爱上她们,又离开她们。玛格丽特伴他八十余年,实属他的情缘中最漫长的一段。一来她成为血族多少与他有些关联,二来她爱他至深,他有些不忍将她赶走。

这并不是背叛,他心头记挂的仍旧是芬妮,他仍能记得她说话时甜美动人的嗓音,她仰头望着他时扑闪扑闪的眼神。

他一直以为,血族中,年龄越小的人越漂亮。尽管他们的外貌不会有任何改变,但眼神却会。但凡时间一长,一双眼总会变得冷漠淡定,波澜不惊。他不爱那份冷漠,那样的冰冷,与芬妮是没有关系的。

玛格丽特从前也有着似芬妮一般的眼神,但在她成为血族的时间日日递增后,那美丽的眼神也渐渐冰冷去。

现时,面前的阿满毫无意外地保有一个人类女子的温暖的眼神。他想,他又一次为这样的眼神心动了。

一曲完结,塞缪尔突然上前牵了她一只手道:“阿满,你是否介意单独与我去园子里走走?”

一直面有不忿望着塞缪尔的玛格丽特面色差到极点,她握着拳头站起来,喊道:“塞缪尔!!!”

宾客们瞧着这一幕,纷纷私语着:“这一对着实是冤家。”

格雷面色上一时看不出端倪。

塞缪见在场所有人纷纷瞧着他,不禁笑道:“年轻男士为年轻女士倾倒竟也成了桩怪事?”

阿满低声向他嗔怪道:“别开玩笑了塞缪尔。”

玛格丽特走上前对着塞缪尔道:“你又发什么神经?!”跟着抓起阿满的手便往外拉道:“我要与你谈谈。”

塞缪尔拖了玛格丽特阻止道:“玛姬,不要牵绊,这是我们之间的承诺。”他眸中的嬉笑玩闹顿时消失,表情严肃。

同时格雷站起来对着玛格丽特道:“我不欲干涉你们的私事,但别将阿满扯进去。”

众宾客顿时傻了,这好好的餐后小聚,竟成了场如此尴尬的闹剧,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玛格丽特左看看塞缪尔,右看看格雷:“好——甚好——你们——两个!她如今是你们的新盟友,于是我现如今是一个人了对吗?我伤害她?!是谁先伤害了我?!”她转头怒瞪塞缪尔。

塞缪尔看了她一眼,举起双手道:“好了玛姬,若你爱我,便只管爱我,其余的事与你无关。不要再闹了,这是格雷的家。”

玛格丽特咬着嘴唇,忿恨地又瞪了阿满一眼,对格雷道:“对不起,我先回房了。”

她同塞缪尔一起住在F国的偏远乡村里,每每来拜访B国,便与塞缪尔一同借住在格雷的古堡中。

她离开后,宾客们亦抹着汗借故告辞,这夜格雷大人府中又出了新鲜事儿,这题材又够大家嚼个一阵子了。

格雷看了塞缪尔一眼,道:“你也该去收拾烂摊子了,劝劝玛姬吧,她跟了你这么些年,你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她霸着我像小孩子霸着自己心爱的玩具,我向来都是自由人,被她缠得快疯了。”塞缪尔呼了口气,转头看着阿满道:“阿满,我的对你的初次告白竟如此失败,是我太大意了。希望你原谅。”说完便去牵阿满的手,俯下身子亲吻她的面颊。

阿满本能地躲了一下,自那场惨剧之后,她对于人与人之间过于亲密的接触总有些抗拒。何况塞缪尔方才闹了那一场,将她惊得一时心魂未定。

靠近她的侧脸,她的发香一阵阵传到塞缪尔鼻中,他一阵激荡,却不想阿满竟退却了,心中颇有失望。他耸肩道:“好吧,我冒失了。东方女子,不习惯……”他笑着打哈哈,然后便也离开了。

塞缪尔走后,剩了阿满与格雷相对着。阿满看了他一眼,想从他眼中读到他对这件事的感受,然而她放弃了,格雷的眼睛从来不泄露他不想泄露的。

阿满转头望了一眼墙角的落地钟,时针指向凌晨一点。

“这塞缪尔,没事总爱乱开玩笑,竟拿我开刀。真讨厌。”阿满笑着自己打圆场,又扯开话题道:“被他搅得晚餐都未曾细细享用,我来做些点心煮些咖啡,你要与我一起吗?”

格雷也望了一眼落地钟,向她点点头。

阿满端着亲手做的起司蛋糕以及咖啡来到格雷的书房,腾出一只手轻轻打开门,见到正静静翻书的格雷。他背后是深蓝色的天鹅绒落地窗帘,书桌上一盏陈旧的有红铜雕塑的台灯悠然亮着。灯光掩映,照亮了他的侧脸。他静得像潭深深的泉水,金色的头发扎在脑后,面光的呈极浅极浅的金色,背光的,显出浅棕。层次分明的金色衬着他苍白的肤色,他完美的五官,简直是世上最丰富最唯美的绘画。

她看过不少名家的画作,然而这一刻,她认定世界上没有一个画师能够画出格雷的美好。她的爱就在这一片祥和与美好中满溢、泛滥,失了控制。

格雷抬头,见她端着餐盘杵在门口发呆,道:“站着做什么?”望了一眼桌上的钟,道:“天要亮了,我们吃些东西也要去睡了。”

她答应了一声,将餐盘端上他的书桌,分了两人的蛋糕与咖啡。又搬了张椅子坐到他侧边与他一同进食。

格雷尝了口蛋糕,喝了一口咖啡道:“奇怪,你厨艺竟如此了得?何时学的?”

她欢快一笑,看着他难得的满足表情,心中竟有成就感,道:“我来B国十多年,在这中间,闲来无事学的。咖啡这东西,初喝觉得简直不能入口,跟药似的那么苦。然喝着喝着竟上了瘾,拿着它甚至觉得安心。”

“我却不知多少年未曾饮过这么好的咖啡吃过这么好的蛋糕了。”格雷叹道:“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四处旅行,有些地方甚至买不到蛋糕。回来仆人虽会为我做,然他们这些打小吃咖啡蛋糕长大的人味道做得竟不如你。”

他过高的评价叫她有些怀疑,她从前亦做与舅父一家吃,倒是不见他们将她的蛋糕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不过,格雷喜欢,她总是欢喜的。

“那以后每日下午茶,我便来做给你吃?”她也笑得心满意足。

“若你不嫌麻烦的话,便每日接济我可怜的胃吧。”他扬起唇角,眼中亦盛满温柔的笑意。

由那以后,凌晨一两点得了闲,阿满便会为格雷准备蛋糕和咖啡。这成了他和她那段日子里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她又掉进了那个梦里,那个阴沉萧瑟的傍晚,那伙手持武器和火把的匪徒。尖叫声,惨叫声,求饶声,声声刺入耳膜。血……四处都是血……地上是仆人丫环和舅父一家的血,嘴角是她自己的血,它们流啊流,流得满地都是,她拼命地跑,拼命跑,跑得头发都散开了,但是脚上一点力都使不上。背后闹哄哄是强盗们的叫嚣声,他们不紧不慢地追着她,一路哄笑。就在她身后,就在伸手可及的距离——

猛然张开眼睛,阿满一身是汗,格雷为她定做的棺材里放置的那盏小灯悠悠亮着。但是不够,那个傍晚太黑了,这点光亮不够照亮那个黑得化不开的傍晚。

她伸手推开棺材的盖子,从里头坐起来。

一口气尚未喘定,格雷的声音便隔着门响起:“阿满,阿满?我能进来吗?”他轻轻敲着门。

阿满望一眼窗帘,尽管用了数层天鹅绒,把整个室内遮得密不透光,然白日张扬的日头到底威力无穷。她隐隐觉得有些虚弱,又奇怪格雷大白天不睡觉如何又会来敲她的门。

“进来吧。”她从棺材里爬出来,到房间右角落的挂衣架上拿了件拖地的睡袍披上。

格雷缓缓步入,竟穿戴整齐。

阿满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是又睡不着,刚好路过?”她每每从噩梦里惊醒,第一眼见到的总是格雷,而每一次,他总说他刚好路过。

格雷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并不回答,只是道:“你又做那个梦了?要不要……我替你拿掉那段记忆?”

格雷见她被噩梦缠绕,提过数次,可以用咒术封印她那段记忆,然她总是不愿意。她属于人类的记忆本就少得可怜,现时一切也已经雨过天青,无谓拿掉它。

她心跳逐渐平复:“不需要了,总会好的。拿掉它,我短短二十年的生命也不完整了。”

格雷皱眉伸出手擦去她额头未擦净的汗:“还是梦见被贼人追赶吗?吓成这个样子……”

她却愣在一边,瞬间觉得身体所有机能都停顿了,只得被他触碰到的那块皮肤齐聚了所有敏锐的感官。他们的距离近得她可以数清他的每一根睫毛。他冰凉的手,就在她的额头上。他的眼里,全是担忧……

她心底暖暖的,成为血族那日起,她的身体就一直是冰凉的,然此刻,心脏被一股热意堵得慌。她几乎想立刻告诉他她有多爱他,从见到他第一眼就爱上他了。但不仅心脏,连喉头仿佛也被堵着。她只是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将他皱起的眉头抚平。

格雷的手顿了一下,见到阿满呆呆地望着他,眼内全是爱慕。他缩回了手,退了一步,轻轻清了清嗓子,阿满的手却依然架在半空,仍留着那个做梦一般深情款款的表情。

房内的气氛立时有点僵,格雷笑道:“你老是梦见那伙强盗,怎么不梦见我救你呢?阿满,你要从那段记忆中走出来。要知道,现如今没有人能伤害你,我会看顾着你。”

阿满收回手,心中满是郁结——他退的那一小步,却像是搬了整个世界挡在了她面前一般叫她连踮了脚亦见不着他的身影。那远得不可触碰的感受似一盆冷水,向她青春萌动的爱意兜头淋下。

她敛起乱纷纷的心思,垂下头。

见阿满不响,他略低下头,想去看她的眼睛:“我有这个能力,你知道的,嗯?”

阿满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道:“放心吧,如今便是只靠我自己,亦没有人类伤得了我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却有些躲闪:“大白天,你该回去睡觉了。帘子虽然厚,阳光也到底很大,会伤到你的。”

格雷听了她拒人千里的回答,不知为何,心底慢慢涌起一股强烈的失意。他有些无措,极力回避着这情绪,道:“我修行时间长,而且两百多年前是大长老亲自度的我,我的能力较一般同类要强得多。是你该早些去睡了,你的身子还弱……”

“嗯……我这便去睡,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你无需担忧。晚安。”她一口气说完,转身走回棺材里,连外披的睡袍都没脱就盖上了盖子。

格雷一个人杵在她房内,呆呆站了几秒,思考是否该把她从棺材挖出来解释几句。然而解释什么呢?说他该继续将手搁她额头上与她擦汗吗?

他揉揉额头,确实有些累了,应该回房去睡一觉了。

听见他的脚步声消失,门轻轻掩上。阿满突然觉得她的棺材变得无比巨大,无比空虚,她缩到角落里,蜷起身体抱住自己。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委屈,眼中竟落下泪来。

她想着,他只是一时毫无准备,被惊了一场。并不表示他不喜欢她,兴许,兴许隔几日,他会来对她说些什么,说些他今夜的心理过程。

便是他不喜欢她,也不表示将来不会喜欢她。虽她是清国人,又比他迟了两百多年出生,与他是两个世界生长的,但他在清国生活过几十年,她也在他的国度生活过十几年。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学,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改,直到将自己改个他喜欢的样子出来。

假使,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他最终都没能喜欢上她……好歹他在她身边,她时时都是抱着希望过着的。能每日见到他,已经能令她觉得非常快乐。

阿满到底仍是二十岁,满脑子绮丽的念头总还是带着浪漫的七彩色。

她没有办法预算明天,就像她没办法算到,他与她之间,不只是喜欢与不喜欢,爱与不爱那么爽快利落。他们徘徊在那道是非题之间的灰色地带,互相伤害与纠缠的岁月,一日可以毁尽一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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