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67.逃生(1 / 1)
那天下午,晓桐接到电话,是Catherine男友打来的,约她晚上七点半时,在Chase银行处碰面,带她去看一处租赁的房子,但不要告诉Catherine,以免她误会是他让她搬走的。
七点时,晓桐借口出去散步,多走走。Catherine给她拿了一条披肩,晓桐笑着谢过,便出去了。
她正往Chase银行走着,突然开过来一辆警车,停在她旁边。
晓桐不知何意,停下来看着。警车里走下来一个警察,对晓桐说,“周晓桐?是吧?”
“是。”晓桐点点头。
“我们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去警局。”
晓桐不知所措,警察找她会是什么事?她只好跟他们上了警车。路上行人谁都不以为然,警察找,肯定是有什么坏事了,或者是非法移民。
警车没有开到警局,却开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晓桐被用黑布罩着脸,口中塞了布,双手紧缚着,扔在了后车座。
不知何时,车子停了下来,她被人带到了一间屋里,便没有人理睬。
半夜时,头罩被人摘了下来,明晃晃的灯光,晃得她睁不开眼,蒙蒙胧胧地看着眼前坐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是Sam。
“我好好地请你,你不来,现在以这种方式,你满意了?”Sam不怀好意地笑着,走到晓桐面前,捏紧了她的下巴,随手就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晓桐立刻觉得嘴中腥甜味很重,头冒金星。
“瞧Ken把你给宝贝的,一会儿我让你好好伺候伺候我这几个哥们。”掀开她的衣服,他们赫然发现,她是个孕妇。
“那就给我狠狠地打,让她发出声音,越大声,越好,我要录音。注意她的肚子,那里面的小崽子对我还有用。”Sam凶狠地说。
当鞭子,棍子抽打在身上时,晓桐咬紧了牙关,不发出声音,可是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着。她竭力蜷着身子,护着腹部,不让这些人伤及孩子。
不知何时,她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空无一人。身上火辣辣的疼,又冷,静静的,死一般的空寂。
她就在这间空屋子里被捆缚着,好几天,除了偶尔有个人过来,拿了些饭菜给她吃外,再没有人理她。
几天过后的一个夜晚,她又被蒙上了眼,带到了一处建筑物里,扔在了地上。她一动不动地躺着,隔着黑布,依然感觉到照像闪光灯的光影。就听见那两个男人说,“这几天外面风声很紧,各帮各派都在搜查。听说她老公是个挺厉害的角色,和各帮派的关系都不错。你说,要早知道惹的是他,我们就不干了。”
“说到现在也晚了。这个Sam,可把我们害惨了。我当我的蛇头,挣些小钱,还安全些。”
“要不然,我们把她放了吧?虽然打了她,那也比害了她好些,何况她肚里还有个孩子。”其中的一个声音,犹疑着悄声说。
“那头儿那里如何交待?”
“反正我们照完相,完成任务了,也许天亮工人们来,发现了她,也说不定。只要不是我们下的黑手。”
“那好吧。”
其中一人走到晓桐身边,推推她,对她说,“大姐,这事可不是我们兄弟的主意。我们把你的绳索松了,一会儿你自己赶紧逃。明早这里就要拆了。注意别让Sam的人看到了。别报警,警察中有他的人。”
那两人松开了她背后的绳索,匆忙逃走。
晓桐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又冷,又饿,身上又疼。四周黑坳坳的,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肚子显得愈发沉重了。
头发怎么是湿的?出冷汗了吧?Ken会在哪里?要是有手机就好了。手机不知被那些人拿到哪里去了。
她慢慢往门口处爬。刚才那两个人说,叫她快逃。Sam要害她,和她的孩子。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爬出去。
晓桐爬出了残破的大楼,爬到了大街上。她倚在墙角,任冰冷刺骨的寒风吹刮在脸上,身上,希望有过路人经过,在Sam发现她逃出之前。
安妮和男友刚参加完朋友的聚会,走在回家的路上。安妮今年也满五十了,自己有一家相当规模的美容院,是属于加盟店,因为位置好,经营有道,口碑不错,在曼哈顿的下城区,也是颇有名气了。安妮自己从年轻时起,就从事美容事业,无论是身体按摩,脸部美容,自己都拿得起,技术功夫到家,现在招聘来的美容师,都是邀请了总店的专业技术指导来教授。她对此,既下得了本钱,也善待员工,事事关心,颇得员工人心。
她自己没有孩子,四十来岁失婚之后,只交男友,不结婚,对男人已是失望到底。现任男友是香港人,比她年轻些,在华尔街作风险投资分析,对她挺好。
这晚是一个闺中密友的生日Party,一群人又是喝酒,又是跳舞,闹到了早上三四点,真的是疲惫了。安妮让男友送她回家,俩人散着步,路过璇宫戏园的旧址。
不知是天气太凉,还是别的,安妮不知不觉地将披肩裹紧,朝着男友的怀里靠靠。男友将她搂得更紧些,女人嘛,胆子就是小些。
“救救我。”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令安妮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她悔不该不听劝告,非要走路回家。曼哈顿的治安一向很好,没有人会担心走夜路遇上坏人。可是今晚上,她却觉得害怕。。。
“你听到什么了吗?”她仰着脸问男友。
“没有啊。你别疑神疑鬼的了。”男友笑着说。
“救救我。”那个声音再次传来,他们俩人都听见了,不觉停下了脚步,向四处张望。
“别管这闲事吧?不然,报警?”男友狐疑地问。
安妮正在寻思,他们都看见从墙角的阴暗处,爬出来一个女子。苍白的小脸,清秀的脸庞,在月光下,哀求着望着他们。
安妮是天主教徒,看到这情形,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她忙跑过去,扶住她。那女孩身子一歪,倒在了她怀里,拼着一口气说,“有人要害我,救救我,别报警。”说完,就晕厥过去了。
安妮发现她怀有身孕,身上血迹斑斑。她说不能报警?其中定有隐情。
“你快过来帮我。”安妮招呼着男友。
“你要干嘛?”男友疑惑地问。
“你没看到她怀有孕吗?还在发烧。让她呆在这里,于心何忍?”安妮说着,一面让男友将她扶起。
“安妮,你的没有原则的善心又发作了。如果她死了,我们如何说得清楚,还是报警吧?”
“她刚才说不能报警。没关系,先扶到我家,我打电话给林牧师,让他到我家来一趟。”安妮主意已定,帮着男友扶着晓桐,往自己家中走去。
林牧师接到电话后,匆忙赶来。他在给晓桐做完全身检查后,说,“她身上的伤,是人为打的。她体质现在很弱,又有些发烧,我刚才给她吃了退烧药。为什么不报警?不去医院?”
“我都不认识这个女孩。她昏迷前叮嘱不要报警。我就没敢。这不,知道你是医生,才叫你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她不会有危险吧?”安妮算是见过些世面,知道其中定有蹊跷。
“不会。那等她醒了后,再问她了。”林牧师告辞回家,安妮的男友也回去了。安妮将她安置在书房里,帮她把头脸,手脚都擦干净,盖好被子,才关灯自己去睡了。
清晨晓桐醒来,安妮已经早起了。她煮了些粥,煎了两个蛋,端到晓桐面前。
看着晓桐安静地吃完,安妮才问,“你可以告诉我,是谁害你?你身上的伤,谁打的?你先生呢?”
晓桐感激地看着安妮,这个女人虽有些年纪了,但保养甚好,气质也不俗。她昨晚既然救了自己,而且没有把她交给警方,她就足够信任她了。
她慢慢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讲述给安妮听。安妮明白了她为什么不让报警了。如果是落在同一批人的手里,她还有活路?
她也无法相信任何人。是Catherine的男友约她出去的,难道他也是害她的人?Catherine呢?
晓桐看看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她只能对安妮说,“可不可以请你帮我去找Ken?只能和他面谈,其他的人,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我怎么知道他是Ken呢?”安妮为难地问。
晓桐低头想了想,突然说,“报纸,你可不可以找到半个月前的报纸?”
“可以呀,图书馆就有。”安妮没有明白。
“X月X日的商务版,有一个下城的开工仪式庆贺,在市长左侧的那个人,就是Ken。他挺高,1米八五左右。”
“那好,”安妮笑着说,“我先去上班,一会儿就回来。你不要出这个门,有什么事,打我的电话。好好休息。”
直到中午时分,安妮才回来,脸色有些沉重。
晓桐忙问,才知Ken“出国”去了。
“晓桐,我看你要不要去外州避一避。我去他公司大楼时,周围都有些人,倒像是便衣,或者什么人,反正不是一般正常人。再说,你被绑架,你老公怎么会在这时出国?很反常。”
晓桐沉思不语。
“林牧师明天要去马里兰的教会。你不然,随他去,我在那里有个表姐,你先住她家,等事情沉淀下来,或者有机会见到你老公时,再作打算。”
晓桐也没有其他办法。她想不明白,Ken的“出国”意味着什么?
“安妮姐,谢谢你救了我,和我的孩子。”
“这不算什么。都是女人,都不容易。你还怀着个孩子。到外州去,好好把孩子先生下来,再说吧。林牧师他们都会帮你的。”
这样,晓桐第二天,便随林牧师,去了马里兰的一个偏远山里,那里有一所大学,环境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