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回（1 / 1）

最近杂事有些多，更新跟不上，见谅。没有任何人的生活能一直安然无虞。

丁瑞轩最近似乎变了更多，温晓晓悲哀地想着，他对她，更冷淡了。前段时间没有应酬的时候总会按时回来的，现在却是每天早出晚归。虽然知道他并不都是去了江雨辰那里，但她清楚的是，他的心早就不在她这里了。想到上次他状似无意问的那句话她忍不住往座椅里又缩了缩。她一开始就知道，瞒不住的。他有何等的手段她比谁都清楚。只要他猜到一些什么，只要他想知道，他就会知道。就像以前吵吵闹闹下她总会选择出走，但不论走到哪里，不出两个小时，他总能找到她一样。他一定知道自己骗他的事了，他一定很生气，他一定会……温晓晓蜷起腿，将头埋进膝盖里，无声地哭起来。自己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如温晓晓所想，丁瑞轩已经弄清楚了很多事情；也正如她所料，他气她，甚至有些恨她。江雨辰，他从来没打算跟这个女人离婚的，可是温晓晓却在他下定决心的那一次把他推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他的家，他对未来的设定，就那么被她轻而易举地毁掉了，而他却还自以为是、大张旗鼓、唯恐天下人不知地跟温晓晓闪电般地结了婚。丁瑞轩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他害怕见江雨辰，又渴望能见到她；他决心纠正错误，却对她的心思没有半点把握。一向自信、自如、傲慢的丁瑞轩真的陷入死胡同，怎么也找不到出来的路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故作大方”地出让孩子的“去留权”。上次的一个月又一个星期已经又由一个半月变成了一个月零三个星期。只有孩子在她那儿，他才能借各种由头去她那里。这就是他的算盘，很粗糙很幼稚，但他却连掩饰都不想。丁父丁母还不太明白他的心思，所以对他的举动甚是不解，一度怀疑是不是温晓晓做了什么。可是因为抚养权是双方的，因为丁瑞轩已经再娶，又因为江雨辰从来就很自觉地定期送孩子去爷爷奶奶那里，所以没有人对这件事提出任何异议。

江雨辰明白丁瑞轩的心思，但却不想拒绝他的让步。她想跟孩子在一块儿，就这么简单。至于丁瑞轩，不论他在想些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与她无关。

江素烟原本打算回来的，但听说了杜宇寒的婚事后，再次打消了回来的念头。江雨辰带着孩子去了好几趟，无奈怎么都说不动。最后一次江素烟淡淡地跟江雨辰说：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不完满。雨辰，妈老了，现在只想这么平平静静地把日子耗下去。我这辈子欠你最多，你原谅妈，也请你让我再欠你一个人情，放我一个人在这里吧。”

江雨辰那天抱着江素烟哭得天昏地暗，俩孩子虽然不明就里，但看见妈妈哭了，跟着也撕心裂肺起来。丁瑞南打来的电话是然然哭着接起来的。一听到丁瑞南的声音，孩子泣不成声地喃喃道：“小……叔，叔，妈……妈妈哭了，外婆也……哭。”

孩子不说话丁瑞南也听得到江雨辰的声音。他从没见过她哭，更不知道她原来也会这么伤心，也会哭得这么难过。丁瑞南当时只觉得心跟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捏成一团似的，一阵阵痉挛，一阵阵憋闷和难受。

丁瑞南想去见她，想抱她，想亲手抹掉她脸上的泪，可，只是想而已。在他做出行动之前，那边已经传来了孩子惊喜的“爸爸”声。

丁瑞南那天在酒吧待了整整一个晚上。

感觉自己的身体基本上没有大碍后，余随心不顾江雨辰和齐乐宁的再三劝说，毅然决然地将全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在所有人为她光鲜的业绩艳羡时，只有江雨辰和齐乐宁担忧着她的身体和心情。虽然她看上去那么不在乎，对张业成只字不提；虽然她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喜怒哀愁，但眼底的神采却比往日更幽深难懂了很多。不管他们之间是何等扭曲，她是爱他的。这个，只有余随心还不知道。路长安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开始每天跟着余随心到处跑，赶也赶不走。

张业成最近风头正盛，报纸、电视上关于张氏企业的报道越来越多，合作，跨国，海外上市，制度改革……他从来都是个成功的企业家。

每次看到这些报道余随心都会半开玩笑语气轻飘地跟江雨辰她们说，你看，分开了对谁都好，早该如此的。

不管齐乐宁怎么说，怎么骂，反正王岩现在依旧黏着她。他早就表明过自己的态度，必须复婚，但却也做了跟齐乐宁慢慢耗的准备和精力。齐乐宁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脸皮可以这么厚。有一次被逼急了，大庭广众之下，她回身举起包对王岩就是一通乱砸，边砸边骂他无聊，骂他神经病。当所有人都好奇地围过来时，王岩却只是好脾气地哄着“老婆，是我不对，你尽管砸”。听到这话的人都会心地看着他微笑，看着齐乐宁摇头，好像她才是老巫婆一样。都说人至贱则无敌，齐乐宁真得没招了。因为这事儿她心口疼了好长时间。

纸终究包不住火。丁瑞南醉酒那天发酒疯，被送回家时嘴里还神神叨叨地念着江雨辰的名字，嘟嘟囔囔说着为什么我不行之类的话。王敏之他们再傻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丁又廷当场甩了丁瑞南一巴掌，紧接着就因为心绞痛住了院。王敏之气得浑身哆嗦，一边喊一边打，边打边骂丁瑞南孽障。

第二天，王敏之找了江雨辰。

王敏之大概哭了一个晚上，尽管刻意修饰过，但眼底的憔悴和红肿的眼眶骗不了人。江雨辰正要开口问，王敏之抬手截住她的话，长叹一口气说：

“雨辰，妈……阿姨没看错你。瑞南给你添麻烦了。”

江雨辰一怔，愣了好一会儿，紧抿了抿唇低下头去，轻声说：“阿姨，对不起。”

“雨辰，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更何况你又有什么错呢？”王敏之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都是那小子糊涂。”

“阿姨，……您不用担心。”江雨辰放在身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攥成了拳，“我心里……一直有数。”

王敏之泪眼婆娑地看着江雨辰，说：

“你是个好孩子。只怪瑞轩有眼无珠。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老二喜欢上你我一点儿也不奇怪，只是……不能啊。”

“阿姨，我都明白。”江雨辰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也湿了。她早知道这些的，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不允许自己跟丁瑞南有任何接近，哪怕他再情深，哪怕她心里有再多感触。现在看来，自己没有做错。只是，为什么心里跟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呢。人真的是有贪念的吧，尽管知道不可能，尽管自己从来没去正视过丁瑞南捧给自己的感情，但此时此刻，心却莫名地一阵阵地疼。

“如果是老大就好了。”王敏之苦笑，“多好的一家人呐，就那么分开了。”说到这里王敏之想起了什么，跟江雨辰求证道，“瑞轩是不是后悔了？还是，只是我的感觉而已？”

江雨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人的话，唯有沉默。

“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们在想什么我都有感觉的。瑞南对你，我是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王敏之的眼神急切起来，“雨辰，如果瑞轩想，跟他复婚好不好？我跟你爸……叔叔从来都希望你们在一起的。更何况你们还有两个孩子。雨辰，温晓晓那边我去说。你们复婚，嗯？”

江雨辰别开目光，她无法回应王敏之灼热和期待的视线。

“雨辰，你不怜惜那混小子，你好歹也应该怜惜两个孩子。”王敏之吸吸鼻子说，“他们还小，不能这么长大。”

“阿姨，我——”

“雨辰，考虑考虑，嗯？当妈求你了。”王敏之说着眼泪又下来了，“你们在一起，瑞南也就彻底死心了。”

江雨辰知道丁瑞南会来，也知道丁瑞轩会来。

把孩子交付给余随心和齐乐宁之后，她开车回了家。果然，丁瑞南正等在楼下。

江雨辰看到他时他正垂着头靠在门边，指尖的烟飘着颓然的青烟。听到声音，丁瑞南抬起头看向了这边。见到江雨辰刹那，他的眼睛亮了亮，原本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许多。

“回来了。”他说着将烟扔到地上，抬脚轻轻碾了碾。

江雨辰逆着光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不说话。

“雨辰，”丁瑞南的声音哑哑的，带着哽咽，“妈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她的神色间只有漠然。

丁瑞南抬步走到她跟前，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眼角滑落一行泪。

“你对谁都好，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呢？”他的手覆上她的脸颊，带着深深的眷恋、浓浓的哀怨，“我自认不比任何人差。我真的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对我好一点儿，好不好？嗯？”

江雨辰将头偏了偏，躲开他的触碰，淡淡地说：

“瑞南，你别这样。”

“如果真那么冷血，你攥什么拳头？”丁瑞南咬牙切齿地吼道，“你这里也疼，对不对？”他将手覆到她的心口处，“江雨辰，你解释啊！”

不待她反应，丁瑞南倾身将她推到墙角，低头便咬了上去。腥甜绽放的刹那，江雨辰闷哼一声，抬起胳膊奋力去推紧紧钳制着自己的那个人。无奈他的力气大，她的反抗在他丝毫不起作用。他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全部气息。如果可以，他希望现在世界就毁灭，最起码能少些遗憾。

“你给我放开她！！！”丁瑞轩话音未落丁瑞南就被踹到了地上。

丁瑞轩俯下身揪起他的衣领抬手就是一拳。

丁瑞南也红了眼，倒抽一口气翻身就跟丁瑞轩扭打在了一处。两个男人出手一个比一个狠，但谁都没说一句话。走道就这么诡异得静默着。江雨辰靠在墙角绝望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眼泪一滴一滴往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