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Chapter 10——2（1 / 1）
咳咳……
这个，白血病我不是很了解。虽然有同学得过，但是那个时候还小，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她没几个月就死了（_小鸽子妹妹的病很严重吗？
蒙茜茜撅着嘴靠在门上，看着独自收拾东西的戈浅。
戈浅下午从医院里回来后，就说要辞职，而且是立刻。虽然她知道，小鸽子妹妹现在真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但是她真的很难想象没了戈浅在身边一起上下班的日子。
想到此处，她不禁上前两步，不舍地说：“戈浅，你真的要辞职吗？”
戈浅继续埋头收拾着东西，“不管她对我怎样，我是她的姐姐，我要去照顾她。”
蒙茜茜“唔”了一声，玩着手指，小心翼翼地问：“可是也不需要辞职啊，戈子她……”可能也不需要你照顾多久了。
戈浅整理办公桌的手一顿，慢慢垂下了眼睑：“正因为这样，我更要在她身边。”
…………
……
早上。
戈浅、邱旭饶和辛楚宸应医生的通知齐齐来到了医院。
医生合起手中的检查报告，说：“你们跟我来吧。”
三人交换了眼神，站起身来，正打算吩咐护士帮忙照料着戈子时，戈子却淡淡地开口：
“不用避讳，就在这里说吧。”
戈子抬起脸，面色平静：“作为病者，我有权利知道我的病情。”
医生一怔，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邱旭饶，征求他的意见。
邱旭饶当下蹙起了眉。他自是知道医生的顾忌，在病情方面很多事情都对病患选择隐瞒。但是细细回想戈子之前的种种反应，恐怕她是一直都清楚自己的病情发展，被隐瞒反倒是自己才对。于是，他向医生点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
得到了家属的同意，医生这才打开文件夹。
“北川小姐所患的是慢性粒细胞白血病，这个你们都知道的。邱先生说，已经在日本治疗两年，并且已经得到了稳固。”医生将文件夹中的检查报告取出分别递给邱旭饶、戈浅和辛楚宸，“但是我们的检查结果却发现近期北川小姐的白细胞在急剧增高，发生并且引发了‘白细胞瘀滞症’。这预示着，病情已经进入了急变期。”
“急变？”戈浅只觉脑袋“轰”地一声炸开，检查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在她眼前乱跳，她似乎觉得自己已经窒息了，“……‘急变’……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病情已经恶化。”
“砰——”
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戈浅只觉全身力气猛地被谁抽掉了，无力的骨骼已经支撑不起这具身体，她摇摇欲坠，险些倒地，幸好被辛楚宸及时扶住。
邱旭饶双唇苍白，艰难地问出几个字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检查报告上来看，白细胞应该是在今年四月份的时候开始有了慢速度的增长，但是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反而拖到现在，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四月份，就是她毫无征兆地忽然消失的时候。
邱旭饶回头看向戈子，只见她低垂着双眸，像是他们所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原来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在那种情况下居然放弃治疗，独自回国！为什么不告诉他？如果及时救治，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他侧头看了看辛楚宸。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吗？那么想见他，想到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手上传来纸张捏紧的细碎声音，邱旭饶僵硬地扯扯嘴角，脸上毫无掩饰地展露着心里的暗痛。
病房里静得仿佛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辛楚宸看了看同时陷入沉默的邱旭饶和戈浅，沉声问医生：“治疗方案是什么？”
“这个就要……”
“我还能活多久？”
戈子轻声打断。
医生闻声转头看向她。刚才她一直低着头静静地听，仿佛这一切她早就知道了一般，此刻她抬起头来，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就像纤薄得近似透明的白纸。身子更像是在极力压制噩耗带来的恐惧，轻轻地颤抖着。
“如果接受治疗，……应该能有两个月时间。”
“两个月？”戈子无力地闭上眼睛，轻声呢喃，“……只有两个月了……”
“不——！”戈浅失声低喊，她睁开辛楚宸的扶持，上前抓住医生的手臂，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一般，“不会的，你们都没有进行救治，不可以就这样做结论！医生，求你救救她。她才22岁，她还那么年轻，她不可以死啊！”
“这已经是救治的极限。”医生叹着气。虽然这话很残忍，但却是事实。
“不会的，不会的……”戈浅恍若未闻地摇头。她不相信！戈子好不容易回来了，她还没有得到她原谅，而老天却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戈子两个月后又将离她而去！
戈子冷笑一声：
“你应该很高兴才是，何必在这里假惺惺。”
戈子冷冷地看着她，唇角的笑意是不屑？是嘲讽？是厌恶？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她犹如凌迟般难受，那一句句话语，更是让她觉得窒息了一般。
“我死了，你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和楚宸在一起了不是吗？我死了，就没有人恨你了不是吗？我死了，你不仅仅可以顶着那张脸去替代我站在邱旭饶身边，更可以代替我‘母亲’这个头衔。这不正是你所期盼的结果吗？”
戈浅木讷地站着，身子微不可觉地颤抖。戈子的话犹如一把把冰寒的利器狠狠地刺进她的心里，然后反复地穿刺，直到现在这样痛到麻木！
“戈子！”
“夕夏！”
邱旭饶、辛楚宸却忍不住冷声轻斥。
戈子看向两人，冰冷的目光里倏忽间燃起熊熊怒火！为什么他们永远都帮着她？！
“我说错了吗？”
戈子狠狠地说，挣扎着坐起身来，冲戈浅怒吼着：“我已经要死了！你听到了吗？已经听到你了你所想要听到的，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滚，我不想看到你！永远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她激动得让原先苍白的脸色有了异常的红润，呼吸开始急促，猛地咳出声来，她咳得喘不过气来，像是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
医生连忙上前。
戈浅心急地想要上前去看看情况，护士却拦住她：“戈浅小姐，你还是先走吧，不要让病人的情绪太激动！”
戈浅退后了两步，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护士围了上去，她被隔绝在人墙之外，就像是外人一样。戈子是那么不想看到她啊！戈浅深深地呼吸，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
…………
“戈浅，没事的。小鸽子妹妹一定会没事的。”
蒙茜茜上前抱住戈浅的肩膀，安慰她。
戈浅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她回头对蒙茜茜淡淡一笑。戈子主动愿意接受治疗是让她最庆幸的。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陪在戈子身边，即便是最后的时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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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很安静，静到几乎能听到点滴瓶里滴滴的声音。
戈子半靠着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变黄、飘落的树叶出神。
耳旁传来敲门声，她别了一眼，不予理会，她不想被打扰。直到再次传来房门推开的声音，她慢悠悠地转过头来。在看清来人后，她蹙眉：“你来干什么？！”
戈浅没有回答，顾自将日用品放好，这才走到她面前，说：“我知道，你恨我，不想见到我。但是你现在需要我，请让我照顾你。”
“完了？”戈子略怔，挑眉，“你似乎忘了最重要的。”
“……？”
戈子斜睨着戈浅，然后，双唇轻启：
“赎——罪。”
赎罪？是的，她有罪。作为姐姐没有照顾好妹妹，害得戈子的身体变成这样，她有罪！而且罪无可恕！虽然她知道，戈子所说的赎罪不是指的这个“罪”，但是如果这样，戈子可以接受她的照顾，那么就当是她在赎那个“罪”吧。